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谷悠太趴在桌子上,望着窗外在操场上训练的隔壁班,只是眼神空洞,证明他脑袋空空。
“来一下。”鬼冢八藏曲指敲了一下桌子,打断他的放空,让他跟着自己出去。
“哦。”松谷悠太从伊达航让出来的空隙出来。
“什么情况?”听到动静的萩原研二转过身问伊达航。
伊达航摇头,“不清楚,悠太突然被教官叫走了。”
“不会是因为昨天……”诸伏景光的话没有说完。
“我过去看看。”松田阵平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虽然松谷悠太嘴上说着让他们放心,但是如果真的是因为事情败露,他被处分的话,松田阵平接受不了这样的结局。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归根结底是因为自己,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别人替自己背黑锅。
“小阵平……”
“既然担心的话,就跟上去看看吧。”
萩原研二抬头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诸伏景光,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身后是同样一脸凝重的降谷零。
松谷悠太不知道同伴们的担心,他跟在鬼冢八藏的身后,心情十分平静。
他对自己的专业水平十分有信心,就算警视总监盘问自己也只不过是怀疑罢了,松谷悠太有太多的办法让人把这件事情掀过去,实在不济还有自家的老头子在上头顶着。
松谷悠太:反正他每天闲着也是闲着。
鬼冢八藏带着人路过教职员办公室,一直到尽头才停下,他敲响木门。
听到里面的应答,鬼冢八藏打开门侧过身示意他进去。等松谷悠太进入之后,他关上门守在门口。
“你怎么在这?”松谷悠太刚才在门外听到声音就起疑了,走近看到床边的背影,终于确定眼前的人是谁,“警视厅不忙吗?”
松谷司转过身来看着不远处的二儿子,突然间竟觉得他有些陌生。
松谷悠太上面有一个年长七岁的姐姐,叫松谷惠美,现在在警视厅工作。他和被松谷司带大的惠美不一样,松谷悠太出生的时间点过于不巧,那个时候他刚刚接管恐怖组织犯罪课,工作十分忙碌。
等到松谷司终于闲下来以后,想要修复和松谷悠太的父子关系时,却发现对方根本不想和自己接触。
松谷司原本以为这是因为儿子正值青春期的叛逆,却根本不知道那个时候松谷悠太已经深陷帮派斗争的漩涡。
“在这里过得开心吗?”松谷司想其他的父亲一样,关心自己的儿子。
“……”
“还可以。”松谷悠太沉默良久,即使他不想待在这里,但不可否认自己确实认识了几个不错的人。
他才不相信对方放下工作,来警校就是因为脑子一抽想要感受久违的父子之情。
“你想说什么?”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出去过?”
松谷悠太看不懂突然发难的松谷司,不语。
“哎。”松谷司看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只觉得头疼。
“仁井田健一死了。”
“什么?”
“警视厅的警视总监死了。”松谷司重复一遍。
“怎么可能?”松谷悠太不是不知道仁井田健一是谁,要是真的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就不可能查到他的实时定位。
只是松谷悠太没想到,那人竟然死了。他们几个下手打他的时候,不过为了给仁井田健一一个教训罢了,怎么可能会用多少力气。
“他死了关我什么事,”松谷悠太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专门跑一趟告诉自己这个消息,他猜想道,“你怀疑我?”
“仁井田健一前一天晚上刚被人打了,第二天就死了,你让我怎么可能不怀疑你?”松谷司反问松谷悠太。
他也不想怀疑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是……
“直接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松谷悠太不信对方不知道,自己要是真想杀了仁井田健一,有无数种办法不被发现。
既然松谷司今天能单独找自己,而不是直接拿着逮捕令把他捉拿归案,就证明对方绝对有事情要自己办,最大的可能就是……
“我想要你去抓到凶手。”
松谷司的声音和松谷悠太的想法重合。
“什么时候的是?”松谷悠太问道。
这件事情一定牵扯到了某些暗地里的关系,所以才会委托松谷悠太调查,而不是找更加名正言顺的搜查一课。
“今天早上被发现死于家……”
萩原研二他们时和松田阵平脚前脚后到的,守在门口的鬼冢八藏拦着他们不让进。
看到鬼冢八藏都只能守在外面看大门,松田阵平等人的心凉了半截。
“鬼佬,事情不是悠太一个人做的,要罚不能只罚他一个人。”松田阵平被拦着,就想直接硬闯。
“小阵平,你冷静。我相信鬼冢教官他们一定是个好人,他不会难为我们的。”
萩原研二不知道是谁具体负责处理这件事,总之先往对方头上戴高帽肯定没错,没有人会不喜欢夸赞。
这是萩原研二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人生道理。
“教官。”伊达航直接把鬼冢八藏的手举到身前试图让他感受到自己的信念,“相信我们。”
鬼冢八藏正一头雾水,刚想要开口问这几个人到底在说什么的时候,他身后的门唰一下直接打开了。
“你们在吵什么?”松谷悠太莫名的看着门口的几个人,“能不能安静点。”
“悠太不要那么凶,他们也是关心你嘛,让他们也进来一起听听。”松谷司走到他身后,上下打量着五个身穿制服的年轻人,心中有了成算。
松谷悠太转过头看他,眼里写着几个大字“你在搞什么飞机”,不过还是没有下他的面子,依言让开了阻挡的门口。
“随便坐,别紧张。”松谷司看着松田阵平等人把松谷悠太夹在中间,一脸如临大敌的样子,“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悠太的父亲。”
“诶!”
几个人纷纷扭头看向松谷悠太,但松谷悠太不为所动,就静静看着松谷司,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我今天来呢,一是来看看悠太他在这里过得怎么样,”他停顿一下,继续说,“二来呢,也是代表警视厅过来问话。”
“问话?悠太是卷进什么案子里了吗?”相比于其他人,诸伏景光有一个当警察的哥哥,因此他也更加了解一点。
和做笔录不同,刑事问话更多的出现在犯罪嫌疑人的身上。
“是这样,今天早上——”
“喂,你不会是想把他们几个也……”松谷悠太打断他的话。
“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吗?!”松谷悠太想不出来他为什么这么平静地做这种决定,“他们几个都是入学没多久的菜鸟。”
松谷悠太的话刚说完就被敲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向动手的松田阵平,满脸不服气。
“小悠太怎么可以这么说,研二酱会哭的。”萩原研二难过的靠在松谷悠太的肩膀上。
“就是啊,怎么说我们也是警察预备役。怎么可能看着你一个人做危险的事情。”
松谷悠太看着说这话的降谷零,无声控诉:知道危险你们还敢掺和进来,不要命了吗!
想象松谷悠太不想要同期参与进这次的事情中一样,他们也不想松谷悠太孤身涉险。
他们无视松谷悠太的抗议,问道:“是发生什么案子了吗?我们可以帮忙的。”
“国家就是需要你们这样觉悟高的孩子们。”松谷司表示自己很感动,“今天早上仁井田健一警视总监被发现死在家中,他的身上有被殴打过的痕迹。”
突然听到仁井田健一死亡的消息,几个人心里的震惊,不比松谷悠太一开始知道时候少。在听到他身上的淤青,几个人更是大起都不敢喘。
“行了老爸,你就不要吓他们了。”松谷悠太看不惯自己爸爸这种逗小孩的恶趣味,喊出了从进来到现在的第一声爸。
松谷司听到这声“爸”有点感动,轻咳一下掩饰自己的失态,“事情就是这样,如果你们不能抓到凶手,我也就只能忍痛把悠太抓起来了。毕竟他是最后和仁井接触的人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悠太他可是你儿子。”松田阵平拍了桌子站了起来,松谷司的表现在他的眼里就和小时候的仁井田健一没有丝毫差别。
松谷司叹了口气,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没办法,谁让悠太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很难让人不怀疑他。”
“放心吧,我们肯定能抓到凶手,绝对不会给你们用悠太当替罪羊的机会的。”降谷零站在松田阵平身边,和他统一战线,另外三个人也都站起身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面对着对面五个已经燃起来,誓死要抓住真凶,还松谷悠太一身清白的五个人,松谷司得意地对他挑了一下眉毛,似乎在说“你看,他们是自愿的”。
此刻,只有松谷悠太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他无语地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想看跟前已经被忽悠瘸了的五个人。
你们不是警察吗,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带跑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