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盛季离开后,万衍程终于有机会打量这间房子,除了一张床垫铺在地上,头顶上还有一个监控器在不停的转动着,万衍程目测房间有100平左右,卫生间就在床边不远处,卫生间的旁边还有一个小房间,万衍程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他的脚铐还在牢牢禁锢着他,万衍程只能离床挪动一米的距离,刚好能上个卫生间。
除此之外,房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窗户在左边墙的最上方,只有一个鞋盒大小的长方形,却也有牢不可破的防护网守着,似乎是早就为了囚禁人准备好的房间。
万衍程看了看脚铐,他甚至找不到脚铐的源头,源头似乎被设置在了房间外面,万衍程很绝望,他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就连窗户外面也还是在房子里。
换句话说,就像是套娃,万衍程在套娃的最里面,这里完全是一个四周封闭的地方,再怎么喊也不会有人听到。
万衍程非常饿,求生的本能最终还是战胜了理智,万衍程回到床垫边端起了盛季用塑料碗装着的粥,一口气喝光了。
吃完饭后万衍程终于有精力回想刚刚所发生一切,但他的脑子却始终乱糟糟的,他也根本分不清先前出现的人到底是谁,或者说他不敢相信。
此人真的是盛季吗?
还是自己幻想出的幻境?
此时在学校里,盛季正在给学生们讲课,盛季这一个月里难得的心情还不错,就连课上有同学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盛季都没把人请出去。
同学们都在暗暗感慨原来恋爱真的能改变一个人,等盛季下课后便马不停蹄地往研究所赶去,他刚驶出校门,身后的几辆车立马都跟了过去。
盛季到研究所以后,打开了他办公室里的灯,然后把一个人偶放到桌子上,摆出伏案工作的姿势,接着盛季又躲着研究所里工作人员的视线从楼道里走到了一楼的仓库中,盛季在仓库最显眼的柜子上摸了摸,紧接着最里面的柜子就从中间打开了,盛季从柜子中间穿过,顺着暗道进入了隔间。
然后盛季又从隔间里打开了二房的门。
一进门盛季就看见万衍程蹲在床垫上,背靠在墙上,他的嘴里含着手指,嘴巴不停地咬着指甲。
万衍程听到开门声后,抬头看了看盛季,又低头继续咬指甲。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比起之前直接□□晕后昏睡过去,这种一整天都只能一个人待在这密不透风的房间里发呆好像更令人崩溃。
“你觉得呢?”盛季十分从容地走到万衍程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已经精神错乱的万衍程。
突然盛季看到万衍程扯下的乳钉被丢在了地上,盛季眼底凝起一股幽冷的目光,又瞬间收了回去,盛季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现在还不能动怒。
万衍程闭上眼,他现在根本分不清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幻觉,同时盛季伸出手,抓住万衍程的手腕,把万衍程的大拇指从嘴里拔了出来。
哪知道万衍程竟然突然发力反手拽着盛季的手,重重地往下一压,直接把盛季拉了下来。
万衍程此时把早上喝粥的塑料碗给掰碎了,塑料制品本身就不锋利,万衍程一次次掰断破碎的塑料,终于掰出了一个能划破肌肤的弧度。
这个不算锋利的塑料刀一直握在万衍程的手中,而现在这刀就抵在盛季的脖子上,塑料尖端扎入了盛季的皮肤里,颗粒般大小的血滴渗了出来。
“做的不错。”盛季忍不住赞许道。
“去死。”万衍程双目中闪着凶恶的恨意,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在盛季的脖子上划开了一道小口子。
被不锋利的刀刺破肌肤的感觉实在不好受,凹凸不平的刀面划着肌肤表面,有点像被凌迟。
万衍程是真的想要杀了面前的这个男人,盛季顿时目光一沉,他很轻松地就夺过了万衍程手中带着温度的塑料刀。
盛季当着万衍程的面把刀握在手里,塑料制品里面又变得皱皱巴巴,然后就被盛季随意地丢在地上。
接着盛季抓住万衍程这只握过刀的胳膊往万衍程的身后一拧,万衍程就像是犯人一样被强行按在了墙上。
“你想杀了我?”阴森寒冷的声音传到万衍程的耳中,万衍程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万衍程不敢发出声音了,这几天受到的折磨还历历在目,他心里害怕极了,更何况身后的人带来的压迫感越来越浓,万衍程硬着头皮哆哆嗦嗦地说道:“Peter你这个畜生,你给我等着。”
万衍程已经失联了三天,他不相信他的家人没有找他,所以最多再过几天,万衍程一定会被救出去。
“你竟然真的想杀了我。”盛季的语调转变为不可思议,声音听起来竟还有点受伤的味道。
盛季松开了钳制着万衍程的手,让万衍程面对着自己,接着盛季狠狠地抓着万衍程的双肩。
哪怕现在被折磨被囚禁的是万衍程,盛季心里也没升出一丝愧疚之意,可此刻万衍程眼中的恨意却实实在在地让盛季感到了不安。
那个偏执地爱着自己的疯子,那个满眼都只有自己的万衍程怎么能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盛季绝不能接受,他也一直在避免这天的发生,如果哪天万衍程真的腻了真的不爱自己了,那万衍程的结局只会是如今这样。
被夺去羽翼,囚禁在掌心之中。
所以盛季曾经自作主张,把那日的光芒驱散,可是当万衍程暗藏的摄像头不再聚焦自己时,盛季骤然心慌,重逢的那日盛季假借感谢之意,试探万衍程是否还深陷情网。
客套但又恰到好处将爱意给隐藏的万衍程,让盛季清楚地知道,这道耀眼的光不能被围困于缝隙之中,他不该是笼中鸟,他们也应该在日落前在阳光下相爱。
所以盛季克制自我,却不成想万衍程因为爱欲早已变了模样。
盛季成功的让万衍程死在了盛开的那一刻,万衍程的美好也在那天被彻底毁灭,从此,万衍程不再记录日出来临的每一秒,不再肆意地迎着风奔跑,不再向缄默的山和汹涌的海许愿。
终是盛季害了万衍程,害得他面目全非,又总卑微祈祷,哪怕盛季了了万衍程的执念,却还是无法让万衍程从偏执中抽离。
那天万衍程赌气提出分手,转头又和别的男人勾肩搭背,占有欲终于蒙蔽了盛季的双眼,也让盛季揭去了全部的伪装,什么清醒与克制,什么正常与疯狂,这世间丑陋又糜烂,而盛季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晦涩。
所以亲爱的,不是早就警告过你别轻易被无法勘破的黑暗吸引,是你玩火**不要怪我。
顺便正式告知一下吧,万衍程,你逃不掉了。
是深恶痛绝的恶人又怎样?一起沉沦在这虚无贪婪的快乐中无限轮回吧。
“我不是说过不准提别的男人的名字吗?!”盛季冷不防地掐住万衍程的脖子,将万衍程按在身下。
听着盛季特有的冷冽的声音响起,霎那间粗重的呼吸声从万衍程的鼻腔散发出来,他听着头顶上传来的警告声只感到头疼欲裂,无法进行任何思考。
‘别再靠近黎洵,别再到处勾引人,别再和你的家人朋友联系,也别再去公司上班,不准你再见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早上盛季带着警告的语气对万衍程说出的话这时也在万衍程的脑海中浮现出来,还来不及仔细思考盛季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万衍程紧锁着眉头,看了盛季半天才道:“盛季?”
“你竟然才认出我?”
面对盛季不满地质问,万衍程抽了抽鼻子,他一下挣开盛季的束缚之后就抱住盛季不撒手。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要我了。”
万衍程抱了盛季好久,似乎还在确认着此人是否真的是自己最爱的那个哥哥。
“哥,我好害怕。”万衍程不经意向盛季展露出极其脆弱的一面,他隔着衣服把盛季的背都抓出痕迹了。
“已经没事了。”盛季竟开始假模假样地安慰起万衍程。
万衍程虽认出了盛季,可目前他的脑子还是一片混乱,他竟然以为是盛季来救自己了,所以万衍程牢牢地抱着盛季没动。
这反应正合盛季的心意,于是盛季又对着神志不清的万衍程说道:“走吧,我带你回家。”
万衍程点了点头,任由盛季帮他解开脚铐,帮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和鞋子。
万衍程不停地在房间里张望着,似乎在确认那个该死的狗东西去哪了,万衍程很害怕Peter突然出现,只能紧紧地抓住面前这颗救命稻草。
和高中时在楼道中被廖森恐吓那次一样,依旧是盛季救了自己,也一直都是这个表面看起来铁石心肠的男人。
所以万衍程总是觉得,明明是盛季一直在给他希望。
“放心,有我在,你只管跟着我走就行了。”盛季突然用温柔似水的语气对万衍程说道。
万衍程的回忆被盛季打断,他乖巧地让盛季帮他换好一身行头,然后盛季伸出手牵起万衍程冰冷的手把万衍程拉了起来,而盛季的另一只手则扶着万衍程的腰,就像是牵着一只提线木偶。
“哥,我走不动。”万衍程虚弱的声音从盛季的胸膛传上来,同时万衍程又饱含歉意,“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
盛季看着怀里这个低着头双/腿止不住颤抖的万衍程,他想扶着万衍程走回床垫边坐下,感受到怀中人的抗拒,盛季柔声道:“别怕,我帮你按摩一下。”
万衍程这才慢慢地蹲坐到床垫上,用手紧紧抓着盛季的衣角,感受着盛季力道刚刚好的按摩。
“哥,是你救了我?”万衍程出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