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横滨千年游[综] 第9章 晨昏线01

「苹果糖苹果糖！」

「左边左边，还有章鱼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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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鱼就不要了，养起来太麻烦。」

「都说了太麻烦，不准捞啊喂！」

「你还捞！你还捞！捞那么多，没看到老板生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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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你一定要送给我，我也不是不能考虑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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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刚刚不是不买的吗，现在后悔想讨好我吗？迟了！」

「等等雾节你干什么！那是我的小吃！！」

「小屁孩快给我放下！」

“啾啾啾！！！”黑雀羽毛炸成了鸟球，飞起来想啄梳着同款小揪揪的兄妹萝卜头的其中之一，我挡了一下手背立即见红。

“大人没事吧！”哥哥惊呼出声，妹妹抓着我的袖子，气呼呼地指着鹂喊：“坏鸟！我不准你咬雾节大人！”

鹂：「……你管我！」

妹妹萝卜头：“卡桑说过不听话的宠物就要丢掉！”

鹂：「不行——！！还有，你才是宠物！我讨厌小屁孩！！」

少年的声音落在周围人的耳中是一串毫无杀伤力的婉转鸟鸣。

「安静。」

涂抹着诱人色泽的章鱼烧和苹果糖递给这对兄妹一人一根，他们高兴地笑了，甜甜地说道：“谢谢雾节大人！”

鹂：「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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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上而下观察了一番目露欣喜的两个小萝卜头，没时间修剪的额发、带伤的手指、打了补丁的衣服、……

看似欢乐的祭典炫耀着国家的繁荣，热闹与灯光底下，却从不缺这样身无分文，想来碰碰运气的孩子。

他们的家庭拿不出一枚多余的铜板，一串普普通通的章鱼烧都是奢望。

我：“太晚了，早点回家吧，不安全。”

入夜后妖怪开始活跃，狩猎他们最喜欢的食物，孩童就是其中之一。

再逛了半个时辰，我在一家拉面店坐下，点了一碗豚骨拉面作为夜宵。肩上的鹂安静如鸡，竟然乖巧地不吵不闹，只是拿屁股朝着我，传达“我很生气”的信息。

不一会儿拉面出锅，沸腾的水汽凝成白雾，青瓷碗盛着分量十足的拉面，汤汁金黄剔透，葱花点缀其上，色香味俱全。

我要付钱，店铺老板态度坚决地推拒，中年男人憨厚地摸着脑袋笑，“大人可能不记得了，但一年前我和内人、犬子去东京府游玩时，是大人从妖怪手下救了我们呢。”

“我只是个普通人，一直想报答大人却找不到办法，这碗拉面是我心意，请大人千万不要客气。”

鹂幽幽道：「大善人雾节，到处都是你救过的人，你干脆不用带钱袋啦。」

不理，无视x5

“多谢，夫人和孩子都好吗？”

男人连连点头，“都很好，今年说不定还会添新成员嘞。”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看来他们夫妻感情非常不错。

一年前因为入不敷出赶着去居住在东京府的娘家闹离婚，一年后竟然连新孩子都有了。

有了新的孩子是满面红光而不是满脸忧愁，说明他们现在的家庭条件足矣支持新到来的孩子，不至于将孩子送到亲戚家寄养或卖掉。

我见过太多缩在破败的墙角瑟瑟发抖的孩童，他们由于各种原因被抛弃，本该享受呵护的年纪里提前经历寒霜，没有选择的权力。

我当年没遇到贺茂忠行的话，不知当今会站在什么位置上。

送了一张祛除邪灵的护身符给店铺老板未出生的孩子，他双手接过表示一定会好好使用。

我放下筷子与老板告别，回客栈的途中买了一份蟹柳寿司，付钱时小摊老板摇说：“大人不记得了，x年前我……大人救了我……想报答……xx是心意……千万不要客气。”

过于熟悉的句式……

明年祭典，考虑试试不带钱袋。

我真的救过那么多人吗，不记得了。

「喜新厌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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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弄不明白鹂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词汇。

我现在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脾气都快被他磨没了。

小摊老板好奇地看了一眼在我肩上跳脚，又试图去抢我手里的蟹柳寿司的黑雀，“这是大人的宠物吗？”

“不，”我否定，“是债主。”

余光瞟见黑雀骄傲地挺起了胸脯。

告别小摊老板，我就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刚进门鹂就迫不及待地变回人性抢走蟹柳寿司，反正本就是买给他的。

黑发少年趴在榻榻米上，耐心地解开缠着蟹柳和饭团的海苔，饭团扔在一边，只吃上面覆盖的蟹柳。

我看着像被撸秃了头发的寿司默默无语，对他小孩子般的举动不予置评。

薄荷色的阴阳印出现在桌面，我抬手一拂，青色的光点在我手心拼凑成文字，是师父贺茂忠行最新的占卜结果。

【暂无异常】

怎么会呢？

这个“暂无异常”，或许本身就是一种异常。

每年从黄泉逃出的妖怪数量有起伏，但从未有哪一年天地灵气削弱到如此地步，除了晴明前些日子除的大妖和一直留在此岸的文车妖妃，实在太平静了。

居安思危，不能被表面的平静蒙蔽。可彼岸与此岸有几乎不可跨越的界限，消息闭塞。

啧。

忧虑更重不安之感刺痛太阳穴。

我吐出一口浊气，揉着额角开口道：“鹂，你随我再去一趟晨昏线。”

鹂的身子僵住了，他慢慢低下头，黑发遮住苍白的侧脸，手指曲起抠紧竹席，声音发颤。

“不要……”他哑声说，全身紧绷，“不要把我送回那个地方。”

我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

时间太长，我都快忘了当初是从什么地方捡到鹂的了。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那实在不是一个让人想再去一次的地方。

晨昏线不是地名，而是一个模糊的定义，是高天原、此世与彼岸的交界，只出现在黄昏时刻。

刻意寻不得，缘来却不可避。

模糊的昏黄色泽混着泥土的干涩，天空与地面浑然一体，如同一副未来出现的油画，油漆泼上画布，所有的景物互相渗透融合成块状和扭曲的条状。

晨昏线存在于老一辈的传说中，他们称其为「臆想之所」，意为「幻想的地方」。

——原本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有一天黄昏，候鸟展开翅膀，我眼前的世界突兀地变了。

似是而非的风沙、似是而非的太阳、似是而非的自我。

晨昏线的晨昏，是概念和本质的晨昏。

肯定与否定、真与假、对与错都是晨昏线以外的东西。

好像什么都有，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是伊始，是混沌，也是终结。

进入晨昏线后，每一个有生命的事物都会感到惊慌和恐惧。

因为没有什么比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是自己更可怕的了。

与鹂签订契约是六年前，我走出晨昏线已经六年之久。

但是，我仍能感受到它就在我身边，无时无刻不受到它的影响。

只要我想，就能找到。

也说不定，其实我根本没有走出晨昏线过。

“不会把你送回去的，永远不会。”我轻拢不安的黑发少年，闭上眼睛承诺。

“——我发誓。”

强迫要字数不能低于2200！！！

别害怕，晨昏线是个好地方。

上次捡了哒宰，这次会遇见谁，很明显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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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晨昏线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