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珞瞪了虞敬轩一眼抬手就要去拍他的肩膀,结果却被虞敬轩眼疾手快地截在了半道不算还被对方顺势拉住了手,官珞惊得一跳猛地往外抽手却被虞敬轩拽得死死的,一时竟也是挣脱不开了。
虞敬轩拽着官珞的手,心里美滋滋的面上却还摆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劝道:“有话好好说,我这小身板可经不住你打,你啊听我慢慢同你说。”
“唐缘的口技确实是我教的,但旁的却不是,你说我是遣月楼的东家也不算说错,这遣月楼我确实是入了一股,只是这大东家却不是我,你要不要猜猜是谁?”
官珞抽不出手,手心还出了一层薄汗,黏糊糊的触感实在是不好受,正气着呢闻言便有些不走心地猜道:“不是你,难不成是太子?”
太子开个酒楼同太子妃叫板,干嘛呀?另类夫妻情趣啊,谁信啊摆明了虞敬轩这是又在诳人。
“诶。”虞敬轩看着官珞眼睛一亮,脸上带着赞许的神情,官珞看着虞敬轩眼底的赞许也是一惊,心说不会真被她给胡乱猜中了吧,一时脑中思绪混乱倒也忘了自己的手还被虞敬轩攥在手中。
“阿瑶还不是太子妃的时候,这遣月楼的大东家还真是太子殿下,不过阿瑶嫁过去了之后这遣月楼便被太子殿下当作是聘礼送给了阿瑶,不过呢,这遣月楼原本就是阿瑶想出的点子,我同太子只是投了钱,阿瑶才是那个出力的,所以算起来也是物归原主。”
官珞听得更加茫然了,太子妃自己开了个酒楼同自己叫板,这是什么野路子?
虞敬轩乐得见官珞陷入思索而忘了自个儿手还被抓着的样子,悄悄地又将官珞的手攥紧了几分,官珞的手因为习武的缘故不似寻常女子那般柔若无骨,手心和指腹都有薄茧,但虞敬轩捏在手里却只觉得爱不释手,悄悄地藏下心中的喜悦同官珞答疑解惑:“太子妃是大理寺卿付家的女儿这你是知道的吧?”
官珞点了点头。
虞敬轩又道:“太子妃虽是付家的嫡长女,但生母早逝,继母是付大人青梅竹马的表妹,阿瑶的生母死后便被付大人抬做正室,膝下又有一子二女,阿瑶少时日子过得并不舒心。”
“阿瑶的母亲是辅国大将军岳尧的幺女,岳老将军和夫人老来得子有了阿瑶的母亲,所以是极其宠爱,阿瑶母亲出嫁时付大人才刚中了进士得了个闲官,所以那时老将军怕女儿出嫁后吃苦便送了丰厚的嫁妆傍身,翠微楼就是其中之一,只是阿瑶母亲去后,府中中馈都掌握在她继母手中,那继母也是个贪心的,竟想要贪了阿瑶母亲的嫁妆给她自己女儿,遣月楼就是这么来的。”
听虞敬轩解释完官珞才明白了为何遣月楼刚一在京中扎根,立足未稳的时候就公开跟翠微楼叫板,想来是太子妃为了夺回母亲的嫁妆使的计策。
“那现在又是为何?”
遣月楼近两年确实不似刚开始那般锋芒毕露,但明里暗里还是同翠微楼不大对付,据说两边上到掌柜下到帮厨关系都不大好,既然是同一个东家何必要做出这副模样来给外人瞧?
虞敬轩笑着指向隔壁,意有所指地答道:“若不是因为知道遣月楼和翠微楼不对付,衡王又怎么会来这儿吃饭。”
官珞恍然大悟,正是因为知道翠微楼和遣月楼不对付,衡王又同太子明里暗里的相争,便在约了部下在外见面谈事时会选择同他一样跟太子府关系对立的一方,殊不知这也不过是太子等人施展的障眼法,要得就是请君入瓮的效果。
“所以你是一早就知道衡王会到这儿来,这才拉着我上这儿来吃饭的?”
“我在于大人的灵堂上瞧见了刘思博,便猜到他离了于府便要去找衡王,而衡王又是遣月楼的常客,我也只是瞎猜的,哪想到他们真的来了。”虞敬轩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眼中却满是狡黠的笑意。
官珞看着虞敬轩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便觉得好笑,想起刚才唐缘复述的那段对话不由得凝了神色有些忧虑地问道:“你说,衡王他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虞敬轩皱着眉想了一阵,手上下意识地用大拇指搓着官珞食指上的老茧玩儿,边玩儿边说道:“你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杀害于大人的真凶洗清自己的嫌疑,如果于大人的死同衡王口中说的那件东西有关,那衡王便脱不了关系,若是无关,凶手便是另有其人,可我听着衡王的意思,若真是他下得手,东西又不知去向,这不是得不偿失么?”
官珞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虞敬轩的分析:“而且你还记得于府的构造么?衡王也好,刘思博也好,想来是不可能常去于府的,于府的地形复杂,多得是相似的建筑,若不是熟悉于府的人怎么可能做到避开了府中下人将于大人从后院搬回了书房。”
“所以你有眉目了?”
“有那么一些,现有的线索只能确定是内鬼所为,只是于府下人庞杂一一排查又耗费时间,还得再将范围缩小一些才好。”
虞敬轩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冲着官珞挑眉故弄玄虚地开口问道:“刚才在于府,我故意让你引开小厮,之后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听闻虞敬轩有所发现,官珞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可又听到虞敬轩卖关子便有些不满起来,本想伸手去捶他两下,结果手刚一动便想起自己的手还被虞敬轩攥在手心里,不由得轻哼了一声,伸出指甲挠了一把虞敬轩的手心,虞敬轩被官珞挠得手心发痒不由得松了劲,官珞趁机抽回了手,而后一脸正色地冲着虞敬轩催促道:“别卖关子了,快说。”
虞敬轩有些遗憾地小声叹了口气,收回了手道:“我在后窗外发现了半截脚印,看大小应该是名男子。”
“所以凶手应该是名男子?”官珞手托腮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只能顺着这个推测说道,“可范围还是有些大,还得再找到一些更有利的证据才好。”
官珞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伸手从衣袖中掏出一根长发绕在指尖上递给虞敬轩看:“我刚才在衣架上发现的。”
虞敬轩凑近了眯着眼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又贴近闻了闻:“上面有榆树水的味道。”
官珞一脸古怪地凑近了闻了闻,什么味道也没问出来,不免有些怀疑:“你是狗么?”
虞敬轩听了也不生气,反而冲着官珞眨了下眼:“汪。”
官珞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表情倒是不像刚才那般肃穆,只是又低头嗅了嗅实在是辨认不出什么榆树水的味道,只能询问虞敬轩:“榆树水是做什么用的?”
虞敬轩见官珞神情透出不解,笑着一边伸出手指冲着官珞直摇一边出言同官珞解释:“查案定罪我不行,吃喝玩乐你不行。伶人扮相时需要用到的头面事先都得在榆树水中浸泡上一阵才能贴上。”
官珞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好半天才有些艰难地开口:“于大人书房内怎么会有伶人?”
官珞这个问题虞敬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冲着官珞耸了耸肩膀以示无奈,但又见官珞眉头紧蹙心事重重的样子便出言宽慰:“好了,别想这些了。今日比之前几日已算是有了不小的收获,今日衡王一事我也得回去告知一下太子殿下,先吃饭,吃了饭我们一道回去再商量。”
官珞同虞敬轩在遣月楼用完餐就回了东宫,刚从后门进去就遇上了宫里的管事正在门口等着,一见虞敬轩同官珞进门就迎了上来,说太子已经回府正在书房等着他们二人,官珞原本想先去找太子妃却不想被告知太子亦有事寻她,心底有些诧异本能地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虞敬轩。
虞敬轩见官珞眼带犹疑,却在第一时间看向他,心中不免有些欣喜,面上却摆出一派温和平静的样子道:“别担心,我同你一道去。”
虞敬轩是这东宫的常客,都不用下人带路,轻车熟路的找了一条去往书房最近的道路带着官珞走了过去,等到了书房太子正拿着一本书站在书架前背对着他们,身侧的桌子上却已经沏好了茶,像是早就知道他俩会在这会儿回来,虞敬轩大大咧咧的像是走进了自家的书房,毫不客气地进去便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大声抱怨。
“这天可真是够热的,这会儿往外头走上一圈头发都快晒焦了。”虞敬轩边说着边抬手摸了摸自己略烫的发顶,表情更是嫌弃。
岑钦听到了虞敬轩发出的动静便放下了手头上的书转过身去,指着桌上放着的茶道:“知道你怕热,早让人给你们备上了凉茶。”
虞敬轩冲着岑钦感激地报了下拳,然后捞过一杯凉茶就往口中灌,官珞虽不似虞敬轩那般怕热但走一圈走下来也确实有些干渴,便伸手去拿另一杯凉茶,谁知手还没碰到杯子就被人先一步抢了去。
官珞目瞪口呆地看着虞敬轩接连灌下了两杯,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抿了抿嘴到底还是没出声,反倒是岑钦一脸无语地看着虞敬轩抢了官珞的茶,忍不住开口道:“谨言你……”
就不能自己再倒一杯么?抢人家姑娘的茶是要注孤生的好哇。
官珞见虞敬轩像是真的被热狠了,说到底虞敬轩这么热的天还在外溜达了半天都是因为她的缘故,故而自己那杯茶被抢了去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虞敬轩看了看岑钦的面色又看了看手中自己抢来的杯子,笑嘻嘻地冲着官珞道:“我一时不察,师侄见谅。”
虞敬轩说完又拿了个新杯子给官珞重新倒了一杯茶推到跟前,一脸诚恳地道:“师侄莫怪,还请喝茶。”
岑钦看着那杯中冒出的阵阵热气,有些无力地扶住了额头再不多言。
这样的猪队友,不救也罢。
其实官珞的鼻子比鱼块要灵敏,但是榆树水这种味道官珞不熟悉,而鱼块长期厮混勾栏乐坊,有时候自己也会用到,对这种味道就比较熟悉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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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第 4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