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你的心愿是什么?”
许愿系统的内部空间,一场重要契约即将签订。
赛丽艾浮在半空,冷淡的打量着对面的灵魂体,这是系统选定的任务对象。
五条悟正在研究这个白茫茫的空间,随便回了句:“问这个做什么,又不是小学生调查问卷。”
他转首望来,一双璀璨的蓝眼睛冰凉冷寂,犹如他雪般的发色,满目漠然。
系统只能与宿主对话,她随之解释:“向我许愿,一切皆可实现。”
五条悟挑眉:“你能完成老子心愿?”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嗤笑道:“完成我的愿望?我可是最强,我做不到的事情没人可以,真是大言不惭啊!”
赛丽艾刚刚目睹他的终局,与此世界的最大反派决战,费尽一切心血,得到个惨遭腰斩,血溅当场的落幕。
她一针见血:“被腰斩的最强。”
五条悟脸色一僵,晦气,别过头啧了声。
一两句打岔后,心火熄灭,他接受了死亡现实,死人没有未来可言,众多的怅然很快化作灰烬。
整个人沉寂下来,顿感百无聊赖。
“如果你真能完成我的心愿,那么……”再吃一百个喜久福。
本想随便闲扯,人生中那些早已埋藏的遗憾突袭脑海,话到口中竟变成了:“我可能会想重来改变一切。”
许愿系统变成巴掌大的光点飘在两人之间,发出一道刺目光芒。
系统的声音响起:“叮,五条悟的愿望已发布,完成他的委托心愿,您可获得让系统升级的能量,升级后可以完成您的心愿。”
“宿主,要接受委托吗?”
她在原世界做了千年任务,也没有收集到如此多能量。
“我接受。”
系统是超脱次元的神秘存在,由它制定的契约,会在当事人心中留下印证。
五条悟感受到那股难以形容的能量,眸光闪动,熠熠生辉,竟然真的不是他死前一刻臆想。
他在被系统送走时,看向那个金发金眸,有着双尖尖长耳的神秘少女。
“喂,我是五条悟。”
“赛丽艾。”
她看着虚空,重来改变一切?真是贪心的愿望,但她很喜欢,没有贪心就没有想象力,没有想象力就没有魔法的诞生。
她也是因为贪心的愿望,跨越世界来到此处。
系统接收五条悟心愿后进入审查,按照这个世界的剧情,计算详细实行方案。
赛丽艾垂眸等待,思绪回到了昨天。
*
原世界,大陆魔法协会。
例行汇报工作的时刻,赛丽艾坐在高高石座上,冷淡的看着下方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她的人类弟子们有男有女,年龄不一,均为一级魔法使,在她教导下成为一股可左右世界的力量。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一个白发老者身上,这是她六十多年前收的弟子,时间对于近乎永生的精灵来说没有意义,她感觉只是一个晃眼,这个弟子就从胆怯的小男孩,成长为能震撼一国的魔法使。
可惜了。
他垂垂老矣,生命注定燃尽,不日便要送走。
寿命短暂的人类弟子,不该收下的。
她格外冷漠的对他说:“列鲁宁,你若不能在剩下的时间里,精进魔法达到更高的境界,你这一生就要可悲的结束了。”
列鲁宁垂首恭敬道:“老师,让你失望了,我已走到魔法尽头。”
他嘴角勾起一抹满足微笑,并不为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忧虑。
他遇到了这样一位恩师,用短短一生见证其辉煌冰山一角,与如此伟大的存在接触过,没有遗憾。
赛丽艾些微的怅然消散,冷哼一声,又是这种弄不懂的人类情绪。
乏味的挥手,众弟子退下。
她穿过寂静的宫殿,来到花园庭院,看着百花盛放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漫长的生命里,她在不同阶段,都偶尔收些人类弟子,她教导这些天赋绝佳者,寄予厚望,却没人达到她的期许,钻研魔法获得长生与她并肩,不好吗?
他们总会半路上被其它的东西吸引,与她理念相悖,比如她最中意的弟子弗拉梅,浪费绝佳天赋,把生命用在开展人类世界和平的俗事上。
她捏起一朵花,表情阴郁的望着。
每逢这时,她总会想起和弗拉梅最后的对话,她嘲讽对方白瞎天赋,别再来见她。
弗拉梅却笑着说:“我完成了自己的梦想,做到了想做的事,见识了世间美景,人生尽是精彩没有遗憾,为我高兴吧师父。”
学识渊博的赛丽艾哑口无言,这一刻弟子的风采与自信,对生命的领悟,超越了她。
当时她没在意,很久以后才发现自己为何恨铁不成钢:不钻研魔法,短命。
她不想亲手送走弟子。
虽非每个人都从小带大,但她一视同仁,用心栽培,岁月不能侵蚀她的记忆,她记着每个弟子的音容笑貌、性格、喜爱的魔法。
精灵感情淡漠,没有人类的悲伤、喜悦、仇恨、痛苦等种种情感。
唯独每逢弟子死去,她会心情低落,格外不适,竟然感到些许空寂,弄不懂这是什么情绪。
或许是她对‘生命’了解不够透彻,才弄不懂自己的变化,所以她异想天开,想再见死去的弗拉梅,这个与她最亲近的弟子,与其交谈,探寻生命的意义。
正是这个时候,她遇到了系统,它是超脱一切的存在,次元旅行中来到这里,被心生荒谬愿望的赛丽艾吸引,系统与她绑定,让赛丽艾做任务收集能量。
系统,正确来说是许愿系统。
操作理论是:通过暴打一切反派,反面角色,反面势力,获得能量积攒许愿值。
根据消耗许愿值的多少,完成不同程度的愿望,许愿系统无所不能,死人复活也能做到,只要能量管够。
系统感应到宿主心思浮动,化作光点从她身上冒出来,看到她一脸不爽的模样,猜测道:“看着弟子即将逝去,心疼了?”
赛丽艾冷漠脸:“精灵不同人类,没有这种情绪。”
系统噎住:照照镜子吧,嘴硬的家伙!
赛丽艾盯着手中的花:“我只是在思考,人类的生命如花短暂,探索魔法极限与我一样获得长生不好吗,他们为何总满足于短暂的生命。”
系统闪了闪,这是赛丽艾百思不解的困惑,也是她想许下的愿望。
她的心愿很复杂,系统通过计算,发现需要能量爆满升级才能实现,就鼓励她努力制裁反派。
千年前,魔王搅乱世界,赛丽艾间断暴打魔族反复薅能量,不料几十年前她一时疏忽,魔王让个人类勇者干掉了,就此一族沉寂,她彻底失去能量大头。
只能曲线救国,日常帮人完成心愿,获得能量。
这番操作理论是:由系统锁定身怀巨大能量或命格奇特的人,如气运之子,让赛丽艾去交涉签订契约,对方许愿,赛丽艾完成委托,对方回赠能量。
可是,世界和平,继最后一个气运之子人类勇者挂掉后,再没合适目标。
系统早就看透关键:“这个和平的世界不能产生怨念,渴望,野心,一千年连一半能量都没收集到,咱们得换个世界。”
赛丽艾是近乎永生的精灵,她本来对能量收集进度慢并不忧愁,反正有大把时间慢慢攒。
可能是刚才被列鲁宁刺激到,赛丽艾终于发觉自己太慢。
系统一建议,她来了兴致:“去往别的世界?”
绑定系统,让她得到了许多超纲知识,知道了宇宙有很多次元,分为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
她所在的世界,是一本漫画构建,她闲暇时还和系统许愿看了剧情。
按照她学来的知识,就是叙事回忆慢热老年番,系统老吐槽太和平,没有反派打。
系统精神奕奕:“对,我最近更新了好多新世界,我都选好了!”
赛丽艾按照系统指示许愿,耗费目前积攒的所有能量,开始穿越次元壁。
……
一阵昏暗后,她出现在陌生的天空中,这是个科技发达的现代世界,她偶尔也许愿要一些现代书籍看,对眼前一切并不陌生。
这是在一个城市的高空,下方建筑坍塌,浓烟滚滚,一片狼藉,俨然是灾难现场。
赛丽艾是满级精灵魔法使,她冷静的稳住下坠的身体,发动浮空隐身魔法。
系统调取了这个世界的信息,准备给赛丽艾解说。
然鹅,它一看数据,差点宕机!
系统化成光点,激动的在她面前跳动,尖叫:“啊啊啊!我搞错了,明明定位电锯世界,我们要去打恶魔扫荡地狱的!剧本我都写好了!”
“可为什么失误了!来到咒术O战?啊,这个狗X的世界,狗X的剧情……”
系统开始心虚:昨夜通宵看咒术狗战气昏头加入列表?
赛丽艾皱眉:“正常说话。”
系统丧气:“这也是本漫画世界,咒……狗X阴间回战,一开始剧情还不错,适合我们打怪,但是!”
系统崩溃呐喊:“我们来的时间点是后期快结局了啊,好人都嘎光光了啊,只剩一个恶心反派不够打啊!”
赛丽艾意识到严重性:“许愿值都用光了,现在怎么办?”
系统被迫研究狗战剧本,不确定的提议:“要不,你先打那个反派,收集点能量?”
赛丽艾冷脸思考。
系统有亿点怕。
赛丽艾在系统求爹爹告奶奶的心声中,开口了。
“我刚研究出个拼接魔法,可以把反派打的半死治好,来回薅羊毛、能量。”
系统最近看了咒回漫画,是个激推,每天都要骂无数次狗X回战,对那个深恶痛绝的反派宿摊心生恶意,它很心动,但是……
“不能卡我BUG。”
“据我检查,打宿摊只能得到十分之一能量,只够返程机票。”
对于一个个坏消息,她脸色冷了下来。
赛丽艾几千年没生气了……
系统战战兢兢,拼命扫描这个世界试图找补,在赛丽艾发怒前千钧一发的0.01秒,成功找到转机。
它示意赛丽艾看下面的战场。
“那个和反派决战的最强男人五条悟是世界之子,拥有此世界意识赋予的绝对宠爱,他携带了巨大能量!”
哇哦,五条老师!系统它推!它现在不觉得来错世界很糟糕了。
赛丽艾的目光投向战场,刚想说话。
就看见那个被称为世界之子,最强的男人被反派给腰斩了。
腰斩……了?!
赛丽艾眯起眼,看向系统。
系统冒冷汗,暗骂狗剧情,阴间回战,狗iivv!!!
迅速捕捉刚死亡的五条老师灵魂,把他和赛丽艾带入系统空间。
“宿主,快问他有何心愿,我检查到他回赠的能量可以让我升级!”
赛丽艾脸色阴转晴。
她金色的眸子抬起,对上了面前那双苍天映照其中,璀璨夺目诸词不能形容的蓝眼瞳。
刚腰斩死亡的五条悟: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一片白茫茫的空灵境界。
五条悟:懂了,老子升天了。
关于愿望,赛丽艾是【理解】,五条悟是【遗憾】,我是【怨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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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许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