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休息。”宋砚舟对着加油站旁呆坐着的宋南汐道。
自从昨天江淼丢后,宋南汐和宋砚舟找了一天一夜没合眼,警察局也去过了,但到现在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兜兜转转俩人又回到加油站,宋南汐眼睛红肿,浓重的黑眼圈在苍白的皮肤下更加明显。
“回去休息一会,水水我来找。”
宋南汐唇角干涸已经有些微微开裂,沉默半晌,她又站起来,朝着面包车昨天离开的方向走,“我去找,我的错我来负责。”
宋砚舟无奈地跟上去,刚坐上车,宋南汐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江三水。
宋南汐盯着那三个字反复看了几遍,最后颤着手点开接听键,对面传来一声哭腔,嗓音里带着刚醒时的微哑。
她说着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懂的话:“汐汐,我回来了。”
宋南汐握紧了手机,在听见江淼声音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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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夜不眠不休地寻找,俩人已经筋疲力尽,再没有开车的力气,于是打了辆出租径直去了医院。
宋砚舟他们赶到的时候恰好江父江母和一群医生从江淼病房里出来。
医生说:“检查来看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等化验结果出来如果指标正常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江父不放心地问了句:“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得到医生肯定回答后,二老放下心来,待医生走后,宋南汐和宋砚舟跟江父江母打了个招呼。
江母看着一脸沧桑的俩人,关心地问了句:“你俩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吗?”
宋砚舟摇了摇头,“没事,阿姨。淼淼姐怎么样了?”
江母叹了口气:“醒是醒了,可精神好像不太好,醒来就一直哭,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平安。”
江母对俩人道:“你们进去看看她吧,我正好去送送她爸。”
宋南汐:“老师要回学校了吗?”
“高三课业紧,昨天请了一天假,今天正好淼淼没事了,我就得赶回去了。”
江父是清临市重点高中的老教师,执教多年,桃李遍布各个领域,是个对学生非常认真负责的老师,宋南汐也曾是江父的学生之一。
送走江父江母后,宋南汐推门进去,就看见江淼红着眼睛在手机上不断地搜索着什么。
江淼抬起头来看着门口的人愣了愣,宋南汐径直坐过去抱住了江淼。
她长舒一口气,“三水,还好,还好你醒来了。”
“汐汐,”江淼的声音再次哽咽起来:“小白因为我死了,还有之前的金毛和拉拉,它们都死了……”江淼的嘴里断断续续重复着。
宋南汐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好一会儿,江淼才抽噎着停了下来。
宋砚舟扯了两张桌上的纸巾递给了江淼,江淼吸了吸鼻子,接过擦了擦眼泪和鼻涕,然后抬手正要将纸团扔进垃圾桶,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径直伸了过来。
宋砚舟直接拿过那张糊满了鼻涕眼泪的纸团扔进了垃圾桶里,丝毫不见嫌弃,一切自然地仿佛他们俩是生活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
江淼伸在半空上中的手顿了顿,不自在地缩回手,指尖无意识地攥了攥。
“谢谢。”她小声地道了声谢,继而抬眸看向对面一直沉默不语站着的宋砚舟,现在换回自己身体后,江淼倒有些不自在起来,她带着鼻音佯装客气地问了句:“砚舟弟弟怎么来了?今天榆大没课吗?”
宋南汐卡了几秒,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江淼她已经掉马的事情,倒是宋砚舟最先开口:“淼淼姐,怎么知道我回国的?还知道我转到了榆大读书?”
江淼:“……”
完了,吞设定了。
她不自觉地别开宋砚舟直勾勾的目光,轻咳了两声,“猜的。”
宋砚舟挑眉,“没了?”
江淼:“……不然呢?”
宋砚舟忽然走到她病床旁,垂眸看着她那双漂亮的和水水如出一辙的狐狸眼,温声道:“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水水。”随着尾音落下,江淼震惊地看着他。
“你你你……”磕磕巴巴地凑不出一句整话,她扭头看向宋南汐:“你告诉他的?”
宋南汐耸了耸肩道:“冤枉!我也是昨天在你丢了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
宋砚舟直接道:“没人告诉我,我自己猜出来的。”
江淼砸了咂舌,震惊学霸的脑回路如此之清奇,“你信这些?我被雷劈昏穿成了狗?现在又回到自己身体?”
宋砚舟倒是不以为意:“为什么不信?存在即合理。”
说实话,江淼自己都不信,醒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做了一场梦,可当她打开手机去找微博热搜的时候,那条狗咬人事件还挂在热搜前排,真真切切地说明了她那场奇妙的经历是真实发生的。
但现在醒来真正成为自己,那些水水的切身经历时时刻刻如幻灯片一样回放在脑海中,尤其那些让她脚趾抓地的经历。
气氛沉默半晌,江淼挠了挠头,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其实……有点不太记得之前的事了。”
宋砚舟挑眉:“一点都不记得了?”
想到之前天天冲宋砚舟哼哼唧唧撒娇,还总是跑到他床上一起睡,有时候还会见到他的出浴现场,偶尔还会吃他两块豆腐。
江淼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到底是哪里露了马脚,她也完全没想到宋砚舟竟然真的往那方面去想。
江淼不自禁地握紧了手边的棉被,片刻后,她果断地点了点头。
那些宛如现场直播一般的黑历史她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宋砚舟点了点头,眉眼间好似有些失落,他低声:“好,知道了。”
看到他这副模样,江淼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起身想要去安慰地蹭蹭他,亲亲他,但几乎也是瞬间她又坐回了床上。
她现在是江淼,可不是水水了。
江淼暗叹一声,这该死的生理反应。
宋南汐疑惑地看着江淼的奇怪举动:“三水,你怎么了?”
“没什么。”江淼不再看宋砚舟,而是说起了这两天网上的事,神色严肃:“这次城市清理猫狗行动被某些心怀叵测的黑心商家钻了空子。”
宋南汐问:“三水,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淼省去那些血腥的经过,简要地叙述了昨天的始末,末了,她问:“这两天有人冒充救助站或物业保安去抓那些猫狗吗?”
宋南汐摇了摇头,“还真没听说——”
“——有。”宋砚舟道:“点点救助站甄姨说昨天有人以她的名义接走了一只金毛和拉布拉多,除此之外,甄姨还说城市已经出现多起此类事件,都是以点点救助站的名义。”
江淼的心猛地一沉,果然,跟她料想的分毫不差。
有人想借着这次行动光明正大捕抓猫狗,从中牟取暴利。
江淼问:“那救助站现在怎么样了?”
宋砚舟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问。”
宋南汐问:“三水,你还记得你被抓的那个地方是哪吗?或许能找到一点线索。”
江淼努力复盘着脑海里的记忆,片刻后,她摇了摇头,“不知道具体位置,但那里似乎很偏僻,附近是土路,还有大片的麦田。”
这个范围确实有点太广了,不好确定,宋砚舟问:“还有其他信息吗?”
临死之际花臂大汉那道粗犷的声音犹响在耳边,“凡是进了天堂岛的,就没有出去的道理。”
“天堂岛!”江淼说:“那个屠宰场的名字好像是叫天堂岛。”
她拿起手机点开地图输入目的地,却显示目标地点不存在。
好不容易捋出的一点线索又断了,江淼叹了口气,神色沮丧。
宋南汐安慰她:“没关系,你已经尽力了,一定会找到的。”
是的,早晚都会找到的,但是,在他们寻找的每分每秒都会有无辜的生命在消逝。
江淼深吸了口气,努力保持着理智,忽然,她想起了那个啤酒肚说的话。
烧烤店。
江淼问:“会有烧烤店用猫狗肉吗?”
“现在市面上卖的肉制品经过加工后根本分辨不出是什么肉,即使有使用的,也不会摆到明面上来说。”宋南汐道。
话音刚落,门口冲进来一个人,风尘仆仆,一身黑色便衣,脚上似乎还蹬着一双作战靴,大步朝江淼走来,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就被抱进了怀里,紧紧的,仿佛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宋砚舟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
江淼拍了拍孟朗的背,被勒地咳了几声:“孟朗,我要被你勒死了。”
孟朗赶忙放开她,扶住她的肩,有些担心:“没事吧?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江淼笑起来:“安啦安啦,我没事,明天就能出院啦。”
孟朗舒出一口气,无奈道:“我真是要被你吓死了。”
江淼眉眼弯弯,笑着轻锤了一下他胸口,打趣道:“至于吗?我们堂堂刑侦大队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孟朗却认真道:“真的,淼淼,我很担心你。”
江淼给他比了个赞,又拍了拍他的肩,赞赏道:“不愧是好兄弟!改天请你吃饭。”
宋南汐:“……”某些人单身不是没有道理的。
“明天什么时候出院?我来接你。”孟朗说。
“明天上午,”江淼说:“不过刑侦队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已经够累了,你别来了。”
宋南汐笑着打趣俩人:“哎哎哎,这还有俩人呢,你俩这一来一回的,整得我们好像跟那电灯泡似的。”
江淼‘啧’了声,“说什么呢,”她握拳碰了下孟朗虚握的手,“我们可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好兄弟。”
孟朗虚握的拳微不可查地紧了下,这细小举动却落在宋砚舟眼中。
孟朗还想说什么,却被宋砚舟抢先道:“我明天没课,我来接淼淼姐出院吧,孟队长就好好工作。”
江淼抬头:“你要来接我?”
江淼想拒绝,自从醒过来后,她就莫名想跟宋砚舟保持一点距离,但不等她开口,宋砚舟看着她的眼睛,意味深长道:“正好有些事我想跟淼淼姐讨论一下。”
江淼瞬间明了,拒绝的话没再说出口。
从进门到现在,孟朗这时才注意到宋砚舟的存在,他出声问:“这位是?”
宋砚舟唇角微勾,眸光温和,介绍道:“我叫宋砚舟,淼淼姐的朋友。”
常年走在犯罪一线,保持着极高的警觉和洞察力的孟朗,在男生温和的目光中却莫名感受到一丝敌意。
醋了,醋了!哈哈哈我们小宋同学醋了。一更已送达,前面的所有伏笔暗线到后面都会慢慢解开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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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显灵(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