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七零奋斗史 第20章 第 20 章

陆绎问：“去兽医那里看，村里人都不害怕吗？附近就没有别的医生吗？”

和陆绎说话，赵若涵心里有点小紧张，连注意力都转移了，几乎忘记了脚疼，不过她心里还是渴望能和陆绎多说说话的。

“有啊，就是镇上的卫生院，不过太贵了，村里人都看不起！除非是得了急病，小病的话挺一挺就过去了呢！”

从古至今，穷人的遭遇都是一样的，连医生都看不起。

陆绎随口说了一句：“那像我这样的小伤，兽医应该能看吧！”

说完他总感觉哪里别扭，听着不顺耳。

赵若涵也感觉到了，有点想笑，给人看病怎么能老是兽医兽医的叫呢，“不要叫兽医了，他叫牛天贵，是大队里管牲口的，五十几岁，是队长的堂哥，夜里他也不回家，就住在牲口棚里。整个村除了拖拉机之外，就数这几口牲口最重要了。”

一路上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大队在村头建了个院子，牲口都在里面养着，一共养了五头牛、两头驴，另外还养了一只看门的大黄狗！

快到村口时，赵若涵停了下来，她还是有点顾忌的，她和陆绎这样孤男寡女的走在一起，被村里人看到了，又该说闲话了，她还是避一避吧，指着牲口院说：“前面就是了，我就不过去了，你自己去吧！”

陆绎看了看她的脚，“还是去看一下吧，万一耽误明天拾麦穗就麻烦了！”

赵若涵终于点点头，看到了就看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唯一担心的是，她没有钱配药！

陆绎他们一进来就闻到刺鼻的臭味，和马厩差不多。

一盏煤油灯挂在墙上，微弱的灯光下，牛天贵正忙着给牲口铡草料，很明显他一个人做起来太慢，要先弯腰抓一把干麦秸放进铡刀里，再起身按着刀柄往下压，一刀一刀的，咔擦咔擦……

“有什么事吗？”牛天贵说着并没有停下来，七八头牲口吃的多着呢，他还要忙活好大一会儿！

“她脚被扎伤了，我们来拿点药！”

“你就是新来的陆绎啊！”牛天生抬头看了一下，虽然他没有见过，不过能和赵若涵一起来的年轻后生除了陆绎，还有谁啊。

说完牛天贵又弯下腰去抓麦秸，“那要先等一会儿，等我忙完再去给你们配！”

看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在自己面前如此辛苦的干活，陆绎难免有点动容，这让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我来试试！”陆绎说着掏出手套戴上，接着就去摁铡刀！

“你能行吗？”

陆绎没有多说，直接上手。

有了陆绎的帮忙，速度快了很多，牛天贵没想到，城市里来的陆绎，干起活来却这样的利索！

“小伙子，干起活来挺厉害啊，你和其他城里人还真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都差不多，我们家之前养过几匹马，小时候经常跟在我父亲后面照顾它们，这养牲口和养马也差不多吧，都要拌草料，还要定期给它们刷毛洗澡！”

………

这情景还真让陆绎想到了以前和父亲相处的日子，好像是从大哥二哥逝世后，父亲就变的不苟言笑，对自己更严厉，无论自己做的再好，好像都不能让父亲满意，只要他一犯错，动不动就是家法伺候，在以后的考教中，无论是文试还是武试，只要不是头一名，在父亲看来那就是自己这个做儿子的不努力。

陆绎也明白，两位兄长的逝世，父亲是把延续陆氏家族六百年荣光的责任压在了他的身上，无论过程如何艰难险阻，他都要撑下去。

在京城，只要提起他们父子，人人都会称赞一句：家风严明！

如果可以选择，他倒想做一个走狗斗鸡、眠花宿柳的世家纨绔子！

………

一堆草很快就铡完了，因为不停的重复弯腰这个动作，陆绎也出了一身汗，汗珠顺着脖子往下淌，衬衣领口湿了一片。

“小伙子，辛苦你了！”

“举手之劳而已！”

收拾好一切，牛天贵洗了洗手，然后摘下墙上的煤油灯，举着进了一间房子，屋子里靠墙立了一个架子，上面放着几个瓶瓶罐罐。

牛天贵把放下煤油灯，从抽屉里拿出一副眼镜戴上。

牛天贵见陆绎盯着他的眼镜看，解释：“年级大了，眼睛花了，不戴眼镜看不清！”

陆绎之所以盯着看，是因为在大明，眼镜已经出现了，不过当时不叫眼镜，叫

叆叇。

《一切经音义》卷三引文说：“云覆日为叆叇也”，宋朝赵希鹄所撰《洞天清录》记：“叆叇，老人不辨细书，以此掩目则明”，叆叇这一富有诗意的词，却没有延续下来，被意思更简单的“眼镜”代替了，不能不说着实遗憾。

牛天贵戴上眼镜后，对赵若涵说：“把脚伸出来让我看看！”

陆绎看着赵若涵开始脱鞋，立马转过了头，在他的潜意识里，女孩子的脚是不能给外人随便看的，那个人只能是她未来的夫婿，当然医者除外。

“扎的有点深！”牛天贵说完开始给赵若涵配药，他从瓶子里拿出几个药丸碾碎磨成粉，然后倒在一个小瓶子里加水搅拌均匀，“回去把脚洗干净以后，用这个药涂一下，早晚两次！省的发炎！”

赵若涵接过药，回答：“知道了，天贵叔，多少钱，你先记上吧，过两天让我爸来还！”

没等牛天贵回答，陆绎开了口，“等下一起算吧！”

这时，陆绎把手套摘掉，原身细皮嫩肉，娇生惯养，一天下来，手上的泡全部磨烂了，火辣辣的疼。

对陆绎来说，如果没有好的条件，他也能忍受，别说是几个水泡，就是被砍一刀，他也能硬抗下来，只不过现在不是有医生嘛，虽然只是个兽医，那就不必再忍受这些疼痛了，及时行乐嘛。

“医生，给我也配点吧！”陆绎把手心朝上，给牛天贵看。

赵若涵看着就感觉疼，尽管给他做了手套，还是磨破了，如果可以，她真想上去给他吹两下，小时候，她妈总是说，吹两下就不疼了。

十几个磨破的血泡，让人触摸惊心。

牛天贵惊呼：“我的乖乖！你咋搞成这个样子，你才刚来，不会慢慢学嘛，一开始就蛮干，不这样才怪！要是被你爹妈看到了，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子呢！”

这就是一点小伤，至于说的这么夸张吗？他可是刀光剑影里出来的，那场面，血肉横飞！

不过这虽然是个小伤，却也难熬，干什么都不舒服，一点一点折磨他。

陆绎还真的自己对着吹了两下，“刚来嘛，总想着不能落后太多，谁知道一天下来就这样了！要不给我也配一瓶吧！涂点药总归是好的快！”

牛天贵忙活起来了：“是要涂点药，不然万一感染了，那就麻烦大了！”

……

很快，陆绎的药也配好了。

“你们两个一起，一共一块钱！”

这时陆绎想起来了，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好像没带钱，这下尴尬了，这还是他人生中头一次，这也不能怪他啊，之前可是有专人跟在后面付银子的。

“医生，实在不好意思，刚从地里回来，身上没带钱，等会儿就给你送过来！”

牛天贵摘了眼镜放桌子上，“行了，赶紧回去吧，等吃完饭，村里不是还开会选计分员吗？晚了就来不及了！”

等赵若涵到家时，家里人已经开始吃饭了，只剩下一个属于她的窝窝还有一碗面汤。

“若涵姐你回来啦！”陆煊乖巧的打了个招呼，今天一整天她都跟在赵若涵姐妹后面捡麦穗，身上弄的灰扑扑的，没有一点刚来时的影子。

王燕饭已经吃完了，把碗往桌子上一推，“去哪了，现在才回来！等吃完饭把碗洗了，锅刷了，我和你爸去开会儿！”

“知道了，妈！”

实际上不用吩咐，赵若涵都会去干的，地里重活干不了，替家里干些轻活还是应该的。

只要她在家，刷锅洗碗蒸窝窝，割草喂猪，样样都是她干的，因为她知道她妈整天干地里活，为了多挣几个公分，已经够辛苦了！

等把厨房的一切都收拾好以后，赵若涵还烧了热水，洗了洗脚，药水用棉签涂上去，凉凉的。

这小小的一瓶可是花了五毛钱呢，可要省着点用。问题来了，她欠了陆绎这五毛钱，可要怎么还呢？上次攒的钱都用来换布料了，要靠省吃俭用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她可不想给陆绎留下一个贪图小便宜的坏印象！

陆绎已经来到盐碱赵两天了，他衣服穿的是那样干净整洁，特别是笑起来，雪白的牙齿就露了出来，看着就让人欢喜。

赵若涵心里迸发了一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她要注意自己的外在了。

人可以没有新衣服穿，哪怕上面有补丁，但是必须要干净整洁，每天早晚要刷牙洗脸，最迟三天洗一次头发，特别是夏天，出汗严重，每天晚上都要擦澡。

对赵若涵来说，除了暂时没钱买牙膏牙刷，其他的都能做到，因为水是不要钱的，只需要出力气就行，而且，她也已经想到了牙膏牙刷的替代品，那就是用青盐漱口。

从今天开始，她都要做到，她要变成一个全新的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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