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探霍飞鸿 第8章 夜半歌声（二）

霍飞鸿调查发现，首例少女失踪的日期和上海滩竹林教堂重开的日期，竟然是同一天。

“是巧合，还是？”

霍飞鸿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桌子上写满了失踪少女名字和日期的纸张，陷入沉思。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没等霍飞鸿说话，曹局长已经推门进来了。

“飞鸿啊，你怎么没出去查案呢？”

霍飞鸿见曹局长进来，赶忙起身。

曹局长神色焦急的朝着霍飞鸿的办公桌处走过来，霍飞鸿侧身而站，曹局长坐在了他的椅子处。

“我早上过来，就一直在调查所有失踪少女的相关消息。”

“有什么发现吗？”

霍飞鸿三缄其口，并没有将首例少女失踪的日期和上海滩竹林教堂重开的日期是同一天的事情告诉给曹局长，毕竟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的猜测。

“没有。”

“那你可要抓紧啊，现在每天往警局打电话、邮寄信件的人，数不胜数，我们警局得给失踪少女的家属，还有全城的老百姓一个交代。”

“是，局长。”

曹局长注意到了桌子上放着的纸张，蹙眉看着。

霍飞鸿赶忙拿了起来，担心曹局长看到些什么。

曹局长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便起身准备离去，他走到霍飞鸿跟前拍了拍霍飞鸿的肩膀：“别忘了我嘱咐你的期限。”

“放心吧，局长。”

霍飞鸿驱车赶到本市的图书馆，门口处，阿泰已经在这等着了。

阿泰见霍飞鸿的车子驶了过来，从门口处的台阶下了去。

霍飞鸿停稳车子后，自车子上下了来：“你来的够快的。”

“我早上刚去看了思宛，在家待的无聊，正巧你给我打电话，所以我立刻就来了。”

霍飞鸿走到阿泰跟前：“思宛怎么样？”

阿泰苦笑着摇摇头：“一直半睡半醒，早上我去她家时，她妈妈说她昨晚醒了两次，但是每次醒来都是大喊大叫，也不知道她失踪那两天到底经历了什么。”说着，阿泰狠狠的拍了下车子。

霍飞鸿拉着阿泰走上台阶，进了图书馆。

图书馆的管事的是个六十多岁的大叔，头发已经花白，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工作西服。瞧见霍飞鸿和阿泰进门，迈着迟缓的步伐走了过来。“您二位就是警局的警探吧？”

霍飞鸿将工作证件拿在手中，递给管事的大爷看：“这是我的证件。”

“一早接到您的电话，我就将您让我准备的资料找了出来，虽然这的图书馆是上海滩最大的，但是我不知道找的全不全。”

阿泰有些懵然的侧身看着霍飞鸿，小声问他：“飞鸿，你接了曹局长的案子，不查案，过来看书干嘛？”

霍飞鸿小声道：“电话里我没说清楚，其实咱们过来看书就是在查案，我知道你关心思宛的案子，左右在家待着也是如坐针毡，不知从何下手，还不如过来帮我。”

“那感情好，咱们从哪查起？”

霍飞鸿轻声“嘘”了一下，他不想查案的事情被其他人知晓。

管事的带着霍飞鸿和阿泰到一旁休息区坐下。由于此时是工作日的上午，所以图书馆里来看书、买书的人很少。

霍飞鸿和阿泰坐下后，管事的将霍飞鸿嘱咐他找出来的书搬到了他二人面前。

霍飞鸿逐一查起，仔仔细细的看着。

阿泰拿起其中一本，翻开来看。

管事的不敢打扰，所以蹒跚着去了别处。

阿泰小声问霍飞鸿：“飞鸿，我们要从何查起呢？该不会像无头苍蝇似的，没有目标吧？”

霍飞鸿警觉的看了看四周，随即告诉阿泰：“我让管事的找了所有关于教堂的资料，不过，咱们主要查的是竹林教堂。”

阿泰不解：“查教堂？”

霍飞鸿只好和阿泰说了首例少女失踪的日期和上海滩竹林教堂重开的日期是同一天的事情。

阿泰眼睛瞪的大大的：“你怀疑？”

“嘘，快查吧。”

阿泰看着面前数不清的书籍和资料，根据霍飞鸿提示，快速翻看着。

根据某本书籍中记载，竹林教堂民国初由一个外国神父建立，神父相貌丑陋、生性凶残，经常购买穷人家的孩子，然后把这些小孩杀死，熬出他们身上的脂肪作肥皂，后来神父被几个附近的居民打死在教堂的后花园，而且居民们还把神父的尸体挂在后花园的一棵洋槐树上。自此，附近居民总是能在深夜听到小孩的哭声，而且教堂的灯忽明忽暗。

阿泰惊呼：“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小点声，书店里不让大声喧哗。”

阿泰压低了声音：“这些天，有居民反映，竹林教堂半夜会有女人的歌声。”

“夜半歌声？”

“恶鬼索命？”

霍飞鸿和阿泰对视了一眼，两人决定去教堂查清楚，不过，在此之前，霍飞鸿还是想和思宛问清楚一些事情，那就是她失踪的这两天究竟是不是被困在了竹林教堂？还是和曹曦有关？

霍飞鸿和阿泰驱车来到思宛家时，已经接近中午时分。

听到敲门声，思宛妈妈前来开门，看到阿泰和霍飞鸿前来，先是一脸吃惊，随即反应过来：“你们来看思宛？她还在睡着，还没醒。”

阿泰问道：“阿姨，飞鸿接了这个案子，他想问思宛一些问题。”

思宛爸爸也过来了门口处，拉着思宛妈妈站到一旁，让出进门的位置：“你们先进来吧，不过思宛还没醒，询问不了她任何问题，还有，就算她醒了，我和她妈妈也担心她想起失踪那两天的事情，受刺激后情绪不稳定。”

阿泰很是心疼的瞥了一眼思宛的房间：“飞鸿，不然我们还是走吧。”

霍飞鸿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阿姨，叔叔，你们照顾好思宛，如果她醒了之后，想告诉我们些什么，你们打警局的电话找我，或者打到我们霍家都行。”

思宛妈妈应声：“哎。”

从思宛家出来，霍飞鸿并没有直接开车去教堂，而是和阿泰去了小蝶的公寓住处。

中午的百乐门，除了做卫生的阿姨以及门口的保安，此时大厅内空无一人。

霍飞鸿将车子停在公寓楼下时，阿泰下车打量着奢华的公寓，不解：“这是？我们不是去教堂么？”

“去教堂之前，我想嘱咐小蝶一些事情。”

“霍飞鸿，现在受伤昏迷的是思宛，你来看小蝶算怎么回事。”阿泰带着些个人情绪，跟着霍飞鸿上了楼。

霍飞鸿知道小蝶有去教堂学习英语的习惯，正值少女失踪案的频发期，担心小蝶去教堂发生意外，所以今天特地来嘱咐她，最近先不要去任何教堂，尤其是竹林。

霍飞鸿和阿泰从小蝶处离开后，小蝶今天已然没了工作的心思，她在房间内不停的踱步，想着霍飞鸿刚刚嘱咐自己的那些话，作为霍飞鸿、阿泰、思宛的朋友，她想为他们做一些事情。

下午去百乐门的时候，小蝶找到百乐门的管事，告诉管事的，自己要请三天假。

管事的打量着小蝶：“你身体看起来挺健康的，请假干什么？”

小蝶欲言又止，不想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担心以此坏了霍飞鸿的事，所以编了个借口，说是要去相亲。

管事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确认了一遍：“你，你要请假去相亲？”

“嗯。”

“什么富商值得你百乐门的舞后请假去相亲？”

小蝶抿了下嘴，不想和管事的再多说些什么。

管事的叹了口气：“你可是百乐门的舞后，你这么做，我都怀疑你疯了。”

“那我的假？”

“最近百乐门生意好，所以这个假不能批给你。”

小蝶看了管事的片刻，拂袖离去。

此时的玛丽教堂内，一对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情侣正在双手合十祈福。

女人看起来容貌漂亮，身材纤瘦，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用白色纱巾扎了两条辫子。男人看起来容貌帅气，和女人站在一起比较般配，穿着一身蓝色的西服，脚上蹬的皮鞋亮堂到反光。

“我希望我们婚后恩恩爱爱，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一人真心，白首不相离。”

男人揽过女人：“我会爱你一生一世的。”

侧门处，一个黑影若隐若现，黑影用头纱遮面，根本看不清样子，只能看见两只眼睛正恶狠狠的看着祈福的这对新人。

此时的教堂内，只有这对祈福的新人，玛丽教堂的修女们此刻都在后厅做祷告。

黑影脚步极轻的慢慢走近了这对新人。

这对新人沉浸在幸福中，并没有注意到危险的到来。

黑影走到新人不远处的时候，举起手里的木棍子，狠狠的朝着女人砸了下去，只一下，女人便昏了过去。

一旁的男人看向黑影，在看到黑影的刹那，男人的瞳孔放大，似乎看到了什么鬼怪一样。

黑影没有一丝犹豫，挥起棍子朝着男人的头部砸去，瞬间男人也昏死过去。黑影这时瞥了眼一旁倒地的女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鼻子处，见女人还有呼吸，黑影抬起棍子，准备再次向女人砸去时，门口处突然出现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送这对新人来教堂的司机，因看到他们遗落在车后座上的钱包，这才开车回来返还，结果刚进了教堂，就被他发现这对新人遇袭。

“住手！”

黑影见有人前来，匆忙逃走。

司机赶忙跑了过来，等他到了新人跟前，黑影已经从偏门逃之夭夭了。司机本想追上去，但见新人已经被揍的头破血流，赶忙蹲下查看：“醒醒啊。”他伸手摸了摸这对新人的鼻息，发现他们只是被打晕了，还活着。

接到报案消息的霍飞鸿赶到新人所住的医院。

医生和护士已经为新人包扎好。

女人是头部受伤，男人是颈部受伤。

送他们来医院的司机，此刻就守在门外。

护士见霍飞鸿前来，叮嘱霍飞鸿，这对新人遭受棍棒袭击，有轻微的脑震荡，要多注意休息，所以和他们谈话的时间不宜太长。

等护士走后，霍飞鸿走近了床榻。

女人躺在床上，脸色惨白，面容十分痛苦的样子。“警探先生，您一定要把凶手给抓到啊。”

“你们看清楚凶手的样子了吗？”

男人一手摸着脑袋，摇了摇头：“没有。”

霍飞鸿看了眼门外：“门口那人，就是刚刚打电话到警局报警的人吧？”

女人应声：“嗯，他是我家的司机，今天送我们到教堂祈福的，若不是他救了我们，怕是我们早就被凶手给打死了。”

“我想问他几个问题。”

女人朝着门外喊道：“大兴，进来下，警探先生有话要问你。”

门外的司机进了来，看见霍飞鸿，略有些拘谨：“警探先生，您想问我什么？”

“你有看清凶手的特征吗？比如性别？身高？或者面容？”

司机摇了摇头：“那人以黑面纱遮面，我真是没看清，不过，看身高，似乎是个女人。”

霍飞鸿很是疑惑：女人？难道是修道院的修女？

男人的表情略有些紧张和不安。

女人看向他：“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和护士过来？”

“不，不用了。”

霍飞鸿掏出笔记本和钢笔，记下司机说的话。

房间内静默片刻后，霍飞鸿又问他们：“今天去教堂的路上，你们有没有发现被人跟踪？”

他们三人努力的回想着，均摇头：“去教堂的路上，没发现被人跟踪啊。”

霍飞鸿眉头微蹙：“难道凶手一早就在教堂里守着了？只不过，祈福这种事情，除了你们身边人，还能有谁知道呢？你们想一想，今天去教堂，你们都和谁说过？”

女人说道：“我只和我爸妈说了。”

男人说道：“我谁也没告诉。”

司机想了想：“早上小姐才告诉我，他们要去教堂，所以我谁也没告诉。”

霍飞鸿将这些消息都逐一记下。

女人辩解：“警探先生，您该不会怀疑我父母吧？”

霍飞鸿笑着否认：“没有，我只是例行公事问问。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等霍飞鸿回到警局的时候，发现曹局长已经在自己的办公室等着了。

曹局长告诉霍飞鸿，今天教堂出事的新人，女方是上海滩大亨石棉的女儿，石老板给警局打了好几个电话，让警局给他们家一个说法。

霍飞鸿将刚刚询问后记录的本子递给曹局长：“他们三人都没看见凶手的脸，追查这个凶手，无异于大海捞针。”

曹局长接过本子看了眼，合上了。“现在石家人怀疑，这个凶手就是最近少女失踪案的凶手，你先往这个方向查吧。”

霍飞鸿没搭话，因为他觉得，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情，和少女失踪案，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

曹局长为了安民心，让霍飞鸿一周内必须破案。

迫于时间的压力，霍飞鸿终于同意小蝶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