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吹进了巷口,江听纯冷的直发抖,抬头看了眼男人,没说话。
纪斯伯冷眼睨站在最前面的那个女人,“你打的?”
江燕看这男人长得人高马大的,本来有点儿发怵,但又想了想,自己这边人数就占了上风,怎么都不会吃亏,又变回了刚刚气焰嚣张的模样,朝纪斯伯翻了个白眼,“就我打的,怎么了?”
纪斯伯眼睑动了动,勾着嘴角笑了声,开始解自己衣袖的扣子,动作特别优雅的往上挽了两圈,露出一节线条流畅的结实小臂。
他想了下,又把腕表解下来放进裤兜,将视线移到江燕浮着粗糙粉质的脸上,微微倾身,笑容带着一丝勾人,“你...还挺有本事。”
江燕长真么大,见过颜值最高的帅哥就是上高中时候隔壁班的那个校草。
那个时候她被少年迷晕了眼,井底之蛙的思想告诉她,那个少年就是全世界最帅的男人。
可今儿看见纪斯伯的这一刻,她心又痒了,比高二那一年跳的更厉害。
男人五官硬朗深邃,谈吐举止都散发着成熟的魅力,浑身上下的行头起码六位数起步,实在是不可多见的一极品,如果他不认识江听纯就更好了。
江燕脸有点儿红,声线也开始变得有意无意的矫揉造作,“还好吧,谁让她太贱了。”
“贱?”纪斯伯轻抬眉眼,微微皱了皱眉,“这个字可不怎么好听。”
江燕本来以为这男人是江听纯新钓的凯子,就算心痒也不敢轻举妄动,这会儿观察下来觉得男人脾气应该挺好,也开始变得自来熟,笑嘻嘻道,“她本来就贱啊,一天到晚的勾男人,你可要小心哦。”
纪斯伯捏了捏指骨,微弱的关节声在隐秘而又安静的巷子里悄悄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
蒋深把江听纯往人群外拉了拉,一副准备看热闹的模样,低声道,“站远点儿,老六马上要变身了。”
“...”
“变身?巴啦啦小魔仙全身变?”
还没等她从这句话里反应过来,就见纪斯伯手抬到了半空中,朝着江燕的脸颊就是一巴掌,“你嘴巴太臭,老子给你涮涮。”
江燕被扇的整个人都往侧边偏了偏,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明白发生了什么之后,捂住脸,咬牙切齿道,“你居然打女人?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江听纯看到这场景,在一旁微微瞪圆了眼。
纪斯伯揉了揉掌心,嘴角噙着懒散笑意,“老子是不是男人不需要向你证明,你只需要知道,我的是非观念里,对错面前不分男女。”
江燕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眼睛就跟渗着毒液一样吓人,“你他妈的凭什么打我?”
纪斯伯淡淡嘲讽,“那你又凭什么打她?”
江燕想都没想,恶狠狠道,“因为她贱,她不要脸,她该打。”
纪斯伯被这强盗一般的话给整笑了,可这笑意却不达眼底,眉头拧了下,轻声道,“那我可不可以也觉得你贱,你不要脸呢?所以,我不止要打你一下,我还要打你两下,三下。”
话音刚落,“啪-啪-啪”,一声接着一声,游荡在巷子里,干脆利落。
男人深棕色的眼眸里涌动过一丝暴戾,带着十足狠劲儿。
没人拦,也没人敢拦,孤狼在面对敌人的时候,是没有情感和理智的。
江燕眼眶红了,捂着肿的几乎都能看见淤血的脸颊,朝着身后的同伴张牙舞爪的嘶吼着,“你们他妈的是不是傻了?老子都被打成这样,还他妈的站在原地看戏?”
她身后的一群人被男人的狠劲儿给吓懵了,没人敢站出来,都低着头不说话。
江燕这会儿心里已经恨死了江听纯,她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纪斯伯接过冯阳及时递来的湿纸巾,擦了擦手,拿出支烟点燃,神色散漫的叼在嘴里,在烟雾缭绕中半眯眼,慢条斯理地系上衣扣,语气斯文温和,“再他妈的有下一次,老子直接废掉你的猪蹄,说到做到。”
江燕在男人眼底还未散去的狠戾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牙齿都在打颤,迅速跑出了巷口外。
江听纯终于坚持不住了,在这场闹剧结束的时候直接晕了过去。
纪斯伯把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伸手拍了拍她的脸颊。
冯阳站在一旁,突然看到这姑娘的裤子上染着一片鲜红,瞬间激动道,“我擦,这他妈的是怎么了?”
纪斯伯也看到了,嘴角抿直,不经意间瞥到塑料袋里的东西,神色又恢复散漫,直接把怀里的姑娘打横抱起,“去医院。”
冯阳这种一根筋的性格完全不知道这场面是怎么回事儿,“到底是什么情况?”
蒋深挠了挠头,“**不离十应该是每月一次的玩意儿。”
“...”
-
县城里的医院挺远,开车开了一个多小时,等他们到医院后,又忙着挂号找医生。
医生给江听纯做了个检查,直接开了张单子,“小姑娘来例假,受凉了,住院吧。”
纪斯伯点点头。
等她睁开眼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的看不见一丝蓝。
江听纯眨了眨眼,嘴唇发白,脑子混混沌沌的,“我这是在哪儿?”
男人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醒了?”
江听纯看了眼穿在自己身上的病号服,又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的点点月光下看清楚房间的内部结构,明白自己这是住院了,
“谢谢你。”
纪斯伯把笔记本随意的放在了一旁,双手撑在病床边儿,微微弯腰,深邃的眼眸在江听纯的脸上来来回回打转,唇角一弯,“小姑娘,这好像是你第二次和我说谢谢了。”
江听纯想了下,这次确实是他帮自己的第二次了,她露出了个惨白的笑,淡淡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这人挺讨厌,三天两头被人找麻烦。”
“讨厌?”纪斯伯又重新坐了回去,靠着椅背懒洋洋道,“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怎么舍得讨厌?”
江听纯觉得眼睛有点儿涩,天花板的光影也渐渐模糊起来。
被欺负到不敢回家的时候她没哭,被污言秽语轮番羞辱的时候她也没哭,纪斯伯轻轻飘飘随意说出口的几个字,却彻底打开了她“矫情”泪腺,止也止不住。
纪斯伯被她的哭声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哪儿安慰过人,只能抽几张纸巾,笨拙的给姑娘擦眼泪,“怎么还哭起来了?”
江听纯摇着脑袋,肩膀一抽一抽的小声哭。
纪斯伯挠了挠眉心,哄小朋友一样低声哄着,“别哭了,要不哥哥给你买糖吃?”
“艹,恶不恶心?听的老子他妈的这会儿直反胃。”
“......”
一道突如其来的男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
江听纯被吓到了,她停住哭声,浓厚的鼻音中带着一丝微颤,“哪儿来的声音?”
纪斯伯起身开了灯,斜眼看着沙发上脑袋睡眼惺忪的男人,冷声道,“睡醒了?睡醒了就滚。”
“你可真没良心,”冯阳揉了揉头发,打了个哈欠,“老子在这儿陪了你一个晚上。”
“你确定是陪我?”
“可不是陪你嘛,要不然我能在沙发上睡一晚?”冯阳捶了捶背,“妈的,腰酸背痛。”
纪斯伯看都不想多看他一眼,“呵,那我他妈的可真是要谢谢你。”
冯阳贱兮兮道,“别客气。”
纪斯伯跟使唤小狗一样朝冯阳摆摆手,“去,买点儿吃的带回来。”
“干!”
纪斯伯面无表情的发了个鼻音,“嗯?”
冯阳顿了顿,咬着牙挤出笑,“哥,您看您想吃什么?”
“随便,你看着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