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病复发 第37章 摧毁

“咳咳，哥，我是不是快要死了？你一定要帮我杀了Peter，别便宜了他。”万衍程十分虚弱地喃喃道。

一直紧绷着终于能片刻放松的神经，让说完话后的万衍程又昏睡过去，可他醒来后眼前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

万衍程的嘴巴又被堵上了，他发不出声音，只能急躁地胡乱动着身体。

这时腰上突然传来力量，按着万衍程不让他乱动。

怎么回事？之前果然是在做梦吗？

万衍程真的要疯了，这种折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来找他，万衍程想起父母，想起万灵韵，想起黎洵李聿成，最后又想到害他如此痛苦麻木的盛季。

如果没有和盛季吵架，就不会去喝酒，不喝酒就不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

终于万衍程崩溃到失神痛哭，被捂住的嘴巴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听起来可怜又凄凉。

突然万衍程的眼罩被掀开，接着是耳塞。

一时间适应不了光亮的万衍程被灯光刺激的本能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他缓慢睁开，用呆滞空洞的眼神望着刺眼的天花板，哪怕强光让万衍程的眼睛快要失明，他也没有任何闭眼的动作。

突然万衍程的脸又被强行扭转过去，没有戴手套的手突然盖住了万衍程被强光刺激得流出生理眼泪的眼睛，万衍程一下就感觉到了这是谁的手。

万衍程感到不可置信，他一定还在做梦。

“该吃饭了？你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盛季开口打破这份静默，然后默默把手收了回去。

万衍程的手上还挂着葡萄糖点滴，他听到盛季的声音传来后，循着声音艰难地望去。

没错，面前的人绝对是盛季，可是，为什么？盛季不给自己松绑？

万衍程又“唔唔唔”几声。

“我在这呢。”

这三天里万衍程昏昏沉沉的时候，叫的都是盛季的名字，但盛季这时的这句我在这，却让万衍程不知怎的感到不寒而栗。

“以后别再惹我生气了。”以往都是万衍程说很多句，盛季答几个字，现在反了过来。

万衍程混乱地点点头，他一边不停地发出“唔唔唔”的声音，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盛季。

“别再靠近黎洵，别再到处勾引人，别再和你的家人朋友联系，也别再去公司上班，不准你再见到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盛季坐在万衍程的身边，用手温柔地捋了捋万衍程湿漉漉的碎发。

万衍程的身子僵了僵，他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听懂了吗？回答我。”

对于万衍程的反应，盛季很是不满，于是他又拍了拍万衍程的脸发问。

“唔唔唔。”（听懂了。）

万衍程的身体像生根似的扎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依旧是一脸茫然，他不知道自己听到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只是怔怔地看着盛季。

看着万衍程难得的呆愣样子。

盛季心中所想的那些：离间你的家人，挑拨你的朋友，击溃你的事业，瓦解你的神智，如此无声无息地除掉你身边所拥有的一切。

就如廖森要除掉盛季身边的一切那样，所以盛季才对同为同类的廖森厌恶至极，他也一直讨厌自己对万衍程冒出这种想法。

所以那时候盛季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就是远离万衍程，以免真的将万衍程彻底摧毁。

盛季回忆起在巴塞罗那的海边，廖森趁着夜色抓了一个在海边跑步的少年，在海水掀起的波浪中，廖森把那素不相识的少年按在海水里，看着少年的挣扎与恐惧，小小的身躯不停地发出求救信号，廖森却满不在乎地和盛季聊天，他要盛季帮他打舌钉，而这无聊的理由是：要盛季在他身上留下印记，以彰显自己在盛季心中的不同地位。

廖森真的杀过人，只是因为年龄没超过十二岁就没被追责，他也真的会把面前的这个少年杀了，但没必要，廖森淹这个少年的目的盛季也知道，他在杀鸡儆猴，他要除掉盛季身边的人，首先就是万衍程，他只要想杀人，万衍程又怎能时时刻刻防得住？

盛季作为一个旁观者，还年少的他当时正经历着被唯一的亲人控制的局面里，盛洁的期盼与怒骂，盛洁的无时无刻显露出的掌控欲总在无形中蚕食着盛季的忍耐，盛季也想要发泄，他也想释放出本性，可他不能，他要向盛洁证明，盛洁口中的那个不该出生的孩子，是可以十分耀眼的活着的。

见识过廖森的阴暗，与之相对的是万衍程对着大海带着希望的呐喊，盛季想保护这份纯真，保留住在自己身边持续发着光的人，可现如今盛季根本不知道如何才能挽留住当初的万衍程。

事到如今，盛季似乎连装都懒得装了，他终于不用再强迫自己做一个正常的恋人了，一直困扰他的问题终于解决了，他也不用计划着除掉万衍程身边的所有人，再拿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对万衍程说：“你还有我哦。”

盛季压抑了这么久，最终还是因为善妒，仅仅几天就把万衍程折磨得不如人样了。

那就一起去往地狱的极乐之中吧，万衍程希望你清醒过来时，不要惊讶，我已经警告过你很多次了。

看着万衍程木讷的样子，盛季在伪装正常和暴露阴暗之间左右摇摆了好几年，终于还是因为吃醋把万衍程给绑来了。

想把万衍程变成只属于自己的人偶，摧毁他的自我意识与神志，变成只为我而活着的人，盛季的这些念头已经压了很久了，他之前不想伤害万衍程，可万衍程却总是在伤害自己。

如今却反了过来。

万衍程的双眼中不停地透出茫然的神色，盛季微微一笑，他很是满意地摸了摸万衍程的脸，然后说道：“来，张开嘴吃饭。”

盛季终于给万衍程除去了口塞，万衍程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盛季抬高的自己头。

盛季另一只手面不改色地拿起床上的营养粥，送到万衍程的嘴边，万衍程还是呆呆地看着盛季没有动作。

“张嘴。”又是命令的口气。

万衍程听闻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他扯了扯手臂，手腕上和脚腕上的镣铐分明还在限制他的自由。

我这是被救了吗？万衍程捉摸不透，但听到盛季命令的声音还是使万衍程本能地张开了嘴，十分乖巧地喝着盛季喂来的粥。

见万衍程还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盛季道：“看着我。”

万衍程咽下粥后又急忙听话地望着盛季。

“我是谁？”

“哥哥。”

“哪个哥哥？”

万衍程抬眸看了看问出这个问题的盛季，他似有不解，但还是乖乖道：“盛季。”

直到万衍程喝完粥，盛季伸出手想看看万衍程的伤势如何，没想到万衍程竟然惊恐不已地往后躲了躲。

“害怕了？”盛季出言还算温柔地问道。

万衍程又抬起头似乎是想确定面前的盛季究竟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还是真的。

从未见过万衍程如此可爱，盛季忍不住亲了亲万衍程的脸颊，万衍程却皱起眉头，终于确实原来自己是在做梦。

看着万衍程这番抗拒的动作，盛季却毫无愧疚之意。

“从今往后，你就待在这哪都不许去，直到我气消了为止。”

万衍程尖声回骂道：“狗东西，我要杀了你。”

听到万衍程无休止的骂声，盛季习以为常，他捏着万衍程的脸冷声道：“万衍程，这是你自找的，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厮混，我就把你永远扔在这。”

回答盛季的只有万衍程骂声，这也让盛季彻底失去耐心，他直接把手指放了进去。

换来万衍程痛苦地哀嚎，盛季只好哄道：“别乱动，只要你听话今天就饶过你。”

言下之意不听话，今晚继续。

“你等着，我姐她们马上就能找来了，到时候你死无全尸。”

“我男朋友，我男朋友也不会放过你的，他会让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万衍程哆哆嗦嗦地发狠骂道，盛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万衍程以为见到自己是在做梦，那么万衍程就会觉得他还在被侵、犯当中，怪不得嘴上还是不饶人。

想到万衍程提到男朋友还有点迟疑，盛季故意问道：“你男朋友是谁？”

“你。”万衍程还没说完就被盛季打岔了，于是万衍程准备说的“你给我等着”，也只说了一个字，这个你听起来像黎。

盛季又醋了，只听了一个字，明明是他听错了，他却立马就要掰开万衍程紧紧并拢的双/腿，没料到这下万衍程彻底崩溃了。

“哥哥呜呜呜，救救我哥哥，哥哥我错了，我不分手了，哥哥你别不管我。”

万衍程此时只会喊哥，在他二十七年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是盛季，他崩溃时最先想到的也是盛季。

盛季终于意识到原来万衍程还没相信面前的人就是他口中的哥哥，看来万衍程还是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里。

盛季停下手想了想，接着他坐在床的一侧弯下腰，给万衍程解开了手铐，同时把腰上、胳膊上和手指上的束缚都给解开了。

万衍程的上半身好不容易恢复自由，他一会都没犹豫，支撑他到现在的那股复仇的信念感突然爆发出来，万衍程上半身用尽力气往盛季身上扑去，一副要把人打死的架势。

可惜万衍程早被折腾的没了力气，挥出去的拳头一下就被盛季轻而易举地牢牢抓住了，“别挣扎了，没人知道你在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不是早就和你的哥哥分手了么？”盛季低声附在万衍程的耳边说道。

盛季故意提起万衍程最爱的人，就是为了告诉万衍程不会有人来救他的，果然万衍程一听到这句话，立马蔫了，盛季松开万衍程的拳头，静静地看着万衍程的手绝望地直直垂下。

“我先出去一趟，晚上见，万衍程，要是晚上你还认不出我是谁，你知道会发生什么。”

盛季说完，给万衍程盖上被子，然后起身阔步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