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疾患 第24章 腐烂

宋多莉是一个重度网络依赖者，一天能发好多条炫富和追星贴。

打开她的主页，最上面跳出来的就是赵子熠的安利贴，发表时间是三天前。宋多莉和杨馨看的帖子高度重合，几乎每条杨馨回复的内容后面都有宋多莉的附和，每当杨馨被质疑的时候，都是由宋多莉去冲锋陷阵，和对方进行言语的厮杀。

这个账号使用时间已经很久了，不停往下翻，还可以看到更多明星的名字出现在主页上，平均几个月就换一个人。这点和杨馨不太一样，杨馨只要换一个墙头，马上就把之前内容全部删除。

从宋多莉的账号里面，可以看到她们很久以前的回复内容，内容以骂战和炫耀为主，毫无营养价值。

老刘在调查宋多莉的时候，发现她网络上最后一个帖子发布停留在了三天前，手机通讯定位显示一直是在家附近，没有打过任何一通电话，也没有使用过任何一点流量。

这对于普通现代人来说非常不正常，何况是一个经常跟着杨馨追星追现下的人。

“孟队，感觉不对啊，这宋多莉帖子里面不是挺富的嘛，怎么住这种小区。”

不怪小嘉觉得不对劲，宋多莉平时发的不是豪车就是奢侈品包包之类的，结果他们这边查住处的时候显示就是住在普通小区。

“大隐隐于市，可能有钱人就是好这口呢。”程诚和曾嘉开玩笑地说。

“就你贫，干活。”孟柏一脚踢在了程诚的屁股上。

程诚摸了摸被踢的屁股。

“孟队对我没有对小玉百分之一好，哼，过两天我就申请去张队那边，让你后悔，你这个狠心的男人。”

“去去去……”孟柏又想踢程诚一脚，实在是孩子太皮，忍不住。

“诶嘿嘿，没踢着……诶，414到了，孟队就是这间。”

三人走到414门前，还没等孟柏抬手要敲门，他就感觉不太对劲。

隐隐从门缝里面传来的难闻的味道，这种压制不住的味道十分熟悉。是腐臭味，人身上传来的腐臭味，还有在腐臭味掩盖之下的浓烈血腥味。

“曾嘉，枪拿出来准备。程诚，你会开锁，工具带了吧。”

收到程诚点头示意，孟柏压低声音再次开口。

“直接开，我在旁边掩护你。里面可能出事了。”

咔哒，是锁舌从卡扣滑出来的声音，混在安静的环境里存在极其强烈。

三人静静等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1,2,3，开，不许动……”

打开门之后，三人迅速分散开始查看各个房间。

屋内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女性穿着睡衣躺在门口附近的地上，身下是大量已经干掉的血迹，身体膨胀呈巨人观状，蛆虫散布各处。

打开门之后的味道非常重，熏得三人都忍不住捂住了口鼻，但味道还是不停透过皮肤的缝隙钻进来。

“孟队，我先联系局里吧，悦姐肯定得来一趟了。呕……”

孟柏也不想开口说话，直接示意曾嘉打电话，自己走到了阳台上呼吸新鲜空气，顺便给老刘去了一个电话。

“茂生……这边熏得我睁不开眼……果然，宋多莉被杀了……”

杨明悦是徐瑞开车带来的，他们一车人下来的时候，程诚和曾嘉两个人蹲在楼底下干呕。

“你俩干嘛呢，怎么吐成这样，孟哥呢？”徐瑞给两人递了个纸。

程诚接过纸，一张给了曾嘉，自己一边擦嘴还要回答徐瑞的问题：“瑞哥，真遭不住，人都浮囊了。我原本还以为她家门不行，味道都透出来了。开了门才知道，这门真的能顶，我搁里面站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孟队真是这个，现在还在楼上守着呢。”

程诚给比了个竖大拇指的动作。

“你们就是太年轻了，见得世面太少。”

话是这么说，徐瑞还是默默地从后备箱拿出了几个防毒面具出来。

“死者，女，22岁，死亡时间大概是三天，死因是锐器刺入心脏。颈部有一处刀伤，颈动脉被割断。身体上多处刀伤，为死后伤，伤口深浅不一……”杨明悦飞快得出了初步结果。

“听上去有点熟悉……”徐瑞收集现场证物之余还关注了一下验尸结果。

“和杨馨是一样的是吗？”

孟柏没有站得很近，站在阳台通风处叼了根烟。他没有点燃，一方面怕影响现场，再一方面就是怕吸入一些不太妙的气息。

“是的，孟队。根据伤口情况来看，我认为两次的凶手大概率是同一个人，凶器也可能是同一把，更详细的内容我还需要带回去看。”

尸体的离开之后，感觉室内的颜色都鲜亮了一点。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两居室，客厅到处都垒着快递盒，不仅仅是寄过来的，还有专门打包用的全新包装袋。

两间房间里一间是卧室，卧室干净整洁，衣橱里面只有少量帖子里面出现过的东西，每一件都好好的套着防尘袋，更多的是不见踪影。

另一间房间就在卧室旁边，明显是卧室改造成的书房。几个新旧不一的大书柜贴着墙面放置着，每一个柜子都密密麻麻塞着袋子。

孟柏随机打开了一个书柜，抽出一个袋子查看里面的内容，发现是由透明密封袋封着的明星周边。他拿出的这袋里面也是一张小卡，明显上面的脸不是赵子熠的，属于另外一个曾经爆火的男明星。密封袋的边上还贴着标签，写着明星的名字、时间、价格等信息。

孟柏随机上下挑选了几个，都是差不多格式，就是主角不是同一个。

这样的袋子在整个房间里面堆满了。

这是一个明星周边仓库。

书房里面还有一个台式电脑，看成色好像比较新，孟柏微微躬身看了一下，显示器上没有积起来的灰尘。鼠标和主机的开机键有点脱色了，使用量估计不小。孟柏用手指挑开了一点键盘，键盘底下和桌面也没有分层痕迹，看来是经常打扫。

卧室和这个姑且称之为书房的地方收拾得都很干净，东西明显是按照一定的顺序规整的，俨然是一个有规划习惯的人。

如果说给孟柏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那就是违和。

太违和了，和宋多莉社交媒体上营造的轻松随意的形象相比太违和了。随便翻阅几下宋多莉的帖子，他都能看到现在被小心对待的东西，随便放在了各个角落。

“瑞啊，你这边重点看一下死者所有的通讯设备，她自己是一个人住的，查一下经济来源吧，她看起来像是长期有做倒卖生意的样子。”

徐瑞在忙，手上比了一个OK。

“孟队，我们在监控里面发现了凶手。”

程诚和曾嘉都是今年才来队里的，他们不想大家都在干活的时候，自己只能干点闲杂的事，所以就干脆先去查看了监控。这个小区的监控室七天一覆盖，在查到差不多三天前的时候，就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之前外卖小哥的视频队里的人都是看过的，所以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穿黑色冲锋衣的家伙。

她拿着一个有点大的箱子，从外面走进了电梯。监控是安放在电梯的角落，凶手在进来的时候轻轻抬头看了一眼监控，然后就将帽檐拉得更低，领口也稍微提上了一点。

“凶手抬眼那一刻拿回去后放大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出对应的人。”

走廊内部没有物业设置的监控，但是隔壁邻居正好装了可视猫眼。幸好，有拍到凶手进门的画面。

凶手按响门铃之后，宋多莉开了门，将箱子接了过去。

“停。”孟柏开口。

“孟队，怎么了。”

“你们重新把这一段放一下，就接东西这一段。”

宋多莉接过箱子，因为箱子的重量，手微微下沉了一点。

“这箱子是不是有点重啊。”

“应该是对于平举这个动作来说，是有点点分量的。凶手从进来时整理衣服时，即便单手拿取也是没有任何的为难感，所以她其实本身的力气并不小。”

孟柏伸出手，按动了空格键，视频继续播放。

宋多莉因为箱子的大小和重量，必须要用双手接过，没有多余的手可以去关闭大门。

凶手利用她双手都被占用着的时间，拉开门进去了。

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黑色冲锋衣再次出现在了镜头里面，她出门没有带任何东西，只是轻轻关上了门。

之后的视频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身影。

“那就是说，这个箱子还在房子里面。”小嘉突然想起来。

“小嘉，你和我去找这个箱子，程诚你留下把视频拷贝过来，迟点发给老刘。”

箱子确实就在那个位置，凶手完全没有想过要做任何的处理，就直接放在了门口附近。

孟柏和小嘉套上了手套，小心地打开了箱子的盖子。一股另一种‘尸体’的腐臭味散发了出来。

“孟队，好像是香蕉，怎么三天就烂的不成样子了。”

“可能一开始送过来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