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标记 第6章 《禁止标记》-6

在卡福尔星系社会中，未经允许释放绛道有时是双方心知肚明的**，有时是没有道德的性骚扰。基于卡福尔星系律法的完善，人文社会的共建，越来越多的人只会选择身在前者情况下释放绛道，后者不止会遭人唾弃，得到舆论的攻击，还会被关进监牢，一般没有误判者。

卡福尔星系文明的基调是含蓄的，大胆的，两者融合的。释放绛道，如不需要言语的爱之告白，特别是彤合期的结合，如承诺开放生育权的相爱。

最初他们在一起时，曲竹衣发现曲竹星对他格外的眷恋，他会坏心眼地故意引诱曲竹星，释放绛道迷乱曲竹星面对他尽量收敛的克制。曲竹星很不争气，长达四年的相爱里，他始终没发现这件事，还是“荒兰兵变”中，他失去了曲竹衣对他的爱欲，他才在一次又一次地回忆之中发觉极其细节的微妙与不对，发现曲竹衣很享受曲竹星对他的特别与眷恋。

按理说，曲竹衣失忆八年，他们之间空白近十年，曲竹星仇恨曲竹衣多年，他应该对这种程度的靠近与扰乱早已脱敏才对。

事实却是……

当曲竹衣抱住他的腰，在他耳边说话，他有反应了……

曲竹星：“……………………”

毋须多言，一切尽在沉默之中。

他发现曲竹衣现在是有点顺杆儿爬和得寸进尺的。

曲竹星很想说一点刻薄难听的话冷嘲热讽，让曲竹衣离他远点。

曲竹衣先发制人。

“说到距离，我有个问题，陛下。”

“……”沉默代表一切，曲竹星直觉他下一句不是什么好能打发的话。

“对于我们的婚姻，您是如何打算的呢？我是说，感情上的交流，和私底下的相处。”曲竹衣继续在他耳边说：“您所有公开性，表面性的所需，我会尽力做到，这些都不必多言。那，私下里的呢？我该掌握怎样和您相处的尺度，还有关于飞恩的问题……”

停顿耐人寻味。

“陛下，您很恨我与他人结合诞下子嗣吗？既然这么恨，为什么承认他为您的孩子，仿佛心无芥蒂般精心抚育他成长？”

他们之间，实在存在太多问题，桩桩件件都需要得到答案，得到说法，得到解决。

曲竹衣不想拖太久。有些事情拖太久，只会更加无法挽回。

他必须挑破脓疮，见到深红的皮肉，他们才能真正得到一个解脱。

“……我没有心无芥蒂，曲竹衣。”曲竹星的怒火有那么一瞬间被点燃，飞快地被压下。他嘴角的弧度都绷直：“我只是觉得，那只是个孩子。”

一个孩子，不过一个孩子，一个没进入成年期的弱者，他凭什么恃强凌弱，拿成年期人的姿态剥削一个孩童应该得到的一切？

曲竹星恨，曲竹星当然恨。他曾恨得要发疯，恨得父君庆幸他们没有一个孩子，曲竹星不会成为卡福尔星系皇室又一个弑子的人王。

近十年里，曲竹星曾无数次阴暗地幻想，和曲竹衣结合的是谁，他和曲竹衣的基因是否足够相合……如果他们足够相合，曲竹衣会不会后悔曾和他那么疯狂又轰动地相爱？如果他们不够相合，这个孩子……才不到半年的时间里，那个和曲竹衣结合的人，究竟和曲竹衣做到什么地步他们才能这么快得到爱果？明明……明明他们……明明他们在一起了四年，四年，他们上过那么多次床，发生过那么、那么多次的关系，一度那么抵死缠绵，那么共同盼望孕育爱果……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没有一个孩子呢？

曾经曲竹星只要一想，就会情绪激烈到无法呼吸，他又恨又嫉妒，认为他不止是被背叛，他同样被抛弃。

抛弃他的人，当然是曲竹衣。

“你还会有孩子吗，曲竹星？”曲竹衣忽然问。

曲竹星的嘴巴一刹那失去了所有想要表达的滋味。他垂下眼，更苦涩的怅然浮上心头。

“……曲竹衣，你不知道吧。你不会再有孩子。”

曲飞恩的诞生，充满了术法和科技的结合。当年他在曲竹衣的肚子，汲取着曲竹衣的力量与生命，破坏了曲竹衣能够孕育生命的部位。是曲竹星提供着他的力量，他那能与曲竹衣相融的力量，支撑着曲竹衣诞子，活下来。

可是曲竹衣不会再有孩子了。那能够孕育生命的神圣之殿，失去了它的荣光，变得干涸。

无论曲竹星恨与不恨，原谅与不原谅，他们二人，都不可能再有一个孩子。曾经甜蜜的期待，恼恨的妒火，全都成了虚无的影子，再不复存在。

“……竹星，我说的是，你还会有孩子吗？”

“……”

曲竹星握紧了拳头，他面无表情，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你非要我说得那么清楚明白吗，曲竹衣？”

他不会再有孩子，因为曲竹衣不会再有孩子。他这一生，除了曲飞恩，便只有曲竹衣和他的亲子。

一个吻。

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伴随而来的是曲竹衣刻意压低的疑问。

“那你，还会有其他人吗？”

“……”

显而易见，不会。

曲竹星心里再排斥曲竹衣，他的身体也是诚实的，坦率的，比他的嘴巴、他的内心更懂得表达。

男人硬邦邦地说：“不会。”

属于曲竹衣的幽香悄然而至，曲竹星嗅到，他曾与曲竹衣共鸣千百次的精神高兴得无法抑制，萎靡不振的“场”迫不及待扬起触角，眯着眼睛享受久违的润雨。

“我的陛下，你精神的表现，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我之间，仍有可以互相接纳的可能？”

“……没有。”

“真的吗？”

曲竹衣又吻他，轻轻地吻他。因为太轻反而有些痒痒的，痒到曲竹星心里。“场”的触角高高扬起，愈发飞扬难以自抑。

“……”

曲竹星所有的冷漠，理智，克制，仇恨，嘲讽，都在曲竹衣这样的吻下溃不成军。

交欢时，帝王勾着曲竹衣的手指，在他戴着素戒的手指上吻着。他如多年前朝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