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晨,谢辰泽陪同马达加斯加官员,去京北野生动物园洽谈狐猴入驻事宜。园方同意谢辰泽开出的每年1元象征性租金,租期二十年,全部租金一次性付清,饲养费用和医疗检查等其他费用,由园方承担,两只狐猴若有子嗣,将由马达加斯加方面带回。由园方出资搭建热带雨林场馆,待马达加斯加方面及林业部门审核通过,即可对外开放。
许暮芸、谢嘉艺、谢苗苗一行,由茂叔开着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去京北国际机场,与剧组会合,乘坐飞往惠城的航班。
制衣厂残留的老旧裁剪机、缝纫机、覆边机、模版机、按扣机,一应俱全,恰好符合《深瞳》那个时代的生产环境,车间墙面老化,油漆脱落,几乎不用做任何场景布置,调整机器位置,简单清理,即可投入使用。
主创选定几处民宅作为拍摄场景,临街一所理发店保存完好,三色旋转灯尚且保留。斜对面一所民居外墙有个石槽,作为迪扎的暂居地,既能看到迪娜,也方便在门口为理发店洗衣打零工。
厂房旁边本就有餐馆,挑选一处比较小的,作为迪扎打零工的餐馆。旁边三家稍大的餐馆,改成剧组食堂。
迪娜和曹友达的居所在成片的民宅区内,周围民宅全部清理干净,成为剧组的宿舍。
制衣厂里也有宿舍,但民宅这边戏份多,跑来跑去不方便。
剧组照顾两位姐妹花,特地把整片民宅最豪华的三层小楼让给她们,三楼两间房,一人一间,谢苗苗在二楼独自一间,谢嘉艺的助理和执行经纪住在谢苗苗隔壁。底楼是客堂、厨房、厕所。
红漆木质楼梯每踩一下,会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天花板老旧发黄,泛有霉斑,墙面上糊着发黄的报纸,凑近一看,报纸日期是1996年,比两人年纪还大。
四尺床架是原来主人废弃,丢在屋内,剧组添置几张新的廉价床垫,和简易塑料布衣柜,成为卧室的全部家当。窗外面向其他民宅的墙面,外围有承建商保安看守,非常安全,把窗帘给省了。
“这地方怎么住人?”含金汤匙出生的谢嘉艺,从来没住过这种地方,以前拍外景,好歹有个酒店或民宿,吓得拽住许暮芸衣袖,躲在卧室门口,不敢进去。
许暮芸也好不到哪去,山村民宅不比这好多少,至少附近有人气。这里附近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安静得可怕。
“姐,要不咱俩住一块?”两人约定,在剧组以姐妹相称,许暮芸耸着肩膀,双手护在胸前,也不敢入内。
“你不介意吗?”两人身份和辈分有差别,谢嘉艺心存顾虑。
“在外面没这么多讲究。”许暮芸按下墙上开关。
日光灯一闪一闪,许久点不亮,屋内霎时阴森恐怖。
窗户把手坏掉,关不紧,透一条缝,晚上阴风拂过,“呼啦呼啦”的声音在屋内穿梭,别提有多恐怖,吓得两人抱坐一团。
“妹……妹,我怕,要不我们,要不我们说说话?”谢嘉艺在幽暗里抱紧许暮芸,平时第一次唤她 “妹妹”。
“好,我也怕,我们说说话,瞎聊,聊什么都行。”许暮芸心里瘆得慌。
“你和六叔怎么认识的?他是个怎样的人?能给我说说吗?”两人同住谢家老宅多年,与谢辰泽相交甚浅,莫名其妙结婚,别说谢嘉艺,整个老宅的人都是懵的。
“他呀,我们在港城深水埗认识,住得不远,以前是个小胖子,胖得头和肩膀连一块儿的那种。那时我家开了一家拳馆,他经常来我们这打拳,我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写作业,还一起喝糖水,一来二去就熟络。”回想起在港城的岁月,许暮芸有说不完的话,那段记忆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好似就在昨日。
“六叔会打拳?”在谢嘉艺的概念里,谢辰泽是个阴沉话少,做事狠绝的人,不光谢苗苗和全老宅的用人,她有时也怕他。
“嗯,他咏春拳打得可好啦!在赞比亚,他耍一套拳,几下就把一个两百多斤的黑人壮汉撂倒。还有一次,在大伯书房,把三哥一顿暴打。”想到当时谢辰谷被打得鼻子眼睛扭成一块儿的脸,许暮芸不禁发出爽朗的笑声。
“是为水榭置业炒铜期货的事吧?他还敢当爷爷的面打三叔,真够狂的,没想到六叔这么暴力。”许暮芸口中的谢辰泽,与她认识的六叔,不太一样,感觉更像个活生生的人。
“谁说不是呢,以前在港城,我被学校小混混欺负,他一个打三个,为此还挨了一刀。”讲述过程中,许暮芸突然意识到,谢辰泽不管小时候,还是现在,很爱打架,只是平时没机会发挥。
“挨刀子?这么夸张,哪里中刀,要紧吗?”谢嘉艺无法想象,谢辰泽和混混打过架,还为此中刀。
“这里。”许暮芸摸着谢嘉艺的小腹说道。
“真的假的,瞎编的吧!”谢嘉艺毕竟是女孩子家家,有些害羞。
“真的,一条很长的疤,现在还留着,他还跑去纹了一串英文掩盖。”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话匣子顿住,犹豫数秒提醒道,“没人知道他这里有刀疤,千万别说出去,让他听到可就糟啦!”
以谢辰泽的性子,若察觉谢嘉艺知道此事,就他那有仇必报的样儿,谢辰涛全家肯定没好果子吃。
“嗯,我懂,听说非洲生活条件很艰苦,你们住得地方有这里糟吗?”谢嘉艺及时转换话题。
“比这糟了去了,我们睡在矿坑边的一张床垫上,冻得我直发抖,他倒好,说什么以天为被,大地为床,星月相伴,飞鸟奏乐。你说这是人说出来的话嘛!”每每想起当时情景,许暮芸就想捶他几下,艰苦的环境,被他描述得诗情画意,仿佛
世外桃源,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听说你们还去过马达加斯加?”谢嘉艺昨晚回来,听用人说马达加斯加政府送来两只狐猴,说是感谢谢辰泽为他们在国际扬名。
“嗯,那里条件也好不到哪去,在热带雨林,睡在营地帐篷里,周围到处都是昆虫,还好有天竺葵驱虫,它们不敢靠近,那两只狐猴就是雨林里的。”谢嘉艺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说明老宅用人没有多嘴,把下午在正厅的事宣扬出去,继续说道,“我给它们取名叫小泽和小芸,过阵子应该能在京北野生动物园里看到,下次我们一起去看。”
“好啊,我还没见过狐猴长什么样子,听用人说毛茸茸的,很可爱。”谢嘉艺一直想养宠物,父母不让,常年在剧组拍戏,没空照料,在黑暗里流露出欣羡的眼神。
听她说了这么多与谢辰泽的私事,谢嘉艺不禁心中感慨,没想到两人有这样的奇缘。虽在黑夜里看不清许暮芸的表情,但从字里行间和说话语气,听得出来,夫妻两人感情非常和睦。不像父母口中说的,是老爷子安排,以家族利益为先,肥水不流外人田。
“拍激情戏,你会尴尬吗?”谢嘉艺经过不懈的沟通,表明自己想做一名好演员的决心,打动父母,面对激情戏的挑战,心中顾虑良多,越临近拍摄,心里越瘆得慌。
许暮芸在大山里拍摄过激情戏,谢嘉艺特向她讨教。
“会,怎么会不尴尬呢?”身上缠满绿色胶带,在陌生男子面前展露身体,许暮芸不禁双颊滚烫,幸好夜里对方看不见她的神情。
“你怎么克服的,能教教我吗?”一直以来,许暮芸是她的学习对象,现在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抱在一块儿,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要看你的信念有多坚定,如果足够坚定,任何困难阻碍,都能克服,过程很痛苦,但结果是好的。”为探寻谢辰泽心中隐秘,助他走出温曼青死亡的阴影,许暮芸身患抑郁症,仍义无反顾地坚定拍摄。其中艰辛,旁人感受不到。
“我们是谢家人,被贴上资源咖的标签,我想通过努力,证明自己,撕下这个标签,让别人看到真正的我。”财富和名利是把双刃剑,帮她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也给她带来许多常人难以理解的困扰。
“资源咖这个标签撕不掉,我试过。”许暮芸花边女王形象深入人心,尝试各种方法,始终未能成功,现在她放弃这种想法。“既然撕不掉,就好好利用这层身份,做自己想做的事。”
对普通大众来说,“资源咖”的称呼是一种仇富心态。不论怎么做,做得再好,别人都会认为是走捷径。与其奢求别人改变看法,不如堂堂正正做自己,他们爱怎么就怎么说,问心无愧就好。
“好好利用这层身份,做自己想做的事?”嫁给谢辰泽,她发现许暮芸身上有很大的变化,尤其是心态方面。这种话,她听父亲和哥哥说过,从未想过,能从许暮芸嘴里说出。
“嗯……”许暮芸太累了,在巴克利城堡的二人世界,耗费太多体力,最近没能好好休息,聊天至深夜,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忘记自己身处荒凉之地,熟睡过去。
“啊噢!啊噢!啊噢!”一阵怪叫吓的两人从被窝里跳起来,浑身哆嗦。
“好,我知道了,雪迎姐,马上下来。”谢苗苗挂断电话,愣怔数秒,说道,“大小姐,你怎么在这?”
谢苗苗昨天在青铜时代开会,很晚回去,在正房里见到两只可爱的小猴子,发现他们叫声很奇特,把声音录下来当手机铃声。
“苗苗,你吓死我了!”许暮芸抓着凌乱的头发,打哈欠。
看她这般披头撒发,完全想象不出,身为谢家家母端庄威严的样子,忍不住大笑。
谢嘉艺也好不到哪去,紫罗兰色真丝圆领睡衣搭拉在肩头,露出雪白的肌肤,甚是妖娆,与平日淑女形象不沾边,许暮芸也笑起来。
“打扰两位主子,庄姐叫你们去食堂吃早饭,一会开围读会。”谢苗苗抓耳挠腮离开房间。
奇了怪了!这两人平日里不是不对付嘛!什么时候这么要好,都睡一块儿去了。
饰演制衣厂班组组长王有为的是一名京圈三线小咖,与谢嘉艺搭过戏,演技不错,没有资源,始终不温不火,近来转投青铜时代,顶替因吊威亚摔伤的一名沪圈演员,算是捡个皮夹子。
谢嘉艺饰演的任洁,是王有为在制衣厂众多女友之一,联合男友哄骗迪娜到后山山丘,从旁协助他玷污迪娜清白。
厂里年轻女工众多,喜新厌旧的王有为,对任洁一度冷淡,爱理不理,为报复男友,她与厂里一名男工在宿舍搞在一起。
男工在王有为面前炫耀,对方毫不介意,相互交流她在床上的表现。水性杨花的性子,没什么好同情,厂里妹子多了去,下手太容易,不如利用她的剩余价值搞点钱。
两人想法一拍即合,男工把任洁骗到厂外一处偏僻的巷子,王有为早先一步赶到,一前一后把她堵在巷子中间,光天化日,强行撕下她新买的漂亮连衣裙,边做边交流点评,实在可耻可恨。
任洁力气小,抵挡不过两人的蛮力,大声呼喊。这种事情时常发生,附近很多地皮流氓,周围居民见怪不怪,只当没听见,无人敢上前搭救。
任洁抱着被撕裂的连衣裙,挡住全身雪白的肌肤,蹲在角落里抽泣。
没过多久,王有为喊来三个地痞,在巷子口收了他们三百元钱,与男工一道离开。
地痞比王有为二人野蛮得多,她越是挣扎,对方越来劲,身上满是淤青。
事后拽着她的头发,把鼻青脸肿的任洁,押到理发店,开价八百元卖给老板娘。
老板娘见她右脸被打得浮肿,嘴角渗血,脸蛋倒是眉清目秀,是个值得栽培的姑娘,说是破了相,故意压价到五百元。
三个地痞爽快一轮,还有钱赚,也不计较,便同意了。
“谢老师,您有两场激情戏,且比较暴力,为达到连贯性效果,两场戏中间只有短暂的休息,服饰不换,只做补妆,您可以吗?”□□戏对演员心里阴影很大,厉峰在制衣厂会议室询问道。
“我试试,尽量。”谢嘉艺在谢家老宅,她把自己关在房里,反复演练,到实际拍摄,心里还是直打鼓。
“我们拍摄日程紧张,希望您拿出专业态度,重要部位会缠绕绿色胶带,拍摄时周围清场,只保留必要工作人员。”厉峰执导非常严苛,在圈内出了名,还和谢辰泽叫过板,在他眼里,所有人只有一个名字,就是“演员”。
最近因为和庄雪迎参加影展的事有分歧,心绪不佳,说话有点重。
“好,我会努力,不辜负厉导的期望。”谢嘉艺在家是大小姐,剧组里只是个演员,在国际知名导演面前,温顺得像只小猫。
“明天中午拍摄,希望让我看到您的专业。” □□戏考验演员心理素质,谢嘉艺毕竟是个小姑娘,厉峰语气稍稍缓和,
“剧本内容探讨,可以请教潘老师,有心理障碍的话,可以和心理辅导员沟通。”
近一周拍摄戏份温和,以推动剧情为主,厉峰把激情戏、吻戏、□□戏,全部压后,让演员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妹妹,你能不能帮我对戏?”两人回到共同的卧室,谢嘉艺突然问道。
“对戏,你指明天那场戏?”许暮芸惊讶地问道。
“是。”谢嘉艺清眸明亮,神情坚定。
“这样不好吧,我不会,再说还缺一个人。”至少需要一名同伙,单独上和两个人一起上,心境有所不同,情绪无法彻底渲染,演不出逼真效果。
“把谢苗苗叫上。”助理和执行经纪是外人,这种事情过于害羞,她不想让外人知晓。谢苗苗跟在许暮芸身边多年,这点职业素养应该有的。
“我没有男朋友,以前在高中谈过一个,对方家庭背景和家里相差悬殊,父母不同意,很久没被人碰过,需要有个适应的过程,你能帮我吗?”谢嘉艺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脯,闭上眼睛想象对方是个男的,酝酿情绪。
谢嘉艺一脸认真,不像在开玩笑。刚和谢辰泽在一块,连接吻都不会。以她目前的状况,要进入状态,确实有些难办。她说的法子,有一定道理。
“可我不会□□别人啊!”许暮芸收回被她按在胸前的手,苦笑道。
“要不你把自己想象成六叔?”谢嘉艺试探道。
“你怎么知道的?”发现自己说错话,许暮芸双颊绯红,双手捂面。
这该死的说话不过脑子的毛病,怎么老改不掉!
“哈哈!原来真是这样,你说六叔喜欢打架,我猜他在这方面应该也很暴力。”谢嘉艺一时没忍住,笑得在床上往后打个滚。
“你再开我玩笑,不帮你了。”许暮芸别过身,双手在脸颊上扇风,自从两人住进这间破旧的民宅,躺在同一张床上,和谢嘉艺像一对真正的姐妹,每晚都有许多话说,羞于说出口的话,会自然流露。
“就当帮姐一回,拜托!”谢嘉艺跪在床上,拉她的黑色一步裙摆央求道。
谢苗苗听说要让她扮演坏人,对谢嘉艺施暴,退到墙根,连连摆手:“不行!绝对不行!你是大小姐,我不能这么做。”
私人管家的身份不允许她这么做。
也不知道谢嘉艺怎么想的,找自己家人虐待她,这不是没事找抽嘛!
“我们在帮嘉艺对戏,你配合我就好。”许暮芸劝说道。
谢苗苗躲在墙角,坚决不同意。
“我不怪你,也不会和别人说。”谢苗苗像只受惊的小麻雀,谢嘉艺笑着试图打消她的顾虑,“你是她私人管家,就算我告发到昌伯那边,她是主母,有她护你,谁能奈何得了你,你说对不对?”
谢苗苗一个劲地摇头,差点哭出来。
许暮芸凑到她耳边,悄悄说道:“以前她老欺负我,你为我鸣不平,讨厌她又拿她没办法,现在机会送上门,不要白不要,有我保你,放心!再说这种事,她也不敢说出去。”
这些年谢嘉艺拼命排挤打压她,谢苗苗为她不值,自己身份能力低微,帮不上忙,听许暮芸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
两人好说歹说,谢苗苗勉强同意。
谢嘉艺下楼跟助理和执行经纪交待,她们在楼上对戏,听到任何响动,不许上楼,有剧组人来问,就说在对戏,让他们回去。
“记住,要暴力,拿出六叔的狠劲来!”谢嘉艺换了一件最便宜的MISSY连衣裙,去年花19999元买的,没穿过几次。经过今天的激战,估计要报废。
三人站在房间的空地,见谢苗苗原地发愣,谢嘉艺指挥道:“撩我裙摆,快呀!”
谢苗苗在她身后,用两根手指轻轻搭在她的裙摆,稍稍往上提了提。
“谢苗苗,你认真点好不好!”谢嘉艺催促道。
谢苗苗还是下不去手。
这样对戏完全没效果,许暮芸闭眼,酝酿情绪,回想在小院子遇到蛇的那回,谢辰泽无比暴力,把衣服直接扯断,咬牙喊道:“我要开始啦!”
“赶紧的,别磨叽!”谢嘉艺再次催促。
自己先动手,谢苗苗才会配合,她用力拉扯谢嘉艺的衣领,喊道:“苗苗,揪她头发,用力!”
许暮芸用劲很大,谢嘉艺身子被拽地往前倾。谢苗苗配合在后面扯住她头发,身子微微后仰,昂着头,把双手护在身前,抵挡撕扯。
许暮芸一手继续拉扯领口,腾出一只手抓住的她手腕,喊道:“苗苗,快抓住她的手腕。”
许暮芸用尽全力,谢嘉艺本能地抵抗。谢苗苗见她抵抗,加大力道,在背后反剪她的胳膊。
三人进入状态,谢嘉艺把自己代入任洁,想象身前是许暮芸是王有为,身后的谢苗苗是新勾搭的厂里男工,拼命呼喊。
“嘶啦”一声,MISSY连衣裙的挖领,被撕开一道口子。
许暮芸则把自己代入谢辰泽,翻开,用力搓。谢苗苗掀起她的裙摆,拉扯她的黑色内里。
谢嘉艺全面失守,手臂又被反剪,不停地扭动身子,做无谓的抵抗。
很快她的连衣裙被褪下,裸色奶盖被许暮芸从正中间扯断,唯一护住的是黑色内里。
被衣物勒得疼痛不已,谢嘉艺着实感受到自己的无助,本能地大声嘶喊,没人前来驰援,泪水不禁从眼角划过,满脸通红,头发凌乱不已。
经过十来分钟的扭斗,谢嘉艺体会到羞涩、痛苦、无助、耻辱。
“停!可以了。”谢嘉艺大喊一声。
许暮芸和谢苗苗几乎同一时间松手。三人不约而同地甩动手臂。这场斗殴,花费三人不少力气,手腕酸疼。
“谢苗苗,你的工作完成了,可以走了,谢谢你,我和妹妹再排练一次。”谢嘉艺捡起撕碎的MISSY连衣裙护在身前,提醒道,“老规矩,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许上来。”
“噢!知道了!”自从当上许暮芸的私人管家,没干过这么放肆的事,好不容易有机会逃脱,转眼溜得没影。
“还来,不休息会?”许暮芸弯腰双手撑膝,喘着大气。
“叫你刚才欺负我,现在轮到我了!”趁她不备,谢嘉艺把她推到床上,反过来撕扯许暮芸的Lawiee连衣裙,奸笑道,
“睚眦必报,是我谢嘉艺的座右铭。”
“别啊!你这忘恩负义的恶毒女人!”许暮芸猝不及防,奋力挣扎,拼命呼喊。
谢嘉艺练过跆拳道,比许暮芸咏春拳花架子强多了,三两下把她扒个干净。
两人扭作一团,在床上相互撕扯对方的头发。
十五分钟后,两人喘着大气,仰天躺在床上,身上各自盖一条毯子,相互对视一眼,傻笑不停。
两人关系从未像今天这般融洽,抛除过往嫌隙,坦诚相对,彼此心中把对方视为真正的姐妹。
一台单臂中焦架在巷子外,从上方俯拍,三名摄影师手持摄影机站在演员身后。许暮芸不放心,站在监视器前,陪伴谢嘉艺,其余人全部被请出片场。
“谢老师,得罪了。”饰演王有为的演员说道。
同在京圈混,谢家大小姐名声在外,明知是演戏,多少有些顾虑。
“没事,该怎么就怎么来,争取一次过。”谢嘉艺与昨日判若两人,展现出非凡的自信。
“Action! ”厉峰手持话筒喊道。
起先两位男演员有些顾虑,放不开手脚,见谢嘉艺拼死抵抗,只好用足全力,白色连衣裙被生生撕裂,绿色胶带显露出来,随后两人按照剧本的动作,继续实施。
“咔!”厉峰起身鼓掌,“谢老师,非常完美,看来你功课做得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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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老孙拼命敲他房间门,说是许暮芸那幢楼发出惨叫声,可能出什么意外,让他赶紧过去看。
跑过去被谢嘉艺助理和执行经纪挡在门外,声称里面在对戏,谢嘉艺交待,任何人不许进入。
厉峰侧耳仔细聆听,听出是许暮芸和谢嘉艺的声音,这才放心离去。
一个演员,能找人对□□戏,职业素养值得敬佩,一改以往对她娇生惯养的看法。
许暮芸上前为她披上白色浴袍,发现她膝盖擦碰地上的石子,磨出血,喊道:“苗苗,拿点酒精棉花来,嘉艺受伤了。”
“不用。”谢嘉艺吐出粘在嘴角的头发,用白色浴袍裹住全身,随手捋两下凌乱的发丝,双手拢在胸前,向厉峰走去。
“厉导,我能不能提个请求。”谢嘉艺开口问道。
“谢老师,您说。”
“后面那场□□戏,能不能真打,用力打!”
事先沟通过,如果真打,谢嘉艺十天半个月都好不了,后面还有她几十场戏要拍。打不出效果,不如装装样子,后期通过拍摄角度剪辑,做出效果。
“不行,万一打肿,影响你后期拍摄。”厉峰被她的敬业感动,但这不足以改变他的决定。
“没事,我为了拍《深瞳》,都自己掏钱解约,不怕耽误这点时间。”
一般来说,影视拍摄场次顺序有科学论证,在某一取景地把所有该处戏份全部拍完,再转场到下一个取景地。
在同一个取景地,看演员戏份,若后面没有该演员戏份,集中时间拍摄,可让演员早日杀青,去接其他的戏,不用耗在剧组干等。
厉峰原本计划,把任洁所有戏份放在一起,等她的戏份全部拍完,可以提前离开剧组。
“你确定?”对影视工作者来说,时间是金钱,谢嘉艺在这多耗一天,损失很大,厉峰流露出疑惑的眼神。
“我确定,我妹后面还有几场激情戏,我是她姐,我不放心她一个人,正好留下来陪她,您不用管我。”谢嘉艺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必要做到最好,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发现许暮芸的演技比之前精进很多,想留下来向许暮芸和剧组的其他演员学习。
碍于面子,只好说照顾她妹妹。
“这个事情,我要去讨论下,可能需要点时间,您要不先去化妆间休息下?”能达到他要求的演员并不多,眼前这位谢家千金大小姐,居然主动增加难度,不禁打心底里敬佩。
“不用,我在这等就好,冷暖风切换,脸上妆容会花,保持这个妆容到下一场戏,我觉得效果更好。”谢嘉艺赤脚蹲在监视器前喝水,提出专业意见。
“好,我尽快,别着凉,许老师,照顾好谢老师。”厉峰犹豫片刻,起身离开。
约莫十分钟后,厉峰和三名扮演痞子的演员来到片场,身后跟着手提医药箱的欧晓卉。
“都说好了?真打,狠狠地打!”谢嘉艺问道。
“是,按你说的来,谢老师。”厉峰点头道,“你看,医务工作者,不也叫来了嘛!”
剧组不配备医生,欧晓卉懂一些简单的伤势处理。经过与庄雪迎的讨论,决定尊重谢嘉艺的意见,如果情况严重,立即送医院救治。
昨日趁许暮芸和谢苗苗去食堂吃饭,谢嘉艺留在卧室,尝试对着镜子扇自己耳光,明显感受到,手中力道的轻重,自身情绪有所不同。为更好地把自己代入任洁这个形象,必须狠下心来。
“各位请把自己想象成真的流氓,不要顾忌我的感受。”谢嘉艺起身,把剩余的矿泉水喝干,对三位饰演痞子的演员说,“我们一起努力,争取拍出真实效果。”
“好,我们一定全力配合,谢老师。”三位演员经常扮演痞子,有丰富经验,像谢嘉艺这种主动提出要求真打的演员不多见,被她的牺牲精神所感动。
片场嘶喊声不绝于耳,清脆的巴掌声,听得叫人揪心,拳打脚踢毫不怜香惜玉。但不可否认,拍摄效果真实还原□□戏和暴力戏的场景。
厉峰喊“咔”后,拍拍身旁欧晓卉的肩,背负双手离去。
执导几十年,不下二十部电影,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这场戏的难度在于不仅是暴力戏,还有□□戏。暴力是真暴力,□□不能真□□,需要演员在忍受暴力的情况下,保持头脑清醒,把被□□的感受演绎出来。
如此高难度的表演,她做到了,厉峰被她的敬业和专业所折服。
这辈子他佩服的人不多,谢嘉艺算一个。
谢嘉艺左脸通红,明显肿大,左眼眼角鼓出,眼睛眯成一条缝,身上满是红色的抓痕,大腿外侧有几处淤青,背脊残留红色的拳头印,小腿和脚背擦破皮,淌着血。
状况惨不忍睹。
三名演员已是手下留情,掌握好落拳部位,控制好击打的力度。若要真打,谢嘉艺基本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感觉我演得怎么样?”谢嘉艺接过许暮芸递来的白色浴袍,缓缓抬手披在身上,身上每一处关节酸痛不已。
“你演得很好,别说这个,我觉得你最好去医院看一下,这个伤,我感觉没一个月好不了,千万不能留疤。”许暮芸全程蹲在地上,双手捂脸不敢看。曾经以为自己演戏已经很努力,和谢嘉艺相比,简直是业余。
“不行,我是艺人,不能去医院,都是些皮外伤,让欧晓卉帮我处理就行,你忙你的去,一会不是还有戏吗?”谢嘉艺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把许暮芸推走。
“好,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许暮芸看不下去,别过脸,离开小巷子。
走到小巷子停下脚步,微微侧转,还是不忍回头,快步离去。
为方便照顾病患,庄雪迎命剧组把制衣厂一间宿舍清理干净,安置谢嘉艺,让她助理和执行经纪二十四小时贴身守护,一旦有情况,立即上报,还亲自检查她的伤势,发现确实只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和内脏。
照谢嘉艺目前的状况,至少需要修养一个月,把她所有戏份全部延后,临时开会,调整拍摄计划,提前启动许暮芸的激情戏。
下午拍摄完成,许暮芸去制衣厂宿舍探望谢嘉艺,背对着,不敢看她。
“你为什么这么拼命,我觉得没必要。”演戏固然重要,为达到真实效果,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许暮芸做不到,也无法想象。
“因为热爱,我爱演戏,我希望每一次都做到最好。”谢嘉艺鼓着嘴,轻声说道,“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我要过得了自己这关。”
热爱演戏,许暮芸扪心自问。她好像只把演戏当场一份职业,一种习惯,以前她只会演戏,不会干别的,没有能力做其他事情。
现在她可以有很多选择,是否还要继续做一名演员,能否做到像谢嘉艺这样敬业。
她感到从未有过的彷徨和迷惘。
傍晚,按照约定,许暮芸把最近调整的拍摄日程发给谢辰泽。
【暮云春树】:你能不能找个私人医生过来,嘉艺拍戏非要坚持真打,虽然没有骨折和内伤,不过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Z】:你有没有受伤?
【暮云春树】:没有。
【Z】:好,我来安排。
凌晨四点半,谢苗苗被楼下的敲门声吵醒,迷迷糊糊地摇摆到门口。
“谁呀!哪个不长眼的王……”谢苗苗晃晃脑袋,揉揉眼睛,伸头朝门外左右瞅瞅,Haylie 和Steven医生站在他身旁,毕恭毕敬地说道,“先生,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