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病复发 第23章 黑暗

一想到盛季和廖森说以后有的是时间见面，万衍程就气得不行，盛季和廖森绝对不能碰面！盛季只能是自己的！

说干就干，万衍程也不管时差，立马就给他爸万江打过去电话。

“喂，爸，你在忙吗？”万衍程小时候很擅长撒娇，语气稍微甜一些就什么都能得到了。

“我还能干吗？陪我男朋友去，去逛街呗。”万衍程一时结巴。

“哎呀，他才多大啊，我哪舍得碰他呀，我会注意安全的，你放心。”说到这，万衍程的耳尖悄悄红了。

“我保证就一件事，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

“好了说正事，就是我男朋友他被骚扰了，有个叫廖森的明天也会参加比赛，你们帮我看着点他，别让他转学过来，他一直拿刀吓唬盛季，我很担心盛季会受伤。”

“好好好，不是男朋友，是我喜欢的人，反正早晚都是我的嘛。”万衍程嘟哝着。

盛季虽然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但万衍程和万衍程的父亲在聊些什么，盛季也能猜出个大概，反正借用万衍程家庭的权利，对他们万家来说也不过是儿子的一个小请求罢了，能费多大力呢？

只不过万衍程和万衍程父亲之间的对话实在太像是朋友一般，让盛季有些意外，但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其他的，也就只有万衍程比较缠人罢了，不过也没事，反正等不了多久，等万衍程的新鲜感过了，盛季就能恢复平静的生活了。

“老爸你真好，爱你，好嘛，我不打扰你工作了还不行吗？”万衍程又在撒娇。

“我不缺钱，跟着盛季根本花不出去。”

万衍程正沉浸于自己保护了心爱人的感觉中，没听到盛季小声地重复了句：“男朋友吗？”

盛季永远是利己的，无论是利用廖森吓跑万衍程所以配合廖森的一切要求，还是利用万衍程的喜欢牵制住廖森，做这些事情对于盛季来说都毫无负担，他永远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不在任何人的期望中活着，永远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为此牺牲任何人都可以。

可这世上原来还有万衍程这种幸运到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钱和爱仿佛都只流向他一个人，甚至连男朋友这种事都能随便对着家人说出来。

那得到盛季对于万衍程来说，不过也只是锦上添花，只是一时兴起罢了，一个人幸福到一定程度还能再感到快乐吗？

反正万衍程也坚持不了多久吧，爱上万衍程好像是种必然的事情，毕竟人都会喜欢美好的事物，假如盛季有着普通人的感受，那他确实会想体验一下被万衍程包裹着的快乐，就算被万衍程抛弃后也恨不起来，只是爱的感觉会变得痛苦。

但是盛季是盛季，他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和万衍程在一起确实是件好事，但毕竟无法确定万衍程的最终选择，没有把握的事盛季就不会让它开始。

爱情就是最没有把握的事情，爱情会让人变得憎恶，以前盛洁很爱盛季的父亲，却在知道盛季父亲真实的面目后，盛洁的这份爱就变成了恨，恨意甚至延伸到了盛季的身上。

爱和恨同样让人张牙舞爪面目全非，让人丧失理智变成**的奴隶，盛季绝不会为了一点甜，就去涉足未知的领域。

但盛季现在还不知道，爱情的力量到底有多强，也不知道万衍程的执念有多强。

“嘿嘿嘿，完美解决了，他绝对转不了学，就算转来了，我见他一次揍他一次，绝不会让他伤害你一丝一毫。”万衍程一边暗暗得意，一边大声起誓。

可是万衍程现在太单纯了，他不知道盛季那颗复杂又长满荆棘的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就算日后万衍程反应过来了，他也只会心甘情愿地被盛季利用，他甘愿做那颗垫脚石，只要盛季需要，万衍程就会义无反顾。

万衍程不在乎被伤害，他的起点太高了，他可以无限试错，反正盛季永远都逃不出他的手心。

“你能永远防着他吗？”

这个问题把万衍程问到了，好像确实没有完美的答案。

“有什么难的，回头我让我爸给他送南极去，我看他还怎么让你给他弄舌钉？”万衍程嘴硬道。

接着他吐了吐舌头，脑海中开始浮现盛季给自己打舌钉的样子，万衍程很怕痛，但脑海中的场景还是让他浑身一颤。

“你别去招惹他。”盛季的话听起来像在警告万衍程。

“什么啊？我又不怕他，你们刚刚都聊了什么啊？跟我说说不行吗？我也是可以的啊，你和他玩的那些我也能接受的啊。”

回想起盛季的狠劲，万衍程有点背脊发凉，心里却又升起一股不知名的兴奋感，他对盛季讨好地说道。

“你疯了？别再冒出这种想法。”盛季盯着万衍程道，眼神突然变得凌厉。

“凭什么啊？我哪里比他差了？那种变态你都能接受，怎么我就不行呢？我又不会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万衍程突然委屈道。

“我再说一遍，离他远点。”

“哼，我才不怕他呢，你才要离他远点知不知道？他就是个神经病，你别跟他学坏了。”

“不用你管。”盛季还是很冷漠。

万衍程有些难受，“哼，不管就不管。”但是刚嘴硬完，万衍程还是心疼盛季了，“等你考完我带你去周边国家散散心吧，我保证比那个变态更能让你心情愉悦。”

看着万衍程担忧不已又委屈巴巴的可怜样子，盛季突然道：“那现在就去散心吧。”

“啊？哦，好吧。”万衍程一脸懵地答应了。

两人在酒店门口等车，夜晚的巴塞罗那很安静，街边停放着一辆辆老式的汽车，街道上的建筑风格整齐划一，路灯被挺拔的树木夹在中间，风一吹，周遭就忽暗忽明的。

就像眼前的盛季一样，万衍程不知道廖森对盛季说了什么，不知道盛季说的随意是什么意思，不知道盛季为什么要给他送‘定情信物’，更不知道盛季这么晚要带自己去哪散心。

但万衍程还是跟着去了，盛季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万衍程坐在很是沉默的盛季身边，也开始认真思考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为什么那种十足的变态可以与盛季纠缠不清？廖森所说的那些话，盛季真的愿意与他一起去做吗？

万衍程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他想问盛季，但他什么也问不出来，车子行驶了一会后，万衍程耳朵里传来的浪花拍打岸边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果然车子在海边停了下来。

这一路上，万衍程不管问什么，盛季的回答依旧是那句离他远点和与你无关。

万衍程拼命想要去接触黑暗，盛季却只想让他回到原本幸福的生活中，总之不管怎么说，离盛季远点，对谁都好。

但不知为何，两人总是不自觉地靠近，总是被对方吸引。

两人下车走到了岸边，踱步片刻后，万衍程停下来不满地踢着碎砂石，他看向一旁安静的盛季，又看了看像深渊一样黑暗的大海，耳边还时不时响起浪花拍打岸边的声音，要不是盛季在旁边，万衍程都要吓死了。

“大晚上的，看什么海啊？黑漆漆的，好吓人。”万衍程嘟哝着。

“黑暗确实很可怕。”

万衍程不知道盛季讲话什么意思，但他也隐隐约约猜出了一些，万衍程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盛季好像把他给隔开了。

盛季本来在看海，夜晚的海，深邃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张开血盆大口把人吞噬下去。

万衍程看着安静看海的盛季，他心中一动。

“盛季，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

万衍程突然把手放到嘴边，朝着黑漆漆的海面大喊。

“希望我喜欢的人可以天天开心！大海啊，你听到了吗？”

“盛季才不是变态，他要活在阳光下，活得自由自在，过上他想要的生活，他一定可以盛开的。”

“我也一定可以的，我一定可以追到盛季的！”

万衍程好像停不下来了，他朝着深不见底的海面不断地诉说着，叫喊着，发泄着。

然后万衍程转头笑吟吟的看向盛季，他压低了声音说：“明天的盛季一定可以夺冠，然后把那个神经病踩在脚下，不，不能踩，直接咻咻咻，啪啪啪，打爆他。”

万衍程一边说，一边带着手上的动作，这场景，任谁都得笑出来。

盛季没笑，或者说，他感染不到万衍程的情绪与活力，他无法回应这份喜欢，他也不知道万衍程的情绪为什么能这么的多变，更不知道这得不到回应的喜欢，又有什么好让人执着的。

“你不怕我吗？”

再动听的告白，再浪漫的场景，都被冰山一样的盛季冻住了。

“为什么要怕你啊？你真想杀了我的话就不会带我来这散心了是不是？我能看得出你心情很差，毕竟被廖森那种人……”

万衍程还没说完，就被盛季打岔道：“至少我和廖森是一类人。”

“放屁！”听到盛季的话，万衍程情绪激动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你和他怎么就是一类人了？他做的那些事你永远都不会去碰，你明明那么好不会伤害任何人，你再乱讲我就生气了。”

盛季看着这个和廖森完全相反的人，看着眼前纯真美好的少年，他的心里竟然萌生出了异样的感觉。

盛季头一次感到后悔，后悔利用了别人的真心，哪怕只是顺手去完成一件对他来说很简单的事。

谁说的盛季就不会吸引到阳光驻足呢？这两颗心不是都在对彼此向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