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刚好起风,本来天牢这条街上人就少,天气转凉后,人便更少了。沈雾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
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林柳青的这种行为已经伤害了他,那他就应该承受自己的报复,他从来就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之人,什么道德伦理在他这里都不管用,他只知道,伤我者,我必还之。
但这件事上还存有许多疑点。
南疆的换脸蛊毒他曾听师父提起过,这种蛊毒分为两种,一种是换一次可持续一月,一月过后还需重新下蛊,另一种是永久的,只需要下一次蛊,可这种对身体的伤害很大,使用这种蛊毒的人几乎都过不到10年。林柳青明显就是后者。
可林尚书怎么会结识南疆的人?南疆人在大夏是禁止通行的,一旦被发现有人包庇,那可是按叛国罪处置。
这林尚书也是不简单。
不知不觉中,他居然走到了将军府门前,沈雾顿了顿,抬脚准备离开。
“啊!”
下一秒,沈雾运气直接翻墙跳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池塘,塘边有座亭子,而卫晟就在那座亭子中……
下棋……
他似乎对沈雾的到来感到意外,卫晟不紧不慢放下一颗黑子,嘴角含笑,道:“子何,你怎么来了?为何不走正门?”
沈雾嘴角微抽,这家伙就是故意的,他明知故问道:“你在做什么?”
卫晟又落下一颗白子,道:“下棋啊,刚才白子要输了呢,吓我一跳。”
他的嘴角抽得更厉害了,他道:“林柳青是你抓进去的?”
卫晟无辜眨眨眼,语气都透着一股委屈,道:“什么林柳青?你在说什么呀?子何。”
沈雾现在不止嘴角抽,眉头也跟着抽,他道:“少来,到底是不是你?”
卫晟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道:“你陪我下一局,赢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他对着沈雾眨眨眼,又接着道:“来吗?”
沈雾控制住想要抽他的冲动,走进去,坐下,道:“来。”
一场博弈拉开序幕,黑与白在棋盘上厮杀。黑子看似莽撞,却每一步都恰当好处,与之相比,白子更为谨慎,每一步都落在意想不到的位置。
黑与白交错,带着不可阻挡的锐气。
沈雾放下最后一颗白子,抬眸道:“你输了。”
场上的黑子虽比白子多,局势上来看,明明黑子的胜算要大,可白子落子诡异,让人看不透意图,每一颗白子的离开仿佛背后都有什么,表达着主人势在必得。
卫晟笑了,他道:“是我做的。”
他将棋盘上的棋子一一捡回去,继续道:“还有什么要问的?”
沈雾道:“你早就知道林柳青的存在,对吗?”
卫晟将棋盘收好,道:“对,我早就知道。”
“为何不告诉我?”他睁着眼,从中看不到什么情绪。
卫晟道:“怕你难过。”
沈雾没有说话,让他现在知道,怕是比让他先知道的要好吧。
一阵风刮过来,披风的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衣服脱离肩膀,向自由奔去。
一只手捉住逃跑的披风,卫晟将它重新披在沈雾的肩头,系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天色渐暗,他得走了。
这次他没有翻墙,卫晟带着他走正门离开,沈雾本想自己走回去,卫晟非要跟着,他也无法,就让他送到了府前。
招了招手,直到府门关上,卫晟才离开。
江凡在府前已经等了许久,终于见少爷回来,他本想向少爷通报皇后寿宴的事,可看沈雾这个模样,江凡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打扰为好,反正距离寿宴还有段时日,不急。
第二日晨,沈雾一早就离府,带着知淋去了城外的跑马场。
他也有段时日没来了,来这里散散心也不是错的。
沈雾翻身上马,双腿夹紧马腹,道:“驾!”
白色的马儿撒开蹄子狂奔起来,它也许久未跑了,如今更是放开了奔跑。
风剐蹭着他的脸颊,长发在脑后飞舞,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在飞,很是舒畅。
下了马,沈雾接过江凡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
江凡见沈雾心情不错,趁机道:“少爷,过几日是皇后娘娘的寿宴,请帖已经送到府上了。”
皇后寿宴?
沈雾抬头望了眼天,现下的时日的确是差不多。
沈雾将帕子还给江凡,道:“你去库房将上次师父留下的珊瑚珠装好,我带进宫去给皇后贺寿。”
江凡顿了顿,道:“珊瑚珠上次太后寿辰时被您给送出去了。”
送出去了?我怎么不记得了。
沈雾皱了皱眉,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库房中还剩什么,随口道:“你看着办吧,注意一点就行。”
江凡道:“是。”
沈雾也没有再说什么,翻身上马又跑了两圈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