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赶走了来闹洞房的几波人,等这院子终于安静了下来,他又里里外外的找了一圈,并在厨房门后头找到了猫着的两人,他对着两人屁股踹了两脚,笑骂道:“滚滚滚。”
他洞房哪能给别人看。
确定院子里没有人后,他才进了房间。
穿着红裙子的江灿正在数盒子里的份子钱,来来回回的数了两遍,一共三百八十三块钱,和礼单上的钱数正好一样。
一叠子钱握在手中,她忍不住又数了一遍。
沈浪倚靠在门口,看他媳妇数钱。
这姑娘可真漂亮,在昏黄的灯光下,穿着红裙子的江灿肌肤白皙,似是发着光,衬的这矮小的屋子都亮堂起来了。
他还真是命好,要不是那次意外,他一个混子哪里能娶到这么好看的媳妇。
江灿抬头,对他璀璨一笑,“这钱,我收着啦。”
她有着一副好嗓子,又柔又嗲,这么笑着对你说话,让人的大脑都空白了一刻。
别说是钱了,命都想给她。
沈浪点点头,插上门栓拉了帘子后,走近床边坐下,连人带钱一起抱进怀里,伸手把钱盒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勾着江灿的下巴吻在了那水光潋滟的红唇上。
无论是什么意外,娶进了门,就是他媳妇。
江灿脸颊泛红,往后躲了躲,伸手推他:“我先把钱收起来。万一给老鼠叼走了。”
没躲开,反倒是被沈浪按在了床上。
沈浪轻啄她的唇:“里里外外都下了老鼠药,哪有老鼠。”
江灿偏头躲开:“关,关灯。”
两人才结婚,她实在不喜欢这过分亲密的举动。
沈浪没关灯,江灿这么好看,关灯做什么。只有那娶了丑媳妇的,才会拉灯上床,不然下不去嘴。
一手搂着媳妇的腰,一手扯下蚊帐子。
沈浪吻着她,不过是片刻,江灿身上的衣服已经剩的不多,脖颈纤细,细腻的皮肤就似冬天里的白雪一样,从没有见过谁这么白的。
胸前丰盈,腰肢纤细,一双腿又长又直。
这样的媳妇躺在身边,谁能舍得关了灯。
江灿见他不肯关灯,面上染了一层薄红,克服了心里障碍,伸出雪白的双臂搭在了沈浪的颈上,仰着脸被她亲着。
既然嫁了人,总要好好过日子。
这昏黄的灯光把沈浪照的格外清晰,他长了一双极勾人的桃花眼,这么吻她的时候,含情脉脉的,看着很痴情,挺让人迷醉的。
不像上次,天很黑,她又中了药。
她愿意嫁给他,除了走投无路外,便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能护她周全。
好过那些算计她的二流子,或者那又老又丑的老鳏夫。
沈浪微微咬了咬她的耳垂,“想什么呢?这都能走神。”
他反省自己不够努力,于是更加的放肆,让江灿再没法胡思乱想,脑海里只剩下了沈浪。
木床嘎吱嘎吱的作响,江灿抿着唇不愿意出声,沈浪指尖撬开她的唇,让她叫出来。
她那副好嗓子,喊上一句便能让人血脉喷张。
良久之后,木床嘎吱摇晃的声音才逐渐结束,沈浪搂着江灿,“还疼吗?”
他没了上次的青涩与莽撞,可谓是进步神速,江灿觉得舒服,她气息不稳道:“还好。就是这床有些晃,不会散架吧?”
刚刚结婚的沈浪气血方刚的,一次哪里够,卡着江灿的腰肢让她在上面:“散架了我也不让你摔底下,我给你垫底。”
猝不及防的,让江灿倒吸一口凉气。
等彻底结束后,江灿又困又累,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可身上黏糊糊的又很难受,想要洗洗,让沈浪去打水,迷迷糊糊的就要睡着,又想起来了钱,一骨碌坐起来,披了件薄衫后把钱收到了她的嫁妆箱子里,又把箱子上的锁头重新锁上。
锁完后,把钥匙妥帖的放在枕头底下,这才放心的躺下。
沈浪唇角抽了抽,“我看你挺麻利的,不然咱们再来一次。”
江灿没回应,当没听到。
沈浪掀开蚊帐子打水,房间里就有暖瓶和水盆,不过水太热,还得再去院子里兑上一些凉水,等他兑好水走进来,江灿已经睡熟了。
他眉梢微挑,勾唇把媳妇搂进怀里,拿着浸湿的毛巾帮她擦洗。
嗯,真的是擦洗。
江灿是睡着了,又不是睡死了,被折腾的烦了,抓着他的胳膊就咬了一口,“你好烦。”
声音嗲嗲的,生气都跟撒娇一样。
把她放下,沈浪去外头冲了凉水澡,想着江灿的事情。
江灿是个高中生,县一中的学霸,家庭条件不好,暑假寒假都在县里打工,初中的时候在饭店里当服务员,等高中的时候,开始给人补课。
据说,她的学生挺多的,而且都能大幅度的提升学习成绩。
可惜她没有考上大学,后来又出了事。
那晚上要不是刚好碰到他,怕是要被那几个烂人作践死。
不过碰到他也没好多少,这不,嫁给他了。
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然也不会见色起意,借着药劲要了她。
他冲了凉水澡,回屋搂着香香软软的媳妇睡大觉。
这一搂,凉水澡又白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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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江灿是被外头的敲门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看四周,没发现沈浪,外头的敲门声还在响,‘啪啪啪怕’的拍着,似是要把门拍烂。
她先看了看被褥下的钥匙,还在呢,这才从床上爬起来,腰酸腿软,满身不适,身上也都是红印子。
沈浪是个狗吗?把她当骨头啃呢?
江灿找了件粉色的的确良衬衣和黑色的裤子穿上,衬衣最上面的领子都扣紧了,也遮不住脖子,她又翻出丝巾系上,这才遮严实了。
穿了一双小皮鞋后,稍微把头发理顺一些,朝外走去,卧室的门栓还别着,也不知道沈浪是怎么能从外头把门栓别上的。
院子外头的大门还在哐哐哐的响着。
“沈浪媳妇,在家吗?”
似是不开门,对方就要把门给拍烂一样。
听着声音有些耳熟,昨天结婚的时候,应该与对方说过话的。
江灿走进后,透过门缝看到了外面的脸,昨天确实见过,好像是叫张玉宁,沈浪哥们梁文凯的媳妇。
昨天晚上,范凯文还跟着一帮子人来闹洞房。
不过张玉宁不怎么滴,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江灿把门打开。
张玉宁扫了江灿几眼,这一看就移不开视线了,普通的衬衣和裤子,穿在她的身上,好看的不像话,妖娆妩媚的似个妖精,视线下移又在她颈上系着的丝巾,隐隐约约的还能看到里面的红痕,她撇了撇嘴,还真是个狐媚子,难怪给孩子当家教老师,还能勾引人孩子父亲,坏人家庭。
她道:“沈浪媳妇,不是我说你,这都快八点了,你怎么还在床上睡大觉,这结了婚的女人,就要相夫教子,以前的那些陋习,该改改了。听说你之前当老师……”
江灿轻嗤一声:“哟,家住海边啊?管的这么宽。”又去看门,“你可轻点,别把我家这门拍坏了。”
张玉宁:“牙尖嘴利的,也别说别的,赶紧还钱。为了娶你沈浪可是借了我们家一百二十块钱,那可是我家老梁一个多月的工资,也别说没钱,昨天你们可是收了不少的份子钱呢。”她鄙夷的看着江灿:“你可真是个祸水,为了娶你,沈浪不仅分家单过,还欠了一屁股的债呢。”
江灿听到欠钱两个字就开始蹙眉:“欠条呢?”
至于分家单过什么的,江灿可不信是因为她。
张玉宁小心翼翼的从兜里拿出一张手帕,展开后把里面的一张纸条拿出来展开,也没有递给江灿,只让她看一眼,生怕江灿把欠条撕了。
她昨天晚上与人聊天的时候,听说了江灿的八卦,还听说沈浪为了娶江灿,跟不少人借了钱。
张玉宁一听到借钱,立马想起了她家老梁说上个月工厂效益不好,工资要晚些发,最近县里好几个厂子都宣布破产倒闭了,她也信了老梁的话,真以为厂子效益不好。
难道是老梁把钱借给沈浪了?
她赶紧去问酱油厂的职工,酱油厂的效益根本不受影响!
老百姓还能不吃酱油了?
她趁着梁凯文喝多了睡死过去,翻箱倒柜的找,还真在橱柜夹层里找到了欠条,一共一百二十块钱,天杀的梁凯文,他竟然借出去这么多的钱。
整整一个半月的工资啊。
她一晚上都没睡好觉,等老梁上班以后,她赶紧来要钱了。
江灿看着欠条上的字,欠条上写着沈浪借梁文凯一百二十块钱,下面还有签字和手印,日期是1994年8月23日。
正好是两人意外在一起的第二天。
沈浪第二天就借钱准备娶她了?
这个家里到底多少外债???
“这欠条得让沈浪认认,如果是真的……”
江灿话还没说完,张玉宁就炸了:“怎么着,你还想赖账?我跟你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要是敢没脸没皮的赖账,我饶不了你。”
她大声嚷嚷着,把周围的邻居都引了过来。
她嚎着:“沈浪为了娶媳妇,跟爹妈分了家,还跟我家借了一百二十块钱,我这怀着孕,正是用钱的时候,沈浪媳妇要赖账啊。”
左邻右舍对着江灿指指点点,寥县就这么大,沈浪和江灿的名声可都传的沸沸扬扬的。
沈浪是吃喝嫖赌不孝不悌的混子,江灿是勾引学生家长的臭婊子。
两人结婚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背后笑话,尤其是这条街的街坊邻居,都是拍手称快,这两人臭鱼烂虾凑成一对,就不会祸害其他人了!
现在还要赖账?
临院的钱寡妇撇了撇嘴:“你们昨天收了不少的份子钱呢,赶紧先把账还了吧,你们要是不欠钱,凯文媳妇能来要钱?还有啊,以后别妖妖骚骚的,败坏了我们这条街的名声。”
江灿听到这样的话,连气都气不起来了,心塞道:“我不是草船,这贱啊别往我这发。怎么着,谁拿张欠条,我连问都不能问,就得还钱?大妈,您心里黄,就看什么都黄,我可不惯你这臭毛病。”
钱寡妇听着江灿那副嗲里嗲气的腔调,冷哼一声:“真真是个小贱人,说话都乱发骚。这里没有男人,没人吃你这套。”
江灿打断她:“大妈,你晚上洗完澡倒水的时候,好歹穿件衣裳,我是女人,看了也没事,咱们这条街可不少老少爷们呢,您那样露着大榜子是想让谁看呀?”
谁家院子的围墙都不是很高,垫个脚就能看到别家。
周围哄笑出声,钱寡妇顿时涨红了脸,“你个小蹄子,胡说八道什么呢,谁晚上不穿衣裳呢!我让你胡说八道,”伸手就要往江灿脸上招呼。
江灿看到沈浪大步走来,她躲都没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说您晚上不穿衣裳倒洗澡水是想勾引老少爷们。”
她就是胡说八道的,但这不重要。
她刚结婚,这要是绵软不懂应付,以后谁都得把她当软柿子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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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