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 （赎心） 第6章 聚会

“银菊房”女服务员做往里请手势。

信一手拿酒盒，对她道谢“thank you”

一行人勾肩搭背走进包厢“大佬，秋哥，tiger哥”问好声此起彼伏。

“秋哥”信一拿着酒向狄秋走去“身体健康啊”

“有心喇”狄秋接过酒，见席间多个人，脸生，指着陈洛军“未见过”

龙卷风面上平静，让他叫人，又道“你哋都出去食”

“诶”狄秋出声制止“信一，你嚟，坐”他拍拍自己身边椅子。

其余人闻言回头看眼，随后走出去，坐外头小桌。

信一拉开椅子坐下，狄秋顺势手搂住他肩头，亲昵道“我听你tiger哥话，前排威廉嗰条友搅事，系你出面帮佢解决，冇咗，以后城寨就靠你啲后生仔呀

（我听你tiger哥说，前阵子威廉那小子闹事，是你出面帮他解决，不得了，以后城寨就靠你这些年轻人啊）

“信一家系越嚟越会做嘢啦”tiger哥赞叹“我而家系老喇，以后就忘住十二个衰仔”他呼出口烟，摸摸肚子。（信一现在是越来越会做事，我现在是老了，以后就望着十二这小子）

席间气氛其乐融融，几人推杯换盏，不一会，都红着张脸

秋哥朝信一举起jiu杯“听讲你最近拍拖丫，稀罕。点今日唔带嚟畀叔伯帮你掌掌眼”（听说你最近谈恋爱啊，稀罕，怎么今天不带来让叔伯帮你掌掌眼）

信一回敬，杯子低于他，笑着回答“系有女朋友，不过佢细胆，秋哥气场太强，我惊佢见惊呀”他眼里含笑，话里不动声色将‘马子’这两字抹去。

（是有女朋友了，不过她胆小，秋哥看着威严，我怕她见了害怕）

狄秋皱眉“唉！你系龙城第二啲交接张凳，边个唔知少祖将你当接班人培养，未来老婆唔担嘢好似乜嘢”

（诶！你可是龙城第二把交接椅子，谁不知道少祖把你当接班人培养，未来妻子不能扛事像什么话）

信一看向龙卷风。

他嘴角挂笑，小口饮茶，没开口否认。

这就是默认了。

信一了然，将杯中jiu一饮而尽，嘴上客套“下次带佢出嚟向秋哥，tiger哥问好”他朝狄秋颔首。

（下次带她出来向秋哥，tiger哥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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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3复机”信一醉醺醺靠坐墙边，曲一边腿，手垂膝盖，吸了口yan。

话筒传来播报员声音“机主密码”

“926”他眼皮都没抬起。

“十二少call你，洛军系阿占儿子”

“什么？”

播报员又重复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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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仔弯腰扛着醉醺醺的信一，另一边，姜梨就要被他手臂压垮“怎么这么重啊，都说别喝那么多了！”

两人好不容易将他架回房间，四仔称不想伺候酒鬼及时跑路，姜梨无奈，只得打盆水沾湿毛巾，为信一擦脸。

“我真是倒八辈子霉，来伺候你”趁着他没醒，姜梨言辞逐渐大胆。

好不容易将他外套脱下，人就摇摇晃晃瘫在床上。

“你别吐啊，我招架不住的”姜梨迅速拿来垃圾桶放置床边。

她精疲力尽，指着信一脑袋“这次欠我的，这辈子都还不清，等我百年了，你得给我建神庵，日日烧金山银山，在幽都八辈子都花不完那种，最好在供奉海灯，天天跪地为我祈福求愿，保佑我下辈子，下下辈子心想事成”

姜梨没服侍过人，今天这遭实在有她受的，此刻正坐床边滔滔不绝。

但转念一想“不过你千万千万不能死在我前头，不然刚才说得这些，谁给我实现”

她转头手指戳信一脸蛋“喂！喂！这么快睡着了，你个铺盖酒鬼仔”

见他没反应，瞬间没了兴致，站起身就要走。

信一及时拉住她手，将人往怀里扯，姜梨栽倒在他身上。

“嘈死咗，唧唧歪讲个唔停过城寨大爷重唠”他慢慢抬眼。（吵死了，唧唧歪歪讲个不停，比城寨大爷还能唠）

姜梨一惊，捶他胸膛“该死，你什么时候醒的”

信一浑身都是酒气，嗓音也带着微哑醉意，搂住她“我根本冇瞓着，蠢材呀”（我根本没睡着呀，笨蛋）

那是从头到尾都听完了！

“那又怎么样，你就一句话，神庵建还是不建”她理不直气也壮，被发现也不窘迫，嗓音提高几分。

信一侧身，姜梨滑落至他枕边，捏住她脸“你架好大，夜啲啦同神灵比肩，冇王母知你野心咁大呀”

（架子还挺大的，妄想和神灵比肩，天上王母知道你野心吗）

“只要你不上天庭告我黑状，又有谁会知道呢？”她支起脑袋，一把扯住他领带，眯着眼坏笑。

信一脸色潮红，眼里像是蒙了层雾，带着欲色盯着姜梨，将她发丝挽到耳后，重点从肩膀滑向yao间，手心逐渐发烫“今晚翻嚟啦”（今晚留下来吧）

他发出邀请。

香港到了台风季。

大雨倾盆，往外看是一片白茫茫雨帘，风声透过窗户缝隙，发出呜呜低吟。

屋内却闷热无比，信一掐住她tui wo往前压，额头不断冒汗，顺着脸颊滴落一片ru白上。

她手撑着床，头往后仰，头发随着信一撞动幅度缓缓摇晃。

床架发出吱呀吱呀响动，淹没在暴雨声中。

他调整呼吸“今晚秋叔佢哋有提到你”（今晚秋叔他们有提到你）

“怎么了？”姜梨终于支撑不住，重重瘫倒在床上，手却抓住床单想用来缓冲。

房间里只点一盏夜灯，暖光散落满屋，影影绰绰照出两人缠绵身影。

“这么突然？”

信一将她抱起，放置tui中双手禁锢住yao“以后接替龙哥位置，唔少得同啲老狐狸恶死，我又应付自如，但担心你顶唔顺”

（以后接替龙哥位置，少不了和这些老狐狸打交道，我倒是应付自如，但担心你吃不消）

姜梨下巴靠在他肩头，手指慢慢摸索他后背伤疤，思索一番，喃喃道“我不擅长这些，你以后应该找比我会来事的未婚妻，能游刃有余和大佬们周旋，而不是和我绑在一起...一辈子”

信一听到这话，凝着眉头嗤声，目光放在她脸上，语气坚定“我做话事人，你就系大嫂”话落，朝着她嘴唇轻啄一口“唔好谂推脱”（我做话事人，你就是大嫂）

一炷香时间，屋外狂风渐渐停下，只下淅淅沥沥小雨，雨点打在铁片上啪啪作响。

姜梨累的趴在床上，被单湿透，她却无力动弹，信一luo着上身去将窗户打开，又把窗帘拉上。

凉爽微风吹进，带走屋内最后一丝旖旎。

他站在窗边低头点燃香yan，昏暗处只见猩红火点明明灭灭，“城寨以后唔太平嘞”

姜梨睡眼惺忪，正要入梦见周公，被他突然开口吓一跳“不是有龙叔和你，谁敢在这闹事”

风吹起帘子，月光趁机透过窗，她看清信一手撑窗沿，整个人埋没在烟雾中“洛军系阿霸仔，秋哥唔会放过佢，到时同三十年前一样，又一场腥风xue雨”

（洛军是阿占儿子，秋哥要是知道了不会放过他的，到时和三十年前一样，又是一场腥风xue雨）

接着，他弹灭烟头，走回床边坐下，弯着腰手肘撑膝盖，叹口气，看着有些无助。

姜梨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心里闪过一丝慌乱，趴在自己臂弯，闷闷道“那...你怎么打算”

信一“大佬点拣，我就点做”

（大佬怎么选，我就怎么做）

姜梨闻言，起身坐定，捧着他的脸，转向自己，朝嘴唇用力亲一口，

“你在哪，我就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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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一夜无眠，脑海充斥着姜梨那句话。

她心甘情愿跟着自己固然是好，只怕年纪尚小还未想到hei帮之间起冲突不是闹着玩的，今个阖家欢乐明天就身首异处。

他愿意为龙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但有了她，心里始终就有了牵绊。

他放心不下。

天刚拂晓，天后古庙。

龙卷风抽出三根香，靠近蜡烛点燃，望着神像，虔诚弯腰。

信一走置他身后。

“嚟嘞”（来了）

他缓缓睁开眼“起咁早”将香插入香炉，回身看他“寻晚冇瞓好啦，睇你黑眼圈都快落嚟喇”（起这么早，昨晚没睡好吧，看你黑眼圈都快掉下来了）

龙卷风调侃 。

信一面色凝重“我想先将佢送走，留喺我身边……唔安全”（我想先把她送走，留在我身边...不安全）

“你谂周全，睇嚟唔畀情情爱爱冲晕架咗个头”龙卷风迈着步子，负手站立门前。（你考虑周全，看来没被情情爱爱冲昏了头）

“我去趟庙街”信一留下这句话就不见踪影。

至庭院抬头看，天空四四方方，远处乌云密布，刮起阵风，落叶在地上盘旋，他叹口气“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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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梨正躺床上昏睡，忽被一阵急促敲门声吵醒，她随手套件衬衫，衣物宽大刚好遮住膝盖上方。

“信一大佬，信一大佬”鱼蛋妹嘴里喊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嘴里喊，拍着门。

不一会，门从里面打开。

鱼蛋妹看着姜梨光着腿，只穿件信一衬衫，靠在门框，手拉着门把眼睛微眯，打着哈欠问她“小妹妹，什么事啊”

“琴日有冇人Call福利社座机，问有冇姜梨呢个人，老板听，有人搵你，都系个男嘅，等我话信一大佬”她挠挠自己扎着小辫脑袋，呵呵傻笑“但系我寻日唔记得咗，所以一早就走嚟话畀你听”

（昨天有人call小卖部座机，问有没有姜梨这个人，老板听有人找你，还是个男的，让我来告诉信一哥哥，但是我昨天忘记了，所以一大早就跑来告诉你）

姜梨弯腰捏了捏她脸，只觉得她可爱“那他有说自己叫什么嘛？”

鱼蛋妹啧声，抬头思索“嗯….好似系叫段家豪，啱嘞！佢仲讲系你未婚夫”她想起关键词，用力一跺脚。

姜梨手顿住，眉心一跳。

前夫哥登场，当然昂，不是什么强制爱追妻火葬场！咱就是说不给他机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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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