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女首富的美娇夫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商道心计

次日一早，白洛白芷候在门前，手中拿着梳洗之物，隔着一道门喊了两遍屋中都未曾应声，白洛正欲推门查看，岂料下一秒门被人从屋内打开，

谢宥珩穿着藏蓝色里衣，眼中因才醒而带着的惺忪睡意显得人柔和了几分，不似往日那般铮然凛冽。

“世…世子，你怎会？”白洛险些惊掉了下巴，下意识看向四周有没有其他人，接着想到这里都是谢宥珩的人，提着的心才放下那么一点，

“进来吧，你家娘子还未醒，先候着吧，”谢宥珩交代完这句话，回里屋穿戴好衣物准备离开，行至门前望向两个目瞪口呆的婢女，眼底滑过一丝狡黠之意，在二人隆重的注目礼下离开了江凝初的院子。

白洛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急步冲向内室，见内室摆放整齐，被褥也只有一点皱痕，自家娘子穿戴整齐正酣睡着，

白洛等不及江凝初睡好，附在江凝初耳边叫唤，“娘子，娘子—”，

昨夜闹得厉害，正是睡得香甜的时候，江凝初缓缓睁开眼，入目便是白洛焦躁不安的脸，和一脸兴致勃勃的白芷，

“怎么了，可是上京出了什么事？”

“上京哪有什么大事，怕是娘子要有大事发生了吧，”白芷乐呵地来上这么一嘴，倒瞬间让她瞌睡醒了三分。

“娘子你这是……？”白洛本向委婉地问问，最后干脆直接一点，“你与世子昨夜发生了什么？”

江凝初甫一被闹醒，这会子思绪还没回来，正逐字逐句分析着白洛的话，白洛干脆附上江凝初的肩膀，将其上下左右看个全乎儿，见并没有任何异样，只觉娘子昨夜抹的口脂有些红了，也没细想，这才把提溜的心放下来。

“哪有什么？无事发生，”江凝初这才想到许是谢宥珩方才出去让两个丫鬟见到了，这才如此。

“世子此举不妥，夜宿闺房，传出去对娘子可不好，”虽无事发生，可白洛还是有些介怀，女子名节一向最为重要。

“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君子论迹不论心，有的人就算是再循规蹈矩，克己复礼，也还是能做出腌臢之事，什么劳什子规矩，我江凝初不在乎。”江凝初冷声道。

白洛讪讪一笑，知道了娘子在说些什么，不再说话。

反正自家娘子说的便是对的。

一番拷问后，白洛取来赤金面盆，加入玫瑰水，撒上桂花蕊，拿帕子浸湿，小心擦拭着自家娘子白皙的肌肤，生怕用力擦红了。

白芷则一手拢着黑发，一手拿犀角碧玉梳沾桂花头油，细细梳着。

金秋时节，桂花十里飘香，这桂花头油正是白芷半月前在院中采摘，置于清麻油中密封，足足浸了半月才有如此芳香。

待收拾了小半时辰，匆匆用过几口早膳便径直往府门而去。

破羽将剑合在臂弯处，双手插在胸前，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门口来往的行人。

今儿个一大早，惊云就来传世子的令，让她以后跟着江家娘子，她吩咐什么照做就是。

想来好笑，他堂堂公府暗卫，如今倒是受一个小娘子的使唤了，哪怕他再不情愿，军令如山，也不得不照做。

惊云竟还宽慰他，让他自行体会着。

正懒散漫步之际，破羽见不远处有几个女子走来。

为首的身穿烟罗绮云裙，外穿珍珠缀玉衫，腰系红山香玉佩，头戴赤金红宝石步摇并几朵白玉珠花。

衣袂飘然，黑发如瀑，珍珠与红玉交相辉映，白嫩的脸庞一点红唇艳艳，更衬得人比花娇，移步前来，恍若九天神女，美艳不可直视。

若说破羽之前见到的江凝初似出水芙蓉般清丽娇柔，今日这般更胜国色牡丹风华绝代。

江凝初远远一瞧，便知自己今天这打扮是对了，之前以商量的姿态不宜张扬，今日一遭是反过来，若还似之前那样，岂不显得小家子气了。

“日后麻烦你了，”江凝初率先开口，心平气和地同破羽说着。

虽不知其具体，但从他与惊云的态度相比，对自己尚有几分成见，不过也罢，日久见人心，自己没必要故意讨好她。

破羽头一次见对上这般态度，心中滋味横生，置于胸前的双手也不自觉放了下来，挺拔身姿，语气也缓和下来。

“娘子客气了，日后有事吩咐我就是，”

“嗯”江凝初轻轻点头，在白洛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待主仆三人都上了马车，破羽一个身影跃上车辕，驾着马车离长街而去。

马车行至易府门前缓缓停下，哪怕是赏菊宴那日来过，江凝初乍一看还是被其富丽堂皇所惊艳，易家贩花，全西南最名贵绮丽的话都在这出，门口烫金大字的牌匾上，枝桠缠绕，藤花含苞待放，鲜艳欲滴。

张管家亲自在门口迎接，绕过院中假山怪石，亭台水榭，正往西边走着，路过西厅之时，江凝初微怔，问道，

“张管家，已经过了西厅了，”

“回娘子，家主让我引您至清谈居书房，”张管家毕恭毕敬应道，随后补充道，“清谈居是家主的居所，平日里只有大娘子能出入，寻常人等不得入内，”

江凝初心下了然，遂继续向前走着。

易衔山人如其名，君子之风，在清谈居内尽显，院中无花草，唯竹子密密耸立，根根翠绿，竹叶清香，似有心旷神怡之效。

书房兽首博山炉内燃着熏香，混着墨香，条案上摆着一只墨青色花瓶，瓶中立着两三支竹叶，博古架上密密麻麻陈列着经书著作，文房四宝摆放齐整，紫檀平角条案竟还放着一张断纹古琴。

易衔山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笑容可鞠地看向江凝初。

“江娘子，请上坐，”

随后便有张管家亲自奉茶过后，在门口盯首着，内室只余二人面对而坐。

“易某先谢过江娘子，替我揪出身边不忠之人，”

江凝初淡淡一笑，她猜到易衔山处置完张柯过后定会找上自己，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猜到是她所为，

“易家主不必客气，都是举手之劳，”

客套话说完，易衔山便直入正题，“易某豁出这张老脸想问江娘子一句，那日江娘子信中所说，可还作数？”

易家正处于悬崖勒马之际，危在旦夕，好在及时回了头，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江凝初安安静静地坐着，待易衔山等话说完，脸色陡然一变，带着分狠厉，随后又附上温和的笑，“自然是作数的，江家想与易家合作的心从未变过，”

听见江凝初定回答，易衔山虽面上无甚变化，心里却是踏实了许多，方才见其面色一变，还以为此事多半要黄了，拿捏人心一套，这小娘子还真有几分本领。

“西南花市具在家主掌控之中，此地鲜花弥漫，品质上佳，寻常桂花都与我在上京城中所用的不一样，拿金桂腌过制成的头油，香味经久不散，这样好的东西若不能销往各地，让更多人瞧见，岂不是你我之罪过，”江凝初亲亲切切地说着，嘴角漾着浅浅的笑，显得十分娴静讨喜。

“易家商行干这行已经几代了，手中奇花异草数不胜数，江娘子大可放心，”

“我犹豫的不是这个，只是一事，几日前上京那边总会来信，这两月下头账目不好看，原本说好的价钱如今只能拿出八成，”江凝初轻轻咳了声，语气稍顿，手指有一搭没一搭轻点着茶杯，视线一避，只留易衔山独自思量。

哪来的收益不佳，商场逐利局势瞬息万变，今儿个连面都见不着，明儿个便要求着上门，江凝初此举还算留了脸面。

“江娘子还肯给我这个面子，我万分感激，这二成价我便让了，日后还得江娘子多多照顾，”

“家主严重了，我正有一事相求，上京城内正缺金凤花，西南气候温和，花期短，可否让花农加紧些，下批花材能否多多栽种金凤花？”

易衔山眉头一皱，似是有些犯难，江凝初瞧出其为难，开口询问，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前些日子下大雨，山上泥石乱淌，花田糟蹋了许多，黄土也又薄又浅，我也正犯难呢，库中花材紧赶慢赶出出去一大半，余下的我遣人制成干花免得腐烂，花农正修缮着，估摸着还要些时日，待土肥润起来再行播种。”

“我要得急，库中花材诸如金凤花、芍药花、玫瑰花有多少要多少，快马送回上京，我有官府文碟，不用再办理，余下的干花便叫人制成染甲油再运回还请您替我督办，”江凝初倏地停下，思索一番，似是联想到什么，眸光一亮，

“还有一事，花田那处我许是有法子能让土壤快速肥沃起来，可否让我一试，”

江凝初前脚刚进了易府，后脚就有个鬼祟的影子跟着，

李家，李靖听完一个易家小厮打扮的男子说完话，额头青筋暴起，胸腔内怒火大肆蔓延，

“好个狡诈的女娘，竟将我算计进去，”

自赏菊宴过后，易衔山便与他断了联系，这摆明了就是没了合作的意头。

他当然不在乎易家那点子家产，重要的是易家商行有数十块花田，占据绵延的几座山峰，且都不在官府管辖范围内，是其私人地盘，这样好的地方正是那位需要的，现在搞砸了，还不知要怎么交代。

思及至此，更是忧思难解。

江凝初打易府出来，回到院中，一头钻进博古架内，来回翻找，查阅着什么东西。

白芷犹豫再三，终是开口问道，“娘子，既然可以先制成染甲油，那为何还要费心费力运新鲜的花材回上京城，是染出来的效果有差异吗？”可明明她早就是过了，无甚差别啊。

江凝初埋头在《博闻录》中，闻言，抬头笑道，“自然都是一样的颜色，金凤花拢共就那么几种，价钱也相差不大，我上哪找更名贵的去？”

“那为何…？”

“你想想若是你，是愿意用提前制成的，还是愿意用新鲜金凤花现做的呢？”

听江凝初这么一说，白芷恍然大悟，张嘴哑然，木楞地看着江凝初。

有钱人家事事都要争个高低出来，在这事上自然也要求最好的，新鲜金凤花与干花虽没有差别，看上去却珍贵许多，这正满足世人爱慕虚荣之心，

娘子这心思可谓奇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