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火图上的内容分外露/骨,谢枝意仅是瞥了一眼就面红耳赤,更不敢去想萧灼是什么样的反应。
她小心翼翼抬首观察着萧灼的表情,只听他幽幽开口,“阿意是从何处拿的这本子?”
他的面庞溶进朦胧的烛灯看不真切,再加上她本就心虚,一时间声音都有些颤抖,“是那日我回谢家……阿娘她,给的……”
长乐宫里的东西本就那么多,即便谢枝意此时不说,之后萧灼命人查也能查得到,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萧灼似是有些意外,好在他并未继续往后翻,而是将那册子收好搁在一旁,随即去牵她的手,将她朝着自己的方向拉近。
“方才见你困倦就没有将你吵醒,如今可睡醒了?”
微亮烛火照彻寝宫,一眼便能窥见他眸中涌动的暗流,像是裹挟着蜜糖,灼灼凝着,一眼不错,温情脉脉。
沐浴后,他身上的味道格外好闻,似乎连每一根头发丝都特意打理过,只为了把所有美好都留在此夜。
谢枝意当然知晓今夜会发生什么,心脏惴惴不安跳动着,对上他那双眼瞳更是立即垂下眼睫,不敢多看,生怕露了怯。
她瓮声瓮气点着头,腕骨被他牵着,灼烫的温度仿佛要从他的大掌一直蔓延至心口。
萧灼自是将烛灯下女郎的容貌尽收眼底,翻涌的墨云不再遮掩,打横将她拦腰抱上床榻。
烛光落在他高大的背影身后,此时,他像只蛰伏在黑暗里的巨兽缓缓弯下腰,大掌摩挲着她的细嫩皙白的雪肤,爱不释手。
夜还长,对于等待许久的佳肴自是要好好品尝,可不能囫囵侵吞。
“阿兄,能否将灯熄了……”
她太难为情了。
这一回萧灼并未依她,柔声解释着:“喜烛要燃烧至天明方能代表夫妻二人长久,阿意是不是忘了这些?”
见她羞红着脸,他又温声哄她,“放心,喜烛和床榻隔着一段距离,外头的人瞧不见的。”
床榻靠着墙,花窗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故而就算这里再亮堂,二人身影也投射不到窗子。
温柔的吻渐次落了下来,从她的青丝转到眉眼、琼鼻,指腹不断在她下颌和脖颈处流连,偏偏就是未触碰她的唇。
未多时,他的唇反复在她耳骨处摩挲,呵出的热气几乎化作藤蔓将她紧紧缠绕住,声音更是喑哑低沉,“阿意,让夫君好好看看你。”
先前二人虽有过耳鬓厮磨、诸多的荒唐行径,但谢枝意太过羞涩说什么都要吹灭灯火,故而萧灼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方能讨些好处。
今夜,他所有的计划如数实现,自是可以不必再忍耐。
衣裳凌乱无序,泄漏的春光一览无遗。
烛光筚拨跃动,萧灼已然化为旅人行走在无垠雪原之上,多出的红梅诱人采撷,再行一段路,竟是瞧见雪原上的一条清溪,俯下身,他用手掬水,清泉甘洌入口。
“阿意,要不要尝尝?”
他抬首时唇角沾染着旖旎水渍,火光跃入他瞳眸,流光浮动,红唇艳艳,竟是美如摄人心魄的鬼魅。
谢枝意果断摇头,她实在太过紧张了,手足无措,更是不知要搁在哪里。
她也不明白萧灼分明只是和自己耳鬓厮磨了几回,怎的每一次他都进步得如此迅速,瞬间就能挑拨她的情绪,反观自己反倒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他宰割。
遽然,她的呼吸急促,纵然是砧板上的鱼肉,那也是要由一柄锋锐的刀柄刮去鱼鳞,随后割开鱼肉,渗出血来。
避火图上狰狞的巨物就那么闯入眼底,骇人可怖,她紧紧阖着眸不敢多看,痛并愉悦,已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神魂更是飘飘荡荡,像是漂浮在了空中,迟迟未曾坠落。
“阿兄……”她受不得,额头沁出汗,唤了声他。
萧灼大掌落在她发间,离得近了,还能嗅到他身上的汗沾着雪松香,出乎意料的好闻。
“夫人,该换个称呼了。”他吻着她的耳骨,声音低沉蛊惑着。
谢枝意脸颊红得滴血,头险些就要撞上床沿又被他扯了回去,仿佛她若是不顺从就会遭更多的罪。
咬着下唇,她终究羞涩开口,顺了他的意,“夫君……”
“继续。”他不为所动,依旧扣着她的脚踝。
“夫君……”
“……”
她已不知在他的胁迫下唤过多少回“夫君”,似乎每一声他都不知足,总要她继续唤下去,直到后来喉咙沙哑疼的厉害,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才温温柔柔没让她继续出声。
命人换水后,他将她小心翼翼放入浴池中,谢枝意昏昏沉沉本以为这样就能结束,怎料,耳畔依稀听见了水花的响动,自己更是被翻过身子靠在了冷冰冰的池壁上。
灼热和冰冷交替,双腿更是酸软得厉害,站都站不住。
他好心了一回扶着她的腰,可该有的一点都没少,到了半夜她终于受不住哭出声来,泪水一滴滴滚落而下,洇湿了被衾,只恍恍惚惚记得最后自己是哭着入眠。
翌日清晨,她是被窸窸窣窣的响动惊醒的。
哭过一夜,她的眼早就酸涩睁不开,花窗外的日光明亮晃人,而她身边却空了一人。
刚坐起身,就听见耳畔渐近的脚步声,来人正是昨夜的始作俑者,此时早就衣冠整洁,眼底噙笑望着她,“阿意怎么不多睡会儿?”
谢枝意可没忘记今日还要敬茶,一看到窗外这天色脸色都变了,“你怎的不叫醒我?”
“着急什么,我已让他们将时辰推后,你若是累了再睡一会儿也不迟。”
轻飘飘的这句话愣是让人臊得慌,还推后了时辰?如此一来不是所有人都知晓发生了何事么?
“你……你怎能那样说?”
谢枝意手忙脚乱就要将衣裳穿上,萧灼也好心地服侍她,整理衣袍,系上垂绦,“纵是不这么说,你我燕尔新婚,自是浓情蜜意,迟些又无妨。”
他肆意妄为惯了,概因他是太子,谢枝意可没那么大的脸让皇上和太后等,一收拾完就要拉着萧灼朝宁寿宫走去。
可惜昨夜累得不行,才刚走一小段路就受不住,最后还是萧灼命人将轿撵取来,等到了宁寿宫时,萧禹早就喝了三壶清茶。
太后自从上次萧焱之死就大病一场,不论是对萧禹还是萧灼都没有好脸色,今日是被萧禹喊了出来不得不在这里坐着,至于容贵妃、端妃和沐嫔纯粹是过来凑数的。
叫谢枝意没想到的是今日大皇子萧忱和四皇子萧然也在,萧忱的王妃杨雪芸脸色煞青煞白,毁了容的脸看起来格外狰狞,正恶狠狠盯着朝众人走来的萧灼和谢枝意,还是萧忱捅了捅她让她收敛些,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垂下头。
“父皇,太后。”
萧灼淡淡行过礼,谢枝意紧随其后,萧禹今日很是高兴,将一方木盒递了过去,“既已成家,今后行事更要谨慎,莫要像先前那般肆无忌惮了。”
萧禹很清楚自家儿子的为人,之前是他心计高深运筹帷幄才没有把自己的性命玩进去,可到底作为父亲还是担忧儿子的。
太后的表情很是冷淡,一句话也不想说,随手让身边的嬷嬷把东西给了就道身子不适先回去歇息。
这般不给脸色显然也在踩萧灼的面子,萧禹很是恼怒又无可奈何,只能私底下再补偿些儿子和儿媳。
因为萧禹在场,纵然端妃再不喜萧灼也不得不心痛送上价值千金的首饰,随后便是容贵妃和沐嫔,以及萧忱和萧然。
萧忱没有端妃那般排斥,反倒笑容满面,“弟妹真是生的国色天香,怨不得太子这般喜欢。”
开口就是夸赞女子的容色,谢枝意不禁在心底腹诽,该说不愧是“万花丛中过”的大皇子么?
至于萧然则是一如既往身子羸弱,坐在轮椅上脸色有些苍白,“弟妹。”
他们几个皇子里,萧灼是最小的,但却是正宫皇后所出的唯一嫡子,并且萧禹自从有了皇后就不再碰旁人,也就导致萧灼是萧禹最后的子嗣。
谢枝意和他们也都认识,毕竟待在宫里这么多年还上过宫学,并不陌生。
他们二人不像萧凛那样对她敌意满满,萧然是因为生母沐嫔本就地位低,不敢得罪东宫以及太子的人,至于萧忱,自然是看容色。
越是好看的女子他越是喜欢,当然曾经也试图调戏过谢枝意,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萧灼似笑非笑看了一眼萧忱,骇得萧忱只能收起玩笑的心情转为冷肃,直到众人翩然离去,端妃这才讥讽起儿子:“你怎么就那么点出息?是不是看见好看的姑娘就走不动道了?你可别忘了谢枝意现在是谁的女人,你要是再这样搞不好眼珠子都会被萧灼挖掉。”
端妃可不是在危言耸听,毕竟萧灼那样的疯子,一旦得罪了他,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萧忱原本的好心情瞬间变得索然无味,尤其他的王妃还是杨雪芸这样毁了容的脸,更是觉得丢人极了。
“好了,母妃,你别再说了,与其你说我还不如说说王妃,这几日她选的人儿子可都不满意。”
萧忱早就腻味了杨雪芸,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稀里糊涂和她厮混在一起了,只怕是关着灯反正女人的手感都一样。
只是原先恐怕还会忌惮杨雪芸背后的武安王,现在武安王一死,他便重新开始胡作非为起来,不仅让杨雪芸给自己挑女人,还要她在自己办事的时候在旁边一并伺候着,真是什么样恶心人的手段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