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厂BOSS的赤字退休计划 第3章 别墅

摇摇晃晃的车放缓了速度，白鸠彼方听到了铁门被电闸带动擦过地面向两旁开启的声音，而后是橡胶轮胎碾过什么较粗糙的东西的声音……是别墅前的鹅卵石小道。最终，引擎声停止，车停了下来。

“到了。”琴酒说，并率先推开了车门，但在下车前他又记起了什么，折返回来解下白鸠彼方脸上的眼罩。淡淡的烟草气味从面前划过，白鸠彼方感受到那团柔软的布料从脸上消失，不过他并没有贸然睁开眼睛，而是闭着眼睛适应了片刻才慢慢眨了眨眼，顺利地避免了被上午热烈的阳光刺到眼睛。

不出他所料，这里确实是市郊那一片高级别墅，庭院中的蓝色绣球花随着风的吹拂而微微晃动，芬芳的香气顺风经过他们的面前，脚下的鹅卵石路平整光滑，不见分毫的杂草，看得出来有人在定期负责打理别墅和庭院。白鸠彼方正欣赏着好风景，却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被窥视的感觉，他顺应直觉看向别墅三层的落地窗。

由于角度与反光，在白鸠彼方的视角只能看到玻璃上外界的倒影，不过他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那里一定有人，而且是这次演出的最关键人物了。

秉承着这样的想法，他弯起唇角，向着那个方向轻轻招了招手。

在他开始观察附近的同时，琴酒也在车前停留了几秒，他的视线从随自己而来的三名组织低阶成员身上一一划过，最后停留在一直坐在白鸠彼方左手边的鱼冢三郎身上。

朗姆的指令也通过耳机落入了他的耳中：“带着那两个人与……”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了一下，他原本是自信不可能被发现才选择站在这里俯瞰全场，但现在，望着脚下的白鸠彼方面上那知晓一切的笑容，他忽然没有那么肯定了，“与‘那位大人’来见我。让鱼冢三郎在外面守着，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要让任何人进去，包括他自己。”

琴酒的眉头皱起，旋即又松开。虽然对于朗姆这么快就将“那位大人”的称呼放到了另一个人身上有些不快，但事已至此，乌丸莲耶的离去如此突然，与其在这种问题上纠结下去，还不如快点完成BOSS的遗愿，达成交接，以免组织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

他将朗姆的命令告诉了鱼冢三郎与另外两人，并不理会前者肉眼可见的沮丧，便打算引导着白鸠彼方走进别墅。

不同于那两个人的欣喜若狂，鱼冢三郎满心都是失望，在来这里之前他们三人积累的资历是相差无几的，但琴酒大哥只喊了他们两个……看来这次升职与自己无缘了。

他不由自主地小声叹了口气，白鸠彼方捕捉到了这微小的叹气声，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比了个大拇指，“虽然你今天的表现差了点，但这恰恰说明了你还有充足的进步空间，我看好你。”

演技这东西嘛，如果实在没有也不是问题，还可以宣称自己是靠脸吃饭的偶像派啊。……呃，鱼冢三郎的话这招可能行不通，可以再退一步，说自己是未来可期的潜力派嘛……啊他好像年纪也不小了，那就再退一步吧，主打一个努力上进！这么热的天气还裹得这么严实，难道鱼冢三郎配不上一句努力吗！？

配，当然配！

“谢、谢谢，我会继续努力的！”鱼冢三郎一脸茫然地点头，这位陌生的干部到底是在提点他还是鼓励他啊？反正先谢肯定没错吧！

他目送白鸠彼方迈着欢欣的步伐跟上了琴酒。

有着精美浮雕的大门由走在前面的琴酒推开，白鸠彼方跟在他身后，双脚落在浅色的羊绒地毯上几乎发出没有声响。他抬头观望，发现大宅内部所有的窗户都由厚重的窗帘所遮住，隐约能见到的水晶饰灯都没有通电，唯一的光源来自他们身后的外界，这使得这间欧式风格的住宅多了几分阴森的气息。

随着两名跟在他身后的黑衣人将大门关闭，最后的光源也逐渐由光带缩小成一道缝隙，直至消失，别墅内彻底陷入了黑暗，只能勉强辨认出人与室内设施的轮廓。

好在这样的黑暗也只是短暂的一瞬间，很快，墙壁两侧的壁灯由内而外地逐一点亮，微弱的暗黄色灯光以这种方式为他们指明了一条通路——自玄关通向楼梯以及更深层的二楼。除此以外的地方依然被包裹在厚重的黑暗之中，给人以无形的压力，也像是一种警告。

琴酒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去，只是身后停滞的脚步声提醒着他白鸠彼方并没有跟上来，他侧过脸望去，少年的轮廓被黯淡的光线笼罩，束起搭在肩头的浅金色长发染上一层朦胧的金色。白鸠彼方定定地立在原地，亮得惊人的琥珀色双眸中闪动着光芒，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只这一眼，琴酒就知道，朗姆那些若有似无的小动作根本就没有瞒过眼前的少年。

说实话，连琴酒自己也没想到，朗姆那家伙会这么迫不及待地在白鸠彼方面前展现自己。哼，无非就是想试探新王的能力，趁着新王还没有登上王位，在新王的心中刻下难以撼动的印象，进而获取比那位大人还在时更多的权限。假如说这位新王再没用一些，直接被这小小的试探吓到，将所有的权限都交给朗姆……恐怕朗姆也是会欣然接受的吧。

琴酒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他的忠诚只面向强者，假如他们的新继承人真的如此无能，他并不会对于朗姆的行为有什么意见，毕竟连朗姆都解决不了的人，就算坐上那个位置也坐不稳。但如今……他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可惜了，他们这位新王恐怕要让朗姆的算计落空了。

似乎是与他同时结束了思考，白鸠彼方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安静地跟着琴酒登上了二楼。

二楼，靠窗的位置，朗姆正端坐在真皮沙发之上。听到脚步声，他望向已经被窗帘遮住的窗户的视线收回，同样刻意调暗的光芒围绕在他身边，使得他的面容有些模糊，带上了分神秘感。

他微笑着站起身，“很高兴你愿意来到这里，请坐吧。我想，你已经对我们是什么人……以及，接下来我要说的话有一定的猜测了吧。”

白鸠彼方也不动声色地打量他片刻，轻叹了口气，慢吞吞坐到了朗姆对面的沙发上，露出礼貌性的微笑，“你好。”

高级面料、完全合身的剪裁，代表着这是定做的西装。价值百万日元的腕表，还有彰显着资历的锃亮光头……这一身行头，就绝不是日薪几千块的问题了。

不过这位大龄演员的出现也让他想明白了一件事，他摇了摇头，“在我们进入正题以前，我能提个建议吗？”

朗姆停顿片刻，笑容看不出破绽，意有所指地说：“当然了，我们正是为了你而出现在这里的，你的一切要求都可以满足。”

他这句话实际上可以有两种理解：一种便是在透露他们全都是白鸠彼方的手下，这是实话，也是为之后表露实情做一个铺垫；可如果是眼下的情境，更多人则会理解成另一种，“你的要求我们都可以满足，但你也要反过来帮我们一些小忙”……这种近似威胁的说法，正是他一贯面向那些大人物时使用的话术。

白鸠彼方要如何理解他的发言，将会决定他接下来的态度。朗姆有意关注着白鸠彼方的神色，后者却并没有对他的话表现出什么意外或是警惕，这让朗姆肯定，白鸠彼方并没有误解成威胁的意味。

只是，他到底看穿了多少？

不等朗姆思索出个所以然，白鸠彼方便由衷地感慨道：“其实，你们缺电费可以和我说一声的。”看来钱都花在请演员上了，这电费只能能省则省了呀，真是辛苦大伙了啊。

琴酒：“……”

朗姆：“……”

朗姆在短暂的沉默过后，默默地按下身边的按钮，开启了二楼的照明。

霎时间，灯火通明。

Gin：都赖朗姆，这下被误会成电费都交不起的穷苦组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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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