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莫哀睡眼惺忪,感觉床铺有点拥挤。
他愣了一下——不对劲,为什么会拥挤啊?
猛地抬头,他看清了旁边的何过,顿时瞪大眼睛:“我靠!”
声音和动作同时惊醒了何过,那人迅速扯过被子,像守护男德似的挡在胸前,一脸戒备。
“你他丫的遮什么遮!”莫哀懵了,怒道。
“我不该遮吗?!”何过扬高声音反问,眼中满是控诉。
“唉,行行行,你遮吧!”莫哀挥挥手,准备起身,结果小腿一抽,酸软得直接瘫回床上。
莫哀:“……”
何过:“!”
何过悄悄藏在莫哀背后,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就在莫哀转头的瞬间,何过立马又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无辜、委屈模样。
“你……我……我们要不……”莫哀犹豫着,努力想找到合理解释,“就当……酒后乱……”
何过直截了当地打断:“你得负责!”
啧,当不了了。
莫哀叹气,心里一阵烦躁,“行行行,负责负责。”
他挠了挠头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不对,他负什么责?
莫哀又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哎,你说……”
何过瞪着他,脸上挂着一副“你要是敢抛弃我,我就抓你进局子,告你骚扰”的表情。
莫班长从小到大,哪经历过这种事啊?他只得捂住脸,开始思考解决方案。
考虑良久,思考无果,莫哀叹了口气,问:“你想怎么办?”
“见家长,结婚!”何过语气坚定,眼神坦然。
莫哀表情有些凝重。
何过看到他的表情,皱眉,委屈感更深:“我是个很传统的男人,既然睡了,那就得和他睡一辈子。否则,我就撞死在这墙上。”
莫哀顿时脸色变得苍白。
“你不会不要我吧?”何过的表情瞬间变得错愕,满脸担忧。
莫哀深吸一口气:“我……”
“我现在就撞死!”
“哎,不是,等等!你等下!”
何过起身动作迅速,没有丝毫力竭,几乎毫不费力地朝墙壁冲去。
反倒是莫哀因为全身的酸痛而动弹不得,没法阻拦。
就在何过快要撞上墙的瞬间,莫哀大喊:“我没有不要你!”
何过转身,冷冷地问:“那结婚?”
“这个……”莫哀又迟疑了。
何过转身面向墙壁。
“结结结!”莫哀急了:“你能不能等人把话说完!结婚是件大事,它得有个筹备过程!”
他叹了口气,神色变得严肃:“我回去就提!”
何过这才乖乖地坐回床上。
“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我……”莫哀顿时哑口无言。
“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将来我嫁过去也不一定能过得好。”
莫哀苦着脸:“是了是了,最爱你了。”
“太敷衍了。”
莫哀:“……”
莫哀勾住何过的脖子,轻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最爱你了。”
“怎么不亲嘴?”
“……”莫哀要生气了,问道,“你有完没完?”
“还没结婚你就吼我?”何过一脸错愕。
啊,脑壳痛。
无奈,莫哀选择闭上了眼睛,仰头去亲何过的嘴唇。软软的,其实触感很不错。
殊不知,何过的眼睛根本没闭,注视着他的目光,满眼都是觊觎。
莫哀坐起身,看着“委屈”的何过,轻声安抚:“好了好了,不许再闹了,结婚这事我回去就跟父母提,你不能着急啊。”
何过点点头。
莫哀忽然想起什么:“那我们先加个联系方式。”
真是荒唐,睡完了才加联系方式。
……
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何过时不时地“骚扰”莫哀。
“莫班长,咱俩什么时候能结婚啊?”
“我提了,我敢作敢当,会负责的。”
“我相信你。”
然而,何过却开始对妹妹打听莫哀的过去:“你知道那个姓伍的没?他班长以前有喜欢的人吗?”
“哎呀哥,别急。”何诺看了一下伍楚发来的笑话,笑着说:“有了有了,他说以前有个女生送过他兄弟玫瑰,挺大胆的表白哈。”
何过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然后呢?”
“然后他兄弟以为那是送食材原料,给做成了玫瑰饼,吃了。”
何过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些,看来送花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后来呢?”
“他兄弟知道那是告白用的,拿着玫瑰饼去找那个女生道歉。”
“他答应了女生的表白吗?”
“伍楚说没有,那个女生含泪吃下了玫瑰饼,说太好吃了,以后做朋友。”
何过:“……”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他要问的是——怎么才能把那人娶回家,或者是怎么被那人娶回家!
那次事件之后,莫哀跑了,没办法,年假太短,也就十天。他还得匆匆回站里值班。
莫哀跟家里提过要结婚的事,但提得含糊,解释也不清楚,忙得头昏脑涨,索性就将这茬先抛在一边。
毕竟莫班长整日里忙的都是些救人的大事
而何过却以为他是真的跑了,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人。
虽然理解莫哀的难处,但他心里还是委屈,更是有点儿恨嫁,只好化身“缠郎”,死心塌地贴上去。
……
莫哀多年没轮上的假期,终于赶上了一次,刚好父母也到驻地探望。
只不过……
一回家,莫哀就见他爸低声哄着他妈,两人压根不像来看儿子的样子。
无奈叹了口气,决定补他难得的睡眠。
结果第二天大清早,本该睡个懒觉的他,却被亲妈毫不留情地轰起了床。
“莫哀,起床!都快九点了!”
窗帘被猛地拉开,房间门也敞得大大的。莫哀闷头缩在被窝里,不敢睁开眼,希望是他的幻觉。
“快起来了!今天有客人。”
“……”
莫哀躺在床上,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撑着身子慢悠悠地坐起来。他挠了挠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披上外套,没精打采地走向客厅。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这么早来他家!
他心里骂着,一踏出房门,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住了。
站在客厅里的人,正与他母亲谈笑风生,气氛亲切自然。
莫哀的脚步顿住,瞪大眼睛看着那人,表情一瞬间僵硬:“怎么是你?”
“什么叫怎么是你?”母亲余溪皱了皱眉,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这是你何错叔叔的儿子,何过,比你大几岁,按辈分你得叫他哥哥。”
“……”
何过看出了莫哀的异常,赶紧笑着打圆场:“阿姨,这次我来主要是为了道谢。”
“你这孩子,来就来,还跟我们说什么谢不谢的。”
莫哀看着自家母亲被哄得开怀大笑,脸上的表情逐渐无奈,最后抬手重重拍在额头上,叹了口气。
何过一整上午都赖在他家不走,直到中午余溪去厨房陪他老公做饭,莫哀才终于找到机会。他毫不客气地将人扯进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你,给我进来!”
何过嘴角一弯,顺从地走进了卧室。
“你跑来我家干嘛?”
“该是我问你才对。”何过慢条斯理地靠在门边,眼神半眯,唇边噙着戏谑的笑,“你什么意思?睡完就跑,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莫哀怒火腾地烧上来,但还是压着嗓子,“上次爽得不是你吗?”
“哦?所以你没爽?”
莫哀:“……”
何过叹了口气,微微低下头,眼神突然透着一丝委屈,语调柔得像抹细丝:“你是不是不想负责?毁了我的清白,还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莫哀:“……”
莫哀胸口一紧,心底生出几分负罪感,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半晌,他声音低沉道:“我没有那样想,我是真的很忙。所以你这次来我家究竟想干什么?”
两人沉默对视,莫哀心头微沉,盯着何过的眼睛静静等待答复。他知道,那晚的事确实是他的不对。可他没料到自己居然……是一个隐藏的同。更何况,那不过是个意外,涉世未深被人坑了,但他也没想不负责啊!
窗外的风声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光影在地板上摇曳不定。
何过的眼神变得深沉。他忽然抬起手,抓住莫哀的手臂用力一拽,将人拉进怀里,另一只手扣住他的后脑,直直吻了上去。
温热的唇贴着,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热度和执念。
莫哀被他的力道逼得踉跄一步,眼睛瞪得像铜铃,却连呼吸都一瞬间忘了。
唇齿分离时,何过的眼睛里像盛着一场燃烧不息的烈火,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要和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