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纪九凌他们呢?”顾清宴嘲笑完陈程,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两人没了踪影。
…该不会直接走了吧?不会啊,以洛乾安彬彬有礼是作风做不出这种事啊。
顾清宴看了眼远处还停着两辆马车,以他看了十几年话本子的脑子正往不可预测的方向思考着。
该不会被歹人劫走了吧?哎呀可不行!洛乾安可是当朝国师,到时候陛下可得自己宰了。
自己一个人眉头紧锁低头沉思,身子一转就恕去搬救兵时,身穿暗红色便装和白袍的人撞进了顾清宴的视野中。
看清来人时,直接从原地蹦起,边举手招呼“这! 这!”,大声朝他们俩跑过去。
在纪九凌和洛乾安的眼里就是顾小少爷又犯傻了,颇有种地主家的傻儿子作风。
“呼.…”,顾清宴小跑过去在他们跟前弯着腰大口呼吸,“你…你们去哪了?叫我一阵好找!”
虽然自己还没开始找吧不过要是再过一分钟顾清宴绝对会去找!
纪九凌舔了舔嘴唇,揽着人,心情愉悦的开口:“看你和你的朋友在一起,我就和乾安去换了套衣服。”
“噢,噢”,顾清宴煞有介事的点头,眼珠子从纪九凌带笑的眼睛转向洛乾安面无表情的脸。
“嗯?”视线定在一个地方不动了,“洛乾安,你的嘴巴怎么秃噜皮了?!”顾清宴看着他破皮的唇角吃惊的问。
“噗。”,没忍住笑出气声,纪九凌揶揄的眼神看着洛乾安瘦削的侧脸,就是不开口帮衬。
洛乾安一眼就看出纪九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当即挣开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大踏步往前走。
“哎?洛乾安你怎么不说话?”顾清宴在后面大喊。
这小少爷嗓门够大啊,纪九凌在一旁抱着手臂啧啧称奇。
“被疯狗咬了!”
洛乾安原本不想说的,这要他怎么说啊,治国理政也不学这种事啊!可顾清宴问的太烦,他只好提高嗓门答复。
“咳咳咳…咳!”提高声音喊话的报应就是换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本来在马场已经很渴,被纪九凌一折腾,好不容易恢复些的嗓子,又嘶哑了。
顾清宴真情实意的关心,可惜洛乾安是无福消受了。
听到洛乾安一连串的咳嗽声,纪九凌也没什么心思看好戏了,“看吧,你把人给气着了。”
留下这句话,纪九凌风风火火跑上马车,徒留顾清宴一人匪夷所思,他什么时候惹洛乾安生气的?!
直到顾清宴坐上马车回程时,还在苦苦思索自己到底哪里气着他了,哎这时候要是宋思骁在旁边还能指点一二。
顾清宴反应过来,自己在想谁时,呸!我想他干嘛,呸!!!
算了不想了,往位置上一躺,直接合上眼闭目养神,实则睡觉。
“阿嚏!”
宋思骁在军部处理着事务,突然打了个巨大的喷嚏,把自己的部下吓了一跳。
嗯?这就变天了吗?宋思骁揉了揉自己鼻子,继续处理公务。
“乖乖,来喝口茶。”纪九凌一上马车就看见洛乾安靠着闭目养神,一副谁也不想搭理的模样,举着茶杯递到他嘴边,凑到跟前
洛乾安睁开墨色的眼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纪九凌见着洛乾安没生气,老样子的直接搂过他的腰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位置,自从他坐轿子后,好像和纪九凌都是这样的姿势,自己竟然在潜移默化中逐渐接受了。
纪九凌低头看了眼被紧紧抓住的衣领,埋头在他颈边深吸一大口气,昨晚那玫瑰香还没消,混着淡淡的皂角味令人沉迷。
洛乾安抬手摸了摸纪九凌刚刚束好的头发,十指插入发中,“你这是又吸又咬的,什么个意思?”
嗓子还没好,此时一开口又在密闭的空间里,钻进纪九凌耳里的是又软又哑的声音。
没回答,在他颈边用脑袋蹭了蹭,纪九凌突然有些不爽,衣服领子太高了,挡住她了。
想着直接动手想去扯松,扯到一半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你这又是作甚?”洛乾安说着在她腿上不安分的动了动。
纪九凌眼里那浓重的墨彩再次浮出,嗓子比洛乾安的还嘶哑,带着磁性的声音说了句:“别动。”
洛乾安当真就不动了,还松开了手,默许了纪九凌接下来的行为。
纪九凌带着**的眼神看了眼洛乾安时常泛红的眼角,太白了,但某些地方却是令人喜欢的粉色。
“你快点。”
洛乾安逃也似的躲开纪九凌那熟悉**裸盯着自己的眼神。
听到这三个字,纪九凌无辜的眨眨眼,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过原先整齐的领子早就被纪九凌粗暴的扯开,瓷白的脖子上全是昨夜的荒唐。
吻痕交错,锁骨处还有几个牙印。
纪九凌埋头在他没有遮挡的脖子处深深吐息着,未有下一步动作,洛乾安原先正想着要是做到一半突然到该怎么,却发现纪九凌只是靠在自己的脖子处。
正想出声询问,轿中响起了一声低沉压抑的声音。
“洛乾安,我好喜欢你。”
“噗通!噗通.!”何人心跳漏了一拍?
洛乾安原本等待的事没有发生,他却惊喜的听到了纪九凌的告白。
她总是这样,每天每天都会说不一样的情话,每天每天都哄着自己开心。
洛乾安双手紧搂纪九凌的腰,两人贴的密不透风,心跳在这一刻走上同一个节奏。
“我也好喜欢你”,我还爱你。
“那你别走好不好,永远都不要离开,永远都不要丢下我。”
洛乾安一直都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从儿时家破人亡到长大独当一面,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从始至终。
可现在他有了纪九凌,有了港湾,有了后盾,自己终于可以像其他人一样撒娇发脾气。
人都是这样,得到了就开始患得患失,特别是洛乾安。
纪九凌发现洛乾安的身子有些颤抖,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脊背,一个接一个的吻重新印在那些吻痕处,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放心吧,我不会走的,你在哪我就在哪。”纪九凌从洛乾安身上抬起头,吻从脖颈蔓延到破损的嘴唇。
两人的吻变得难舍难分,纪九凌在厮磨间,抚着他的脸说,“喜欢你,是一辈子的事。”
洛乾安那一刻好像终于感到天道眷顾自已了,不然怎么派纪九凌来拯救他呢?
次日。
天还没全亮时,洛乾安轻手轻脚从纪九凌怀里出来,站起身时,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腰又酸又胀。
无奈的看了眼还在熟睡的人,昨天晚上两人又闹了好一会,他记得自己哭了好一会,纪九凌才念着今天上早朝,才堪堪没做到最后一步。
不过后面也把自己折腾够惨的,捏了捏鼻梁骨,想不通她哪里白天晚上有这么多力气。
难道真的是战斗民族的原因?
洛乾安正背对着她穿衣,一个人低头思索,丝毫没注意身后的响动,过了一会,滚烫的气息贴了上来。
导致他系腰带的手抖了抖,“怎么…咳,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纪九凌搂着洛乾安的细腰,整个人软若无骨的贴在他身后,现在这个模样到有些像他们朝代的女子。
不过这个姿势都是帮自己丈夫穿衣,只有纪九凌一个人用这种姿势对他又咬又亲。
洛乾安感觉自己的耳垂好像要和他嘴唇一样破皮了。
好不容易系好腰带,用手肘撞了撞身后的人,提醒道:“我今天要上早朝。”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想跟你温存一下。”纪九凌还是不松手,继续把他当成一个人形抱枕。
温存么?洛乾安看了眼放在自己腰上手指细长的双手,转过身和纪九凌抱在一起,看她还半眯的双眼,捧着她的脸在嘴角亲了亲。
“好了,我真的要出发了”,无奈又纵容微笑的看着纪九凌。
她看着近距离的美人暴击,没忍住老脸一红,支支吾吾的放开他,重新爬回床上,“嗯嗯啊啊,好,我在睡会。”
洛乾安看着纪九凌孩子心性的把自己卷成一个春卷,俯下身来看着她紧闭的双眼温和的说,“我可能会晚点回来,你用完早膳可以去街上逛逛。”
“嗯”
早朝
洛乾安一只耳朵听着其他大臣唾沫横飞的据理力争,摩挲着手里拿着的官牌。
思绪乱飞,九凌今早是害羞了吗?有点可爱,想着克制的勾了勾嘴角。
“好了,朕知道了,国师有什么意见吗?”秦吴昊然早就听的太阳穴直突突,好不容易等那人说完,急不可切问另一个人。
定睛一看,竟然发现洛乾安好像在笑,等秦昊然眨眨眼,洛乾安又恢复成原来那副面无表情冷淡的模样。
肯定是我眼花了,都怪那御史跟个鸟一样叽叽喳喳,可怜御史在不知不觉中背了个黑锅。
洛乾安正想自己的意中人,突然被皇帝叫到问意见,还好之前听了一耳朵,斟酌了一下要出口的话,往前一步。
“禀告陛下,臣认为,这回鲜卑来朝贡不得不防。”洛乾安恭恭敬敬微垂着头,声音也是清冷那挂,丝毫不会叫秦昊然觉得是噪音。
“那你跟朕说说?”
朝中人看宣和帝这副模样也见怪不怪,谁不知道他们俩关系好啊。
“此前鲜卑在我朝边疆时有动静,其中几次还对我们的边防造成了危害,虽然他们说是诚信来和我们宣和结交,可也只有他们族人打的是什么算盘。”
洛乾安不疾不徐的说着,“如今他们已经抵达了京城,明日就是朝宴,还请陛下多加小心误被小人蒙蔽双眼,失了国策。”
这话算是摆明了态度,直接说穿了几方人的利益。
“陛下臣有话说!”秦昊然刚想开口赞同时,自己的丞相又跑来插一嘴,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说吧。”
“陛下,鲜卑族虽然有几次对我们边防造成伤害,可他们都事后弥补,我们也未损失什么,如今明日的朝宴我们若是能交好,对我们边疆巩固也有大用处啊!”
这话说的宋思骁个摸鱼的都不爽了,直接往前迈了一步站出来,
“敢问刘丞相,我们那些誓死守卫边疆,战死在鲜卑族的刀剑下的士兵,把一生都贡献给国家的士兵,难道他们就是你口中所说不造成什么损失?!”
宋思骁这么一问,满朝文武皆寂静,他代表的所有武将,而洛乾安则代表一半的文官,两人意见一致,已经起到了翻盘的效果。
“好了,朕知道了。”秦昊然揉了揉太阳穴,想着自己年纪轻轻就要管这管那,心力交瘁啊。
余光瞥见站在刘罗身后的大臣还要在劝,赶紧摆了摆手,再给他继续说下去何时才能下朝啊,他都快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朕到时见机行事,他们若没问题,我们就与之交好,若有恻隐之心,则当场诛杀!”
尾音一落,洛乾安微微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宣和帝,终究是长大了,不像以前一样令她操心了。
秦昊然正想说下朝,一门口士兵突然疾步走进来,单膝下跪道:“禀告陛下,今日地方官已经到门口等着述职了。”
噢,他忘了,今天是地方官回京汇报的日子。
啧,还得拖一会.
“宣!”
洛乾安看着一个个地方官上前述职,到倒数第二个时,嗯?熟悉的脸庞,噢,老熟人来了。
杨患原本不想来的,上回冲动的刺杀没成,想找一个地方躲躲风声,可自己到底是个芝麻官,手底下一堆破事,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侥幸心理使得杨患觉得陛下肯定没有足够的证据,而且他自洛乾安他们一行人回去后,也没在参和赈灾救济的事。
可看着洛乾安站在第一列漠然的看着自己时,腿肚子直打抖,怎么比当今陛下还有气势?
“你就是杨患?”秦吴然垂眸看着终于罗里吧嗦说完的人,似随口问了一嘴。
“是…是陛下。”杨患也没想到前面人述完职就可以直接退下,为什么唯独自己,想擦擦额头冒出来的汗,可自己的手却僵硬要命
“你确定没有瞒着朕?”
听到这,杨患大惊失色,噗通一声直接跪在地上,头磕着地板,颤颤巍巍抖着音说,“陛下,您就算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知情不报啊!”
秦昊然看着他依然死鸭子嘴硬,最后一点耐心耗尽,直接从桌上拿起一奏折和一个杨患熟悉的方盒子丢了下去。
杨患那些侥幸心理看着这些东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血色全无,打着牙颤。
“拖下去,关进大牢择日行刑。”
话语一落马上就有人把杨患像死狗一样拖出去,地上留下一摊水迹,众人看了纷纷捂着口鼻。
刘罗晦涩的看了眼被拖着的杨患,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看着这摊痕迹,秦昊然更没心情了,想着已经没事了,大手一挥,“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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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乾安一下朝就赶着回来,也不理后面叫唤自己名字的人,抬脚迈进步子时,发现纪九凌正躺在躺椅上躲阴。
听见动静,拿开脸上的书,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刺眼的光线,等在凝神一看时,发现穿着官服的洛乾安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回来了啊。”纪九凌还没有认真打量过洛乾安穿官服的样子,从上往下一丝不漏的看完。
暗紫色的官袍,中规中矩的设计,要是换在平常人身上就是一件彰显地位的衣服,可在洛乾安身上却变成人称衣服了。
本来就是个瓷娃娃,深色系衬着他这张脸更加勾人。
洛乾安看着纪九凌跟只刚睡醒的大猫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时,手都不知道该放何处,“咳你今天去哪玩了吗?”
“你过来些我就告诉你。”
看了眼两人的距离,洛乾安稍稍往前走来几步,纪九凌手长眼快直接一把拉过来,眨眼间,怀里就多了个人。
躺椅默默承受着两人的重量。
夏日微风徐徐,头顶的四季桂此时还开着小株的桂花,叶子绿的逼人眼,飘来的风都带着好闻的桂花味。
洛乾安就这样顺从的趴在纪九凌怀里,他们从生机勃勃的春相遇再到酷暑炎炎的夏……
“我今天去了街上看见了好多外族人”,纪九凌一手把玩着他一绺头发,手放在他的臀上,“还有一个小孩误以为我也是外族人,就问是哪的。”
“那些是鲜卑族的人,他们来朝贡,明天晚上会举办朝宴。”洛乾安—一回答她,“那你怎么跟那个小孩说的?”
“我啊,”纪九凌低头看了眼他乌黑的头顶,放在他臀上的那只手使坏的轻拍了下,还没等洛乾安炸毛,又用力按住他。
“我说我是中原人,我还有一个中原的爱人。”
本起身的洛乾安一听这话顿时卸了力,闷闷埋在她肩上说,“明天晚上你和我一起去。”
这回换纪九凌纳闷了,“我可以去?”
“可以的,家属都可以去。”
闷闷的笑声震着洛乾安的耳膜,其实他一直都很喜欢这样的姿势,因为可以毫无保留的听到纪九凌的心跳,很安心。
“好啊,我是乖乖的家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