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有雨 第12章 第 12 章

郑月昭发信息给他，说打算回家了。

成恒宇放下杯子，“行，我走了，你们慢慢喝。”

郭绪为：“这么快就走，大美女回家了？”

“嗯。”

“服了，结婚了就和谭佳域一个死样子，妻管严？人家回家，你就马不停蹄回？”郭绪为眼神幽幽，看到这两兄弟，对婚姻充满恐惧。

成恒宇不理他，郭绪为又问：“什么时候带出来见一面，总不能藏着掖着，放心，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明白。”

“合适时机。”

一对夫妻，彼此未涉足彼此的朋友圈，生疏至极，也不怪他们没有话聊，没有共同交友圈，不能总聊自己吧。

“到现在我都没有亲眼看看大美女长什么样，改天，我约个局，你叫上一起。”

成恒宇头也没回，径直走出去。

回去路上，刘应梅打来电话关心昭昭，成恒宇往好的说，避免家人担心。昨天郑月昭易碎的模样在他脑海挥之不去，“妈，其实昭昭也没错。她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也有为行为买单的能力，不是小猫小狗，离不开家长。”

“你们有机会多劝劝郑爸，我们是小辈，说的话他听不进去。但你们是同龄人，他应该能听进去。”

刘应梅说：“她爸把她的卡冻结了，不知道她身上缺不缺钱。昭昭肯定不会告诉你，更不会找你要钱，女孩子拉不下脸。”

成恒宇不知道这事。

郑月昭回来时，成恒宇穿着睡衣在沙发上等她。她说半小时到家，后面又磨蹭了一个小时多。

“你没睡？”

成恒宇：“看球赛、”自从两人结婚后，他的规律作息，时间观念碎一地。她知道，他是在等她。

“你等我洗个澡，和你一起看。很快。”

“好。”

郑月昭做什么事都磨蹭，唯独洗澡快，没洗头发，二十分钟就洗好出来。坐他身旁，腿盘曲着。两人的距离只两拳。

成恒宇给她倒了些威士忌，酒和球赛很搭。

“这么点？”

“够了，少喝。”

郑月昭问：“几比几？”

成恒宇目不转睛地回答，客厅主灯没开，只有电视上的屏幕光映在脸上。

她喜欢浪漫，把一旁的橘黄色氛围灯打开，又将房间里的香薰拿来摆在茶几。

虽然她对球赛不感兴趣，但看球氛围要拉满。

成恒宇不懂，等淡淡木质香萦绕鼻尖，她在橘色光线下，侧脸如峰，视线往下，修长白皙的颈间，锁骨露出。成恒宇的喉结上下滚动，不着痕迹地将目光转回电视上。

郑月昭双腿并拢，手拿杯子放在膝盖上，“这酒不醉人。”

“是你海量。”

“也是，能喝倒我的人还没出生。酒也是。”想起昨夜，“你的酒量也不错，昨天没看出来你有醉意。”

“我不买醉。”他再偏头看她时，才发现两人的距离很近，肩靠肩。她的目光丝毫不躲闪，一口咽下威士忌，酒顺着食道往下的声音清晰可见。

他克制着，视线收回去。

央视转播的球赛，进入广告时间。

广告画面是紫红色光影，男人低音炮：‘呼吸、翻滚、冷酷，热情，酥麻、不同体验、

“超薄、无触感、”

画外音在客厅的每个角落穿梭，扩散。

郑月昭直勾勾看着他，把杯子递给他，他俯身放到茶几上。郑月昭看着他的背影，脑子里是童知茜开的不入流的玩笑。

“想睡他的人排长队。”

“之前有女的买通酒店保洁阿姨，私自进他的房间被不留情面赶出来。”

“他身材好，长得好，不知道活好不好？”

……

——

自从知道两人依旧毫无进展，童知茜比当事人更着急，日常一问：【怎么样，睡了吗？】

【什么时候亲嘴？】

【亲嘴，睡觉一起进行也行。】

郑月昭：【没有。】

【近水楼台的月，你要拱手让给哪个红花绿柳？】

【管你的婚姻有几年，合法夫妻，合法性关系。什么年代了，玩贞洁呢？】

【别说他是你哥，亲的吗，不是就别瞎扯。】

【你变了，以前你那么坦荡，哪个男人不在你的鱼塘里，现在连嘴都不敢亲，你太让我失望了，出去别说认识我。】

童知茜时不时发诸如此类的话给她。

若是其他男人，她可以肆无忌惮扑上去。可他不是别人，他们的感情基础停留在纯真无邪的时候，毫无过渡，突然累加上男女情.色上去，太突兀了。

虽这么说，回想看球赛那晚，他没有直扑上来，她多少觉得遗憾。

郑月昭嘴硬：【你懂什么，真正的猎人都是以猎物出现。】

【等一个契机。】

童知茜：【契机？等着，老娘给你一箱契机！】

郑月昭以为她开玩笑，没往心里去。

今日是公开招标日，她和方敏清一席正装赶去房地产公司。招标会未开始，各个公司代表等在会客厅。

郑月昭和前公司同事打了照面，与对方不熟，她很快转开视线。但对方走上前来与她寒暄，郑月昭客套两句，她身旁站着生面孔，前同事立马介绍：“这是我们的总经理。”

李佳瑶穿着高跟鞋和穿平底鞋的她视线齐平，一身都市丽人的打扮，圆脸杏眼，甜妹长相，很人畜无害，没有领导样。伸出手：“你好，我叫李佳瑶，是泛山水的总经理。”

郑月昭应付声，但对方并没打算放过她，“听说你之前在泛山水待了五年？”

“嗯。”

“可惜了，差一点能共事。”

“确实是。”

李佳瑶故作想起成恒宇，“我刚刚听说你是之宇的老婆，我和之宇是同学，我是他学妹。那天我回来和他吃饭，他丝毫没说自己结婚了，所以刚刚听到的时候好震惊。缘分这东西，太奇妙。以后我们接触的时间肯定多，等招标会结束后，请你吃个饭？”

之宇、

“下次吧，我们还要回工作室。”

工作室陪跑，几乎没有胜算的事。看到李佳瑶自信大方，侃侃而谈，幽默又游刃有余地接住对方的利刃，她不禁对比自己。

回工作室后她立马从负面情绪抽身出来，质问自己为什么要和别人对比，一旦对比，她就输了。她是缺乏经验，但她不能丧失自信。

回家路上，郑月昭摁下车窗，夏风温柔又潮湿，她伸手感受一番。

“今晚要下雨。”

成恒宇也顺手摁下来，“一会儿回去把书房的窗户关了。”

书房时常不关窗，风一大，图纸飞满地。

成恒宇把钱包拿出来，抽了一张副卡，剩余交到她手上。郑月昭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不解，“干什么，上交工资？”

“嗯。”

郑月昭对钱没有规划，没节制。“不怕我给你挥霍得一分不剩？”

“随你，能挥霍完也是一种能力。”

她知道，定是家里人告诉他了，“我不缺钱，也不会管钱，你自己拿回去。”

成恒宇不收，“已婚男人上交钱包，应该的，不要推了。”

“行，我收着。”郑月昭体会到一家之主的爽，欣然将他的钱包扔包里。

成恒宇问她招标会怎么样，她一脸平静说：“自然是陪跑了。”

“我不是问你结果，你学到了什么？”

这才是重点。

郑月昭回办公室都没复盘，此刻在他的面前才回顾，总结别人的项目演示。

“德蒙事务所的ppt逻辑，思路清晰流畅，面面俱到。”

“观云景观公司，他们的设计风格很新颖，达到甲方总则的同时还能创新，很厉害。”

“泛山水的话，设计风格我很熟悉，能看出来是哪个同事主创。他们的总经理，看着像猫，实际是吃人不吐骨的老虎。在回答甲方的棘手问题时，以玩笑方式将氛围缓解，同时还表明他们的态度。确实能学很多。”

成恒宇说：“现阶段，失败肯定比成功多得多，结果不重要，不要给自己设限，多汲取经验，多和别人学习。”

“好。”

郑月昭倒想起一事，“听说泛山水的总经理是你的学妹？。”

成恒宇表情依旧，“嗯，她打算回国发展。”

郑月昭在观察他的反应，“是前女友吗？”

他很坦然：“不是。”

“那她喜欢你。”

“？”

郑月昭：“她对我有敌意，一见面就自曝身份，说上次你们见面吃饭，你都没跟她说结婚的事。”

她回来第一天就约成恒宇见面，成恒宇忙，要么应酬，要么回家陪她。在第三次时，确实过意不去，给她接风洗尘。

成恒宇带着戒指，她不会看不到。而他并不是会在公开场合随意谈论私事的人，两人聊的话题都是上学时期的回忆，更没提到感情生活。

他确实没说，也确实和她去吃了饭。

成恒宇想了想，“我和她是很纯粹的朋友关系、如果你介意，下次陪我一起去。”

她没有怀疑的意思，“只是想说，以后可以跟我说一声。”否则在对方意图不明时，她显得很被动。

郑月昭没空理会感情上的苍蝇，只想一心一意将事业做起来。她不比任何人差，她可以靠自己获得一切，与她是谁无关，与她的父母是谁更无关。

成恒宇把白应淮说的小案子告诉她，让她跟人联系。

郑月昭有些犹豫，没接话。

成恒宇：“目前工作室要盈利，先吃饱再谈梦想。”

她怕前期什么都接，像小作坊，以后品牌做不起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我知道。”

“既然知道，在犹豫什么？”

郑月昭想主攻公共景观，是大项目，难啃。她想多积累经验，在实践中学习，径直走这条路。私人花园这种小项目她跟过，不是她的方向，累积不到经验，客户难缠，费用不高，纯属浪费时间精力。

成恒宇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要眼高于顶，看不起这种小项目。每走一步，你都能学到东西。”

“嗯，我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两人刚回家坐着，门铃响了。

成恒宇脱外套，郑月昭开电视，客厅离门前的可视监控不远，能看到是黄色衣服，“你买什么了？”

成恒宇否认，沙发太软太舒服，她刚躺下不想起来，“那你去开门。”

现在已经会指使他了。

成恒宇转身开门，是闪送来的，收件人是郑月昭。成恒宇签字，给她拿过来，“你的。”

郑月昭最近没网购，资金短缺，她收敛多了。郑月昭移开挡住视线的手机，一个黑色，边缘是玫红的包装盒。她坐起身，回忆，“我好像没买什么吧？”

她把手机放一旁，拿来剪刀划开，看到一个小盒子，立马合上。

成恒宇坐她旁边，她看到的视线也正是他能看到的。目光幽幽，似笑非笑。

她的遮挡，很欲盖弥彰。

“朋友买的，她……”郑月昭破天荒词穷，怎么解释，大方说两人在背后谈论无性婚姻？

童知茜的微信通知不合时宜亮了。

【收到了吗？】

【希望今天能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