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手腕被他紧握,左手的药膏也被他无情夺走,他竟然还要这样轻蔑地笑自己。
委屈,伤心,恼怒,如狂风骤雨般席卷她心间,种种情绪压.在她胸口。
眼眶里好不容易干涸了的泪水再次模糊视线,骤然砸在祁上澜紧握自己的手背上。
祁上澜看着落在手背上的泪花,刚才戏谑的笑意僵在脸上。
她,怎么又哭了?
“你…”他握她的力道小了许多,可他话还未说完,药膏就被她重新夺回去。
她低声抽噎着,挣脱开他的手自顾自给他涂药。
祁上澜不习惯女子给她上药,刚才他没拆穿林浅悠的谎言就是为了借机让王芯语离开,可他没想到,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而且,这个似乎更难对付。
她好爱哭,动不动就哭,可明明是她胡说八道在先。
虽然查出来她不是探子,可他分明已经让贺初安放她走了,她居然还赖着不走,还把圣旨搬了出来。
她到底想干什么?又为何要说是自己的未婚妻?难道又要说是想阻止自己屠城吗?
可他本就无屠城之意,以他麾下军队的实力,此刻便可率军攻破阳城,之所以拖到今天,不过是为了避免更多无谓的牺牲。他在等待,等待阳城城主主动献城投降。
鬼使神差地,祁上澜抬手想去擦她眼角的泪。
她这模样若是被那些士兵看到了,指不定要怎么说他欺负女孩子。
可他的手指还未触碰到她,她却愤愤地推开自己的手。
祁上澜看着自己被她冷漠推开的手,她这是…生气了吗?
可是…他应该没有做错什么啊。
左肩上传来细腻微凉的触感,她在细致地给自己涂药。
为何突然觉得心虚呢,为何说不出拒绝她的话呢,难道要任由她给自己涂药吗?
纠结半天,林浅悠已经给他上好了药,她现在正在轻轻吹气使药膏凝固。
温热香甜的气息扫过他左肩,又掠过他鼻间,痒痒的,却也甜甜的。
喉结上下一滑,他终于开口:“谢谢你,我…”
他道谢的话还未说完,猝不及防地,眼前的女子突然叉开腿坐在他腿上,她不由分说扶着他的后脑勺吻了上来。
祁上澜眉心一动,双眼瞪大看着眼前闭眼吻自己的林浅悠。
这女子,怎么如此不害臊,她居然,她居然还伸了舌头!
紧闭的薄唇被她的舌尖舔了几下,接着便伸.进来一个甜软的东西。
青涩懵懂的小将军看着她眼角的泪花,感受着口中的她游刃有余的挑.逗,这种感觉是他从未体会过的,让涉世未深的他有些手足无措。
他的指尖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心跳更是快的要冲破胸膛,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片刻的温柔。
大脑微微发麻,似乎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紧张而悸动的瞬间。
就这么被她吻了不知有多久,她突然挪动身体再次向前凑近他,还拉着他的双手贴上她腰侧,然后勾着他的脖子继续忘情地吻。
光滑细腻的触感传到指尖,她的腰身柔软纤细,带着一种不经意的妩.媚,仿佛轻轻一揽便能盈握于掌中。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这分明是在占她便宜。
骤不及防,祁上澜突然侧头躲她的吻,接着把她从自己腿上抱下来。
他站起来眉头紧皱看着眼前的女子,脸上似乎还有不太明显的红晕,他艰难地吞咽了下,口中竟还残留有她的味道。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他胸膛剧烈起伏,心跳如鼓。
林浅悠淡定瞧着羞涩内敛的祁上澜,他这是…害羞了?
“你害羞了?”林浅悠带着一抹浅笑问他,接着向前一步缓缓贴近他,“我的吻技都是你教的,你害什么羞?”
她踮起脚尖想再次和他接吻,不料祁上澜突然后退一步拔剑抵在她脖颈,“别过来!”
林浅悠暗笑,他果然是害羞了,想不到千年前的祁上澜居然这么腼腆。
她根本不顾脖颈上冰冷的剑,她知道这次他绝不会刺向她的。
“我的舌头好痛,你要不要给我看看。”她吐.出舌头给他看,一只手趁机推开脖颈上的剑,“你刚才好像咬伤我了,好疼啊。”她继续向他靠近。
祁上澜眉心一颤,视线落在她那小舌上,刚刚,难道情急之下咬她了吗?
他出神回想之际,林浅悠再次勾着他的脖子踮脚吻了上来。
她柔软的身子贴在他怀中,一阵一阵的香气沁入鼻间。
“咣当”一声,赤霄剑掉落在地,口中再次成为了她的领地。
“祁上澜…接吻要伸舌头的…”她已经吻的意乱情迷,“祁上澜…你不能喜欢别人…只能喜欢我…我才是你未婚妻…有圣旨的…在你父母那里…真的…我不骗人…”
两人唇舌间勾着一缕银丝,她说完后随即重新贴上他的唇。
这次,他终于学会伸舌头了。
林浅悠忍不住笑了下,感受到身下他有反应了。
她再次扶着他的手环上自己的腰,然后紧紧贴向他。
他这人学习能力还不错,教两下就知道该怎么吻了,林浅悠很满意他的表现。
一千年前又怎样,祁上澜他只能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腰上那双大手逐渐上移,缓缓经过她身体的每一处肌肤,最后抚摸上她的脸颊。
他捧着她的脸急不可耐地吻她,由被动变为主动。
是她挑.逗他在先,是她口口声声说是他未婚妻,是她要他伸舌头的,是她让他抚摸她的腰。
这算不上占她便宜,不过是应了她的要求罢了,权当是对她为自己上药的一点谢意。
林浅悠逐渐变为被动者,祁上澜这人也太没耐心了,和千年后的他一模一样的混.蛋。
他的呼吸逐渐变的粗重,某处抵的她难受。
林浅悠想退出来喘口气,可是祁上澜好像被她吻的上头了。
她后退不成反而摔坐在床上,她仰头看着胸膛剧烈起伏的祁上澜,他的手还捧着自己的脸。
他喉结上下吞咽,接着弯下腰,似乎还要继续。
要拒绝他吗?
林浅悠迟疑了下,还是决定和他继续,她要把他泡到手,好让他乖乖听自己的话不去屠城。
两人胸膛起伏一个比一个剧烈,看向对方的眼神只有侵略和占有。
祁上澜跪在床边,缓缓将她压倒,那道熟悉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林浅悠,你哪句话是真?”
林浅悠咽了口唾沫,莫名有些害怕这样严肃的他,良久,她开口说:“我是你未婚妻是真,你信我吗?”
她戳了戳他腰间的玉佩,玉佩叮当作响,“你父母还说要把这玉佩送给我,你信我吗?”
“祁上澜,我们是赐婚,你拒绝不了我的。”她轻轻一笑,起身反将他扑倒,接着她抬腿骑在他腰上,径直俯身吻了上去。
好胜的小将军哪肯这样占下风,他一只手扶着她的脑袋,一只手扶着她的腰,然后转身将她扑倒,吻的比她还要直白疯狂。
床上两人正吻的尽兴,帐内不知为何光线突然暗了下来。
祁上澜想到什么,突然从她唇中退出朝营帐门边望过去,果然,是有人在给他的营帐挂帐帘。
几乎又是一瞬间,祁上澜从林浅悠身上起来,只留下几个字便大步走出了营帐,“待在这里别动。”
他从帐内出来后,贺初安和刘石刚刚帮他挂好帐帘,他冷眼看着两人,“都看到了什么?”
贺初安嘿嘿一笑,“没看到什么,没看到什么。”他凑近戳戳祁上澜胳膊,“她还真是皇上赐婚啊?我还以为她是个疯子呢。”
祁上澜根本不理会他,“挂好就滚,去给她找一件女人穿的完整衣服。”
贺初安闷闷不乐“切”了声,但还是遵命乖乖照做,临走时不忘意味深长冲着他笑。
刘石的任务是守在囚笼边,祁上澜又对他说:“把囚笼搬到一边儿去,离我营帐远点。”
“是,将军。”刘石只管领命。
把这些碍眼的人都遣走后,祁上澜朝身后营帐瞥了一眼。
犹豫片刻,他走到一旁牵了一匹马,然后长腿一跨扬长而去。
等刘石费力把囚笼和那个探子挪到一边,贺初安也在这时回来,他这人为图方便直接去找王芯语借了件衣裳。
他回来后不敢直接把衣服送进营帐,只好趴在营帐外偷听了会儿,可是却什么动静都没听到。
他觉得奇怪,想掀开帐帘偷看一眼,却又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被祁上澜发现再次挨骂,于是只好踱步到一边,正好看到不远处累的大汗淋漓的刘石。
“喂,刘石,你怎么到这边来了?”他走过去问他。
“是祁将军让我把囚笼挪远点的。”刘石擦了擦汗回答。
贺初安挑眉,回头朝营帐看了一眼,“渍渍渍,明明是他说攻城期间要克制欲.望的,他自己却先破了规矩。”
“不过那女子也太生猛了,居然招呼不打就…真不愧是皇帝赐婚,果然有过人之处。”贺初安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