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 第8章 过去

等菜间隙，白意一时兴起，翻出来了很久之前给汪澄看过的校园贴吧分享到群里。

“给你们看看咱学校大神全方位的报道。”

还是那个自相矛盾的标题：《高一级草与高二级花运动会暗送秋波，究竟是友谊以上，还是恋人未满？》，汪澄两眼一黑。

苏沈确饶有兴趣地点进帖子，发现已经盖到八百多楼了，最近一条近况已经更新到他们在去饭堂吃饭路上那短暂的牵手照。

白意也看到了那条评论：“好啊你们！我走在前面你们都敢拉手！”

苏沈确冲白意不好意思的笑笑，继续翻之前的评论。

520楼：［啊啊啊我是520吗！祝帅哥美女一生一世一双人！！！汪澄超美的啊啊啊啊我失恋了。］

657楼：［我是1314的一半，我愿意把我自己乘2！！祝你们99！！苏沈确我男神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多数都是祝福的评论，直到一条无人在意的评论被大家发现。

725楼：［谁还不知道苏沈确有一个开公司的爹和一个跳舞的妈啊，月考比开学考进步那么多说不准还是学校给的原题呢，这种走后门的还有这么多人爱？］

大家显然都看见了这一条信息，汪澄的表情变得不那么轻松，担心的望向苏沈确，**一手举报评论，拍拍兄弟肩让他不要过多在意，白意也连说你的实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们都相信你。

苏沈确对兄弟们的关心表示感谢，摇摇头说自己不会在意那些，碰巧服务员送菜上桌，大家就着菜听苏沈确讲他父母辈的爱情故事。

“我爸妈也不是商业联姻，那时候我爸还是个穷小子呢，没小说里说的那么玄幻。他白手起家，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好不容易赚了点钱他就用来去剧院看舞剧，那时的领舞是我妈。

毫无疑问，那个男人深深地爱上了我妈。

一开始我妈不搭理他，觉得这个人太老实了，有点傻傻的，他也就一直追我妈，对她一直献殷勤。

直到有一次，我妈出了车祸，碰巧他也在附近，连哭带喊地把我妈抱去医院。”

聊到这里，苏沈确抿了口水，自嘲的笑了笑，“要不是听我妈说，我都不知道他还是这样的人。”

“那后来呢？阿姨现在还好吗？”

“她现在很好，只是不能再跳舞了，那场车祸让我妈重新看待这个男人，却也夺走了她的梦想。

那段时间我妈郁郁寡欢，不知道自己除了跳舞还能做什么，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

是那个男人救了她，那个男人自我妈妈在医院起就一直陪着她，我妈妈甚至问过他明明不能再跳舞了为什么还缠着她。”

“我喜欢的又不是跳舞，是你，我喜欢的是你。”那个男人是这样说的。

汪澄怎么感觉有点熟悉，表白也会遗传？

“后来他们就谈了恋爱，结了婚，我爸一直陪着我妈，帮她找到了新的努力方向。”

“那阿姨现在是做什么的？”白意忍不住问。

“作家。”**回答道。

“是，我妈和那个男人短暂的幸福过，也在那个时候有了我，我妈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我爸就说或许可以尝试写一些东西，作为庆祝，我爸用他当时仅剩的钱买了一支钢笔。

我妈保存到现在。”

“听起来很幸福啊，那后来呢？”汪澄发出疑问。

“后来我爸生意越做越好，做事风格和性格与曾经的他大相径庭，我妈觉得他变了，和他吵了很多次。

偶然一次，他接触了一个大老板，想带他去国外发展，没经过我们同意就搞好了一切。

我妈说他现在眼前只有利益，那是他们最大的一次争吵，没多久就离了婚，我爸就离开了这里。也在赌气吧，再也没回来过这里。

那个时候我才一岁，所以在我的世界里，没有父亲这个角色。”

“啊....”白意有点后悔提出这个话题了。

“没事啊！都过去了，你们就当故事听听吧，反正我是实力派啊，我可没有学校领导的关系，有的话我早已称霸年纪第一了！”

“别装了，吃饭吧。”**敲敲苏沈确的碗沿。

会餐结束，汪澄起身和苏沈确一起去结账。

汪澄：“多少钱？我转你。”

“转什么钱？”苏沈确佯装生气，“男朋友请吃饭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可是这算是咱们两个一起请吃饭。”

“这有什么，我谈了这么好的女朋友，让我请全世界吃饭我都开心。”苏沈确伸手拨了拨汪澄额前的刘海：

“听说你们要摸底考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苏沈确一脸傲娇，又认真说道：“你每次考试前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平常心对待就好，加油啊，女朋友。”

“又那么单纯的冲我笑...”汪澄内心腹诽，“真的好帅啊我受不了啦！！！”

内心活动如此放肆，汪澄仍面不改色：“知道了...男朋友。”

“喂！你们两个干什么呢！付完钱跑哪里去了？”白意许久不见这对小情侣，一见到他们就忍不住吐槽。

“没什么！快...快走吧！”汪澄低头快步上前，装作有急事的样子，苏沈确随后出来，看见汪澄泛红的耳朵根，低笑一声，懒懒地跟在后面。

汪澄就顶着这样红的耳朵根进入了考场。

高二生活进入中后段，同学们考试时间流程开始逐渐向高考靠近，为了让大家体验沉浸式高考，学校特意把所有年级的考试时间安排在前后，除去天天测验的高三，高二考完试再安排高一测试。

高二考试最后一天，还没轮到汪澄考试的小科目，她寻了处没人的空教室自习。

“姐姐原来你在这！终于找到你了！”苏沈确背着书包风尘仆仆一路奔来。

“哎？你怎么来了？不上课吗？”

“我们明天考试呀！我们班今天就上自习啦！”

不愧是优越的实验班...汪澄心想。

“我不想和他们一起上自习，来找你的时候正好碰到意姐，问了她才知道你喜欢在空教室自习。”苏沈确说着，迈进教室，把汪澄旁边的书桌拉过来并到一起，掏出书装模作样地看起来。

眼看复习时间过了大半，汪澄原以为苏沈确只是来和他打个招呼，现在一看还真在这复习上了，（虽然只是在书上画画）汪澄随手拿起手边拿来打草稿的纸，在上面写道：

［你明天考试，不回班复习吗？］

［我在这也是复习啊］

［你确定？］

［好吧，不确定］

［？］

［我觉得还是陪老婆更重要...］

汪澄头冒烟了。

这是汪澄第二次在年级成绩光荣榜前沉默。

“苏沈确怎么还能进步？？！！”所以总话数是守恒的吗？汪澄沉默了，白意可沉默不了。

“怎么了！我上课认真，课后认真，复习也认真，进步怎么了！”苏沈确不服。

复习也认真？汪澄暗自瞥了一眼苏沈确。

被瞥的对象仍然不保持沉默，苏沈确向右大迈两步，站到高二的年级榜前：“意姐进步了，澄澄也进步了！就连**都进步了！我进步，怎！么！了！”

**：“...”

白意：“澄澄也是你能叫的？？！！”

两人迅速扭打在一起。

汪澄：“你们不要再为我打架啦！别打啦！要打去练舞室打！”

白意：“？”

白意吵吵嚷嚷地走在前面，苏沈确拉着汪澄故意落后两步。

“姐姐！”

“嗯，怎么了？”

“我这次考的很好哦！”

“嗯，你真棒！”

“我可以也要一个奖励吗！”

“好啊，想要什么？”

“秘密...”

“你们又在说什么悄悄话！你！把我的澄澄还给我！”白意回头大喊。

“来了！”汪澄回复，拉着苏沈确一路小跑跟上了。

开完年级表彰大会和家长会，汪澄跟着妈妈走出教室，远远的看见苏沈确朝他们跑来。

“姐姐！！”

苏沈确在母女俩面前停下，跑的有点急，他弯下腰喘着气，一抬头就对上母女俩的眼睛。

“阿...阿姨好！我是汪澄的朋友，我叫苏沈确！”

“好帅啊...”汪妈妈看直了眼。

“妈！！”汪澄在一旁小声提着醒。

“哦...哦！同学你好。”汪妈妈反应过来，笑着回应苏沈确。

“怎么啦！”汪澄问。

“对了，这个给你。”

汪澄接过苏沈确手中的东西，是她昨天落在苏沈确那的雨伞。

“昨天你落在我这，我看这天好像要下雨，就给你送过来了。”

“好的...谢谢你。”

“没事儿，那我就先走啦！拜拜姐姐，拜拜阿姨！”

苏沈确一阵风似的来，又一阵风似的跑走了，留下一脸懵的汪澄和一脸慈祥笑容的汪妈妈。

距月考已经过一段落，苏沈确找汪澄要的奖励却迟迟没有下落，碰巧这天苏沈确送汪澄回家，有苏沈确这大高个在，走漆黑的小巷子汪澄也安全感满满。

“你还记得这里吗？”汪澄问。

“当然！”苏沈确回答，“这是我第二次和学姐表白的地方。”

“谁要你说这个了...”汪澄故作嫌弃，又听到苏沈确低声笑了。

“那...”

“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奖励吗。”汪澄说话略带迟疑，“你还没告诉我你想要什...”

汪澄还没问完，瞬间被苏沈确罩在怀里，原本能通过朦胧的月光仔细看清路况，现下倒是被苏沈确挡的严严实实，只能看见苏沈确模糊的五官，然后五官被慢慢放大。

苏沈确的嘴唇停在汪澄的前面，相距不过几厘米，汪澄感受着苏沈确急切的呼吸打在她的鼻子上，弄得她有些痒。

“这是我想要的奖励，可以吗？”她听见苏沈确对她说。

“可...”

剩下一个字被苏沈确封印在了嘴唇里。

两个从未接过吻的人一起亲嘴，连基本的技巧也不会，仅仅是贴贴嘴唇，汪澄就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这就是接吻吗？接吻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他的嘴巴好软，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吃口香糖！

来不及想那么多了，汪澄作为被亲的一方，也不能败下阵来！她微微张开双唇，想去探索更深的地方，一切都由本能驱使。

空气中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夹杂着牙齿轻微碰撞的声音，即便是这样磕磕绊绊的初吻，也足以令人的新狂跳不止。

苏沈确堪堪放开汪澄，两人都在剧烈喘着粗气，苏沈确的眼神却离不开汪澄，等汪澄缓过劲来，又一把搂住汪澄，开展新一轮攻势。

苏沈确在这方面展现出他过分的学习能力，好像一学就会，舌尖长驱直入，直达目的地。汪澄有些反应不来，缩着身子想要逃跑，但早已被苏沈确紧紧锢住，毫无后退的余地。

汪澄尝到了薄荷的味道，看来刚刚自己纠结的口香糖有人先吃了。

一吻终了，汪澄双腿有些发软，刚被苏沈确放开又被搂在怀里。

“你这也...亲的太久了吧！”距离过进，汪澄只能抬头抱怨，她皱着眉头，眼角还有泛出的泪花。

“对不起，我实在太想亲你了。”苏沈确的声音变得沙哑，一手扶稳汪澄，伸出另一只手，大拇指把汪澄眼角的泪水抹掉，还坏心思地捏了捏汪澄的脸。

“喂！”汪澄又大声了一点。

其实汪澄声音不大，只是在这无人的巷子里声音显得格外明显，还伴有些许回音，在苏沈确这简直和小猫挠似的。

苏沈确再次低头，飞快地碰了碰汪澄的嘴唇，揽着汪澄向小巷出口走去。

“走吧，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