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探霍飞鸿 第14章 真假银行家（二）

根据寄信地址，霍飞鸿找到了检举王继业是假银行家的人。

这是一间破破烂烂的杂货铺。

霍飞鸿进来的时候，柜台里站着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人。只是，男人身形单薄，衣服有些破旧，脸上的气色也不是太好的样子。

男人比划着手语和霍飞鸿说话：“您好，您要买点什么？”

霍飞鸿走近了柜台，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信件，捏着一角展示给男人看：“这封信，是你写的吗？”

男人看着信件，脸色突变。

霍飞鸿目不转睛的看着男人。

好一会儿，男人才点头，比划着手语：“是我写的。”

霍飞鸿打量着男人，男人是个聋哑人，但能读懂自己的唇语。霍飞鸿将信件收了起来，随即亮出自己的警探证件：“您好，我是负责你所举报案件的警探，我叫霍飞鸿。”

男人脸色这才舒展一些。

霍飞鸿问他：“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男人点了点头。弯腰从柜台里找出一块牌子，走到门口处，挂在了门把手上。

霍飞鸿瞥了一眼，是“正在打烊”的牌子。

男人回到柜台处，引着霍飞鸿到后堂。

后堂是个二十多平米的四方形屋子，光线有些暗。房间内有一间单人床，床上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的。单人床旁边有两把椅子和一个茶几。其他空余地方，养殖了一些花花草草，角落里的笼子里，养了一只兔子。

男人引着霍飞鸿坐下后，给霍飞鸿倒了一杯茶。

霍飞鸿问他：“你为何说王继业是假银行家？”

男人担心自己比划的太快，霍飞鸿看不懂，所以用茶几上的纸和笔，写下了他和王继业，以及他们各自父母之间的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原来，男人和王继业是表兄弟，也是堂兄弟。他们的爸爸是双胞胎兄弟，他们的妈妈是双胞胎姐妹。

偶然间，男人知道了关于自己和王继业的事情，他们二人的身份竟然在当年的时候，被调包，也就是王继业如今的身份应该是他的，而王继业才应该是这间杂货铺的老板。

盘问完男人，霍飞鸿从杂货铺出来的时候，已经快是中午时分了。

霍飞鸿站在车子跟前，回头看了眼破旧的杂货铺，如果男人说的是真的，王继业和他就是王子和贫民之间的身份调换。如果不是真的呢？以自己对王继业的了解，王继业不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还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上一辈的家长？

霍飞鸿上了车，扬长而去。

杂货铺男人从店里出来，替换了门口挂着的“打烊”的招牌，继续营业。

霍飞鸿开着车子到了王继业所工作的银行。

下了车，门口的安保迎了过来：“先生，请问您要办理什么业务吗？”

霍飞鸿掏出证件给安保看：“我是你们王行长的朋友，我找他有事。”

安保见霍飞鸿既是王继业的朋友，又是警探，不敢怠慢，赶忙侧身而站：“您请进。”随即，引着霍飞鸿去楼上办公室见王继业。

安保叩了叩门，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谁啊？”

霍飞鸿给安保比划了一下手势，让他先去忙，然后自己才推门进去。

王继业见是霍飞鸿，赶忙起身。回国后的王继业，继承了爸爸的衣钵，现在是这家银行的行长，每天西装笔挺来上班，工作到很晚才回家。“飞鸿？哪阵风将你这个大侦探给刮到我这来了。”

霍飞鸿走了过去。两个好兄弟许久没见，击下了拳后，抱在了一起，轻拍着对方的后背。“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快坐。”王继业引着霍飞鸿到一旁沙发处坐下，“虽然是回国后没见面，但是你老兄，最近可是上海滩炙手可热的人物啊，从百乐门枪击案，到前些天的少女失踪案，哪一件案子都牵动了上海老百姓的心啊。”

霍飞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歪打正着被我给破了，过奖了。”

“歪打正着才正能说明你老兄厉害啊。”

霍飞鸿打量着王继业奢华的办公室：“你呢？最近怎么样？”

“我回国后就接了我爸的班，现在每天都在银行忙碌，不过，银行里大额单子，我还是得让我爸过目一下，虽然我在国外学了那么多年金融，但还是没有多少实战经验。”王继业低头看了下时间，“到了饭点了，中午我请你吃饭，最近我们银行附近新开了一家淮扬菜的馆子，做的很地道，走。”

客随主便，霍飞鸿跟着王继业去吃饭。

两人到了饭店。

王继业不停的诉说着两人当初去国外留学的事情。

霍飞鸿的思绪仿佛顷刻间被带回到了几年前，他有些食不知味的吃着饭菜，脑子里却在想着刚刚杂货铺的哑巴和自己说的那些话，他实在很难想象王继业是假冒的身份。

王继业见霍飞鸿出神，问他：“飞鸿，你一声不吭的喝茶、吃饭，怎么很少说话？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霍飞鸿苦笑着摇摇头：“没有。”

“是不是警局太累了？你说你也是的，你家里那么多产业，你随便干点什么不行么？干嘛要去警局呢？有的时候我都为你担心，比如那次在百乐门，差点儿被枪杀，还有少女失踪案，差点儿被神父给暗杀，哎，做为你的好兄弟，我是真为你担心啊。”

“我现在是警探身份，小犯不敢惹我，就算有大犯要和我pk，我也注意保护自己。”他看着王继业，喝了口茶，“我还记得大一那年的足球赛，差点儿被两个白人打了，幸好你救了我。”

霍飞鸿的话惹的王继业哈哈大笑：“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当年也是年轻，现在每天坐在办公室，待的身子骨不那么灵活了。”

霍飞鸿拍了拍坐在自己身边的王继业的肩膀，其实是借机从王继业肩膀上拿下来一根头发，悄悄塞进了裤子口袋里。

结束饭局，霍飞鸿开车回了警局。

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霍飞鸿从口袋里小心翼翼的找出王继业的头发，他准备用王继业的这根头发做鉴定，初步判定哑巴说的是真是假。

接下来的几天，霍飞鸿开着车游走在哑巴的杂货铺周围，默默观察着哑巴的一举一动。通过几天的观察，发现哑巴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杂货铺里，要么就是在后堂摆弄他的花草，去了一次理发店，去了两次杂货铺对门的包子铺。

这天，趁着哑巴关门歇业去上货的空档，霍飞鸿首先走进了杂货铺对门的包子铺。

店老板正在门口位置的长条桌子处围着围裙做包子，是个五十岁左右、体型有些微胖的男人。店内有两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在招呼客人。由于过了早饭时间，还未到午饭时间，所以此刻店内只有两桌客人。

店老板看见霍飞鸿进来，赶忙招呼：“您几位啊？”

“我不吃饭。”

店老板一惊，赶忙停下了手里的活。

霍飞鸿打量了下店内的客人，掏出警探证件给老板看了一眼，问老板：“哪里说话方便？我想和您打听点事情。”

店老板慌忙用围裙擦了擦手：“您跟我来。”

店老板引着霍飞鸿去了后院。

到了后院，霍飞鸿和店老板对面而站，店老板有些害怕的样子不敢抬头。

“难道是我们店里的包子出了问题？有顾客举报我们了？”

“那到没有，我是有别的事问你。”

“您问吧。”

“你们店对面的杂货铺的老板，你清楚吗？”

“您说那个哑巴啊？”

“嗯。”

“我认识他二十多年了，再清楚不过了，您想问点什么？”

“你就随便说说，我看看有没有我想知道的信息。”

包子铺老板滔滔不绝的给霍飞鸿讲了一些杂货铺哑巴老板的一些事情，最关键的是，霍飞鸿从包子铺老板的口中得知，哑巴竟然是个撒谎成性的人。

对于这一说法，霍飞鸿接连在哑巴经常光顾的理发店、花店都得到了证实。

他们都印证，哑巴是个烂赌鬼，经常被赌坊追债。

晚上的时候，霍飞鸿、小蝶、阿泰和思宛四人约在了湘菜馆吃饭。

菜上齐后，霍飞鸿看着菜，一直没拿筷子。

小蝶看出他有心事，问他：“你怎么了？”

霍飞鸿将这两天自己调查的情况告诉给他们三，让他们三帮自己分析一下。

阿泰闻言：“那么多人都说哑巴是个赌鬼，经常被人追债，依我看，他就是嫉妒他的堂哥是个银行家，所以妒火中烧，举报人家是假的，他才是真的。”

思宛皱了皱眉头：“阿泰分析的有道理，我爸妈也说，赌鬼没几个人嘴里有实话。”

小蝶问霍飞鸿：“既然那么多人都说哑巴爱撒谎，你还这么纠结这件事情，你是不是有别的证据或者线索？”

霍飞鸿摇了摇头：“没有，现在的一切证据都在指明哑巴是个爱撒谎的人，仿佛也符合他嫉妒王继业，造谣人家是假的，他才是真的，可是我总隐隐约约感觉这个哑巴说的才是真的，至于为什么有这种感觉，我也说不清楚。”

阿泰冷笑一声：“飞鸿，亏你还破了两件大案了，你不知道警探办案，讲究的是证据和证词吗？”

小蝶给霍飞鸿夹了些菜：“赶紧吃饭吧，看你最近都瘦了。等下吃完饭，我还要去百乐门上班呢，你们三要是没事，一起去百乐门跳舞啊，我请客。”

思宛吃了口菜：“不了，小蝶姐，等下我回去还要复盘今天到的那些药呢。”

霍飞鸿端起碗：“吃吧，等下吃完我送你去上班。”

阿泰和思宛对视了一眼，两人看着霍飞鸿和小蝶，露出浅笑。

就在霍飞鸿等待鉴定结果的时候，阿泰家居然出事了。

阿泰赶到警局，看到霍飞鸿在办公室，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

霍飞鸿担心影响其他同事，将房门关了起来。

阿泰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此刻犹如一个孩子一般，眼睛里含着泪水，略微有些激动请求霍飞鸿：“飞鸿，我家茶庄出事了，现在需要资金周转，你能不能帮忙求求你爸，借我一些钱周转。”

“多少钱？”

“一万块。”

“一万块？”

“嗯。”

霍飞鸿走到桌边，拿起风衣，带着阿泰出了门。

两人开车去了霍家商社。

早上霍飞鸿出门的时候听妈妈说，爸爸今天要来商社，所以他就带着阿泰来了。

秘书见霍飞鸿前来，带着他们去霍父的办公室。

霍飞鸿带着阿泰进了门，秘书关门去倒茶。

霍父见霍飞鸿和阿泰过来，很是吃惊：“你们俩怎么来这了？飞鸿，你回国就没到家里公司看过，今天来，该不会有事吧？”

霍飞鸿拉着阿泰到爸爸的办公桌前：“阿泰家的茶庄出了些事情，现在需要一万块钱周转，爸爸，您让会计从账上取出来一万块钱帮帮阿泰吧。”

霍父面色阴冷：“我知道你和阿泰从小一起长大，但是，咱家商社、码头最近也缺资金周转，所以咱家账上拿不出这一万块钱。”

阿泰知道，霍父的这些话不过是搪塞他的借口罢了，但今天若是借不到一万块钱，茶庄下半年的茶单生意就没了。所以，他语气中带着些祈求：“求求霍伯父帮帮我们，如果您不放心，我可以写下借条，而且还钱的时候可以按照银行的利息还给您。”

“阿泰啊，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要是有钱我就借给你了，我们账上是真没钱。”

霍飞鸿见爸爸如此不给自己面子，拉着阿泰离开了办公室。

走到门口的时候，和前来送茶的秘书撞了个满怀。

秘书端着的两杯茶被打翻在地。

霍飞鸿和阿泰没停步，匆匆离去。

秘书有些茫然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推门看了眼屋内，招来霍父的一声“滚”。

霍飞鸿和阿泰出了商社，两人站在车旁，霍飞鸿想着自己身边有钱的朋友，猛的，想起了如今是银行家的王继业。

“走，上车。”

阿泰有些懵然：“去哪里。”

“上车吧。”

阿泰上车后，霍飞鸿一脚油门载着他去了王继业的银行。

王继业此时刚开完晨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忙碌着。

见霍飞鸿带着阿泰过来，赶忙起身：“飞鸿，你怎么来了？”

霍飞鸿将此次的来意和王继业一说，王继业丝毫没犹豫，立刻同意帮忙办理贷款，利息按银行内的最低利率走。

得益于王继业的办理贷款，阿泰家茶庄渡过难关。

鉴于此，阿泰对王继业是假银行家一点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