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国 第3章 生人活烹

晨光熹微，楚千忆悠悠转醒，无神地看着发旧长霉的天花板，脑海里是昨天一时冲动说出的话，当时不觉其他，现在想起来真是又傻又尬。

楚千忆手背遮盖住眼睛，哀怨道：“系统，要不换个任务吧，我感觉看不见希望啊。”

“昨天晚上那男的谁啊？”楚千忆从床上翻身起来穿鞋，回忆昨天的场景，天太黑了，即使有火光照映还是看不清那人的脸。

系统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清，因为它昨天已经跟陆渊的系统见面了。

楚千忆敏锐察觉自家系统不对劲，逮住它阴侧侧威胁道：“你十有**有事瞒着我，咱俩十几年的交情，你那小表情，我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小心我把你……”楚千忆说着一把捏断桌上的用来装饰的桃花枝丫。

系统忙不迭地往上飞脱离掌控，抱着双臂，气鼓鼓地道：“你就知道欺负我，我这副身体好不容易才造出来的。”系统揉揉脚腕，突然心虚地道：“那个人大概率是你同事。”

系统近几天一直在自我修复重塑，它安装自己喜欢的模样，最终捏了一个类似小蜜蜂的外壳，不过比蜜蜂少几条腿。

飞起来有些吵。

楚千忆听了系统的话，来了兴致，追问道：“他在哪儿呢？咱们碰个面，人多力量大。”

陆渊早跑去江南了。

藏在暗卫里行刺的另一方势力，已经全死了，线索也就断了。

陆渊抓住最后一个逃跑的人，还没来得及问话，那人就自断命脉。无奈搜了一下死者身，找到了一份家信，寻着信里内容最后大致锁定江南地带。

陆渊走之前，见过一面楚千忆的系统。

——

“坏了，我昨晚没回去，丽妃和阿楠该着急了。”楚千忆赶忙让系统把路线图导出来，看了一眼地图，楚千忆面露菜色。

楚千忆所处位置离皇城少说也要大半天才能到。

昨晚，那位暗卫头子看楚千忆晕了之后，他一个带不走两个人，所以走到一半看见有一间小屋子，就把楚千忆丢进屋了。

这间小屋子是有人住的，那枝桃花是前天有人折下放进瓷瓶的，屋子的主人这几天上山打猎去了。

楚千忆认命地出门，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山路，心里更是无限悲凉。

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回到了雪秋宫，丽妃的屋内还点着烛火，应是等着楚千忆的。

楚千忆轻声推开房门，探出一个脑袋，往屋里看，室内三个人一只猫齐刷刷盯着她。

楚千忆：“……”完了。

关上门，规规矩矩地走到丽妃面前，空气中弥漫着安静的尴尬，楚千忆摸摸鼻子，讪笑：“大家，都还不睡呢，哈哈…”

丽妃摇头，言辞温和，语重心长地道：“你啊，快些来吃，给你热着的，以后可别叫人担心了。”

楚千忆猛地点头，走过去坐在席上，埋头扒饭。她不喜在别人面前落泪，可大颗大颗泪珠还是不受控制地掉落在碗里。

眼眶逐渐被泪水模糊视线，楚千忆手背狠狠擦拭两下，还是止不住。

止不住的是泪水，那份从未得到过的温情却在此刻，溢出填满楚千忆那颗沉旧多年的心。

小翠站在侧边，第一时间感觉楚千忆情绪不对劲，啊哟一声，蹲下身抬起楚千忆下巴，从腰间拿出手绢，轻柔拭去楚千忆脸上泪痕。

众人七手八脚地安慰楚千忆，连平常那只高傲的灰猫都过去蹭蹭裙角。

楚千忆被她们逗得哭笑不得，伤感去得很快就像龙卷风~

小院内，楚千忆跟阿楠躺在床上。

阿楠好几次欲言又缄默，楚千忆知道她是想劝自己行事小心，她比丽妃主仆更会洞察秋毫。

楚千忆在被子里蛄蛹两下，宽慰阿楠：“我有分寸的，放心。”

阿楠并不知晓楚千忆到底在做什么，担心珍视之人是本能。

失踪一天一夜，把人吓着了，于是楚千忆打算安分几天。

今天破天荒地来了一位稀客。

皇帝来雪秋宫时，没让公公传呼升殿，他就静立在殿外，默默注视一切。一家人的其乐融融，他是格格不入的。

久居高位难免失去平常百姓所拥有的乐趣。

皇帝垂下头，闭了闭眼转身离开雪秋宫，与身边的太监吩咐：“告诉内务府，让人多注意雪秋宫的衣食住行。”

皇帝身影越走越远，楚千忆心中凄凉一片，刚才她察觉到了皇帝就在外边，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等到了一坨空气。

看来还是不能太被动了，皇帝能注意到雪秋宫说明迈进了一小步，可楚千忆比较贪心。

是夜，楚千忆跟系统摸到郊外一处木屋，屋内有一口大缸和一些柴火。

现在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在这之前她给一个人传了一封信。

所谓干掉敌人才是最保有效的保护。

楚千忆将大缸注入冷水，添上柴生火，不多时门外响起脚步声。

楚千忆垂首轻笑一声，呢喃道：“水还没有开呢......不过没关系，呵呵。”

一位身着黑衣的蒙面男子推门而进，在看见只有楚千忆一人时，警惕地看着周围，声音嘶哑，明显掩藏了他本音：“你的情报当真靠谱？为何不在信中说明。”

楚千忆朝他勾了勾手指，为了打消男子的顾虑，楚千忆往后退几步背靠墙面，朝男子做了个“请”手势。

楚千忆掏掏耳朵，懒散道：“这笔交易，双方得益，我有必要玩花的吗？写在书信里也不怕被人半路截胡。”

怎料男子戒备心强，仍是不肯过去，楚千忆耐心快要告罄，她们出来的已经够久了，再耗下去就天光大亮了。

系统在一旁给楚千忆扇风，劝道：“主人，冷静！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楚千忆深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问道：“你觉得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拿你怎么样？如若不想交易，散伙便是。”楚千忆这么说着，抬脚欲走。

黑衣男子急忙往前走两步，道：“等等，请把......呃嗯!”

楚千忆快速上前，将人拉过来，男子也不是个花架子，两人在小屋打得有来有回。楚千忆此前常年习武，对付他还是够够的。

楚千忆一个下踢，将人压在水缸边，俯在男子耳边，近似癫狂般笑道：“呵呵，哎呀，就喜欢你们这种贪心的人，一封信就能把你们骗出来。”说完，楚千忆手下用力，将男子整张脸塞进早已沸腾不已的开水里！

惨叫声不绝于耳，楚千忆嘴上裂开一个弧度，竟是很满意这种痛苦的哀叫声，另一只手扯下男子腰间缠绕的布条，利索地反绑住双手，捡起地上干草揉成一团粗暴地塞入男子口中。

抬脚狠狠踹上后腰，将人一把踢进沸水中，男子无助地望着楚千忆摇头，刚下锅还能挣扎两下，不一会儿就彻底没了动静。

屋里弥漫着生肉煮熟的味道，还夹杂着一股排泄物的臭味，整个过程楚千忆一直兴奋地盯着缸里面，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看着一个鲜活的人被活活煮熟，对于楚千忆来说是一件愉悦的事。她喜欢看人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楚千忆坐在地上，偶尔往缸底添柴火，直至外面天色微亮，才慢悠悠起身活动一下胳膊，往缸上盖了一张薄木板，后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那男子是丞相府邸的人，算是丞相勉强能信得过的，楚千忆本意确实是想与丞相谈笔交易，但来人不是他本尊，那就毫无意义。

至于楚千忆在信里写了什么，估计只有丞相知道。

趁着众人还没有醒，楚千忆蹑手蹑脚地翻墙缩回小院里，换了身衣服才上床睡觉。

丞相府迟迟等不到消息，派人出去寻，找到的只有一缸煮烂了的烂肉和人骨，此等骇人场景，有人当场吐得昏天暗地，饶是经历颇多的刽子手也难免唏嘘。

罪魁祸首悠哉悠哉地吃着桃子，享受生活。

最近皇帝给她们这冷宫送来了不少好东西，从前没用上的都补回来了，每日都送来好肉好菜，楚千忆心里暂时赞美一下皇帝的良心。

倒是丽妃和小翠受宠若惊，一副不敢接纳又不好推辞的模样。

楚千忆劝她们放宽心，既来之则安之，皇恩咱们就要受着。

楚千忆看着宫中破败不堪的墙面和岌岌可危的砖瓦，心想下次能不能让系统穿入皇帝的梦里，告诉他雪秋宫再不修葺就要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