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吴镇长毕竟还是及时找来了青竹老人,继而一举击溃敌人。zuowenbolan算来也只有这位天下第一高手,才能躲过任三曾祖父的察觉,从而在暗处偷袭得手,一举斩断对方的一条手臂。
那任三曾祖父倒是认得青竹老人,深知这个死而复生的中年光头,本是当世的第一高手。尤其是当日在祭坛上击杀闻天听的那一招,其修为更是深不可测,令他自愧不如。如今自己的一条手臂被对方偷袭断去,那任三曾祖父惊恐之间,不禁沉声喝道“以阁下的功夫,也算是一代宗师,如何会做出偷袭伤人这等卑劣之举”
青竹老人冷冷一笑,说道“你我又不是在比武较量,生死相搏之际,本就是你死我活更何况你们的族人先前围攻戴老七的时候,又和他讲过什么规矩”说着,他深吸了一口手里的旱烟,摇头叹道“若非念在你一把年纪,练到这般修为不易方才我要取的,便是你的这条性命了。”
那任三曾祖父此时已封住自己断臂处的穴道,一面强忍着疼痛,一面强压下怒气,嘴里沉声问道“如此看来,我们阴间的那座祖屋,当真已经被你们攻破了”
那吴镇长也随着青竹老人一同现身,却小心翼翼地躲在角落里,听到这一问,当即扬声说道“不错眼下就连天祖父也已身亡,仅凭你任三曾祖父孤身一人,也救不得整个家族。如今你手臂已断,更加不是我们几个的对手,若是不想家里人被朝廷的大军围剿,还是放我们离开得好,万事都好商量”他虽已和整个家族彻底翻脸,但心底还是有些惧怕这位任三曾祖父,依旧将他称呼成“曾祖父”。
那任三曾祖父虽是盛怒之下,心中略一盘计,也知道吴镇长所言非虚。单是一个青竹老人,自己多半便不是敌手,更何况还有谢贻香等六人再加上方才自己一时不慎,又被青竹老人偷袭断去了一条手臂,若是继续动手,自己可谓是毫无胜算。
原来正如吴镇长所料,家族里的湖神祭坛在闻天听和任千秋的激战中坍塌了一小半,这任三曾祖父原本正在祭坛处主持修缮工作,忽然听到有族人来禀,说有外人突然闯入了“阴间赤龙镇”,就连家里的祖屋也好像出了事。任三曾祖父心急之下,也是一时托大,所以这才孤身赶来镇上,谁知一时不慎,眼下竟落得个如此下场。
要知道这整个神秘家族经历此番大变,先是和鲁三通一行人进行了大大小小数十战,可谓是损兵折将,死伤了近百名高手,当中还包括家里传授族人武功的四祖父。后来那夜在湖神祭坛上,又在戴七、闻天听等人手下折损了好些高手,就连六百年来家族里最强的高手任千秋,也当场命丧于对方手里,家族管事人六曾祖母更是重伤难治,不得已只好送去祖屋,以“万木逢春”的神通提前沉睡起来。
如果眼下祖屋里面当真出了事,当中那六七百名沉睡的家人多半也已惨遭不幸,可谓是动摇到了整个家族的根基所在。如此推测,放眼整个家族,眼下除了任三曾祖父自己,便再没高手可以阻止眼前的这些人了。
虽然还有那位被天祖父一同提前唤醒的大芮曾祖父,但是这位大芮曾祖父精通的确是“道法佛光”,擅长于精神一道的神通,武功并不如何高明,远不及任三曾祖父自己。所以就算是他们两人联手,只怕也敌不过眼前的这位青竹老人。
想到这里,那任三曾祖父的心中愈发沉重,正值手足无措之际,忽然心中一动,暗骂道“当真是睡得久了,一把老骨头,居然变成了老糊涂家里分明还有阴兵舞,无论这几个外人的武功有多高,即便是再来十个、一百个、一千个,又有什么好惧怕的”
当下任三曾祖父便沉声说道“以你们的本事,眼下若是想就此离开,凭我这一把老骨头,倒也拦不住你们。然而你们此番前来,相继杀害了家中这许多条性命,此仇此恨,可谓是不共戴天。往后终此一生,不管你们躲到天涯海角、碧落黄泉,家里的阴间使者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们,一定要赶尽杀绝,致死方休”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隐约感到一阵透骨的阴冷。谢贻香在梦境之中时,曾听那天祖父化身成的小男孩说起过,家族里的人在山谷里的时候,虽然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打扮,但一旦去到外面办事,便会统一穿上黑袍,以“阴间使者”自称,也便是之前众人所遭遇的那些黑袍人。
就好比吴镇长之前那“花脸黑袍怪客”的装扮,眼下谢贻香对这个神秘家族虽然已经知根知底,但是回想当时在姚家古宅里遇到的花脸黑袍怪客,仍然心有余悸。倘若真如任三曾祖父所言,即便众人就此离开,往后这一生的时光,只怕也摆脱不了那些黑袍人的纠缠。
却听青竹老人淡淡地说道“你的这番话,却是在恐吓我等了既然你有此一说,想必却是已经有了提议,要想和我们就此做个了断”
这话一出,谢贻香和吴镇长都是恍然大悟这位任三曾祖父的言下之意,分明是想划下道来,和己方这七个人做一场彻底的了断,只怪自己情急之下,一时没能听懂。幸好那青竹老人立刻便已明白了他的意思,由此可见,这姜之一物,果然还是老的辣。
那任三曾祖父当即点了点头,盯着青竹老人的双眼,缓缓说道“正是如此眼下这般局面,我自知不是你的敌手。但我家里还有一位大芮曾祖父,想必你也已经见过。我这便代他和你约战,双方不求胜败,只决生死。无论最后是谁生谁死,你们所有的人和我阴间的仇恨,也便就此一笔勾销。若是你胜了,大可自行离去,我们的族人也不再因此追究;若是你败了,又或者是死在大芮的手下,我也会放其他人平安离开,家里人一样不再追究。”
旁边的吴镇长听到这话,当即向青竹老人悄声说道“老先生不必担心,那位大芮曾祖父的道法佛光虽然厉害,但武功却是稀松平常得紧,绝不是你的对手。”
那青竹老人“哦”了一声,又吸了一口旱烟,淡淡地说道“若是我等就此离开,反倒是显得心虚了,要是再被你们说成逃跑那倒的确有些窝囊。”
旁边的谢贻香察言观色,青竹老人的这一句话,虽然并未答应下了对方开出的条件,但显然已有些动心了。对于这所谓的“江湖规矩”,又或者是以比武来定下承诺,她早已深有感悟,知道此举终究信不过。当下她正待出言劝阻青竹老人,却见那任三曾祖父目光闪烁,又说道“这一位大芮曾祖父,眼下便在湖神祭坛那里主持修缮,阁下若是有胆量,这便随我走上一趟。一切恩怨,便以一战了结”
听到这话,那吴镇长陡然醒悟过来,终于明白了这位任三曾祖父的用意,当即大喝道“决计不可老先生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他是要引诱我们去往绿水旁的湖神祭坛处,好让家里人起舞献祭,召唤出这阴间的湖神来对付我们,也便是那传说中的混沌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