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无限套娃 第9章 灭亡的乌托邦

夜空中乌云密布，天际忽然裂开一道缝隙，刺眼的强光照亮黑暗，与震耳的雷声交织在一起，彷佛要将天地撕裂。

暴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击打在肌肤上激起层层水花，银蛇般的闪电亮起无数白光，照亮了林晏秋那双深邃的眼睛，犹如不见底的深渊。

在眼眸的最深处，竟有着比起黑色更深沉的物体掩藏其中，像是钥匙孔的形状，诡谲的让人不寒而栗。

冰冷的雨水打湿了老者身上沉重繁杂的长袍，狼狈的脸上身沾满泥泞和鲜血，面色就像是死人一般的惨白，一双苍老混浊的眼珠子透着无尽的恐惧，死死盯着林晏秋手中紧握的刀身，心中翻腾着，却被眼前来人的气场震慑地发不出任何声音。

林晏秋低声说道，眼眸中染上了一丝杀意。

“教皇大人，该说是初次见面，还是要说……好久不见？”

只见眼前的教皇面目狰狞，嘴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浑身颤抖。

“我、我不知道你是谁……你到底要做什么……！”

林晏秋笑了，勾起的唇角有些高深莫测，眸色越发深沉，但他脸上带着笑容，眼底却布满一丝玩味和戾气。

“您当然不可能知道，毕竟‘这次’的我和您没有太多交集，感谢您依然如此执着于永恒和长生，正因如此，我才能顺利找到这个东西……”林晏秋慢悠悠说着，将手伸入衬衫的胸口处，握着像是琉璃做成的十字架的物品，银色链子相互撞击，发出叮当响声，“不得不说您人还挺好，竟让一个废物儿子剖开自己性命垂危的老父亲的腹部，把‘圣物’藏在他的胃袋里，好一个‘锦囊’妙计。”

望着十字架混浊的瞳孔剧烈震动，上下排门牙不受控制地打颤，教皇白色的鬓发流淌出汗水，混杂着雨水流了下来，双唇泛白微微蠕动，好不容易才从喉咙挤压出话语，脸上的神情像是快要晕过去似的。

“你、你到底是如何发现的！我明明……”

薄唇轻启，林晏秋紧紧盯着教皇的一举一动，眸光寒冷至极，低声说道。

“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才从那头蠢猪口中套出来的，你要恨就恨自己选择的人都是什么没用的垃圾，教皇大人。”林晏秋语气带着讪笑，手腕微微转动，双眸像是平静无波的死水，随着电闪雷鸣投射出阴冷的光芒，“当年的我也是……若我能早一步料到你们的计划，萧何他们……”

林晏秋忽然停顿下来，双肩剧烈颤抖，一手遮掩着半张脸，指间缝隙能看到那双漆黑的眼眸渐渐染上了鲜血一般的腥红。

在教皇惊恐的注视下，林晏秋突然咧嘴一笑，缓缓抬起头来，眼眸顿时瞪大，在骤然降下的白光中，照亮了那张逐渐扭曲的表情，握着刀柄的手臂逐渐高举在空中，轻声说道。

“没有价值的东西就该彻底除去，无一例外。”

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天际，他们四周围交叠散落的尸山中回荡着绝望的哭嚎，伴随着血肉被不断刺穿的声响，最终嘎然而止。

满手温热的鲜血随着冰凉的雨水流过刀身，冲刷在脚下的泥土里，刺鼻的铁锈味充盈在鼻腔，空洞的漆黑眼眸眨了眨，望着那张恐惧至极的瞳孔挣扎了数秒后，逐渐失去光芒，回归死寂。

林晏秋慢慢起身，从教皇的胸口拔出刀，甩开残余的血迹，收入刀鞘中。

身后传来阵阵痛苦的喘息，林晏秋无光的眼眸瞥了过去，巨石下方断了四肢的骑士气息奄奄的抬起头来，满嘴的鲜血随着胸膛急促的起伏洒落在空气中。

轻柔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白发苍苍的骑士抬起沉重的头颅，模糊的视线中，一双略带温暖的掌心沉默地紧握着逐渐失去知觉的膝盖，他感受到一滴温热的液体砸在了裸露的伤口上，带着些微刺痛，却也让他忍不住弯起嘴角。

“那个恶魔断气了，对吗……？”

嘶哑的嗓音带着宽慰，向着林晏秋低声问道，他能感受到眼前苍老骑士迷离的眼神中，知道他撑不了太久，此次的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也痛恨自己的姗姗来迟，但一切都为时已晚，他只能掐紧掌心，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

“对，不会再有人伤害皇后她们了，永远都不会，我用灵魂起誓、以生命作证——”

“阿尔大人，祸端已经除去了，您可以安心了。”

阿尔骑士幽幽叹了一口气，闷闷地咳了几声，胸膛一下又一下勉力起伏，断断续续的说道，笑了出声。

“当时……你跑到面前告诉我……要报答我的恩情，协助我铲除敌人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是个不知哪来的疯子……”

林晏秋眼角发红，他垂下头来，浑身都在发抖。

阿尔骑士缓缓闭上双眼，唇角微微扯动，在最后那放纵的大笑中，林晏秋听到眼前这名苍老骑士的低语，以及总算卸下重任的那声长叹。

“我也终于有脸去见皇兄了……谢谢您，城邦的勇士……”

轻浅的呼吸随着话音落下，胸膛不再起伏，过了许久，林晏秋抬起眼眸，从地上缓缓起身。

他似乎在乌云蔽日的缝隙中透出的那缕微光，看见了当时的画面。

他沉着脸，坚定执着的站在宏伟的宫门前，一次又一次的敲响大门，一次又一次的探入那年老骑士封闭的内心。

那名年老的骑士沉声说道，他的生命早已全数交给皇女殿下，这一生立誓只为城邦而战，那么你呢？

他轻声问着眼眸中透出一丝迷茫的林晏秋，彷佛早已把他的内心看透。

那么你呢？你坚持至今的理由是什么？

林晏秋内心默问，一遍又一遍，他想了很多，从艺琳的安危、娜娜和自己在未来的誓言、朴海胜他们的背影、以及‘神明’的请求。

但在最后，深刻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身影，是萧何浑身鲜血，绝望抱着他们尸首的模样，彷佛耳畔还回荡着他悲恸的哭声。

他抬起眼眸，目光逐渐坚定，年老的骑士愣神了一会，嘴角似乎有些动容，笑了出声，慈祥的目光与林晏秋对望，轻声说道。

你说你的理念是为了珍重的人自甘堕落，但我并不这么认为。你会有个光明的未来，孩子，因为你的眼神——此刻比任何人都更加纯粹。

在渐歇的雨势中，林晏秋慢慢地将左手举向空中，十指握紧成拳，啪的一声撞在右肩上，苍白的双唇微微张开，颤抖的声线低声说着。

“……愿您安息。”

林晏秋转过身去，背对着身后那块巨石，原先苍老骑士躺着的地方成了一座隆起的小土堆，上方插着一根树枝组成的十字，洁白的雏菊花朵绑成一束放在地上，随着柔风缓缓晃动。

似乎又能在微风中隐约听见那声苍老的嗓音，严肃的语气带着笑意，眷恋似的叹息。

殿下的礼服裙摆就像破碎的星尘，点缀在彷佛云朵般柔软的布料，在每次清晨时，妳总是挽着我的手臂，轻柔地笑着说。

叔父，裙子脏了就脏了，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啦。

但我的殿下，我的好孩子。

其实我想告诉妳，妳那副真挚甜美的笑容和颈脖挂着的那串珍珠项链一样，白净易碎。

我记得妳喜欢将双手背在身后，夏夜的晚风吹起妳璀璨的金发，仰首看着窗外那颗巨大的梧桐树，伸手就好像能捞起天空每一颗美丽的星星。

皇后殿下失踪后，妳穿着休闲的常服，站在了皇宫外的庭园，光着脚逐渐迈开脚步，后来妳越跑越快，即便是我，竟也开始跟不上妳的步伐。

妳站在皎洁的月光下，脚踝没在冰凉的泉水中，提着裙?的手微微发抖，喷泉轻柔的撒着水花，像是要掩盖悲恸的哭泣，在银色的光芒笼罩下，妳就像是传说中的女神一样，垂泪于人间。

妳的身影曾穿梭在许多地方，有时是站在舞会中央那身流苏绸缎交织而成的礼服，金色的香槟和优雅的乐曲衬托出妳的娇贵，有时是在星空下起舞翩翩的身姿，就连湖畔的天鹅也自愧弗如的优雅。

但对我来说，妳就像是西西弗斯的巨人，默默支持起城邦的灾厄，即便受奸人迫害、受**侠持，妳仍旧在推动这份巨大的命运不断前行，直至终焉。

我知道若失去了妳，我们都将不复存在。

那么牺牲我来换取妳的平安，这代价已经很轻很轻了。

愿妳不再哭泣，侄女，愿我们都能在世界的交汇中相遇。

晚安，好梦，皇女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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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萧何眼前的景色全都扭曲起来，两侧狭窄的石道墙壁越来越近，它们突然抽出了丝线，拧成麻花，窜入空中，然后又炸出无数花朵，布满墙面。

他能意识到自己早已身在幻觉中，因为有的时候他能看见自己面对着一块巨大的石板，身后是硬邦邦的石柱，耳边滴滴答答的水声在磨耗他仅剩不多的意识，下一秒萧何又感受到自己被卷入荒谬的幻觉中。

但那并不是真实的，他甚至没办法判断不远处传来地面摩擦声响、发出吵杂吐信声的存在是不是虚假的幻影。

萧何从地面撑起身，头晕目眩的感觉让他不由得干呕起来，胃袋空空如也，一连两餐未吃、又消耗大量体力的身体似乎在抗议，腹部的伤口已经开始感受不到疼痛，但萧何知道，没有疼痛就是最糟糕的消息，他的伤口肯定恶化了。

耳畔的嗡鸣声安静下来之后，萧何看着眼前的金发少女转过头来，嘴巴一开一阖像是在说些什么，沉重的眼皮眨了眨，干涩的喉咙挤压出几道呻吟。

“我们……在哪……”

皇女担忧的眼神看着随时随地都会再次倒下的惨白的面容，伸出手探了探他依旧发着高热的额头，紧抿双唇。

“您先好好休息，我们暂时安全了?多亏您昏迷之前站在了这座石台上。”

“那现在呢……我听到……那些蛇类的吐信声。”萧何轻喘着气，用了的摇了摇头。

皇女环顾着四周，眼神带着困惑。

“吐信声？萧何，这里很安全的，你可能是太累了。先好好休息，我找找有什么方法能过去另一边的方法。”

高温的掌心猛然拉住了皇女纤细的腕部，颤抖的手臂一个施力，浑沌的黑色眼眸缓缓睁开，萧何低声说道。

“石板……我刚刚在幻觉中看到石板……那上面写了一些内容，我看到那上面写出了您的母亲，皇后殿下她成为‘祭品’的过程……”断断续续咳了几声，带着唾沫的血丝挂在唇角，萧何眨也不眨的抬手用手背擦去，垂下眼眸，“您的母亲，应当就是后期被人工造成的副本boss吧。”

萧何在模糊的意识中听到皇女倒吸一口凉气，手腕的肌肉抽搐了一会，彷佛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般，嗓音变得些微尖锐刺耳，一股强而有力的力道抽出了萧何的掌心。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萧何，你烧糊涂了。”

萧何浅浅一笑，叹了口气。

“果然我的猜测是对的，萝莎西涅斯。”

皇女嘴唇颤抖，苍白的指尖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浑身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剧烈颤抖，只见她缓慢转过身去，瞪着闭上双眼瘫在地面不断喘气的萧何，敞开的胸口下方是用她撕开的布料缠绕着的伤处，如今正不断渗出血迹，越来越大。

正当皇女蹲下身要将萧何从地上扶起来的同时，苍白的眼皮狠狠颤动了一下，眼底的痛苦似乎减轻许多，精光一闪而过，只见他双唇微动，望着眼神错愕的皇女问道，嗓音极低。

“您也是‘锚点’吗？萝莎西涅斯皇女殿下？”

萝莎西涅斯双眸顿时睁大，下意识脱口而出，

“不，我发过誓绝对不会背弃家国，成为‘锚点’是一名懦夫的行为，意味着我将抛弃我深爱的子民和家人，纵使我一人获救，也毫无意义。”

萧何愣了一下，笑出声来，喃喃自语的说道，

“原来‘插上锚点’竟还有这层愚意……有点意思……”

“你不知道‘锚点’存在的意义？可你曾说过……”萝莎西涅斯惊呼出声，她讲到一半又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先是惊恐的环顾一圈后，犹豫的摇了摇头。

萧何皱起眉头，睁开眼眸问道，语气困惑，

“等等，我说过了什么？”

萝莎西涅斯明显眼神躲闪，垂下眼眸后不发一语的站起身，向着石台中央走去。

望着自己的双手，细腻的指缘上泛起一层薄薄的茧，上头布满许多大大小小的伤痕和尘土，不用镜子也能知道如今的自己有多么凌乱，一点皇女风范都没有，想到这里，萝莎西涅斯不禁苦笑。

提起自己的裙?，她垫起脚尖，站在了石台上，低头往下望去，在他们所处的大平台下方是无尽的深渊，里面传来狂风的呼啸声，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响，似乎能隐约听到模模糊糊的嘶吼声。

她闭上逐渐弥漫恐惧的眼眸，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默默的想着。

她在心中说道，来吧，我不会再逃避了。

母亲。

手腕转动，从萧何腰间顺来的短刀闪烁着银光，萝莎西涅斯咬紧下唇，双目圆睁，手中力道狠狠朝着掌心刺入，爆发出剧烈的疼痛。

血液洒落在脚下的石台上，一个不稳，差点跌落身后的无尽深渊，萝莎西涅斯喘着气，面目狰狞的拔出深深埋入掌心的短刀，眼角瞥向神情憔悴的萧何，颤抖的手带着泊泊涌出的鲜血，盖在石台上。

嘴角翘起，萝莎西涅斯嘶哑的嗓音在这个宽广的空间里回荡，形成了空灵的合声。

“来吧，我们做个了结。”

咆哮声从平台下方的深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

萝莎西涅斯闭上双眼，将悲伤彻底掩去，待她再次睁眸的瞬间，冰冷的温度覆盖那双湛蓝的眼眸，金色的发尾在狂风中飘散着，顺着她划过刀刃的弧度，尽数落在石台上。

皇女扬起头来，感受着脚底下越来越剧烈的晃动，手臂逐渐放了下来，垂在身侧，她眯起双眼，腕部微微发力，静静等待真正的‘终焉’降临。

然而就在这时，地面的震动却停了下来，萝莎西涅斯表情变得有些慌乱，她焦急的四处张望，从石台上一跃而下，快步走到平台边缘，胸膛急促起伏，指尖发抖。

身后的石台以小幅度轻微的晃动，表面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最后越来越扩大，萧何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皮，转过头望去。

一直存在幻觉中的吐信声这次从石台的裂缝深处传来，似乎隐隐夹杂着一些低语声，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吵杂的声响竟是越来越靠近，让萧何不由得瞪大双眼。

下一秒，剧烈的晃动再次来临，然而这次却不是从底下传来，而是从两人身后的石台———

带着复杂雕痕的巨大石块应声炸裂开来，无形的冲击波让皇女差点被撞飞，脚跟险险停在平台边缘，冷汗从额头流淌下来，滴落在肩上。

一头巨大漆黑的脑袋抬了起来，睁开鹅黄的竖眸，在烟雾逐渐褪去后，浑身鳞片‘刷’的一声，像是受到了什么威胁一般，全都竖了起来，尖锐的獠牙裸露而出，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萧何偏过头去，转头吐出一口鲜血后，摇摇晃晃地扶着腹部的伤处起身，弯下腰身，小心翼翼地朝着皇女的方向后退，伸手摸向腰后，却发现刀鞘处竟然空空如也，他瞪大双眼，猛然转过身去。

萧何身后那头巨大怪物正逐渐张开血盆大口，身后的一双手臂高高举起，张开了利爪，朝向他毫无防备的背脊刺去。

恍惚之间只听见自己发出一声喊叫，脑子还未意识到之前就已经握着刀向着萧何的方向冲去。

然而萧何的反射动作更加快速，只见他转过身去，脚尖敏捷地踩着散落在附近地面的石块的尖端，在腾空的瞬间立即握住，朝着怪物的脖颈下一寸的地方刺了进去，鲜血喷涌。

负伤的怪物发出愤怒地嚎叫，目光凶狠的瞪了过去，就在它张嘴撕咬的瞬间，却瞪大鹅黄色的竖眸，犹豫了一瞬，愣愣望着萧何手腕上被当成纱布包扎起来的丝巾，全身的鳞片突然松懈下来，连连倒退。

皇女谨慎地挪动着脚步，靠近萧何的身侧，眸子里彷佛松了一口气，她迅速握住萧何的手腕，语气有些迫切。

“走吧，我们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我们得找个方法消耗她的体力。”

萧何将手搭在皇女的肩膀上，勉为其难地开口。

“那妳打算怎么做？”

“我来当诱饵，然后你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将刀刺进尾巴的尖端，那是她的逆鳞。”皇女撑起了萧何瘫软的身子，面带严肃的说道。

“不可能，妳能保证她不会转过头来伤我？”萧何突然笑出声来。

“不会的，我把‘信物’交给你了，她只会对我动手。”萝莎西涅斯跟着浅浅一笑，望着眼前来回踱步的蛇型怪物，语气坚决的说道，“萧何，你曾问过我愿不愿意成为锚点——”

“我想告诉你，只有看过月亮的人才知道孤独的美，耐得住的人才能永恒，耐不住的人只好投奔太阳，最终如飞蛾扑火，烧死在炽热的火焰中。”

在那抹灿烂的笑容中，萧何似乎隐约看到了某种熟悉的面容，扯动着他疼痛的心脏，就像是从指尖溜走的细沙，什么都握不住。

“……你和她真的很像。”

萝莎西涅斯眨了眨眼，语气轻快的说道。

“你说‘学姐’吗？其实我很感谢她。感谢她将你引导到这里来，我才能了却这一切，萧何，你千万不要忘记她，她是如此的爱你，你们的羁绊是无法切开的线。”

萧何浑身发抖，尾音发颤，带着泣音说道。

“可是我忘了……全都忘了……”

轻柔地拍了拍萧何的肩膀，萝莎西涅斯柔柔的嗓音低声说着，垂下眼眸，

“萧何，你是蝴蝶，所以能在月光下飞舞。”她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但我是飞蛾，也是麻雀，我在成为皇女之前、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罢了，所以我感谢你们给了我‘成长’，于是我将不再是‘城邦的皇女殿下’。”

在沉重的脚步声中，怪物的咆哮逐渐逼近，支撑着萧何的力量瞬间松开来，瘫软无力的跌坐在地面上。

在萧何半睁的眼眸中的，他看见那双湛蓝的眼睛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意，望着自己轻声低语。

“我的名字叫萝莎西涅斯，我已经想好我的结局，并且绝不后悔。”

萧何张开了嘴，正要喊出声的同时，却眼睁睁看着那头巨大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带着绿色血液的利爪再次挥向皇女手中的刀刃，碰撞的一瞬间，刀锋应声碎裂。

“萝莎西涅斯————”萧何脸色一变，心脏似乎在一瞬间跳停，眼前的景色像是被放了慢速，只能眼睁睁看着利齿逐渐靠近。

下一秒，破风声从萧何的身后直逼而来，一道黑影硬生生刺穿怪物的右眼，逼得它倒退数步，发出挫败的嚎叫，在死神的手中又一次惊险逃过一劫的皇女殿下剧烈喘气，机械似的转过头去，眼角挂着泪珠。

“二秋……？”萧何语气暗哑，带着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

熟悉的黑色风衣带着湿气靠近萧何的身侧，林晏秋将手中的黑色长刀插入地里，扶着萧何缓缓站了起来。

那双漆黑的眼眸像是一汪看不清深浅的死湖，面无表情的模样却让人不由自主地颤抖，似乎隐隐能看见额角的青筋逐渐爆起，随着林晏秋的呼吸一抽一抽的跳动。

林晏秋眯起双眼沉默了一会后，忽然开口说道，语气险些失控，

“那么……谁来告诉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