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擦了下嘴角,慢慢躺下来。
今日他一早就知道那条矿洞没有遗落的灵石,因为他感应不到灵气,他只是不想泼小玉的冷水。
其实以他现在的实力,光靠打猎就能让家里过上好日子,但那样的话小玉又该做些什么?
他看得出来,弟弟自尊心很强,不想白吃白喝。
一夜好梦。
第二天早上,赵玉一觉醒来只觉神清气爽,他翻了个身,一下子翻到大哥身上,他这才发现自己几乎占据了整张床铺,大哥半边身子都在外面悬着。
淦!
买床,买床,必须得买张床。
赵玉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扬头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早啊,哥。”
大壮被他整齐可爱的牙齿闪了一下。
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像赵玉的牙这般清洁,干净到让他想咬一口。
小孩儿天天嚷嚷着没有牙膏,一天恨不能淑八遍口,他不知道他口中的牙膏到底是什么。
如果能花钱买到,砸锅卖铁他也给他买。
“哥,你发什么呆呢。”赵玉一提裤子,从床上骨碌起来。
“对了哥,买一张床需要多少银子啊?我晚上睡觉不老实,折腾得你也跟着睡不好,咱是不是要买张床呀。”
大壮一点儿都没觉得赵玉折腾他,他现在的心理有点儿像那只类人猿金刚,赵玉是他捡回来的漂亮小东西,怎么折腾他都在被允许范围内。
他非但不烦,还觉得上瘾。
大壮说起谎话来老实真诚得不得了,他道:“咱们房间太小,放不开两张床,得想办法攒银子先盖房再说。”
赵玉一听熄火了,就他们现在的收入水平离盖新房子简直遥遥无期。
既然无期,也就不想了,先凑合着吧。
两人上山打猎要出去一天,晚才能回来,刘大娘给两人准备了煮鸡蛋和烙饼带上。
没有捡回刘大壮之前,刘大娘一个无依无靠的寡妇,日子过得实在艰难,每天都是稀汤寡水,她的脑子里只有饱和不饱的概念,哪里有什么好吃还是不好吃的想法。
厨艺对她来说是无从谈起的,也没有食材和机会给她练。
如今虽然日子好起来,但节省的习惯是改不了的,她烙的饼既舍不得放油也舍不得放盐,能好吃才怪。
因此大壮又在镇上给赵玉买了烙饼和包子,倒不说两人自己偷着吃好的,故意不给刘大娘。
只是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老人家是很难改的。
在刘大娘看来,只有卤肉这些家里做不出来的好东西才值得买
但烙饼包子这些自家能做的吃食,却跑去买人家的,不是白把钱给人赚吗。
兄弟俩都不想被老人家唠叨上一天。
赵玉嘴里塞着包子,小脸儿鼓得像个包子,“大哥,这家的好吃,你也尝尝,热乎着好吃。”
说着话他拿起个小包子塞进大壮嘴里。
大壮咬了一口,接过来,“下次还给你买。”
赵玉嘴甜,“谢谢哥,我以后会报答哥的。”
大壮笑笑,“咱们走吧。”
大黄咬着尾巴跟在俩人身后,趁大哥不注意,赵玉手往后一背,偷偷扔给它一块儿肉包子。
大黄伏着身子警觉得看了一眼前面走着的大壮,迅速把地上的肉包子吃进嘴里。
一人一狗配合默契,显然不是第一回干了。
大壮的耳朵有多灵敏?他假装不知道罢了。
俩人走了有半个多时辰,进了大山。
俗话说靠山吃山,刘家庄靠着的这座大山绵延千里,他们住在最外缘地带。
据说大山的深处有传说中的灵兽存在,大壮自然不会带着赵玉往深处走,不安全。
此时正是初夏时节,整个山林被各种灌木植被覆盖,高大繁茂的树木,遮挡住了大半光线,使得本就寂静的山林越发清幽。
倘若是赵玉一个人来,他肯定不敢进山。
有大壮在,他就从容自在多了,一点儿都不害怕,还有心思跟大壮玩笑两句。
蓦地,大壮和大黄几乎同时竖起耳朵,赵玉还没看清楚动作,大壮的箭已经直直射了出去,大黄紧跟着蹭得蹿了出去……
不过眨眼功夫它又跑回来了,嘴里叼着一只被一箭穿喉的山鸡。
一人一狗配合得干脆利落!
赵玉咋舌,大哥这身本事窝在刘家庄这种小地方实在有些可惜了。
再看看自己,来到这里就是个废物,只会鼓掌打酱油。
大壮收起了山鸡,扔进身后背篓里,回过头看见赵玉目光中尽是羡慕崇拜之色。
他道:“大哥可以教你。”
赵玉怏怏地摇了摇头,“我连大哥的弓都拉不动,还是算了吧。”
大壮把弓箭塞到他手上:“试试?”
赵玉摇头:“不试了。”
大壮坚持:“就试一次。”
赵玉无奈:“哥,我都说了,试也拉不——”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拉开了,我竟然拉了满弓,大哥你快看!”
“快看我!”
赵玉万万没想到自己只是敷衍地拉了一下,它就开了,开了……
真是见了鬼了!
想想吧,多少灵气才能凝结成一滴灵液,孩子长点而力气多正常的事,再说了,考虑到赵玉的力气,这把弓箭他悄悄改造过了。
大壮站到赵玉身后,用脚踢开他的两脚,“双脚分开与肩同宽,保持稳定。”
说着他从后面环过赵玉的肩膀,调整赵玉的手臂,沉声道:“放松。”
赵玉正兴奋着呢,不知道什么叫放松。
大壮也不强求他,继续耐心指导,“小玉,看到你正前方那棵树没有。”
赵玉点点头。
“好,瞄准它。”
赵玉照做。
“相信你自己的直觉,集中精神放箭。”
大壮沉稳自信的态度和语调莫名鼓励到了赵玉,赵玉绷紧弓弦,手轻轻一松,嗡一声弓弦震颤,箭羽飞射而出!
如此快速的箭在大壮眼中却慢得不能再慢,箭一离弦他就判断出这一箭恐怕要落空,手指隐蔽地做了个小动作,一股细微的气流悄无声息地撞击在箭尾上,长箭直插入木。
“射中了!射中了!”
“哥我第一次就射中了!”赵玉激动得跳起来抱住大壮大叫。
大壮听到自己的心砰砰跳。
小玉不是他那般强壮丰满的男人体格,跟他不一样,很不一样。
赵玉激动够了,大壮递过水去,让他喝了两口。
赵玉道:“哥,我想射个活的试试?”
大壮:“……”
走路还没学会呢,这就要跑了?
刚才他帮赵玉作弊,那是为了树立对方的信心,这会儿孩子飘了,他就得让赵玉清醒清醒了。
没有大壮帮着作弊,赵玉怎么可能射到活物,乱射一气,可苦了大黄,不停地跑出去给他叼回箭支。
一上午一人一狗累够呛,大黄吐着舌头直喘粗气,跟大主人比,小主人笨得有点儿没眼看。
赵玉心疼狗,不耍了。
大壮这才道:“学习射箭是一个过程,不是一个瞬间,小玉刚才心里面想的不是如何运用好自己手中的弓箭,你只想赢,越想赢就越急躁,人一急躁干什么都不成。”
“大哥不早说。”
大壮心说:早说也没有用,不撞南墙你不会回头的。
大壮看了看天色,道:“小玉,时候不早,你和大黄在这儿休息一会儿等着大哥,大哥往里面走走。”
赵玉有些担心:“大哥,往里走会不会有危险。”
大壮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无妨,大哥心里有数,倒是你,一定要在原地等大哥,不准乱跑乱蹿,记住了吗?”
赵玉点点头。
大壮还不放心,在赵玉后背贴了一张符咒。
赵玉被他弄得发懵,“大哥,这山里有鬼吗,你干嘛往我身上贴符纸。”
大壮点点头,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村里人都说最近山里闹鬼,咱们小心点儿不会有错,小玉千万不要揭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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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