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难耐的夏夜,路边两人骤然消失,又骤然出现在那间不足80平米的出租屋。
和林浅悠比起来,祁上澜高的要命,同样重的要命,压的她站不直身。
她把祁上澜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步伐不稳地朝卧室走去。
把他放到床上后,林浅悠终于能大口呼吸,她帮祁上澜把鞋脱了,又把空调打开,还出去给他冲了杯蜂蜜水。
回到卧室里,祁上澜已经在她不大的床上睡熟了,他半截长腿窜出床沿,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上衣脱了!
林浅悠在门口怔住,随即走进来把空调往下调了几度。
居然把他热成这样。
她捧着蜂蜜水在他脸前蹲下,轻轻推了推他裸.露在外的肩膀,“祁上澜,你要喝蜂蜜水吗?醒酒的。”
他没反应。
林浅悠只好把蜂蜜水放到一边,准备起身离开去沙发上睡,却不知怎的就是抬不动脚。
眼前男人半裸的身体实在诱.人,帅气的脸庞,线条有致的腹肌,还有呼吸时微微起伏的胸腔,全都在无声地引诱她。
林浅悠觉得自己越来越好.色了,早知道平常就不该和柯思雨那家伙讨论帅哥的。
她咽了口唾沫,重新蹲下身,开始静静欣赏祁上澜这具身体。
手,不听使唤地抚摸上祁上澜的薄唇,接着下移,落在他凸.起的喉结上。
其实,被他这样的人强吻,也不吃亏。
她这么想着,手指继续下移。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祁上澜突然睁开眼,那双冷峻的眉眼直勾勾盯着耍流.氓的林浅悠看,而林浅悠丝毫没察觉到。
骤不及防地,林浅悠的手腕被祁上澜握住,紧接着就被他一股大力扯到了床上。
天旋地转间,她根本反应不及就已经被祁上澜压.在了身下。
林浅悠差点叫出来,但意识到是自己在耍流.氓后,下一秒突然闭嘴不言了。
祁上澜跨坐在她腰上,宽阔的脊背将头顶的灯光遮住大半,他眼神晦暗不明,呼吸略粗重,拧眉俯视着身下的人。
是她挑衅在先,怪不得他。
又是始料未及,他骤然俯下身直抵她的唇。
一瞬间,双唇相贴。
短暂的愣神之后,林浅悠才反应过来要反抗,可她的双手被祁上澜牢牢按在头顶,不能动弹分毫。
可是,祁上澜他喝醉了,男人喝醉可比女人喝醉危险多了。
林浅悠双唇被他撬开,紧接着一个火辣辣的软物便伸了进来。
唇舌间瞬间充斥他带着酒香的气息,火辣辣的烧。
不愧是大牌白酒,也太辣了。
林浅悠忍不住咳嗽,祁上澜这才从她嘴里退出,双手撑在她两侧喘着粗气看她狼狈咳嗽。
她刚才,似乎还伸了舌头迎合他。
祁上澜嘴角悄然上扬,终于满意地从她身上起来转头倒向一边。
林浅悠趁机从床上爬起来,捧起蜂蜜水往嗓子里猛灌。
“好辣。”她不停往嘴里扇风,火急火燎走到厨房接了几杯冷水喝。
卧室里,祁上澜睡着属于她的床,枕着属于她的枕头,闻着属于她的味道,看着属于她的天花板,也在想着还不属于他的她。
祁上澜啊祁上澜,你真不是人,犯浑上瘾了是吧?
他叹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
林浅悠不敢再去卧室,怕自己控制不住,也怕他控制不住。
活了二十三年,除了哥哥林柏致,这是她第一次跟别的男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睡觉。
奈何对方太诱.人,自己定力不足反被扑。
这叫什么,这就叫活该,色迷心窍被报复了,还损失一个吻。
不过,和他接吻还挺舒服的,就是辣了点。
简单洗漱后,林浅悠关了卧室和客厅的灯,躺在沙发上睡了。
夜,静谧的过分,静到卧室里的男人能清晰地听到屋外她平稳的呼吸声和翻身时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祁上澜从她床上起来,捡起床边的衣服穿上,走出了卧室。
昏暗的客厅,月光透过阳台的落地玻璃窗照在沙发上那抹软躯上。
祁上澜走近,弯下腰把她抱起,然后抱着她回了卧室。
他轻轻把她放到床上,一时舍不得将手从她身下抽离。
卧室里没开灯,他仅凭微弱的月光注视打量她。
须臾,他松开手,拿起床边的夏凉被展开给她盖上,接着,他双手撑在她两侧,又凝视她一会儿,才说:
“林浅悠,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会怎么办?”
回应他的是悠长的安静。
祁上澜站起身,拿起空调遥控器往上调高了几度,随后关上门离开。
等听到客厅响起关门声时,装睡的林浅悠才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她拍拍自己的胸脯,尝试安抚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却根本无济于事。
完了完了,事情的发展好像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林浅悠趴在床上抓狂似的拍打床板,“怎么会这样啊——”
从小到大,她被表白的次数并不少,情书,短信,甚至还有其他花里胡哨的告白方式,但她都是笑呵呵地拒绝,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慌乱无措过。
她以为他和祁上澜的关系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却不知道这种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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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超市里,祁上澜买了包烟和一个打火机。
凌晨的街道,只有偶尔传来的夜行车声,昏黄的路灯下,男人的身影被路灯拉长。
他缓缓吐.出一口烟,烟雾在空中盘旋,缭绕,而他的面容则在这烟雾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深邃迷人。
从前的他烟酒不沾,而今天却因为她两样都碰了。
祁上澜漫无目的地走到了土地庙,庙门上的封条已经不见了,他推开门跨了进去。
阿福听到动静,从小小的殿里探出头来,可一见到是祁上澜它就又把头缩了回去。
“出来。”祁上澜没什么情绪地道。
阿福害怕他,只能乖乖走出来站在殿前的台阶上,祁上澜在它旁边的台阶上坐下,一双长腿无处可放。
“你这破庙怎么连垃圾桶都没有?”祁上澜抽完一根烟,却没看到哪里有垃圾桶。
“神使大人,这不是破庙,这是土地庙,是阿福守护的地方。”阿福弱弱地说,“而且,现代人类基本不来土地庙参拜,所以这里没有专人维修保护,才变得这么破败荒凉。”
祁上澜懒得听它絮叨,不经意瞥见不远处地上有一个空啤酒罐,他捡起来把烟塞了进去。
“你在这里待多久了?一千年?两千年?”祁上澜问,又点了根烟抽上,“不觉得寂寞么?”
阿福摇摇头,“不寂寞,有神明大人陪着,阿福一点都不寂寞,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阿福看着眼前不耐烦的男人,不敢对他说实话。
千年前,就是眼前之人屠了整座城,害的神明大人被神界惩罚贬到人间,也害的它和神明大人就此分别,以至千年后才重逢。
祁上澜不知道阿福心里在嘀咕什么,只觉得它又小又蠢,懂什么叫寂寞么?
“所以一千年前我们就认识了?”祁上澜抖了抖烟灰,“那我和她呢?”
“她是谁?是神明大人吗?”阿福稚嫩地问。
“嗯。”
“当…当然…”阿福怯懦地垂下头。
祁上澜蹙眉瞥了它一眼,跟它说话真是费劲。
从土地庙出来后,祁上澜就回家了。
白酒的后劲儿果然够大,一到家他栽在沙发上倒头就睡。
邹莹睡的浅,听到楼下动静后便起床出来看了眼,发现祁上澜鞋都没脱在沙发上躺着。
她以为他是累的睡着了,可当她下楼准备把他叫醒让他回卧室里睡时却闻到了他一身的酒味,还有浓烈的烟味。
她的儿子她最清楚,祁上澜绝对没有抽烟喝酒的坏习惯,他从小到大都十分让人省心,绝不给家里找任何麻烦,甚至懂事的让人心疼。
怎么今天,突然抽烟喝酒了?
邹莹拍拍祁上澜的脸,担忧叫他:“上澜?上澜?怎么醉成这样?喝酒了?跟谁喝的?把你灌成这样?”
邹莹当即想到的就是张志建,这个张志建,让东军拜托他在所里多照顾上澜,竟然就是这么照顾的?明知道他不喝酒还给他灌成这样,明天必须找他要个说法!
邹莹扛不动祁上澜,便准备上楼叫醒祁东军,谁知才刚一起身,就听到祁上澜喃喃自语。
“林浅悠。”
邹莹脚步顿住,这名字,怎么像是个女孩儿的名字?
“儿子,林浅悠是谁?你女朋友?你背着爸妈谈恋爱了?”邹莹又蹲下身问他,试图趁他醉酒套他的话。
可祁上澜这个时候已经昏睡过去了。
等祁东军把祁上澜送回卧室后,邹莹轻手轻脚关上门对祁东军说:“东军,你不觉得上澜最近很奇怪吗?他以前可是从来都不吸烟喝酒的,还有还有,我刚才还听到他叫了一个女孩儿的名字,你说他不会背着我们谈恋爱了吧?不想告诉我们?”
祁东军半夜被叫醒,困的睁不开眼,没把邹莹的话放心里,随口说:“哪个男的不喝酒抽烟?再说了,他都二十三了,也该谈恋爱了,大惊小怪,睡觉睡觉。”
祁东军翻身就睡,邹莹恼怒打了下他,“你就是这么关心老大的?难怪他看你不顺眼。”
听到这话,祁东军一下子清醒过来,“噌”地坐起来皱眉对邹莹说:“我还不够关心他?我在他身上花的心思还少吗?可他呢?非要去当什么缉毒警察,那有多危险他知道吗他——”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邹莹打断他,“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能不能换一句?再说了,老大他有自己的追求不是挺好吗?当警察怎么了?我就觉得当警察特棒,守护一方百姓安宁,这多光荣的事,你脸上不也有光么?”
祁东军向来说不过邹莹,拽了拽被子又准备睡了,“老大做事有分寸,你有这时间还不如多操心老.二,整天就知道贪玩胡闹,官场上最忌讳沉不住气,他要是能有老大一半沉稳,我也不至于现在还对上澜——。”
“行了行了,睡吧,懒得听你说。”邹莹也躺下,开始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上澜喜欢的姑娘长什么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知道他有喜欢的人,真好奇那姑娘是谁,明天我必须问问老张。”
“嗯,随你,最好让上澜带她来家里坐坐,你记得给人姑娘准备点儿见面礼。”
“这我当然知道,你家那传家宝我等着给我大儿媳呢!”邹莹扯过祁东军的被子盖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