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级宰推勇闯世界［文野］ 第43章 灼热的日子（完）

迎接……？

那个带着墨镜浑身漆黑还敢看戏的小狗腿…？

“那个人是你？！”

“对啊中也，这不是还记得嘛。”

中原中也略感哽塞。

那个小狗腿…不对，月声沐也，那会的月声沐也头发很短，颜色也浅，带着过大墨镜掩盖了半张脸，属于看一眼放进人堆里就找不见的类型，和他面前的这个月声沐也到底有哪里像啊？

“你现在该不会是染的头发吧？”

“……”月声沐也无语凝噎，举起发尾不满地甩甩，“中也，我的头发货真价实好吗？只是因为之前太短了，颜色才很淡，我发根位置的颜色也很浅。”

中原中也半信半疑，月声沐也干脆低下头凑到中原中也面前，“你看，是不是很浅。”

确实很浅。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中原中也推开月声沐也的头，“没认出来你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啊！”

“嗯嗯，我接受中也的道歉了。”

“啧！你这家伙，我可没有想道歉的意思！”

月声沐也充耳不闻，只一双亮闪闪地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褚发少年，也许他恰好长着一张让人会产生好感的模样——温声但坚定的说话方式，微眯眼眸中仍潋滟的光——总之中原中也并没有躲闪。

“中也，我们见过很多次哦。”

月声沐也打开了记忆中被中原中也忽略的地方，比如被【羊】背叛围攻那天，太宰治带领的一众下属里，有一个在队伍末尾打哈欠看戏。

比如加入mafia的第一天，来给他送行头的那人也长着和小狗腿差不多的头发，他当时还想着，mafia的员工都是复制粘贴的吗，怎么都长的差不多。

又比如每天偷摸送午饭的，见到他之后话也不说就跑的胆小员工，在他深夜和同伴们举杯痛饮，替他开车送他回家的无名司机，出外勤之外被森先生派来接应他善后的靠谱兄弟，还有每次回横滨他乘坐的那架直升机的驾驶员——难怪开的那么稳当。

甚至连在他被太宰治气的想动手时，第一个上来拉住他的碍事手下…那么老挡在太宰治面前那个就是本源灾了吧？

他身边出现的那么多个人，竟然都是月声沐也。

中原中也太阳穴突突跳，发现自己明明那么年轻，却老眼昏花。

“哈哈哈哈……喂中也，你不会才发现吧？我老早就想跟你说白赖像个中二病笨蛋了。”月声沐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中原中也睨视他，将剩余的酒水囫囵饮下。

“碰——”酒杯被狠狠放下，发出刺耳的声音。

“为什么你能隐藏的那么好？！”

难道真的是他中原中也眼神不好吗？中原中也不服。

一个又一个让他忽视的身影，汇聚在一起，仿佛在大声嘲笑他“中原中也是笨蛋！中原中也老花眼！”

“我没有隐藏过面貌呀~只是异能力那会控制的不熟练，所以没有告诉别人。服装和墨镜都是统一派发的，而且也明确规定上班时间一定要穿。头发嘛，一方面是因为短一点比较清爽凉快，另一方面…火拼的时候，血迹粘到头发上也比较好打理。”

月声沐也笑得轻快，声音鸟羽似的轻飘飘落下来，“中也，我很高兴能认识你。”

中原中也心被这片羽毛挠得痒痒的，油然生出一股歉意，以前为什么会忽视这位下属那么久？

他声音在自己听起来很模糊，也许是下意识地问：“……你之前一直隐藏自己的能力，那为什么后来又…？”

又突如其来的暴露自己。在那种时候，所有眼睛都盯着战场，从未见过的异能者会成为所有组织眼里的肥肉或是眼中钉。

中原中也的未尽之言也是月声沐也一直说的东西。

于是他举起手，将圆形吊顶灯放在食指与拇指的位置，从他的视角来看就像捏住了一颗光球，“中也的重力总是让中也习惯在空中战斗，中也站得太高，每每想看清中也的情况都困难，所以啊…”月声沐也将“捏住”的光球一整个握在手心，放在中原中也的面前：“中也可以再站得比以往更高一点，因为现在我不需要努力抬头就能看见中也了。”

下属的眼睛太灼人，语音更是达到高温警报，中原中也被烫到，脑袋飘忽，好像喝了好几瓶烈酒，他慌乱低下视线——月声沐也的手心里真的是一颗光球，银白色的，表面的纹理似乎在流沙般飘动，各种特质都表明它是一颗“月球”。

……这位是什么魔术师吗？怎么总会忽然变出一些东西来。

中原中也不打算问这是什么，拿起旁边的威士忌猛灌几口，“哈——！”然后他恶狠狠看向月声沐也。

月声沐也一愣，怎么突然生气了？

难道是那番话说的太露骨吗？一想到中原中也可能因为自己自顾自的言语生气，月声沐也懊悔不已。

啊…果然不能太直白了，搞砸了……

月声沐也不动声色收回手里的小月球，心情有点低落，但还是用平静地声音问道：“怎么了中也？是我刚才……”

“混蛋！”中原中也硬生生打断他，“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跟在我身边那么久，你明明可以一早就告诉我！努力那么久，但我又什么都不知道，就像那天你擅自跑去阻拦魏尔伦……”

“告诉中也什么呢？”

“告诉我……”

中原中也顿住了，刚酝酿好的火气一瞬间被浇灭。

对啊，告诉他什么呢？

“中也，我那时候只是mafia里最底层的成员，做的事情也是份内工作，难道和中也相熟之后，这些一见面就要告诉中也吗？这根本不是什么值得对中也说的事情……”今天突然提起，也是他兴致使然想增加一些话题，“魏尔伦那件事情，情况太紧急，所以没来得急告诉中也。”

中原中也哑然，在心底自嘲一声。是啊，那些事情都只是份内工作，有什么好提起的呢，拦截魏尔伦也只是没办法告诉他而已。

所以他到底在不满什么呢…月声沐也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好下属，根本没有理由不满啊。

“……中也不高兴吗？”月声沐也试探性问道。

“没有。”中原中也口是心非，又开了一瓶威士忌。

月声沐也还是没搞明白到底是哪句话让中原中也不高兴，反正怎么说都可能不会让中原中也高兴起来，那干脆破罐子破摔，将手里的小月亮放到中原中也面前。

中原中也没看他，继续倒酒。

“中也…这个也是生日礼物噢，我照着认识中也那天的月亮做的哦。”

“？”中原中也撇了一眼，又收回眼神，“这样啊，呃，谢谢，辛苦你了。”

“？？”这一股领导宽慰下属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中也，别生气。你告诉为什么生气好吗，我可以解释的！”

“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你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下属。”中原中也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在不满，可是他说不出来为什么，所以只能摆出这幅别捏的样子…这根本不像他。

月声沐也把刚才所有说过的话回忆了一遍，找不到答案只好把全部都解释一通：“其实从见到中也那天，我就在努力成为中也的朋友了…那时候虽然能力一般，但我人缘不错，所以可以拜托好说话的同事和我交换，干一些和中也相关的杂活。”

“后来暴露异能…就是刚刚说的意思啦，如果我一直隐藏下去，总有一天会再也接触不到中也了。我不想这样……”

“为什么？”中原中也忽然问。

月声沐也扶着额，支支吾吾说不来话。

为什么？再这么问下去他月声沐也就要在今天失恋了。

他头疼地说道：“中也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耀人吗？我忍不住想注视中也也是很正常的吧？”

“…哈？”中原中也愣了一下，随后拿起小月球，沉默几秒钟，叹了口气真诚地向身边人道歉：“抱歉，刚才有点情绪化了。”

月声沐也的一番解释让中原中也发现自己刚才简直像个笨蛋，误解一通还朝人发脾气，作为朋友真是太糟糕了。

“那中也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不高兴吗？”

“啧，我也不知道。”中原中也揉了揉太阳穴，有点疲惫，“也许是知道有一个人默默做了这么多，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像个傻子。”

“中也不是傻子。”

“我当然知道！哎…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

他中原中也真的是那么好的人吗？

直到今天，他回头看，才如梦惊醒——原来这么多年，一直有一个人注视着他。

他的战斗，生活，夜里醉酒，或者是一些不以示人的坏情绪，在他身后总有一个人默默注视这些，为他善后清理着装，为他送餐，送他出行回家，然后贴心的，在车上递过来一杯暖胃醒酒的药汤。

难怪每次任务之后衣物第二天都干净如新，难怪每次午餐都比其他同事丰盛，难怪接应他的车辆从未迟到过……难怪醉酒第二天，他都安详的在家中醒来。

没有丝毫的越界，一切都本分工作，换任何人来都可以，但任何人都没有他做得好。

这个人和他有这么多的交集，从最底层走上来见他，和他说“你好，我是您的直系下属月声沐也。”他却以为是第一次见面。

月声沐也没有故意隐藏自己的存在，之所以不记得只是因为中原中也没有在乎而已。

中原中也心烦气躁，往酒杯里哐哐倒酒。

“中也。”月声沐也制止他倒酒的手，“为什么要生自己气呢？中也并没有做错什么。”

“中也身边可以做杂事的下属数不胜数，之所以能让中也现在记住我，难道不是因为我比他们都更努力，更能干吗？中也难道不应该夸奖我做得好吗，为什么要生气呢。”

中原中也看着他，抿了下唇瓣，憋出一句“……你做得很好。”

月声沐也笑了，眼里含着细碎的光：“中也，成为你朋友是件令我非常非常高兴的事情，我这几年做的所有，也是为了离中也更近一步。今天我成功的坐在这里和中也聊天，作为朋友，中也可以为我高兴吗？”

“…我很高兴。可是，”

月声沐也摇摇头打断他，“没有可是，中也。就像刚才我所说的，现在我不需要抬头就能看见中也，不需要跑就可以跟上中也的步伐。”

是啊，就是这样啊——

月声沐也的意思明明就是想要和他并肩作战，他真是太蠢了。

一切都显而易见，这家伙在努力成为他的同伴，而他应该做的就是伸出手对他说“你终于来了”。

“中也，如果有一天你飞得太高，跑得太快…你不要停下，我会追上你。”

“…好了！我知道了！”中原中也的不好意思后知后觉，刚刚酒喝得太烈，脸颊染上一层绯红，“那你可要跟紧了。”

月声沐也乐呵呵点头，“嗯，中也甩不掉我的。”然后指着中原中也手术的小月球说道：“它在晚上才会发光噢，可以给它穿个孔挂在车上。”

“穿孔？”中原中也好好打量了一番这个漂亮的小月球，“穿孔就算了吧，不过可以放车上。你为什么会想到做这东西？”

“想做就做了，中也喜欢吗？”

中原中也勾起嘴角，“还不错。”

“那这个可以作为未来的朋友卡吗？”

“那是什么东西？”

“中也的未来，我想在未来也是中也的朋友。”月声沐也的声音很轻，像一片微风和煦的软草地。

这句话变向在问：我可以参与你的未来吗？

月声沐也等着中原中也的答案，这个答案犹如一张门禁卡，如果中原中也不同意，那便是被锁在了门外，虽然他一定会硬闯进去。

不过，相较于硬闯，月声沐也更喜欢被主人家开门欢迎。

气氛又回到了游戏的时候，很沉默，很安静。

月声沐也凑近身旁抻着脸颊的人，从下往上看——好像睡着了。

“唉…”看了是得不到答案了。

正当月声沐也打算退回座位时，中原中也睁开了眼，仔细看有点湿润，像深邃的海，波浪柔和的起伏。他抓住月声沐也的衣领，“我等着你来，希望你不会半途而废。”

中原中也好像真的要睡着了，月声沐也抚上衣领上的手腕，在他闭上眼睛之前真切承诺道：“好，我一定来。”

“…做不到就宰了你。”中原中也闭着眼，迷迷糊糊呢喃着。

“好，做不到就宰了我。”月声沐也只说了一半，剩下半句留在心里。

中也，你会有最美好的未来。

做不到就宰了（提刀）

沐也：目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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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灼热的日子（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