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洛时津还是真没想好她能用什么做交换。
务无霜知道她空手而来,并不意外。确是盯着她流出的鲜血,然后拿起她的手腕放在鼻尖下轻轻嗅了嗅。
“你的血液很特别。”
“怎么了,难道我是什么唐僧肉吗?”
洛时津玩笑道,不以为然。
这些玩蛊术都不是什么世俗意义上纯良的好人,既然对她的血液产生兴趣那要的东西估摸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她已经做好自己会付出很大代价的打算了。
“你的血液污浊不堪,早已被阴气渗透,却是很好的材料。”
几只色彩斑斓的毒虫爬上务无霜的肩膀,又一路往下延伸,想顺着石板的纹路爬上洛时津的身上。务无霜拦了下来,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毒虫的外壳,深黑色的眼瞳中有一丝不赞同和不易察觉的宠溺。毒虫似乎知道她的想法,也老实不动了,只亲昵的贴着她,摆动着漆黑带刺的口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这些洛时津并不知晓,她的眼睛被遮住了看不清。而且还在思索务无霜那些话。
她冷冷道:“什么叫被阴气渗透?”
“你的身躯被阴灵附体,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我们那有一种上古蛊术,可以让阴灵替自己谋气运,但是付出的代价也很大,这种阴灵难以控制,通常需要有合适的器皿才会出现,器皿的作用便是以身躯滋养,以命替命。毕竟人不能平白无故便有大机缘,但可以是从别人身上转移过来。”
洛时津算是懂了,但还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被用作器皿已久,久到她甚至没有与蛊术有关的记忆,冯天川竟是从小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她下了这种东西。她的眼神一片森冷,脑子却又开始不自控的发晕。
手起刀落,又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比起疼痛,她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这里绝不像表面一样一派宁静。
务无霜暗觉可惜,对身前人的遭遇她一清二楚,却没多少同情。
天地悠悠,万物枯荣皆有命数,一切轮转都是上天安排好的,恰如她中蛊,恰如她又能寻得自己。
“我可以帮你,但我要用你的血炼蛊。”洛无霜开口,“放心,这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只当一次换血,我会帮你祛除体内的阴灵。”
“……我要怎么做?”
她只能答应,因为她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她知道务无霜说的是真的,她清楚自己的身体内部早就变得千疮百孔,而且对冯天川的恨意也让她迫不及待想做出报复。
务无霜道:“三日之后我会去接你,这些日子你该如何便如何。”
“届时你知道我在哪?”
“我无所不知。”
这时雾气开始消散,对方落下这句近乎狂妄的话后,便随着银铃声响消失不见,只留下这一片醉人的余香。
而洛时津再也强撑不住,晕睡了过去。
所以她没有看见胳膊手腕上的血迹斑斑正在淡化,深可见骨的伤口也迅速结痂愈合,直到一点痕迹都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