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疾患 第23章 小卡

一行人直接去了法医那边，杨崇明让其他人都出去，留他一个人和女儿说说话。

杨明悦离开房间前已经提前将杨馨样子都收拾好了，现在杨馨躺在停尸床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杨崇明颤抖着手抚上杨馨的脸颊。

“馨馨，爸爸来了……爸爸来迟了……”

门口，王添洲扯着孟柏就往办公室去。

“怎么回事，杨市长的千金怎么能在我们辖区出事情。上个月情形你也看到了，小生日排场搞这么大，上头都来人了。他的风头正盛，女儿这个档口出事，要是短时间查不出来，我们都会吃不了兜着走。你现场去过了吧，案件有头绪了吗？”

“是的，王局，现场我去过了，现在还有其他同事在收集现场材料。目前我们获得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有位外卖小哥拍到了案发经过。”

“很好，视频先传过来，我发给杨市长……”

王局突然停下了话语，朝停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

“小孟，你要知道，这位杨市长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两人战战兢兢站在门口等候，好一会儿杨市长才从里面缓缓扶墙出来，王局见状立刻上前搀扶了一把，但是被杨崇明果断推开了。

“不必，馨馨的身体我想今天就带走，她一个人会怕黑的。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如果你们不能查到凶手让他归案，你们以后也不用查了。”

王添洲擦了一把头上的虚汗。

“是，我们三天必完成任务。杨市长，我送您。”

经过孟柏的时候，王添洲做了一个快去查的口型。

回到办公室，老刘就凑了上来。

“老孟，有个麻烦事情，杨馨的手机不在现场，不知道是被人拣走了还是凶手带走了，现在手机已经关机了。”

“先查能查的东西吧，剩下需要家里配合的我们集中一下，到时候让王局去交涉一下。”

“好的，孟队。”老刘拍了拍孟柏的肩膀转身走了。

孟柏明白王局和老刘的担心，孟柏是两年前才调到安庆市的，之前是京市的刑侦大队队长，有很大优势可以成为副局长，几乎是万事俱备只欠一个公函。

在这个档口出了个富二代酒驾撞死孕妇的事情，上头有人递话来说，这富二代是一位领导的侄子，希望刑警队能稍微抬一抬手，剩下的补偿等各种事情他们自己会和受害者谈的。

那时是孟柏最意气风发的时候，连连破获多起案件，各种嘉奖拿到手软，他不同意，坚持将富二代抓捕判刑。

结果就是升职的公文没下来，等到了调职的公函。而这位富二代的叔叔就是这位杨市长杨崇明本人。

另一头，张靖玉也去查了城市天眼，但是很遗憾，这一片监控坏了很久，之前的记录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徐瑞他们翻遍了附近的垃圾桶，也没找到类似凶器的东西，估计是凶手带走了。巷子联通着多条美食街，美食街后面有大量的厨余垃圾，曾嘉和程诚两个人在这片区域摸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已经被污水浸透的另外半张小卡。

“凶手大概率是从这边走的。”

曾嘉抬起了一直弯着找东西的腰，看着不远处的灯火交映。从商业街散场的人都到这边来的，穿着黑衣服的人比比皆是。

附近的居民没能提供有效的线索，他们对附近的凶杀案漠不关心，远远看着警察过来就关上了门。

“好啦，打起精神，我们早就知道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先从社交关系入手吧。时间紧任务重，死者身份特殊，估计要加点班，大家有没有信心。”孟柏对着收队回来的众人说。

“有！”张靖玉果断支持自己的师傅。

大数据时代，网络上的信息对警方来说，基本上都是透明的。尤其是不少网站和app都需要电话号和身份证的登记，每一个人的踪迹都无可遁形。

“这个杨馨网上看的怎么都是明星信息啊，各种男明星的页面下都有她的发言。就这个，她手里半张小卡的主角，赵子熠，半年前刚换的新墙头。这半年她不仅收他的各种周边，不少接机贴下面也有她的留言。”

杨馨在社交软件上面的花样让张靖玉简直眼花缭乱，种类繁多，花样百出。她已经在不少地方看到杨馨在收小卡了，不仅如此，甚至还买了不少赵子熠的私人行程。

“私人行程好价出，让我看看。嚯，还不少，个十百千万，光这上面就花了万把块钱，不得不说有钱人的生活真是奢侈啊。”

孟柏轻轻推了把张靖玉的脑袋。

“感慨什么，好好查案。”

“我不正查着嘛，师傅。”张靖玉嘟嘟囔囔的，嘴上说着，手里将这些群都记下来，贩卖这些信息都是犯法的，这次正好一网打尽。

“老刘，死者本人的人际关系查了吗？”

“查了，查了。死者母亲早逝，家里就她一个。杨市长经常不在家，这种人家一般是和保姆接触比较多，实际上也是如此。

根据近期的电话情况看，她日常联系的人并不多，排除掉一些公司的电话之后，剩下的人寥寥可数。近一周内，更是除了父亲，保姆，以及她的朋友宋多莉以外没有其他人。”

“这么少，难道没有同学之类的吗？”

“她大学是在国外念的，同学可能用不上电话。其他社交软件信息的获取还需要一点时间。”

“今天有点迟了，明天找这些相关人员的问一下话吧。杨市长只给了我们三天时间，辛苦一下大家，我请吃宵夜。”

“好耶！有宵夜！”

“好好工作，不然没有你的份。”

“哼，师傅就知道欺负我。”张靖玉翘着嘴巴，故意做出生气的表情。

“就你作怪，哪次你师傅没有想着你。”老刘打趣道。

键盘敲击声十分催眠，即便张靖玉努力不想睡，眼皮依旧不住地往下沉。

她是被一道阳光照醒的，她的身上披着一件衣服，一看就是她师傅的。

迷迷糊糊中看到老刘还在办公桌前面奋战。

“老刘，我师父呢？”

“早就走了，宋多莉联系不上，社交动态也很久没动过了。之前都是一天好几条，这两天一条没有，老孟怀疑人可能出事了。看你在睡觉，带着小嘉他们去的。”

“完了完了，我赶紧出发，老刘你地址发我。”

“别急，丫头，老孟可太了解你了，起来就咋呼。他有个重要任务要交给你。”

“啥啊？”

老刘朝着桌上小卡的照片一努嘴。

“喏，就是这个，查一查哪里卖的，昨晚查了网图，没看到一样的。”

“保证完成任务。”

实际也一如老刘所说，这张小卡的图在公开页面上几乎没有，偶尔有也是极其模糊，不辨来处的那种。

“毫无头绪啊，明明是这么好看的图，怎么可能到处都没有呢？”这是奋战过后在办公桌上瘫成一团的张靖玉。

她突然想起，自己可以找个外挂啊。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找到了表妹的微信。

【妹，在吗？】

【曰。】

图片发送

【这张小卡是一般是怎么来的，我到处都找不到。】

【赵子熠神图啊，这张很出名诶。姐，你最近开始粉他啦，这张可不好收。】

【有地方收？哪里啊。】

猝不及防知道了新的线索，张靖玉知道自己找妹妹果然是对的，不然要浪费多少时间。

【等等啊，好像有个群，我找我亲友问一下。这个卡是很早之前他的站姐卖的，出量很少，后面超高价收也收不到，他们粉丝搞了个互助群，专门用来交换这种周边的。这个群得是真粉丝才能进得去，我找我亲友借一下号。姐姐你看看就算了，里面东西分分钟能爆掉你的工资卡，真买的话我大姨得打死你。微笑表情】

看着那个黄豆微笑表情，张靖玉就想起自己妈妈生气时候的样子，突然感到背后一阵恶寒，还好获得了重要信息，其他的不重要。

不过几分钟，账号和密码发了过来。

【姐，你看看就行，别随便乱发东西，这是我亲友的号，不是我的，我还得还回去的。双手合十表情】

【OK表情】

群的漫游信息是打开的，之前的内容即便不是在这个电脑上也能查看到。打开的一瞬间，张靖玉的电脑就卡了，每天的信息实在是太多，飞速出现的泡泡条和密电码一样又快又密集，张靖玉的眼睛都看不过来。

“老刘，杨馨的社交账号叫什么啊，发我一份呗。”

老刘没有抬头，比了个OK的手势，下一秒杨馨账号信息就出现在了张靖玉手机上。

“唯爱熠熠生辉……诶……真的有。”张靖玉滑着群成员信息，真的出现了。

赵靖玉打开了查找群成员信息的功能，杨馨的发言即刻出现在眼前。

果不其然，就是求购各种周边的信息，不少价格远远超过了张靖玉一个月的工资。她不能理解，这些不就是一些印刷品吗？为什么能卖的这么贵。

三个月前杨馨就开始求购这张小卡，一直没有什么收获。一周前突然群里有个人@她说有，可以私聊谈价格。这个人后面没再出现过，张靖玉翻了翻记录，只有一条信息，就像专门为杨馨出现的一样，张靖玉记下了这个ID。

叮铃叮铃，老刘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什么？好的，我知道了。”

张靖玉看到老刘接了一个电话之后，脸色沉了下来。

“怎么了？”

“真的出事了，宋多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