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无双[少年歌行] 第20章 三毒三医

“银梨已经跟我提过有人求见之事，看来就是你们了。以后不要再冒失乱闯了，明日正午，寨中临水小筑，静候二位。”银发男子说完，便向后飞掠而去，身姿轻盈，翩若惊鸿。

无双牵着华锦的手，看着对方离去，“此人轻功很好，医术想必也是卓绝。”

“但却呆在这个世外桃源，没了发挥空间岂不是可惜？”华锦摇摇头，“走吧，回去准备明天的比试。”

第二日一早，华锦就开始调查寨中风物，银梨听说二人昨日的遭遇，紧紧跟在一旁。

“你们昨日见到大祭司啦？”银梨在一旁嘟囔，“他没对你们怎么样吧？”

华锦看寨中晒了一些草药，过去翻捡查看。

“你们大祭司看上去很年轻啊，满头白发是一种病症吧。”华锦边翻捡边在自己的手札上记录。

银梨扒着一旁的柱子，答道：“银祈哥哥是很年轻啊，比我大不了几岁。我们这儿只有大祭司承袭医术，自从上任大祭司去后，他很小就接任了。”

“他一身本领，不曾下山去吗？”华锦感觉有些奇怪，如果不接触足够多的病患，医术是难以精进的。

“不啊，我们族中并不限制人外出，可是上百人都依赖大祭司救治病苦呢，若他走了，我们只能去山下求医了。”银梨摇摇头，“若我接任族长，我也不能随意离开，这是肩上的责任没办法的。”

华锦闻此言，想起昨夜无双问她，若他回无双城，自己会不会去看他。她好奇地问银梨：“那阿呆岂不是要一直和你待在这里？”

“阿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只不过我会在这里等他。”银梨温柔地笑笑，“我从不会要求他陪在我身边。”

到了正午时分，大家听说有比试，都聚集在临水小筑前看热闹。

这座高脚楼建在水中，水面是盛放的荷花，四面风来，荷香袅袅，一条九曲栈桥通向屋内。

银祈站在小筑门前等候，银梨先欢快地蹦了进去。

“银祈哥哥，好久不见你出来了。”银梨边说着边挽住银祈的胳膊。

华锦等四人跟了进去。华锦对银祈行了个礼，也不愿意再多寒暄，直接道：“请赐教吧，大祭司。”

温妙妙偷偷转过头跟温妙吉说：“这个人怎么浑身白惨惨的，除了眼睛黑的，嘴唇红的，都没其他颜色了。”

银梨听到了低下头捂住唇轻笑了一声。

其他人却都凝重不语。

银祈摇摇铃铛，吩咐道：“把病人抬上来吧。”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妪被抬了上来，安置在厅中软榻上。

银祈介绍了一下老妪的病情：“这位老妪背上发了痈毒，时有脓血流出，日夜痛不能寐，我已经诊治数日不见成效，就作为第一项比试吧。”

华锦点点头，上前去查看老妪的情况，其背上情况确实严重，肿胀一片，回头问银祈：“用过些什么药？”

银祈一一回答了。

华锦思考了一会，命人拿纸笔来，边写边吩咐：“取炒制紫荆皮、独活、赤芍药，生白术，木蜡，按药方上比例研成粉末，用热水敷涂，如疼痛加剧，药中再加入**。原来的内服药方继续使用。”

银祈朝旁边的童子点点头，童子便上前拿了方子去抓药了。

华锦接着嘱咐老妪身边的家人：“平时可用青薄荷煎水服用，夏日酷热，虫豸多生，不要去草莽密生之地。”

银祈虽已料到少女在医术一道上有所造诣，但没想到她能如此细致，寨中随处生长着的药草也能立刻用上。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见药效还要等上些时日，请小医师先试试第二项吧。”

华锦回道：“自然。”

银祈拿起身旁放着的小匣子，打开，里面是一颗乌黑的药丸，“此乃新制毒丸，至于这效果么，我也不清楚，不如你先服下，再来试试解毒？”

华锦正要上前去拿那药丸，却被无双拉住劝道：“我来试毒。”

温妙妙也在一旁道：“是啊，华姐姐，万一这毒让人迷幻或是晕厥，我们可一点救你的办法都没有了。”她的语气中带着担忧，显然不愿意让华锦冒险。

华锦摇摇头，对无双道：“你身上有毒未清，怎么能再雪上加霜。”

银梨在一边看着几人拉扯，拿起匣子走了过去，大咧咧道：“要不我来吧，你们别争了。”便要拿起药丸服下。

旁边的温妙妙心中涌起一股不服气。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抢在银梨之前，迅速将药丸放入口中，边嚼边道：“华姐姐，我来，我相信你。”

华锦没来得及阻止。

“呕~好苦。”温妙妙越嚼越不对劲，连灌了好几口水下去，才把苦味冲淡，“这药是要靠苦味毒死人吗。”

看温妙妙把毒药吃了下去，华锦立刻拿起她的手探脉搏，边无奈道：“先让我看看这药丸拿什么做的啊，你怎么就直接吃了！”

“啊？”温妙妙显然没想到还能这么干，只能强撑着一张苦瓜脸，“我温家研习毒术这么久，我从小身经百战，解毒丸当糖豆吃，怎么可能被毒倒，你放心好了。”

“解毒丸当糖豆吃？那都是哄小孩的，解毒丸都是拿各种含毒药材做的，怎么可能让你随便吃。”华锦敲了敲温妙妙的头，“你是不是傻。”

银祈看着他们闹成一团，抱胸站在一旁问道：“怎么样了？有结果吗？”

华锦一直关注着温妙妙的脸色以及脉搏变化，但均无异样，连温妙妙自己也说，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毒不一定瞬时毒发，也有可能潜伏不发，但我想既然是比试，大祭司应该不会用潜伏之毒拖延吧。”华锦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却十分坚决。

“为何如此说？”银祈淡淡地笑道。

“你若真不想让我看秘藏，直接拒绝就是，没必要再设下什么比试。”华锦缓缓踱步过去，在银祈面前站定，也双手抱胸，与他对面而立。

华锦继续道：“第一项比试是救治寨中人，说明你确实医者仁心，将救疾患放在第一位；而第二项比试由你亲手制毒丸，不知道效果左右也是个托词，若用潜伏之毒，拖延些日子有什么意思呢？只能说明，此药丸根本无毒。”

温妙妙也惊讶了“没毒？那是什么东西！”

华锦笑了一下，“说不定就是黄连咯，苦的要命。逗我们玩儿呢。”

银祈解下腰间的葫芦，在手中掂了掂，赞道：“不错，有胆识。”说着，回到椅子上坐下，拿着葫芦仰头喝了一口酒，露出手腕上缠着的银色铰链手串。

“那第三项比试是什么？快点提出来吧。”华锦听到自己猜中了，心中得意，语气也轻快了很多。

银祈并不着急，缓缓道：“医毒本就一体，而蛊术也是毒术的一种，既然在我银衣族，那最后一试，便是这蛊毒了。”

银梨惊道：“您要给他们下蛊？”

“不是我，是你。”银祈遥遥点了一下银梨，“蛊随你选。”

银梨坚决摇了摇头，“蛊不可解，只能杀。”

“那就选不用杀的蛊，情人蛊，同心同命怎么样？”银祈笑道。

华锦没有研习过诡异的蛊术，温家姐弟却是知道的。

温妙妙急道：“你个白毛，刚刚用黄连害我，现在还要下蛊，别欺负我不知道，什么情人蛊，有情人一旦变心就要受万虫噬心之苦，我华姐姐还没成亲呢！”

“旁边这位少侠不是她的情人吗？”银祈点了点无双，“你华姐姐昨夜那么关心他？”

“什么？你们昨天又偷偷跑出去不带我们！”温家姐弟二人异口同声。

华锦愠怒，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无双把华锦微微往身后拉拉，朗声道：“下蛊就下蛊，说这么多做什么，拿来吧。”

银梨一翻手，一对长着鞘翅的金色小虫出现在手中。银祈饶有兴致地走过来看看，捏捏蛊虫半透明的翅膀，赞道：“养的不错，若说蛊术，族中银梨是翘楚。”

银梨解释道：“此蛊能感受二人心意，如情意不在，蛊必反噬。”

一只虫飞到华锦的身上，没入发间，很快就不见了。

另一只虫颤悠悠飞到无双身上，在领口钻来钻去，又飞回了银梨手上。

“怎么回事？”华锦疑问道。

银祈忽然在旁边笑了起来：“看来这位少侠对你无意啊，小医师。”

银梨闻了一下手中蛊虫，“是米丽花。入药炮制的米丽花，蛊虫不愿意接近。”

“下蛊失败！”温妙妙拍着手，得意地笑道：“蛊解于未下之前，妙招也。是不是算我们赢！”

无双却担心飞到华锦身上那一只蛊虫，问银梨：“那她身上的蛊虫呢，是不是要拿出来？”

银梨摇摇头：“蛊分一对，既然这只失败了，那只也会自己回来的，你放心吧。”

华锦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转向银祈，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大祭司，现下三项比试已过，是否可以带我去看毒方了？”

银祈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目光深邃地看向华锦。“等明日检验过那老妪的病情，若有好转，就带你去。”

华锦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击掌：“不许食言！”

银祈轻轻与她击掌，应承道：“那是自然，诺出必行。”。

而一旁的温妙妙关注点显然已经走偏，将头凑到温妙吉那里，用下巴暗示站在一侧的无双，不可置信地问道：“华姐姐跟他是这种关系吗？我怎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