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负怡然自得的喝着茶赏着小院中的花,闻樱的院子处在太子府的最北侧,这里不似其他人的住所那般规整大气,这里倒有些江南园林道法自然之气,莫负十分喜欢在小院中打坐,小院里就只有李嬷嬷和一个小丫鬟伺候,原先是谁都不愿意来不受宠的闻侧妃这里,小丫鬟抢不过别的去处,只能来这里当差,相处久了便觉得闻侧妃为人善良,从来不苛责她,心中所有的不满都烟消云散了。
太子带着管家将小院团团围住,怒气冲冲的大步走过来,颇有点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架势。
太子一把掐住莫负的脖子,莫负瞬间面色胀红,一旁的李嬷嬷和小丫鬟吓得赶忙跪在地上求饶。
莫负呢,眼神满是不屑,她从袖子里拿出为太子准备好的纸,展开在太子的面前,上面赫然几个大字:一朝两太子,皆是帝王相。
太子看到上面的字,更气了,掐着莫负的手又加了力道,莫负眼看就要被掐死,太子终于放开了手,脖子上的青筋也慢慢消去。
太子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莫负看了一眼李嬷嬷,李嬷嬷跪着挪了两步,上前说:“这位道…闻侧妃是空无道长的徒弟,正巧下山修行,途径皇城外的道观歇脚,正好遇到了小姐,所以…”
太子用一种嗜血危险的眼神看着莫负,莫负回以平静的看出一丝涟漪的眼神,太子第一次觉得眼前的女人不是普通人,稍微缓了语气,问道:“这纸上是什么意思?”
莫负对李嬷嬷比划着,李嬷嬷转达道:“侧妃说就是字面意思,让奴婢转达切勿为儿女私情误了大事。”
李嬷嬷转达完,莫负便转身回了房间,太子看着手中的纸,怒不可遏,他绝对不能让废太子翻身,之后便要带着管家离开。
突然下人连滚带爬的过来禀报说府医摔断了腿,不能前来给苏侧妃医治了,太子骂道:“这点小事还要本王处理?要你们有何用?”
管家在一旁打圆场:“没眼力的东西,没了府医难道还不看病了不成?速去请郎中!”
苏侧妃心腹丫鬟芍药也匆匆过来:“太子,侧妃全身滚烫,喊着要见您。”
太子听后赶忙往苏侧妃那便赶,但不忘让身边护卫去摸清莫负的底细,看她说的是否是真的。
管家也是一头雾水,不是来处置闻侧妃的嘛,怎么就这么回去了?想到这,管家似乎明白了,那小院的女人不好惹,日后怕是要好生伺候着。
李嬷嬷和小丫鬟见这帮人呼啦啦地离开了,这才松了口气,小丫鬟不过十二三岁地模样,她哪里见过太子震怒啊,刚刚太子那要杀人地眼神让她不觉又浑身战栗。
李嬷嬷见小丫鬟是真的吓坏了,便扶起她让她回去休息,今日就不要出来伺候了。
莫负推开门走出来,手中拿着蒲垫子,看来这是要打坐,李嬷嬷上前询问那句话的意思?
莫负唇语回:“我编的。”说完就将蒲垫子放在树下,安然的打起坐来。
李嬷嬷凌乱的愣在原地,嘴里嘟囔着:“你这胆子也太大了。”
莫负听后轻轻一笑,她孑然一身,死就死了,她可没什么怕的。
苏侧妃这边陷入了兵荒马乱的状况,本来苏侧妃就矫情娇气,这次她可是受了委屈,抱着太子就不撒手,委委屈屈的说:“太子,您可一定要为柔儿作主啊,将那个贱人杀了,她今日敢当众推我下水,明日不知会对我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柔儿好怕啊!”
太子轻抚着苏侧妃,怜爱至极,太子妃在一旁简直要气炸,遗憾道:怎么就没能淹死你呢。
这时郎中终于请来,苏柔见来人是个生面孔,便问:“刘府医呢?
芍药回:“刘府医摔断了腿不便来为侧妃医治。”
苏侧妃听后更委屈了:“偏偏这个时候出事,难道真是老天要惩罚柔儿嘛?”
太子安慰道:“柔儿,你说什么呢?柔儿一向天真烂漫,怎么会让老天爷惩罚,莫要妄言。”
苏侧妃便将这段时间来与莫负之间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出来,太子妃被晾在一旁本来就一肚子的气,她算是看清楚了,分明是这狐媚子故意派人请太子妃,又故意让太子妃看到她与太子是多么的郎情妾意,借此炫耀罢了。
太子妃心道:是你先挑衅我的。于是便开口替莫负说起话来:“据本宫所知,那日是苏侧妃先去找的闻侧妃的麻烦,今日也是苏侧妃先动手的,满府的下人可作证。”
苏侧妃没想到太子妃会当众拆自己的台,马上假装咳嗽,有气无力的说道:“姐姐,我们都中那女人的奸计了。”
太子妃不想和她费口舌,也不想看到太子这副深情的模样,未接苏侧妃的话,自顾自的带人离开了。
苏侧妃扑到太子怀中哭诉:“那就是个妖道,蛊惑了太子妃姐姐,又伤害了柔儿,太子,您可一定要为柔儿出了这口气啊,不然柔儿就算是死了也闭不上眼。”
太子虽然宠爱苏柔,但是太子妃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妾和妻的区别他还是能分清的,太子妃没必要说谎,但看着苏柔那小猫儿般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便软了下来,安抚道:“等柔儿好了,本王带你去长公主的赏花宴如何?”
长公主的宴席可不是一般人能参加的,而且往年太子都只带太子妃参加,苏侧妃心知这是太子在弥补自己,但又装作一副大义的样子娇嗔道:“那太子妃姐姐会不高兴吧!”
太子安抚:“我去同太子妃说。”
太子妃回来发了好大的脾气,秋菊也愤愤不平道:“苏侧妃那狐媚的样子,哪里像病的要死了的模样,奴婢看就是装的。”
太子妃精美的指甲“啪”断了,血从指缝中流出,秋菊吓得赶忙去找药给太子妃包扎,不停的求饶:“都是奴婢失言了,小姐,你莫生气,可别气坏了身子便宜了那苏侧妃。”
太子妃恨恨道:“都是我平时太过心慈手软了,让她以为本宫是个软柿子,任她随意捏踩,真是贱人。”
很快太子妃的反击来了,太子妃又为太子填了一房,不是别人,正是苏侧妃的妹妹苏翎,准确来说苏翎是嫡出,当年她还小,将军府就让庶出的苏柔捡漏嫁进了太子府,现几年过去,当年的小女姑娘已经亭亭玉立,出落的娇俏动人。
这段时间苏柔总是称病不来给太子妃问安,太子妃也不恼,让苏侧妃养好病身子重要。
同时,太子妃身边的秋菊也吩咐好了府中所有的下人,不准给太子纳侧妃的事情告诉苏侧妃。
一月后,苏柔发觉府内怎么奇奇怪怪的,似乎在准备着什么,她还以为是太子妃为了长公主的赏花宴做准备,便也没有派人追问。
又过了半月,府内开始挂红绸,贴喜字,芍药知道后慌张的跑回去向主子禀报,苏侧妃这病也装不下去了,急匆匆的抓了个下人盘问。
太子府满府的下人都是被吩咐过的,当苏柔审问时,下人只是回太子要去侧妃了。
苏柔只觉得天旋地转,怒道:“娶谁家的女儿?”
下人摇头,回:“小的并不知。”
苏柔整理好情绪,前去给太子妃请安,太子妃心道:“苏柔这是不装了,终于肯出来了。”
苏柔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对太子妃说:“姐姐,是妹妹身子不争气,今日才将将好,还请姐姐莫要怪罪。”
太子妃上前亲自扶起苏侧妃,关怀道:“苏妹妹这是说哪里的话?身子养好才是重要的,不然如何侍奉太子,太子对妹妹那可真是日月可鉴啊。”
苏柔已经按耐不住,迫不及待地问太子妃:“妹妹今日见府中张灯结彩的,这是要办喜事?”
太子妃暗笑:“沉不住气了,日后让你沉不住气的时候多着呢。”
太子妃装作一副心疼的样子:“唉,这马上要进府的妹妹,苏侧妃还认识呢。”
苏柔一头雾水,问道:“我认识?”
太子妃暗爽,点头道:“是啊,正是你们苏家的嫡二小姐苏翎啊,日后你们姐妹二人还有个照应。”
苏柔听到苏翎的名字,五雷轰顶,她不敢相信,又向太子妃确认,太子妃一副无辜的样子说:“怎么?自己妹妹来陪,苏侧妃不高兴?”
苏柔一副哭也哭不得笑也笑不出来的样子,让太子妃心里爽极了。
从太子妃处出来,苏柔只觉得脚下轻飘飘的,“扑通”一声又跌进了太子妃院中的莲花池里。
太子得到消息匆忙赶来,苏侧妃惨白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痕,见太子来看自己,苏柔哭得更厉害了:“太子,你好狠的心啊。”
太子心疼的抱紧苏柔:“柔儿,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本王见你这副憔悴的模样真是要心疼死了。”
苏柔抬眼看着太子,质问道:“心疼柔儿,那为何要将苏翎纳进来?”
太子一听便笑了:“原来是柔儿在吃醋啊,本王这也是为了履行承诺啊,当初说好的,苏将军要将嫡女嫁过来,可是当时那苏翎还小嘛…”
苏柔突然情绪激动:“说到底还是太子嫌弃柔儿是庶出。”
太子安抚道:“哪有,本王最爱的只有柔儿你一个,即使苏翎进府,本王也不会多宠爱她一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