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愕然,她没有想到眼前的孩子居然是舅舅的孩子,自己嫁人这半年多来没和舅舅联系,他居然弄出了个那么大的孩子,满月有些惊讶,但是她十分喜爱小孩,加上龚鸿又特意引她出来开解心结,满月就更喜欢这个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了。
她想伸手去抱抱龚鸿,可是却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所以便只能放弃了这个念头,龚鸿见满月抱不动自己,心里也有些得意,他可不想自己有一日居然被侄女抱起来了,这有一天若是传出去可多丢脸。
刘折在旁边羡慕的看着龚鸿,这个指挥使家的小公子仿佛天生就有一种魔力想要人亲近他,就连不愿意出门的公主也被他轻易的逗笑了。
刘折身上穿着龚鸿上次送的衣服,他原本习惯了粗布麻衣,这布料又滑又轻,一看就是有钱人家才穿得起的,刘折觉得自己配不上,便一直小心的保存在衣柜里。
这次小公子找到他,问他哪里能弄到风筝,最好越大越好,刘折受宠若惊,没想到有朝一日小公子居然能有事寻自己帮忙,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拿出了耗费许久才做出的燕子风筝。
刘折闲暇时候喜欢画画,家中无钱买画笔,他便用沙盘联系,这只燕子风筝还是借了别人的笔墨才画出来的,刘折虽小小年纪,但是画工却栩栩如生,若是稍加培养,以后肯定是个好苗子。
刘折没有想到自己阴差阳错下即将走上一条不同的道路。
他见小公子和公主还在放风筝,便悄悄退下了,这身衣服还是小公子强烈要求他才穿上的,说是在公主面前不能失仪,得打扮得光鲜亮丽一些。
托小公子的福,刘折心想自己见过那么美丽的公主,也算是见过世面了,也能回去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告诉爷爷,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了。
龚鸿见刘折是个可塑之才,心里也有了培养他的打算。
一个优秀的画师对于锦衣卫破案的帮助并不小,大夫说刘老头恐怕活不太久了,刘折以后就变成无依无靠的孤儿了,他的去处也是个难题,倒不如留在北镇抚司,也能得一方庇佑。
林家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庆城皇宫中的风雨也好像过去了,淑妃回宫后依旧像往日那般待在自己的宫殿里,司徒雪依旧是独宠后宫的地位,风头依旧在,只不过这背后的势力倾斜却越来越大了。
镇守蓝若关的苏庞将军听闻庆城发生的事情后,虽然什么也没说,却往康乐帝案前递了一封折子,里面不卑不亢,只规权帝王正心,足以证明他对这件事的态度,康乐帝除了一个善字,其余的都不能写上去。
苏家世代英烈,苏庞的母亲更是上一代蓝若关的女守将,在丈夫因抵御北边的悍匪不幸战死时,硬是挺着七个月的身孕以强硬的手段保住了蓝若关,简而言之,苏家没有一个孬种。
反观司徒家这边,司徒洪的尸体早就被拖去乱葬岗了,司徒雪就算知道也不敢去打听,生怕龚鸿或者姬和再借此狠狠咬上她一口。
如今的司徒家空有其表,司徒樾接任家主后只知道贪玩享乐,日日都光顾青楼瓦舍,恨不得将金钱都挥霍在这里面,全然没有一个家主的样子。
司徒雪早知道这个侄子是什么德行,可是却也没有办法了,好歹司徒家还在,未尝不能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司徒雪的想法很美好,但是她并不知道就在她打算放弃司徒洪的那一刻,有些东西就注定无法避免了。
姬和住回了原先的公主府,亭台水榭,雅致独院,还有一大堆仆从奴役,她的日子倒是越来越清闲了。
自从龚家举行的宴会之后,有不少人猜测她很快便会对司徒雪出手了,毕竟二人有宿怨,但是就在司徒家每况愈下之时,也不见姬和有半分动静。
康乐帝先前赏赐了好几位美人下来,说是送给姬和做男妾,姬和一声不吭的收下了,后来也让这些人一个个轮流在她身边伺候。
她明白康乐帝的意思,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说到来就是为了让她不去找司徒雪的麻烦,当真是用情至深,但是这情到底是用在司徒雪身上还是旁人,就只有她这位好皇兄自己才知道了。
“长公主,听说近来清秋楼来了一位绝色花魁,不知公主可有意去看看?这清秋楼每年都会举办花魁大赛,胜出者还能自己决定去留,所以能够胜出的人都是有些新本事的。”一个长相阴柔的男人正一脸乖顺的给姬和捶腿,像是顺嘴说道。
“听你那么熟悉,是不是也是从清秋楼出来的?”姬和手里拿着颗葡萄,不紧不慢的问道。
“长公主怎么猜到的,奴家和哥哥们都是清秋楼出来的,幸得最后能在长公主身边伺候,是奴三生有幸。”含奴垂下头轻声轻气道,他是康乐帝送来的美人之一,包括剩下的那些人,他们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彼此都认识。
姬和冷笑一声,她还真是越发看不明白康乐帝究竟是真的想护司徒雪,还是想借她手除去司徒雪,,送男妾居然还从清秋楼挑。
清秋楼是什么地方?那是庆城最大的青楼,里面什么货色都有,有男有女,大部分时候做的都是皮肉生意,有时候也会推几个卖艺不卖身的花魁,不过也只是为了提高□□那日的价格罢了。
这去清秋楼的有不少都是庆城中的达官贵人,里面的美人从小就开始训练,勾人得很,甚至闹得一些世家子脑袋一热竟要抬里面的姑娘回家,闹得家宅不宁。
姬和离开庆城前就听说过这清秋楼的厉害,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屹立不倒,还真是有趣。
含奴见她面色不虞,心下有些惶恐,咬着唇楚楚可怜道:“奴是不是说错话了,奴只是觉得长公主可能会对新任的男花魁感兴趣,毕竟听闻那位哥哥才是真绝色。”
姬和一把捏住含奴的下巴,语气不明问:“有你绝色吗?”
“长公主说笑了,含奴只是中下之姿,哪敢称半分绝色。”含奴忐忑道,手心里也出了汗。
他进公主府也有一段时日了,长公主虽将他们这些人留下,却是不曾碰过半分,也不知到底有什么打算,但是无论如何,含奴都得引着她去清秋楼,这可是他来公主府的目的。
姬和盯了含奴的脸良久,不得不说这清秋楼出来的皮囊都不差,含奴更是生得明眸皓齿,若她真的好色一些,恐怕真的会收为己用。
不过她经历了陈留的那几年,早就心如死灰了,也不想再跟任何人有感情上的瓜葛吧,哪怕是身体上的牵扯。
若她一直留在庆城,按照当年的心性,恐怕会找个老实本分的驸马,再养上一些男宠吧,如今岁月已逝,她也无心力了。
含奴面上的神色并没有露出半分不妥,姬和没瞧出什么便松了手,想了想道:“既如此,那便去看看吧。”
含奴暗暗松了一口气,恭敬道:“是,奴这就去叫人备车。”
这清秋楼的新一任花魁居然是男的,而且还是经过众人公选出来的,有些没见过的便有些怀疑,一个男人究竟能美成什么样子?这有龙阳之好的男人也不多,更很少有女子踏足清秋楼,就算是来也不敢光明正大的的露面,这选了个男花魁,究竟是真的还是那些人被买通了?
上一任花魁宣娘当选后便选择跟了一位庆城中的大人物做妾,她还是清白之身,是堂堂正正的从侧门被抬进去的,也算是良妾,如今的日子恐怕也非常滋润,当年宣娘的一曲飞天舞可是惊艳了庆城人,而且她的容貌也是艳丽非凡,所以她的当选毋庸置疑。
这次选了个男花魁,倒是有不少人更加好奇了。
今夜便是花魁的初演之夜,花魁将露相并表演才艺,之后再选择自己的去处,这拥有了清秋楼的花魁名头,就代表有了选择的余地,究竟是像宣娘那样从良还是继续留在清秋楼,皆是自己可以选择的。
姬和曾经见过清秋楼选花魁,不过当年选出的花魁如今也应该美人迟暮了,眼下清秋楼都是年轻鲜活的面孔,一代新人代代新,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好看的皮囊。
虽然会有人老去,但总有人会是年轻漂亮的模样。
长公主驾临清秋楼,这宝妈妈直接安排了上间,这也是能够看清花魁献艺的最好角度,姬和并不介意别人知道她来清秋楼,反正她如今是寡妇,康乐帝也不会在这一点拘束她,她想干什么都是自己的自由。
她是陈留的摄政皇太后,大庆中也没有人有权力约束她。
她刚落座,含奴便殷勤的上前说道:“这来的真是巧,等会儿花魁就献艺了呢。”
姬和放眼望去,清秋楼里都是人,都在翘首以盼花魁亮相,她忽然也有些期待了。
不过就是来瞧个新鲜罢了,左右不过就是一副漂亮的皮囊和会一些琴棋书画罢了。
姬和正想捧起茶盏,却听到外面的人喊道:“听说大理寺卿的裴宴裴大人来了,没想到裴大人至今未娶妻,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如今却是对花魁也起了兴趣!”
姬和一听到这两个字,便下意识道:“回府,本宫不想看了。”
含奴无论怎么呼喊也不能让她停下脚步。
她像是落荒而逃一样离开了房间,没想到刚跑到楼梯便撞到了一个人,姬和皱着眉头看了对方一眼,刚想出声训斥,可看着对方的脸却说不出一句话。
穿着红衣的男人笑如春风,对着她弯了弯眼睛,歪着头道:“公主姐姐,一别十多年,我们终于见面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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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