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太子都留宿在苏翎处,惊鸿看着小姐身上没有一处好的皮肤,不禁落下泪来。
苏翎自嘲道:“原来以色侍人也挺难的。”
苏柔这几日惶恐不安,她害怕苏翎夺走太子的宠爱,到时自己则无法在太子府立足。
正在无措之时,她突然想到那日偷听到的太子与太子妃的对话,她深知扳倒苏翎的机会来了,如果自己将苏翎与废太子之事坐实,太子定会怀疑苏翎进府的目的,到那时她不死也得死。
第二日,苏柔到太子妃处请求准许回趟娘家苏府,太子妃自是乐意看到姐妹二人争斗的,爽快的应允了。
苏柔带着一马车的补品趾高气昂的回到苏府,苏柔的姨娘虽说已经近四十岁,但还是风姿不减,丰腴光彩照人,主母王氏不情不愿的出门迎接,相比妾室,王氏年轻时就是一张不苟言笑的脸,虽说有几分姿色,也都被那严肃的表情遮盖了,同样近四十岁,相形见绌罢了。
苏柔的姨娘柳氏满脸堆笑的去迎自己的女儿,自从苏柔嫁进太子府,得了无限宠爱,又生了小郡主,柳姨娘在将军府更是堪比主母,经常让王氏难堪。
王氏站在原地不动,笑的比死了人还难看,苏将军也热情的迎了上去,这个女人向来温柔体贴,虽说是庶出,但也在太子府站稳了脚跟,给将军府带来了荣光。
苏柔走到王氏面前,规规矩矩的拜见王氏,王氏一把将苏柔扶起,客气道:“柔儿可是太子侧妃,怎能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一家人看似和谐,欢欢喜喜的回府。用过饭后,苏柔便跟着柳姨娘回了住处,母女二人刚坐下,柳姨娘便开口道:“昨日芍药托人来信说有要事相商。”
苏柔点头,表情严肃道:“姨娘,你可知女儿我在太子府过得什么日子?那苏翎不知道给太子喂了什么**药,最近深得太子欢心,夜夜留宿,要是她生下孩子,那女儿可再无立足之地了。”
柳氏也是大惊:“什么?就苏翎?和她娘王氏一样,自诩清高,哪个男人会喜欢?”
苏柔点头,眼泪在眼圈中打转,柳氏见了心疼不已,安慰道:“她娘都是你娘的手下败将,就她也配和柔儿你比?”
接着又说道:“太子不过图个新鲜。”
苏柔急了,否认道:“凭我对太子的了解,他当初那么喜欢我,也从未连续多日留宿,这次女儿真的是遇到对手了,看来往日种种都是装的,实际也是个浪荡货色。”
柳氏忙问苏柔打算如何应对?苏柔附耳说道:“听说父亲之前因为那个不争气的嫡子,竟与废太子襄王定了亲,襄王回皇城,太子要是这时知道他们二人是同谋,意图多位,太子还能留下苏翎?”
柳姨娘听后半天不语,问道:“会不会连累将军府啊,我们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娘可没活够。”
苏柔此刻哪里还管得了将军府的死活,只要她能在太子府盛宠不断,将军府她才懒得看一眼。
看着柳姨娘很是谨慎,苏柔拉着柳氏的手,其实心里很是看不起这个母亲,一个将军府的妾就能满足了,她可不想像柳氏安心的做个内宅妾室,她的目标是想坐上凤位。
只能压制住内心的嫌弃,耐心安慰道:“娘,你想啊,如果女儿一直是太子心尖上的人,这几年身子调养的好些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再次怀上子嗣,您可是太子的岳母,将军府出事关我们什么事?那苏翎是王氏的孩子。”
柳氏一听太子的岳母,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忙点头:“是啊,到那时王氏将彻底踩在我的脚下,柔儿,你说吧,要如何做?”
苏柔说:“这件事看似好办实则难办,只要太子撞见苏翎与襄王在一起,那太子疑心必起,苏翎将会万劫不复。”
柳氏意识到了关键所在,为难的说:“该如何让这三个人碰到一起啊。”
突然苏柔想到了三日后的祈福大典,每年皇上都会携众臣到山上的寺庙祈福上香,到那时候使个手段让太子误会不就好了。
柳氏问:“那要娘做些什么?”
苏柔轻笑:“娘无论如何都要父亲带着您去,最好那王氏去不了,到时就没人能管得了苏翎了。”
柳氏点头,称赞女儿聪明能干,母女二人又畅想了一番往后的风光日子。
太子府这边,苏翎得到消息说是苏柔回了将军府,身边的惊鸿敏锐的意识到不对劲,于是提醒道:“小姐,柔侧妃突然回将军府肯定有事,不如明日我们派人回将军府打探打探。”
苏翎点头,她也担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但是心中也暗爽:“苏柔,不过数日,你便按耐不住了。”
李嬷嬷匆匆回到小院,向莫负禀报太子府的动向。莫负也心知苏柔不会无缘无故回将军府,肯定又要耍花招。
鸢尾兴冲冲的回来,双眼放光,说道:“侧妃,听说那柔侧妃今日回了娘家。”
李嬷嬷笑话道:“哎呦,这次鸢尾你可不称职,侧妃已经知道了。”
鸢尾马上垮了小脸,嘀咕道:“下次要早点来禀报。”
翌日,苏柔那边就传出身体不适的消息,太子妃一脸遗憾的对苏翎说:“哎,只能妹妹与本宫一同去两日后的祈福大典了。”
苏翎一听苏柔不一同前往,以苏柔的性子,她是不会放过出风头的机会的,但是祈福大典这么重大的事,苏柔能做什么手脚?
很快便到了祈福大典这天,太子携众人浩浩荡荡的前往灵禅寺祈福,今年皇帝并未亲自前来,听说是身体不适,便让太子全权负责,这可是无上荣光,在天下人眼中,这就是要继承大统的意思。
太子更是兴致高涨,太子妃不解的说道:“父皇身体一向康健,怎么突然不适了?”
太子沉默不语,自己老爹宠爱惠妃,为了展示男人雄风,喝了很多壮阳的补药,身体却越来越虚。
灵禅寺修在陡峭的山峰上,登山需要走两百零八阶台阶,虽说可以命人抬上去,但是以往皇帝为了表为天下祈福的决心,每年都亲自走到灵禅寺。
太子妃见太子不语,便也猜出了七八分。
太子和太子妃马车后紧跟着的就是苏翎的马车,惊鸿将手中的纸条递给苏翎。
苏翎打开,一眼便认出是莫负写的字:忌孤。
这是莫负在提醒苏翎,苏翎紧紧攥着纸条,心突突的直跳,暗道:“难道苏柔胆子竟这么大?敢闹祈福大典。”
惊鸿也露出担忧之色:“就知道她没安好心。”
发觉自家小姐未接话,怕她担心,又安慰道:“小姐,或许是闻侧妃想多了,虽说柔侧妃在将军府时就与小姐不和,眼下也是结了仇的,但毕竟都是闺阁后宅之事,她那些手段怎么能在祈福大典兴风作浪,小姐,莫怕!”
苏翎终于想通了,说:“绝对不简单,你也说了,苏柔走后的第二天母亲就病了,估计这次祈福大典父亲不会带母亲前来。”
惊鸿震惊,惊呼:“难道夫人是被柔侧妃害了?”
苏翎拿出银子递给惊鸿,轻声吩咐,惊鸿兴奋的点头。
太子带着太子妃效仿皇帝亲自走到山顶,为自己博得好名声,苏翎也跟在身后,好在从小就皮实,走着两百个台阶未狼狈不堪,反观太子妃久居后宅,早已体力不支,但仍然要表现出自己与太子伉俪情深、一心为民的完美形象。
灵禅寺寺门打开,住持带着众弟子站在门外迎接。太子和太子妃接过雕着龙凤的高香,站在前面虔诚的叩拜,身后的重臣也跟着跪拜。
苏翎刚下马车时扫过人群,正如她所料并未发现母亲的身影,站在父亲身旁的是苏柔的姨娘柳氏,她迅速收回心神。
仪式结束后,太子吩咐身边护卫盯紧襄王,护卫得令。
襄王本以为今日会见到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他下了马车向太子方向看去,并未见到她,心中不免有些失落,突然变觉得这场祈福没了意思。
身边的阿禄好死不死的看出主子的心事,开口道:“那个女道长…不对,太子的闻侧妃今日未来。”
襄王瞪了阿禄一眼,说道:“本王又不瞎。”
阿禄壮着胆子问道:“王爷,你不会是看上那个…闻侧妃了吧?她现在可是太子的…”阿禄未敢说完。
襄王戏谑道:“那女人确实有点本事,一个丫鬟竟然敢冒充主子,有趣!我的襄王妃一定要是个对本王有助力之人,她…不可能!”
苏翎刚才也注意到了襄王,自己原本可以嫁给他的,世家女子对襄王皆是避之不及,可她却因为一眼便许下了芳心,当得知自己要嫁给他时,她高兴的在小院里拉着惊鸿翩翩起舞,可是事与愿违…自己与他终究是有缘无份。
襄王也注意到了苏翎投来的眼神,不免心中有些遗憾:“当初要是自己娶了她,那将军府便与自己彻底捆绑了,实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