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之匙 第4章 计划变更

“我会办好这件事。”许天存说，“不光为你，为我，也为了人类的未来。”

刘茂看起来有点感动，鼻子皱巴巴的。

餐吧的门突然打开，接着，一批散着酒气的人离开了。许天存往里望去——时钟刚走过8点，他们在外面待得太久了。

“我们进去吧。”

“等等。”刘茂拉住了她，“你也知道......这件事，阿克巴一直很抗拒，在路上你要多关注他，万一——”

“我明白，部长。”

不用刘茂多说，许天存也会紧盯着他。阿克巴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了，秘密也太多，她知道怎么应付这种人。

“还有......”在走上2楼前，刘茂再次小声叮嘱道，“你是最大的希望，一定要小心......一旦成功，世界都会知道我们的名字。”

......

许天存慢慢走回座位，坐下。她戳着已经硬邦邦的猪排，假装抱怨：“已经冷了，早知道快点吃掉了。”

“没事，没事，”刘茂按下服务铃，“再叫他们热一热就好......哎呦！李子真厉害，又一盘坚果已经吃光啦？”

可惜阿克巴并不吃这一套。他冷冷地看着许天存。

许天存顺着他的目光往下一看——没错，刚刚的民谣还攥在手里，大大咧咧地昭示着谈话的主题。

她立刻塞进口袋。

“不用收起来。”

阿克巴终于讲了今晚的第一句话。“我已经看过了，两种语言的都看过。”

“对，对......他已经看过了。”刘茂连忙说，一边不停往外探，服务员怎么还没来，他恨不得亲自去厨房看看。

“是吗？”许天存平静地说，“我们要在同一艘船上待20天，你能不能也教我几句当地的语言——在到达部落时，我想向你们的长老问好。”

“我会教你‘杂种’和‘蠢货’怎么说。”阿克巴咧开嘴，似笑非笑。

“这样吗？”许天存并不在意。“那我给你个忠告——晚上，千万别待在栏杆旁边。夜晚的大海也许很美，但我随时会把你丢下去喂鲨鱼。”

“咳咳......”

刘茂连忙咳嗽，服务员终于来了。他一边把冷掉的猪排递过去，一边说，“不要吵架嘛！听我说......等到了海上，你们可以尽情吃餐厅的海鲜。我听说游轮上的盐焗龙虾特别美味，你们随便吃，账算在我头上。”他眨眨眼睛，“美食最能抚慰人的心灵，到时候，你们就顾不上吵架了。”

“这么说，你们已经定好了？”阿克巴问。

“对，我今天才下的单。”刘茂点开手机，给他看预定的船票。“午夜海军号，2间阳光房。7月20日出发，8月11日到达坦桑尼亚......”

“你还记得答应我的话吗？”阿克巴问，“除我之外，知道这件事的不能超过5人。”

“当然......当然，现在只有我、马陆、天存、金属检测员4个人知道。”

“一个游轮上有多少游客？”

“唔......”刘茂重新点开手机，查看商品详情，“坐满的话，得有5000人。不过不用担心，游轮很大，你们有自己的独立空间。”

“5000人，在海上待20多天。这位小姐......”阿克巴看看许天存，“还要时不时向我学习斯瓦希里语、打听戒指的事......这样能保证安全吗？”

“你放心，我定的是最高层的阳光房，游客少，而且隔音很好。”刘茂说，“绝不会有人发现的。”

“可还是有风险。当初我说水路到达，并没有要求游轮。如果一定要这样，我拒绝上路。”阿克巴把李子收进衣袍里，准备离开。

“诶，不要走！”刘茂拉住了他，“坐下，我们再谈谈.......我们再换个法子。”

许天存默默看着这一切。

她早就想到了，这件事绝不会那么轻松。阿克巴从一开始就无比抗拒，再加上被逼说出指环的来源，心里肯定不甘。他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安全”着想，而是在找说辞逃避这趟旅行。

“那......”刘茂苦想着，“要不给你们安排一个货轮？中等大小，船上的人也不多。你们可以假装船上的员工，只是条件要差一点......”

“员工？”

不出许天存所料，阿克巴又反驳了——

“一个坦桑尼亚人，在中国的货轮上工作？这未免太醒目了。”

“那......”许茂不做声了。他知道阿克巴的小心思，只是......他说的话的确有道理，必须另想一个法子。

许天存一直没说话，她心里明白，唯一的方法是让阿克巴主动松口，否则一切计划都会被他否定掉。

“阿克巴，让我先搞清楚你的要求。”她掰着手指数道，“第一，一定要走水路。第二，为了严格保密，必须避开一切人群。对吗？”

阿克巴点点头，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还有别的要求吗？比如旅途舒适度、餐饮、路线、花费时间？”

“没有。”

“别的什么要求都没有？你保证？”

“我保证，绝不反悔。”

“好，那就这样吧。”许天存站了起来，“刘部长，请帮我安排一辆小型船只。对了，我没有远洋驾驶的经验，您还得找个经验丰富的船长和我们一起。”

她坚决地说：“我、阿克巴和船长，就我们3个人上路。”

阿克巴震惊地看着她。

他没想到许天存会做到这一步，宁愿把自己的性命也赌上。

“那船长......”他不甘心地开口。

“你说过，只能有5个人知道这秘密。就算我们在船上说漏了嘴，船长大不了成为第5人，也不算违背对你的承诺。”许天存干脆地说。

“你今晚才知道这件事，就愿意赌上自己的性命？”阿克巴问，他觉得眼前的女人可怕极了。

“我们还得在船上相处很多天，你会慢慢认识我的。”许天存笑了，“我提出的这个方案，大家都没有意见吧？”

阿克巴不说话，一直盯着自己的衣角看。

刘茂担忧地点点头，“理论上没有问题......可是独自横跨印度洋，这实在太危险了。要不，我去和老同事沟通下，看能不能......”

“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方法了。”许天存说，“您要是担心我的安全，就帮我找辆好船。还有，一定要安排个靠谱的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