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那个前任么…他回来了?”杨森调侃骆谨珩道:“什么情况,以前不是含在嘴里怕化了,带出来给我们看看都舍不得,现在把人弄成这样?你不会是把他绑架来的吧?”
“怎么可能,你在想什么。”骆谨珩无语,催促杨森快点看病。
“着凉、脱力引起高烧很正常,你先给他吃药。”杨森隔着视频看了林珈阅的手:“肿得这么厉害,怎么弄得?”
骆谨珩无奈低声道:“我不记得了。”
杨森认真道:“谨珩,我提醒你,不管你还喜不喜欢他,不想他年纪轻轻就风湿落下后遗症就别再这样,你家的浴室连窗户都没有吧,幽闭,你也舍得。”
“…我喝多了。”
杨森挑了挑眉:“难得,你也有失控的时候。”
骆谨珩自己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失控,伤害了他最不想伤害的人。
其实他对林珈阅真的谈不上恨,就算不做恋人,他们也是彼此相伴多年最重要的人,他纵然是怨过他弃自己而去,但再深得就没有了。
也担心过他一个人在国外能不能照顾好自己,会不会被人欺负。
但能怎么办呢,林珈阅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不愿意被他保护了。
林珈阅说受够了每天面对他和他事无巨细的关心,受够了日复一日没有波澜白开水一样的生活。
但尽管如此,骆谨珩也没想到他会走,哪怕他查到林珈阅已经出境,发现自己的号码全都被拉黑,也只以为林珈阅是像以前一样闹闹脾气,过几天就会好。
结果他这一回是来真的。
骆谨珩从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后来的不得不接受,真的用了很长时间。
除了放手给他自由,骆谨珩也不知道还能给他什么。
三年,很快,也很慢。
快到,骆谨珩还是没能完全放下对林珈阅本能的想要得到和喜欢。
慢到,骆谨珩已经重新审视了他和林珈阅的感情,开始退缩不敢再接受他。
杨森:“要是晚上烧还没退就来医院找我,让人给他打针,我去忙了。”
骆谨珩有些懊悔,他不该心软留下林珈阅。
面对林珈阅他实在很难保持冷静。
怎么就给人弄成了这样,他以前最怕疼了。
骆谨珩端着粥进来,看到林珈阅醒了,跟杨森判断的时间差不多:“别动。”
林珈阅乖巧的躺在那里看着骆谨珩。
骆谨珩把人扶起来,给他喂粥:“张嘴。”
林珈阅嗓子很痛,尤其是吞咽时像有刀片在喇他的喉咙,可又怕骆谨珩嫌他慢就不肯喂了,还是吃的很急:“咳咳,咳咳。”
骆谨珩手掌放到他背后轻轻抚了抚:“慢点。”
一小碗粥十五分钟才都吃下去,骆谨珩把空碗放到床头柜上:“阅阅,算了吧。”
“…”林珈阅眼圈瞬间红了,明明刚才还那么温柔,他还以为骆谨珩在哄他,怎么…:“什么叫…算了?”
“值得吗?”
“值得!”
骆谨珩掀开被子,指着他手腕和身上那些淤痕:“这样也叫值?”
“值不值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觉得值就是值。”林珈阅眼眶泛红油盐不进道。
“你就不怕我下次做出更极端的事,失手废了你?”骆谨珩吓唬他。
谁料,林珈阅竟然朝他笑:“那样你就得一辈子对我负责了吧。”
骆谨珩失语,他在说什么,他疯了吗?
“骆谨珩,不要赶我走,我不给你添麻烦了,你想打就打,想罚就罚,我不用人照顾,也不用人陪…”林珈阅扯着骆谨珩的衣角求他:“我不是你的宠物吗,你想怎样对我都行,别不要我就好。”
“我不是嫌麻烦,我是…”
我是怕你受伤,怕你疼。
“算了。”骆谨珩把被子给林珈阅盖好:“先休息吧。”
林珈阅见他电话响个不停,善解人意道:“你有事就去忙吧,不用管我,真的。”
骆谨珩今天本来有个意向协议要签,昨天饭桌上谈的就是这事儿。
现在他一上午没出现,电话都被打爆了。
“我去趟公司,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电话没换,还记得吗,我写给你。”
“记得!我记得的,你快去吧。”骆谨珩走后,林珈阅表情瞬间变得痛苦起来,提不起一点力气,浑身的骨头缝都在疼。
再次睁开眼睛是在医院,护士给林珈阅拔了针,林珈阅愣愣得看着骆谨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骆谨珩摸了摸他的额头,好歹烧是退了。
林珈阅任由骆谨珩给他套上了外套。
“走吧。”
骆谨珩过来扶他起来,林珈阅才回过神:“能走。”
骆谨珩细致的帮林珈阅系好安全带,调了空调温度,却一句话都不跟林珈阅说。
杨森的同事刚刚跟骆谨珩说林珈阅体质不太好,生病了会痊愈的更慢也更难受,让他把人照顾好。
可他做任何事,都会被林珈阅当成一种信号,他不能再让他误会了。
骆谨珩想了一路,忍到到家后才说:“阅阅,即使不是恋人,你有任何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我不想再折磨你,你也别强求我们回到以前的关系了行吗?”
林珈阅被照顾的熨帖的心再次竖了起来:“我不是要回到以前,我不会再任性了,以后我照顾你行吗?我对你好,谨珩,我喜欢你,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我不能再一次承受你忽然消失,然后杳无音讯,阅阅,别逼我了。”骆谨珩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无奈。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再多几分锐气,大胆一点,接受林珈阅,好过现在这样两人都不好受。
可他真的没有力气了。
二十年的相知相伴,林珈阅都能说走就走,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能怎么留住他。
林珈阅睫毛轻颤,垂下眼眸:“我听你的话,是因为喜欢你,不想你不高兴,不是为了要挟或者交换什么,你可以不接受我啊,我在追求你,你不喜欢可以不接受我,但不要连追都不让我追,给我个机会,求你了,哥哥…”
骆谨珩认真讲道理:“阅阅,你可能追求的是一份永远都得不到回应的爱情。”
“只做哥哥我就不会怪你,我可以把你当成我最重要的家人,可以无条件的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帮助你,过去的一切一笔勾销,我们只做家人,不好吗?”
林珈阅激动道:“不好,我爱你,骆谨珩,我没办法坦荡的跟你做家人。”
“一定要这样逼我吗?”骆谨珩被深深地无能为力包裹:“你想要的那个事事以你为优先的骆谨珩已经不在了。”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我不委屈,尽管恨我吧,谨珩,想要我放手绝不可能,就是…”林珈阅抿了抿唇:“就是…偶尔能不能稍微心疼我一下,你稍微心疼我一点,哪怕只是一个眼神的安慰,我知道我不配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只是…算了…当我没说吧。”
可能只是现在身上太难受了,才让他生出这样的妄念。
骆谨珩叹气:“我以后尽量不再失控,等你想放弃了那天,随时离开,我绝不阻拦。”
林珈阅知道他这是妥协,又感动又愧疚,泪水直接涌了上来。
骆谨珩看着他的手背,刚刚去医院杨森说来都来了顺便拍了片子,索性和他判断的一样骨头没事,就是淤伤实在严重:“怎么弄得?”
林珈阅低头看了看,这也算是他对骆谨珩好的一件事了吧,可说出来好像在邀功一样,支支吾吾道:“不记得了。”
骆谨珩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不说算了。”
林珈阅咬了咬嘴唇,还是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