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救赎 > 第33章 《将进酒》——唐九卿

救赎 第33章 《将进酒》——唐九卿

作者:墨倾亦清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3-12-26 16:20:49 来源:文学城

武将不怕死,因为不能。

文臣不怕死,因为不苟。

“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沈泽川忽地笑起来,他舒出口气,对萧驰野说,“不对,我不痛苦。恨意就是凌迟,犹如刀剜着皮肉,一日一日,人总会变得麻木。这世间没什么再能让我觉得‘痛’,我这样活着,自觉舒服。你三番两次劝我作罢,然而你也最明白,罢手二个字从来就不由你我来选择。如果温情能让你感觉好受,我并不介意持久地玩儿。”

这世间无欲方成圣,许多事情,有了**,便是牢笼。

萧驰野抱着他的枕头,忽然闻了闻,说:“你擦香吗?”

沈泽川说:“我一天涂十斤脂粉。”

“是么。”萧驰野笑道。

萧驰野躺下去,又忽然坐起来,说:“给我擦头发吧。”

沈泽川闭眼装睡。

萧驰野说:“别装睡,快点。”

萧驰野说:“兰舟。”

萧驰野说:“沈兰舟。”

床上突然一沉,沈泽川震惊地睁开眼,被子已经被掀开,萧驰野从后挤着他,把湿漉漉的脑袋蹭在他背上,当即濡湿了一片。

沈泽川拖着被子,说:“萧二,你三岁!”

“差不多。”萧驰野懒散地说,“你不是睡着了吗?继续睡啊。”

沈泽川越睡越湿,那发凉凉地贴在他身上,随之而来的还有和昨晚帕子上一样味道的萧驰野。

沈泽川睁着眼,说:“我衣裳湿了。”

没人回答。

沈泽川说:“别装睡。”

沈泽川说:“萧二。”

沈泽川撑臂起身,在昏暗里说:“萧策安,你是个混球。”

混球体贴地给他递上了干帕子,并且背过身等待。

沈泽川觉得很疲惫,他已经不会再在梦中大哭,也不会再奋力扒着尸体。他认清了噩梦,他知道纪暮死了。

快点。

沈泽川犹如冷漠旁观的人。

快点结束吧。

他暴虐、阴戾地催促着,甚至想要这血泼得更旺,想要这雪下得更大。还要如何展示这场噩梦?他已经毫无畏惧了,这身皮肉和骨髓都被浸烂了!他是条啖着腐肉的野狗,脏水和憎恶只是他活着的证据。

相互憎恶啊。

给对方染上属于自己的肮脏的污色,让仇恨也变成扯不断的线。这样活着太痛苦了,黑夜里的咆哮只有自己一个人听,不如撕咬在一起,血淋淋地成为一种依靠。

这命已经够烂了。

阒都里最不值钱的便是情爱。

那么多人说他生错了时候,可他已经来到了这个世上。有**,不是他的错。

他是个人。

他叫萧驰野。

他与沈泽川截然相反,又好似完全相同。这个世上能够不靠言辞就明白萧驰野所有痛苦的人只有沈泽川,他们从第一个亲吻开始就对此心知肚明。

**即枷锁。

人真奇怪,憎恶一个人的时候,只会想起他的坏,可愧疚起来时,便只会想起他的好,仿佛曾经跟人一起骂过对方的话都挨在了自己心上,故而越发惭愧。

沈泽川呼吸沉重,忽然咳嗽起来,胸口起伏剧烈。萧驰野从浅眠中惊醒,捂着他的后心,疲惫地颠了颠腿,轻轻地晃着他。

“兰舟,”萧驰野哄道,“兰舟在哪儿呢。”

沈泽川神色恹恹,想呕吐的感觉卡在咽喉里,他半张着眼,哑声说:“在这……”

“晃一晃,病消散。”萧驰野说,“等你好了,二公子带你骑马。”

沈泽川枕在他的肩膀,涩声“嗯”了一下。

“这其实是个抱小孩儿的姿势,”萧驰野手掌顺着沈泽川的背部,在这亲密无间里耳语,“从前我出疹子,我娘就这么抱着我。今日我这么抱着你,你要叫我什么?”

沈泽川蹭着面颊,埋起脸,过了半晌,才闷声说:“叫你爹。”

萧驰野胸口震动,低笑起来,他说:“感动么?”

沈泽川咳嗽着,没有回答。

萧驰野呢喃低语,沈泽川在那低念声里睡着了,他沉浸在某种痛苦与欢愉的边缘,耽溺于煎熬中,从苦难深重的辛涩里尝到了甘甜。

萧驰野像是烈日,又像是来自草野的风,他与众不同。在阴郁潮湿的雨雪里,沈泽川藏着那条帕子,像是藏着个激昂热烈的梦。这梦里有千里草野的纵马酣畅,还有万里晴空的展翅翱翔,最终变成了他不可细说的窥探。

萧驰野缓睁开眼,说:“那两百万两银子不入离北,我已与大哥说了,银子停在茨州。你何时回去,这银子何时拿出来。四百两够玩个鬼,二公子要给你更多。

他们困在这里,他却讲得这样真。萧驰野兴许说过假话,但他不会在这一刻说假话,他像狼崽似的攒着星星,要跟那一匣子的珠玉耳坠一样,尽数塞给沈泽川,他做的比说的多。

庶出的东西就是这样,没胆量,也没气魄,整日就盯着眼睛跟前那点甜头,不思进取。

“我要翻越那座山。”

“我将为自己一战!”

“这烂天烂地,不如翻了它,去成就你的天地。兰舟,走吧,别回首了,先生替你扛住那四万冤魂,你不要怕,你——”他血溅雨中,仰倒在地,望着天空,喃喃着:“不要怕啊……”

“阒都非我梦中乡,今日我要回家,谁敢阻拦——杀了他!”

萧驰野忽然感觉到一点孤独,他赴了这场明知是局的邀请,只是为了给李建恒这一声“兄弟”一个交代。他们年少轻狂的兄弟情谊早在权力的碾压下支离破碎,可是又仿佛在一刻被粘了起来。

沈泽川的哭泣像是黑夜里的梦,他在阳光下干净又从容。

沈泽川在那目光里苍白着面容,他几度开口,却发不出声音。萧驰野望着他,终于在半晌以后,听见沈泽川哽咽地说:“我好痛。”

沈泽川说:“我擦不干净血了。”

萧驰野说:“我们同入修罗道,挨在一起,不要干净了。”

沙场是残酷的地方,它使千万儿郎抛头溅血,权场比它更加残酷,一场更迭往往就意味着自相残杀。

“这个世间,庸人有庸人的苦恼,天才也有天才的痛苦。”

他的美也不再是谁都能够肆意欣赏的美,那是在绝艳里含着凶狠的强势。

有一天我们将驰骋在离北的天空下,那是我足够强大的时候。两百万娶不走离北王的狼崽,这样的聘礼配不起我的萧策安。我在中博,来日就是你坚不可摧的盾。

我的后背交给你,你的胸膛交给我,我们缺一不可。我要在离北给你挑最好的马,我们就在中博与离北的交界线上搭建屋舍,每月都要见。你要娶我,两百万不够,我要千金难买的兰舟笑。

萧驰野是横穿草场的风,侵袭在沈泽川波澜不惊的心河,让他尝到了情系一身的甜头。他失去了端州,失去了先生,他剩余的不多,他总要跨越那深不可测的沟壑,成为这些剩余珍宝的堡垒。

兰舟不需要月光,那被剥开的柔软只需要他一个人的目光。

我在阒都最高的楼顶上试图眺望离北,但是猛飞上云端也看不见它。我那时第一次明白,回去是件渺茫的事情。我跟着师父学了许多,可我在阒都时才开始明白那些道理。我是野心勃勃的人,阒都是教我束缚那些**的老师。我遇见兰舟并非偶然,他是我临近决堤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我失而复得的纵情与自由。

我没有认为自己比大哥优秀,但我同样依恋鸿雁山和跑马场,我曾经趴在草地上听离北大地的声音,我离开时,连离北的泥土都想要带走。

“我这辈子就是死,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萧驰野盯着他,隔着点距离冷酷地说:“你把我的心肝脏脾都捅烂了,没救了,沈兰舟,我死了。”

“沈兰舟,”萧驰野捏正他下巴,一字一字地说,“你、好、能、藏、啊!”

曾经春光里的柳下弹琴、知音相和尽数蒙上了烟雨,那青衫磊落的独绝公子也被人打断了双腿。海良宜与姚氏珍藏了半辈子的璞玉,就这样轻易地沾了泥。

兰舟就是万般难养,我也要养。

“这天下人人可以坐,李氏可以,你沈兰舟为什么不可以?”

“做什么都可以,”萧驰野耳语,“有我在你就不会坠下去。”

“我以为你来提亲的,”萧驰野把沈泽川偏过去的脑袋拨到自己肩膀上,“我都等得快老了。”

相遇是件何其珍贵的事情。

“策安,”沈泽川偏头,与萧驰野鼻息相对,几近天真地唤着,像是牙牙学语,“我、好、爱、你、啊。”

爱这个字意味着毫无保留。

两个人明明只差一点, 萧驰野注视着沈泽川, 目光沿着他的眉眼到达他的薄唇,喑哑地说:“我好爱你啊。”沈泽川升腾起一股战栗, 那是被击败的颤抖。他在昏暗里, 像是被捕获的夜色, 即便弥漫起来,也缠绕着萧驰野。他被抓得太紧, 以至于眼眸里的东西都**地露给了萧驰野。萧驰野逼近, 这是近似吻的对峙,他恶意地、坏透了地呢喃着:“我好爱你。”

这世间谁都想做萧策安。

但是沈兰舟再无后来者!

场上刀剑无眼,萧驰野不乐意沈泽川跟着他在那里出生入死,名字也不行。他要个好兆头,他要沈泽川长命百岁。

他已经受够了隐忍,受够了锁链,他要撕烂的不只是天地,还有过去施加于他的一切镣铐!

中博根本无法束缚住沈泽川,他没有萧驰野那样依恋的故乡,他掉进茶石天坑那天就成为了无乡之人,从此断绝了与土地的情感。他永远无法驰骋在草原,他的双翼诞生于漆黑的深夜。如果萧驰野是鸿雁山,那么沈泽川就是中博的过境寒风。

沈泽川蹲下身,他的那些阴郁与苍白在火光里一扫而空,变成了妖异的秾丽,还有舔血的残忍,他闷闷地笑起来,说:“你好天真啊。”

“那看来我只能等到明年再嫁给你了。”萧驰野笑起来。“那太久了,”沈泽川轻声说,“今年过年我就向离北王提亲。”

国耻犹未雪,家仇尚未报。

“我们是狼。”郭韦礼回过身,恶狠狠地盯着东南方,“这世间最难打的铁壁不是边郡,是离北铁骑。”他握拳重砸了下自己的胸口,向周围吼道,“北边的战场属于萧方旭,离北铁骑统治着这片战场!谁他妈是狗,谁他妈吃屎!老子绝不会后退!我们是狼,”他双目通红,沙哑地喊着,“咬死这群狗日的!”

萧驰野至今还沉浸在那场暴雪里,独自奔跑了数十里的狼崽根本没有回来。

萧驰野不需要被当作瓷器,他是铁,是钢,还是沈泽川的鸿雁山。

有情人的亲吻里没有慰藉,那是别人也能赋予的感情,只有索要时流露出来的欲求不满才是本真,这是爱侣间独一无二的舔舐。萧驰野需要这种隐秘又极端的依赖,那是他的归属,也是他的领地。

我们的信仰不在我父亲身上,如果哈森真的这样以为,那他大错特错,我们的信仰在脚下。哈森击败了我父亲,但他击不败离北。三十年前我父亲从脚下的土地里获得了勇往直前的力量,离北是靠着这股力量走到了今天,我们绝不会就此认输。新的头狼年轻且强壮,充满了好胜心,他能够站在前方替代我父亲的身影,当我们开始还击的时候,他能迅速凝聚起被打散的人心。那个人不是我,我接过了磨砺他的重任,我要他出鞘时锋芒毕露。

铁马冰河萧既明,风引烈野戚竹音,烽火吹沙陆广白。

他们在年少时相互追逐着,都羞于提起自己的志向,仿佛不论过去多久,他们都将笼罩在父辈的光芒下。可是翻涌的浪潮推翻了那些遮风避雨的墙壁,他们终于重逢在大雪里。

“天生我究竟何用?行不通,道不明……既没有凌云志……也不见富贵命……”

“你杀了我……”姚温玉逸出哽咽,他沙哑地说着,“乔松月……我恨死你了……”

“你没错,”乔天涯在他打颤时对他耳语,喑哑且认真地说,“恨死我吧。”

“你坐明堂上,”萧驰野蹭着沈泽川的鬓,低声说,“不要沾风雪。”

萧驰野知道兰舟睡不好,但是今夜他在这里。

他野心勃勃,要兰舟往后梦见的都是自己。

“今夜以后,”萧驰野冰凉的铁指抚在沈泽川的面颊,声音低沉,“我的兰舟就是中博枭主。”

严霜过境,寸草不留。

“这里以后就是你萧策安的跑马场。”

“我不要跑马场, ”萧驰野挺直的鼻梁沿着沈泽川适才滑动的地方轻蹭,盯着沈泽川眯起的含情眼,危险地说,“我要沈兰舟。”

“我很想念你,就像晨露想念太阳。雪化时你会回去吗?”

“雄鹰将飞过鸿雁山,我永远在赤缇湖等着你。”

人与人间藏着条界线,跨过去叫死别,那是追赶不上的另一个世界。

他什么都没有做。

但是他有罪,罪名叫作沈泽川。

沈泽川看着骑兵屠尽端州, 四万人都压在他的背上, 他因为活着而永远囚禁于此。他的挣扎微不足道,那些痛哭在四万尸体前不堪一击。

沈泽川活不下去。

他是那场博弈里的蝼蚁,他的痛不过是下棋者咳嗽时呛起的尘埃。当他明白这点时,就失去了“活”的意义。纪暮让他活着,可是英雄和奸佞还在相互撕咬,他活着, 终有一日仍将沦为棋子,苟喘几年只不过是在等一场轮回。

先生授我以诗书,我为先生杀宿仇。

沈泽川睁着双眼,其中却没有任何玩笑之色。他用指尖轻拨近萧驰野的脸颊,说:“我是你的,包括死,你也是我的。”他终于露出尖锐且狠厉的那部分,继续说,“谁要把你带离我的身边,我就杀了他。”

阎王也不行。

这世间至高无上的俯瞰者,不是戴上冠冕就是皇帝, 皇帝不仅要会制衡权术, 还要拥有容纳苍生的胸襟, 盛世拥戴的皇帝都是无敌的仁者。沈泽川的眼睛里蓄养着风暴,他是席卷江山的骤雨,是撕烂天地的利刃,却不是开创盛世的皇帝。

江山兴亡根本不系在君王身上,天下只是需要一颗懂得怜悯世间辛苦的帝王心。

他立在最前方,望着灰蒙蒙的天地。他不强壮,却不会倒下。他在天光里既像是飘渺沙砾,又像是钉在端州城前雪亮的钢刀。他阴险狡诈,不择手段,还睚眦必报。他根本不是当皇帝的料。

但是——他在这些人眼里就是开天辟地的君主!

“你是府君,不是将军。”

“我是中博的府君。”

老头。

做个英雄太难了。

老子这辈子。

舍己为人就这么一次!

“我早就跟你说过,当英雄都没好下场。”

“府君!”

“给我立个碑吧,就刻‘忠肝义胆费老十’。我要跟老头面朝茶石河,给你守一万年端州!”

端州。

中博。

他早就不是过境的寒风,他背后有无数人影。那沉甸甸的重量叠加在肩头,把曾经漂泊在世间的沈泽川压回了地面,他踩着这片土地。

霸王弓淋着雨。

那不是天上的闷雷,而是地面的雷群。重骑踏地轰鸣,冲锋时连雨水都能撞飞,就像是蛮横的凶兽扑出漆黑的夜。浪淘雪襟冲破雨帘,浑身是血的萧驰野犹如道乌黑的闪电,从天际杀到战场。

严霜过境。

狼来了。

狼群呼啸狂奔,久违的压迫感横扫战场,这是属于离北铁骑的锋芒。

哈森不会向萧驰野跪下。

十二部跪在大周面前,饿死了数不清的人。他走到今天,就是为了找到那条出路。哈森钟爱赤缇湖,却数年都睡在刀剑里,他从不向铁骑低头,他是翱翔苍穹的雄鹰。

“别人要我讲佛语,你却与我讲佛语。向死而生,你看到了尽头,何必停留在这里?与我去山里吧。”

“我心中还有万相。”

“你心中还有他相。”

“所以我仍旧是个凡人。”

“既然没有惜身以赴的气魄,又何必乱这一场江山风雨。”

“你送他仰山雪,我送他弑君刀。”

二郎,倘若一战可胜,此后年年岁岁时时刻刻再无分离。冬日归家春帐暖,想你入眠。

得道即无情,对自己无情。

姚温玉不行,他心中有万相,他心中还有他相。他是看似远离世间的红尘客,前二十年都在骑驴潇洒中度过, 那是鲜活,不是错。

姚温玉孤高绝尘,做不了在污秽里打滚摸爬的事情。他生得那般好,以至于痛起来也那般难。

“这世间人杀人其实不需要律法,男人强壮的身躯碾碎了我的骨头,我掉在地上,”李剑霆回首,对薛修卓说,“路过的人都觉得脏,没有任何人会追究他们,好像是我心甘情愿躺在那里,死掉一次就应该被视如弃履,不能再站在人前。”

“那是我的错吗?老师,我听从书本的教诲,甚至没有杀了那些渣滓。你带我离开香芸坊的那日,我以为我会报复,可你教给我仁义道德。我待在这烂透的王宫里需要忍耐,在这数年里没有一刻荒废。我追赶着所有人,最终我们还是一无所有。”

“我本放逐臣,又为乱世雄。圣贤招文席,英豪进吾觳。”

“萧关闻边笳,铁蹄逐寒水。老将秣马行,瀌雪征衣重。”

“山雪明霜星,狼戾杀豺鹰。”

“归鞘掸袖尘,闲云濯红缨。病仙携酒游,松月空弦音。”

“明堂欢宴起,破盏击筷饮。”

“且尽杯中酒,纵欢高殿里。”

“……醉倒狂歌中……无须问功名……”

“赤缇湖的傻女孩,跑!”

因为我知道有人会离开,消失在大雪里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除了策安。

萧驰野给兰舟戴上耳坠,明示着霸道,暗藏着疼爱。他每次捧起兰舟的脸,目光永远都那么炽热,这是爱无可退,欲无可藏。

“今日起,我的兰舟就是天下共主,天下五十六万大军尽归你的麾下。明堂高殿随意出入,我萧策安刀挂前堂,替你镇守八方豪雄。”

我若说恨,岂不是转辗反侧想的都是你。

这世间既没有姚元琢,便死了乔松月。

有些东西,隔着云雾瞧,美得活色生香;但你贴近了再瞧,就是一堆白骨。

我志不在君子,也不在好人。睚眦必报既成信条,那么恩是恩,过是过。今日之事,我要奚鸿轩拿命来抵。

你这样想,是因为你不明白这世间有人肯为情所困。我爹不续弦不纳妾,只是因为他这一生只肯对我娘许下白首的承诺。

吾妻尚年少, 怜语慰卿卿。

乔天涯,人生不求大功德,平安顺遂富贵乐。我祝你功成身退,长命百岁。

我们受困于此,凭恨而存,却不能叫恨所杀。我授你诗书,却不要你被恨操控。杀生难成仁,坠得太深,会回不了头。心魔不除,你便永远困在梦魇之下。

口传身教的一切都可能会浮于表面,唯独从痛苦中自己领悟到的才是绝招。

虽然身为女儿,却懂得国士难求。

阒都常年风大,站在楼上也看不清阶前荣华。天又这样冷,神武大街上好些店铺都关了门,夜里吃醉的都是空腹人。

你是好女子,我当以战功为报。

我们只有战死的英雄,没有避退的孬种!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