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与网管二三事 第4章 奇怪的气味

明威五感天生比别人就敏锐些，即便是那个稍纵即逝的味道，明威也能闻得出。

一般在医院的太平间是有可能粘上这种味道，但是经过阳光暴晒，这种死尸的气味会很快就散去，就算任放去过太平间，也不大可能把这种味道一路带到警局来，夏天的太阳可不是开玩笑的。

明威收回架在气窗上的手，扫视了一遍四周，拘留室的陈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张行军床一个卫生间，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卫生间还是封死的，没有窗户。明威刚刚闻到的气味，分明就是这四周的，很有可能就是任放身上的，但是他身上怎么会有这种味道呢？

明威摸摸下巴，如果是意外那倒无所谓，如果是有人在弄这些东西的话，还真该他管.......啧！

刚刚那只小菜鸟被任放顺手带走了，估计是怕他再被套出什么话来，明威在拘留室里来回走了两圈，他得再见任放一面，就因为刚刚他来了，才有这种味道，他得确定那气味到底是不是任放身上的。

拘留室的门是从外面锁着的，没有钥匙，明威根本无法打开，即便有了钥匙，他也打不开，他的手没那么长。手机也被没收了，得想个辙出去。

明威想起昨天晚上任放似乎没走远，脚步声到了隔壁就停下了，估计那里是他的办公室。

警局的天花板都是吊过顶的，明威仰头把10平米的拘留室仔细搜索了一遍，发现厕所的水管处接缝是松开的。他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体重，觉得应该问题不大。

没人看管，更方便了明威动手。他个子不算矮，只是比任放稍微矮一点儿，站在拘留室的马桶上伸手就能够到天花板，明威手劲不小，扯开天花板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他攀着厕所的水管，哧溜一下就蹭上了天花板，天花板上面全是灰尘，还好没有老鼠，里面各种水管电线交错，明威真怕自己被电死。

拘留室应该是公安楼建好以后用板隔出来的，天花板上面根本没有墙，明威一路摸到了隔壁的房顶。

明威尽力猫着腰一点一点挪到一处明显透光的缝隙处，他用军工刀翘起一角往里头看，下面果然是个办公室，只是里面没有人，这处缝隙刚好对着一个柜顶，明威眯着眼笑了。

就在明威下来的那一瞬间，办公室的门把响了，明威迅速缩回脚，摒气猫在天花板上。

进来的人不是任放。

明威盯着他的动作，那个人十分小心，因为警帽戴在头上，明威的角度无法看清他的脸。只见那个人小心翼翼的往四周看了看，然后悄声锁上门，快步走到各个柜子边把柜门打开到处翻动，似乎在找什么，一点点声响都能让他暂停一下。

他一直在翻，直到翻完了全部的柜子似乎还没找到，明威听到他骂娘的声音：“妈的，到底放在哪儿了。”

明威收紧肌肉，他在想要不要把这人打晕然后送到任放面前邀功？

眼看大半个小时就过去了，那个人越来越急，最后甚至连物品也忘记摆回原位了，他最终没找到自己想要的，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又悄声离开。

明威在玩味儿地笑了笑，他伸脚从天花板上蹭下来，身上头上全都是灰。

“这天花板够扎实的。”明威仰头看看那块已经凸出来的天花板，摸着下巴嘀咕了一句。

“看来你在上面待得挺舒服。”

明威猛然回头，只见办公室的门开着，任放站在门口看着他，警帽往下压着，明威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到一束迫人的视线。

又被抓了，明威已经被抓习惯了，他浑不在意地拍拍身上的灰，把白色的地板砖都染成了黑色。

任放关上门，将警帽戴正，既没有继续拷着他，也没有严厉责问他，反而给他倒了杯白开水。

“坐吧，”任放示意他坐到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他自己也坐在后面，“我以为你昨天晚上就会逃跑。”

折腾了这么久明威还真渴了，他毫不客气地坐上椅子，端水就喝。“知道我要逃还不赶紧拷上我？难道你还舍不得不成？”

对于明威半真半假的话，任放没有回应，他硬朗的面庞因为戴着眼镜柔和了不少，“我看你身手不错，有没有兴趣来警局发展？”

明威把玩着军工刀，挑眉笑道：“任组长这是要招安？”

任放看着他，双手叉在胸前，很放松的态度，微笑道：“警局缺人手，遇见好的，肯定要留意。”

明威不置可否，军工刀在手上转了一圈，懒懒道：“我不答应又怎么样？”

任放笑得可亲，温柔地说道：“对于危险人物，我们一般只会放在一个地方，s市的监狱还算可靠。”

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明威是个平头百姓，很多时候他都斗不过警察，因为他是个好人，好人都是斗不过警察的。

“啧！”明威砸吧了嘴，“招安也不是不行，你得先把执照还给我。”

任放脸上的笑意稍微真诚了点，但说出的话依然让明威想骂娘，“执照还给你可以，但是你得自己拿回去。违法是一回事，招安是另一回事。”

“你！”明威瞪着他。

任放已经翻开了一份档案道：“你可以用功劳来将功抵过，我允许你成为特例。”

明威忍了又忍，才没把军工刀打开划他脸上。

“好吧，我还能说什么？”明威扬扬眉毛道，“我就想拿回执照，继续做我的小网管，您要是同意我就留下，您要是不同意就把我送进监狱。”

任放坐姿纹丝不动，丢给他一份图片档案，“这是你们那一片最近的案子，我查过你，在yl村周边还算个说的上话的混混，我希望你能摸清楚那边最近的动向。”

来了！又是那种气味，明威把玩军工刀的手顿住，刚刚任放随意的一个动作果然就带出了一缕怪异的味道。

任放抬起头看他，被他的表情感染了，“怎么了？”

明威站起来四处走了一圈。

“你刚刚去过停尸房？”明威站在矮几旁边，跟任放隔了两个办公桌的距离，冷凝地问。

任放放下资料与他对视，“我除了昨晚去过，今天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去，有什么问题？”

明威皱了皱眉，“你刚刚没有闻到什么气味吗？”

“什么气味？”任放站起身来。

“一种死人的气味。”

明威与任放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四处扫视，任放可以确定他的办公室绝对没有死尸之类的东西，连蟑螂的尸体都没有。

“你确定？”任放走过来冷静地问。

明威查看过一遍周围的环境，除了碎皮纸屑，确实没有尸体的东西。他绕着穿着警服笔挺的任放转了一圈，确定他身上并没有那个味道。

“不管你信不信，”明威眯了眯眼，捏着军工刀的手忽隐忽现道，“你的身上带着死尸的味道，你今天见过我两次，两次我都在你附近闻到了这个味道。”

“两次？”任放稍微郑重了些，“我没有闻到，这很重要？”

明威绕着任放仔细嗅了一遍，果然还是没有，“对你们刑警来说，这种死人味可能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即便是闻到也不敏感，但对我这种小老百姓来说，这种味道极其恶心，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身上偶尔会带上一丝，但这绝不是好事儿。”

任放若有所思地看着明威，沉吟了片刻道：“这件事我会注意，你今天先回去，网吧这几天暂时别开了，过两天我会打电话给你，有什么事情到时候告诉我。”

明威无所谓地耸耸肩，将军工刀收进兜里，打算往外面走的时候突然想起刚刚的事情，“哎老菜鸟，你的巢刚刚被人翻过了，你看看丢了什么。你们警察貌似出了内鬼啊。”

任放正在摆正一个奖杯的位置，听到他的话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了。”

明威瞧他那样，估计心里早就有数，他眉毛一挑，侧着身体看着他说：“给你个建议，你最近最好多晒晒太阳。”

任放抬头望望窗外亮得刺眼的太阳，没说话。

明威并不多解释，自顾自地赶紧溜出警局，刚刚他已经从任放的桌上摸走了自己的手机，也该回去会会yl村那一片的人物了。

而他第一个要找的，就是瞎眼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