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金玉奴 > 第10章 第 10 章

金玉奴 第10章 第 10 章

作者:岳上飞天镜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5-28 04:27:37 来源:文学城

马车里的人是专程来堵她的。这么大岁数,为了堵人还堵到了宫门口,真够可以的。

贺长情顿时心情全无,只定定地看着那辆马车,既不说话也不动。

她才刚一现身,车夫老张便火急火燎地撩开车帘,对着里面的人点头哈腰:“侯爷,小阁主来了。”

片刻后,一个一身锦衣华服的精瘦男人在老张的搀扶下,缓步下了马车。

“侯爷一个大忙人,今日怎么有空见我?”她这父亲当得实在薄情,自打贺长情有记忆起,见他面的次数屈指可数,看着竟比秦知行那个家伙还要面生。

如果不是马车上挂着秦家的灯笼,恐怕面对面见了,她都认不出人来。

而一旁的祝允对安定侯就更没有什么印象可言了,他只是紧张地按压着自己手指的关节,觑着贺长情的面色。

“瞧你这话说的。为父来看看你,也有错吗?”秦先望今年也才四十出头,但身子骨却远不如同龄人,走几步便要停下喘口气。

瞧这架势,也不知还有几年活头。

之前她从侯府下人口中得知这一消息时,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居然只是天道好还,报应不爽。果然啊,要论薄情,他们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说话要说清楚。究竟是来看我,还是来看鸣筝阁?”贺长情对自己还有点自知之明。谁家父女做成这种鬼样子,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先是世子,后来又是侯爷亲自上阵,鸣筝阁真是荣幸之至。

其实她本来也不是非鸣筝阁不可,鸣筝阁是死的,人是活的,到哪里都可以从头来过。可这父子俩的吃相却是越来越难看,既然如此,她就偏偏要死磕到底,誓不相让。

像秦先望这样能坐到侯爷位子上的,已经鲜少有吃瘪的时候了。可对上这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他居然也只有语塞的份儿,可气的是,偏生他还当真如贺长情所言,目的不纯。

“长情啊,我们之间就一定要这么说话吗?”或许实在脸上挂不住,秦先望说到激动之处,就连声音都发起颤来,“人来人往的,你觉得好看吗?”

宫门之地,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嚷不休确实不成体统,那些个守门的碎嘴子指不定私底下怎么笑话呢。

回头若是再宣扬出去了,他这安定侯还怎么和同僚共事?就连他那宝贝儿子,都少不得跟着被议论一段时日。

“我的身世拜您所赐,无人不知,要说丢脸早就丢光了。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看的,倒是您才丢不起这人吧?”

贺长情本来还想再讥笑几声,但在看到男人的满头灰白时,忽而又觉得只逞嘴上之能其实实在无趣。她到底还是选择了放他一马:“侯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

安定侯府与别家最大的不同,并不是设计精妙和塑绘细致的亭台楼阁,也不是瑰丽奇绝的山石流水,而是府上清一色的年轻男女。除了老张那个车夫和侯爷侯夫人,满园子似乎再找不出上岁数的人来。

就冲这些下人的配置,便可得知秦知行在京中的那些传闻,果然有根有据。更也恰恰说明了,秦先望的爱子之心,简直深到了纵容的地步。

不过,这些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贺长情目不斜视地跟在秦知行身后,穿过垂花门,迈入了一间名为闻香轩的书房。

“怎么还带着这奴隶?还不让他赶紧滚出去!”

她就说,秦知行身上的那种下流习气从哪儿学来的,原来是家中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不过才刚刚踏上他安定侯的地盘,就这么急不可耐地拿派头开始压人了。

贺长情面色不变:“我是他的主人,我去哪儿,他就要跟着去哪儿。如果你不想看见他,倒也简单,我走就是。”再说了,她发自内心地拒绝和秦先望共处同一屋檐下。

“罢罢罢,儿女就是父母的债啊。”秦先望频频叹气,做出了自以为的让步。

如果她自小长在这府上,或许此刻还真的会生出一二心虚来,不过眼下这假惺惺的作态,已经无法哄骗到她了。

贺长情怎么看怎么觉得万分讽刺。之所以还耐着性子不走人,只是为了看看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打的什么主意。

很快,她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爹,她人来了吗?”

是秦知行的声音,清亮有力,不会再有别人了。

话音一落,秦知行人就冲进了闻香轩中。只见他一袭裁剪合身的紫红劲装,额前还绑着根镶有红宝石的玄色抹额,白皙的脸颊正泛着一片潮红。

不得不说,秦知行的样貌还是有几分可看的,也难怪他人事一件不干,可还是能惹出许多风流韵事。他的脸,功劳应该位居第一。

可惜这张脸偏偏给了秦知行,那这一切就都变成了暴殄天物。

合着秦先望是来给儿子伸张正义的。

贺长情才不允许这两人一唱一和地联合起来羞辱她,还不如先发制人:“哟,哥哥这是从哪里鬼混回来了?满头大汗怎么也不擦擦,像什么话啊。”

这话触了秦先望的逆鳞,秦知行还来不及跳脚,秦先望却抢先一句暴喝,立时气得脸红脖子粗:“贺长情你放肆,还不跪下!”

瞧瞧,好一个爱子心切的父亲啊,伤儿子如伤他自己。

“您也喊了我贺长情。既然姓贺,不是你们秦家人,我为何要跪?天地君亲师,你算哪个?”就当她当时在宫门口的心软是喂了狗,根本就是多余。

“祝允,跟我走。”贺长情的隐忍在这一刻终于耗到了极限,她只隔空一抓,也不管拽到了祝允的哪里,拔腿就走。

“安定侯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秦知行无赖的嗓音响在她身后,与此同时,园子里响起一片哗啦啦的声音,数十个侍卫拔刀提枪,齐刷刷地对准了自己。

秦知行的所作所为,比之前在鸣筝阁时还要嚣张跋扈。

而他之所以敢如此,不过是因为强龙不压地头蛇,谁叫她现在陷在了安定侯府里。反倒给了他们摆自己一道的机会。

望着早已埋伏在四周,此刻将他们二人围得水泄不通的府兵,贺长情淤塞的心反而有了一丝豁口。

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吧,这世上就没有一个教训是白挨的。

“要干什么?”贺长情从未这么冷静过,方才的火气此刻全熄了下去。

“你养的刁奴,伤了行儿。对此,你应该道歉。”秦先望迈着艰难的步伐好不容易跨过书房的门槛,哪怕人都摇摇欲坠着站不稳了,却还不忘摆出高高在上说教的样子。

“如果我说不呢。”鸣筝阁可不是吃素的,若真动起手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吃亏的只能是安定侯府。

她这状若癫狂的可怕模样,别人不知道,但秦知行是见过的。他深知这个小妹发起疯来能把事情做得有多绝。

哪怕这里是侯府,眼前是任凭调遣的府兵,秦知行还是从心底深处发了怵。

“你我毕竟是打断骨头连着亲的兄妹,不道歉就算了。但你这金玉奴,伤了本世子,这事总不能算了吧?”他一个世子都主动递了台阶,贺长情这回总该配合了吧。

秦知行这个色胚,不会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惦记上祝允了吧?贺长情不动声色地将祝允往身后挡了一挡:“你想如何处理?”

“你让我亲手扎他几刀以解心头之恨。要不然,就依你当初的诺言,把这个金玉奴给我。”无论贺长情选择前者还是后者,他都不算亏。

尽管当初是他伤人在前,可金玉奴在北梧是没有任何地位可言的,祝允无法想象,如果自己落到秦知行手里,等着他的会是什么。元弋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离开主人身边的滋味,他再也不想感受了。

想到这里,祝允第一次牵住了贺长情的衣摆,他的声音低若蚊蝇,但足够贺长情听得清楚:“主人,能不能……别把我给人。”

当时说把祝允给人,也不过是她的驭下之术。她需要确定祝允这个金玉奴留在自己的身边,是迫于形势还是发自内心。如果有机会可以远走高飞,且他真的这么做了的话,那她也不过是少了个影子般的下属。

而如今,一切结果都是她想要的,就更没有拱手送人的道理。

贺长情连眼睛都没眨就拒绝了:“这两种,都不可能。我既然是他主人,就要护他到底,今日有我在此,你们休想伤他一分一毫。至于你要是真想要金玉奴的话,就自己去一趟落星谷,签下了盟约,自然不需在这里和我拉扯。”

祝允悬着的心落了地。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之前随随便便就把自己送出去的主人,今天哪怕被重重围困,也再没动过那种心思。但不管怎样,这种被坚定选择的感觉,真好。

祝允扯着贺长情衣摆的手愈发紧了一紧,掐得指尖都发了白也浑然不觉。

这边有人欢喜,那边自然有人愁。

秦知行想要的哪里是什么金玉奴。任何他看上的东西以往都唾手可得,在祝允那儿栽了,他就一定要找回面子来:“爹,你倒是帮帮儿子啊!”

——

侯府花园里,各色花朵竞相开放,挤挤攘攘地挨在一起如叠云,似堆雪。

傅念卿人比花娇,可再美的景色,也盖不住她的满面愁容。

等了许久,自家小丫鬟望月终于回来了:“世子他们都在西边的闻香轩那里,不过婢子远远地看了一眼,好像吵起来了。姑娘要不然还是别……”去了吧?

望月劝不住傅念卿,只好小跑着追了上去,继续念叨着:“真的真的姑娘,您不知道那场面有多吓人,我们要不然就先回去,改日再来?”

可傅念卿哪里听得进去,她只知道,自己在花园里等了半个多时辰。

当初是他们侯府不厌其烦地登门拜访,她也渐渐对世子有所改观。今日原本约好了的一同去郊外骑马,可是他倒好,把她一抛,竟是不闻不问。

她一定要找秦知行好好问个清楚。

等傅念卿和望月二人赶到时,正撞见闻香轩外对峙的双方,众人的脸色实在难看。看来望月说得没错,即便没有见血,这场面也着实骇人。

“您还不知道吧,您的好儿子,秦大世子他好男风,这么费尽心思地想把祝允要过去,为的还不定是什么呢!”后来她找机会问过祝允那日的详细情况,贺长情这才知道,秦知行是何等一个披着人皮的禽兽。

当时还是青天白日,坐在马车里的秦知行就开始对他动手动脚。即便迟钝如祝允,那一刻也骤然明白,元弋遭遇的究竟是什么。

秦先望当然想不到自己儿子还有这种癖好,他只当是行儿喜好一切外表美艳的事物,所以行事才乖张一些,本也算不得什么。但若是……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侯爷的面色一时白一时红的,比六月天还要多变。

而傅念卿原本还对这言论半信半疑,可看到人家父亲都是一言难尽的表情,便再也支撑不住,转头跑开了。

见状,望月哎了一声:“姑娘,您慢点跑,当心摔着!”

得益于望月的大嗓门,秦知行的心一看到那道倩影瞬间凉了半截:“念念?你听我解释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贺长情从急急忙忙离去的秦知行身上收回目光。看来,她又坏了某人的好事啊。

“父亲。”贺长情抬眼,郑重其事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闲杂人等都走了,那么接下来,她要做一件在世俗眼中看起来是离经叛道的大事。一件她想了很久,却始终犹豫不决的事情。

今日种种,彻底消磨掉了她心中的最后一丝情感。当断不断,从来不是她的性子。

贺长情还从来没有叫过自己父亲,秦先望在一时错愕中无法回神。但紧接着下一幕,更是让他浑身都跟着抖了一抖,倚着门框直接跌坐在地。

只见贺长情从祝允的身上抽出一把刀,利落地从肩头扯过一绺头发砍了下来:“第一刀,断青丝,从此与秦家再无瓜葛。”

贺长情对着自己的掌心又来一刀:“第二刀,以血明志,往日种种如烟散,纵是相逢也不识。”

咣当一声,那沾了鲜血的刀被她弃如敝履。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贺长情一步步上前,轻弯腰身,将她带血的手掌叩击在了秦知行的手心上:“最后击掌,你我生生死死,再不相干。如违此誓,必遭天谴。”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