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无双[少年歌行] 第40章 返回药王谷

师徒三人又前行不久，到了一片村舍之中，站在屋檐之下看着风雪。

银祈一手按在腰间的碧玉葫芦上，靠在门边。

华锦站得笔直，眉间全是担忧：“这一路发生的事情都非常可疑。不知道是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她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银祈：“你知道些什么吗？”

银祈无奈地笑了一下：“你总是怀疑我，真的与我无关。”

“现在什么线索也没有，这几天小心行动吧，药王谷外有迷阵应该能保障我们的安全。”华锦提出了建议，同时拉了拉辛百草的衣袖，带着俏皮的笑意：“师傅，小师弟会保护我们的。”

“当然。”银祈只是温柔地点点头。

到了药王谷山下的城镇，辛百草带着银祈去采购一些年礼，两人一路逛，拎了一手的灯笼、桃符。

华锦前往驿站，将随身携带的绢布塞在竹筒里面，交给熟识的驿站老板，嘱咐他尽快送到天启驿站，那里有百晓堂的消息联络点。

师徒三人回到药王谷中，华锦领着银祈随意挑了一间自己院落对面的房间，“我们不常居住在谷中，也没有人洒扫，你只能受下苦啦。”

银祈没有急着去看自己住的地方，反而帮华锦整理她的房间。华锦的房间外室立着好几个架子，放着许多手札、医书，靠窗有一个工作台，上面放着许多工具。

他走过去拿起这些工具翻来覆去地看着：“这些是你自己做的工具？市面上不曾见过，用来治疗病人？”

华锦难得遇到同样对医道感兴趣的年轻人，不由得细心为他介绍起来，“这个小钩子，能够帮助做一些精细操作，便于去除病灶，适合用在外伤处理。”

两人讨论了一番，不知不觉夕阳西下。华锦把包袱里自己的东西拿出来，银祈看到华锦的新手札：“这是你去南诀带的那本吗？”

“恩，是一些在南诀的见闻，主要是一些药草，其他品类药物没有见到太多。”华锦把手札递给银祈：“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谬误。”

银祈接过手札，仔细地翻开来看：“你的画技真不错，简单几笔却栩栩如生。”

“药性记录呢？有无缺漏增减？”华锦边整理着，边问道。

“这我得花几日时间仔细看看，我另外写好给你。”银祈举起手札：“在我这里留几日吧。”

“徒儿们”辛百草在外面招呼，“吃饭啦！”

三人围坐在桌边，几道热腾腾的小菜摆在桌上。辛百草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徒儿们，今日是除夕佳节，来来来庆祝一下，我们药王谷，也算是有人气儿啦。”

华锦笑着给师傅倒了酒：“谁让师傅您云游不定呢，一年没几天在谷内的。”

辛百草哼唧了一声：“你还说我呢，你一年到头也不见个人影。”

“那师傅，小锦，不如今年我们一起在谷内多待一阵子吧，就当是陪陪我了。”银祈给华锦添了几筷子菜。

三人聊着一年之中发生的事情。辛百草问起银祈：“小祈，你在南诀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银祈回答道：“是我母亲，她故去之前教了我一些医术，也留下了一些医术典籍，我母亲曾师从南诀的宁老神医。”

“宁老神医，我曾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在医道上也相互切磋交流过，那时候我还年轻些。他还在吗？”辛百草回忆起了过去的事情。

“宁老神医，年事已高，听说她的女儿因病早亡，伤心过度已经仙去了。”银祈放低声音道。

没想到辛百草却激动起来：“他的女儿死了？”闷了一口酒，“婉儿比我小好多，当时还曾向我学过医术，她于此道上完全继承了宁老神医的天赋，立志于集百家之长，学天下医术，怎么会早亡呢！”

银祈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听说宁老神医的女儿嫁入了南诀名门慕家，但不知怎的，年纪轻轻就故去了。”

华锦此时忽然记起来：“慕家？我在南诀时曾经去过慕家。似乎看过一个牌位，写的是慕宁婉儿。难道是这位宁老神医的女儿？”

辛百草摇了摇头，叹世事无常，“慕家是百年世家，当年宁老神医和慕家家主是故交，两家结为姻亲也不奇怪，只是可惜她本来承了宁老神医的衣钵，不知道可以救助南诀多少受病痛折磨之人，却早早去了。”

砰地一声，辛百草将酒杯放到桌上：“要我说，就不该嫁入那名门，被困在后宅之中，放弃自己悬壶济世，游览四方的理想。”

华锦看银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还在南诀认识了一个大哥，名叫陈柯，他似乎认识这位婉儿姐姐。”

“陈柯？你说的是慕家独子慕沉柯吧。”银祈为华锦添了一碗汤，“烂柯刀仙，也叫武痴沉柯。”他沉吟一会，最终还是吐露：“江湖上都在传说宁婉儿是被那慕沉柯的仇家所害，最后才病逝在慕家。慕老爷子大怒，夺了慕沉柯的姓，让他永远不得再回慕家。慕老爷爷怒火攻心，不久也仙去了。慕家一子三女，长女嫁入了南诀皇室为妃，最后只剩下幼女独自支撑慕家。”

华锦和辛百草听了都沉默不言，深深地叹了口气。

华锦不知说什么好，心道：原来那日看沉柯大哥如此颓唐悲痛，缘是痛失爱妻。

辛百草幽怨地看了一眼华锦：“小锦儿，你可要平平安安的，别被那些坏小子骗去。”

华锦无奈地扯出一个浅笑：“别担心我，师傅。”

守岁至天明，三人分开各自睡了一天。

药王谷内的日子显得很平静。时而飘雪，时而天晴。

华锦每次坐在秋千上晃悠，银祈都会为她推秋千，在整理仓库药草时，也会交流对用药的心得。华锦忍不住想：有个同门师兄弟真不错啊。

日光正好，华锦坐在秋千上享受着暖融融的光，银祈走过来在秋千边半蹲下，微微仰头看着华锦。

承载了另一个人目光的秋千显得很拥挤，华锦有些不自在，踮着脚微微晃动秋千：“怎么了？今日要换我来推秋千吗？那你上来坐。”

银祈抬头望向华锦，目光沉溺温柔：“小锦，等天暖了，你去哪里云游我陪你去好不好。我可以陪你四海云游，你想要的医术、奇药我都可以陪你去探索，我可以保护你，也可以陪你悬壶济世。银衣族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华锦被这一席话说得愣住了，“你……不是来找我师傅求教医术的吗？”

“我很想再见你，自从南诀一别。”银祈握住秋千的悬绳站了起来，也坐到秋千上。

他继续道：“我听说了，在你身边那位是无双剑仙，但他没办法陪你四海云游，不是吗？你不能像宁婉儿一样被困于方寸之间。”

“人与人总是不同的，怎么能这样比？”华锦有些生气，“再说，这是我的事情，你有什么立场来干涉这些事情。”

不等银祈继续开口，华锦站了起来回房间去了。

两人几日没有再说话，很快就到了元夕佳节。

屋内外挂了更多的红色小灯笼，装点得热闹许多。银祈做了三碗汤圆端出来，对华锦道：“按照南诀的风俗是要吃汤圆的，今日过节给我个面子吧，别再生我的气了。”

华锦也没有真的生他的气，只是被戳破了心中烦恼之事，脸上有些难堪。既然对方示好，她拿起勺子搅了搅吃了一颗。

“出来看，山下在放烟花。”银祈笑着喊着华锦和师傅。

华锦走出来时，恰逢一捧烟火在夜空中绽开，远眺可以望见山下的流光点点，热闹非凡。

“我再给你表演个节目好不好？”

银祈走到院落中随手找了一面小手鼓坐下，拍着节奏慢慢开口唱道：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银祈的声音本就好听，唱起词牌来，仿佛词中画面卷卷铺陈在眼前。

烟花染着月色，被夜空的深蓝压着。下一阙，银祈的声音染上了一些沙哑。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华锦看着眼前的画面，有些怔怔，忽然低头，泪水从眼眶里打了个圈儿落了下来。

银祈收起了手鼓，走过来轻声问道：“怎么了小锦。”

辛百草也疑惑道：“小锦，怎么哭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万事万物皆美，美皆有缺憾。”华锦有些伤感：“灯火阑珊处，能不能等到想见的人？”

银祈给华锦擦擦眼泪，“无论等不等得到，等过已是很好。”又笑着提议道：“今日过节，我为小锦和师傅画一张像吧，将来不在身边时，也可以常看看。”

辛百草拉着华锦坐下，“好呀。”

华锦坐下后，却仍然在思索些什么，轻声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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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返回药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