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西垂的时分,当阿修罗和雨生他们结伴从村外回来的时候,村里已经到处树起象征祭典的灯笼柱,就等着落日之后点起火来。
“真少见啊,阿修罗,没有和因陀罗一起出去吗?”门口的守卫熟稔地和次子打起招呼。
“今囗天哥哥要帮忙准备祭典啊,没办法嘛。”已满十岁的孩子不以为意地挠挠头,“晚上我会过来迎接叔父他们,需要顺便带点吃的过来吗?”
“不用不用,我现在是分身啦。”已然是青年姿态的狸吹笑着拍了拍阿修罗的头,“本体换岗去吃饭了,这个术真的是很方便耶。”
“……用分身术站岗是不许的哦?”阿修罗露出了不赞同的眼神。
“嘛嘛,就今囗天而已啦,晚上可是祭典……”狸吹不好意思地放轻了声音,“我要去参加对歌。”
哦,要去追女孩子。次子了然的想,“那你叫人跟你换班不就好了。”
“问题就是没有人啊!大叔他们要接待月之忍吧?和我同年纪的又都要跑去参加!”
“帮不了你。”大人们是不会允许十岁的小孩来换岗的,哪怕他体术已经勉强合格了也不行,“就算我不说,待会叔父和父亲路过,也肯定要露陷的。”
“……我,我忘记了……怎么这样。”狸吹一脸颓废地靠在了大门上。
“所以说让你等下次祭典嘛,明年也可以啊。”另一边的竹野笑着安慰他,“我不是也没去吗?”
“你为什么要去啊!应该说你居然想去?信不信我姐会打囗人?我也会哦?”狸吹的语气瞬间就险恶起来。
“所以我申请了今囗天来当守卫嘛。”竹野不以为意地说,“流萤有拜托我来陪你的,本来还想说跟她一起去跳祭舞呢。”
“可恶,我说为啥小弟特地帮她采了花她都不带,还跟老妈一起去帮忙做饭,你们俩这种还没住进家里来就已经是新婚夫妇做派的家伙!这不是更讨厌了吗!!”
“唉?会吗?”
“就是会啦!体谅一下还是单身的我啊!”
因为门口的连襟相声组合过于有趣,孩子们硬是围观了好一会儿才离开,阿修罗都走出了很远,还能听到背后来自狸吹对未来姐囗夫的各种抱怨,他不由得捂住嘴笑起来。
一年前,因陀罗对新的‘术’的研究终于得出了成果。
因为并非来自仙人们的古老传承,而是独属于忍宗的,依赖于查克拉的术法,懒得花心思去起名字的兄长和父亲就干脆叫它忍术。
忍术的灵感来源于大筒木一族的特有招数‘因阳遁’,这是一种十分全能,世上少有的,能与仙术匹敌的技艺,但因阳遁的施展对查克拉的纯度和数量都有极高的要求,忍宗中的修行者们追求仙术还有成功的可能,因阳遁对非大筒木血脉的修行者而言却基本是无缘的。
后天拥有的查克拉和天生具备的查克拉,两者之间的差距大得不可思议,前者几乎无法增长,纯度上也远远不如,因陀罗和阿修罗虽然只是十岁小孩子,但他们俩的查克拉量已经超过了村里的所有人,仅次于父亲羽衣,而且现在也仍在成长中,虽然可能无法超越十尾拥有者的羽衣,但追上叔叔羽村大概并非没有可能。
因阳遁的修习虽然比仙术更困难,但它的原理意外十分简单,只是将查克拉分化成以身体能量为主的阳遁,和以精神能量为主的因遁,然后根据需要分为直接使用比较纯粹的两种能量,或者按照不同的比例重新混合以施展术法。
医疗术便是只需要使用阳遁的一种术法,仙人眼的驾驭则相当依赖因遁。
因陀罗的思路其实不算另辟蹊径,他只是觉得如果一分为二并且维持纯度对大部分人来说太难的话,那么继续分化下去,是否能够出现新的用法?因为后天得到的查克拉,不知为何哪怕学会了提炼法也会变得越发驳杂,提升纯度极为困难。
于是在尝试分化之后,因陀罗得到了异常接近自然能量的属性查克拉,算是顺带研究出了为何查克拉能够辅助仙术修行的理由。属性查克拉主要分为五种,而这五种互相组合之后又能出现新的性质变化,掌握的难度比需要不断尝试才能得出合适比例的因阳遁容易多了。
练习术法需要背书是很正常的,不过长男在发现弟弟无论如何记不住那么多性质变化的组合之后,无奈地研究出了结印这种用身体记忆来辅助施术的技术,术的施展变得更加方便,别说好学的孩子们,就算是记忆力已经很差劲的老人,经过一段时间练习之后,也能成功施展几个术。
原本广大的田地需要全村人一起出动耕种的时代结束,只消几个擅长土遁的人往地里跑几圈,翻地的工作就彻底完成,这份工作甚至可以让小孩子参与,因为术的施展并不需要成年人的力气。
几乎可以说是劳动力暴增的忍宗,在短短一年内完成了原本仍需要数年才能打通的月球通道,而仙人羽衣终于不必再像从前那样每日奔波在外。
修囗炼者们将忍术教授给了周边那些拥有查克拉的村民,田地的劳作和野兽的威胁再也不成为问题的时候,很多事情便可以轻松解决。
大家的生活都在变得越来越好,村里的物资终于有余力支援月球做些建设,甚至还能迎接月亮上的同伴回来做客,因此羽衣干脆就决定举办一次正式的祭典。
普通的祭典其实每年都会小小办一场,但今年的算是大祭,同时也是因陀罗第囗一次负责主持仪式,原本应该在十二岁才开始束发的他,因为忍术的研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羽衣愿意提前一年给儿子束发,好让因陀罗能够正式担任神官的职责。
“我回来了。”阿修罗咀嚼着这句挺有新鲜感的话掀开竹帘,看到了已经换好族服,正在整理头发的兄长。“哥哥。”
“……很早啊,没有和雨生他们多玩一会儿吗?今囗天又没有什么事。”
“大家都说要早点回来吃饭啦,晚上有对歌,他们想去祭典看热闹。”这种属于年轻男女之间的活动,年岁尚幼的孩子们是无法参加的,但他们可以在边上围观那些被青年们热烈追逐的美丽少女,和被女孩子们奚落的,由于紧张而唱不出和歌的年轻人,这也算是每年祭典的保留项目了。
“刚好,来帮我涂一下赤土吧。”因陀罗招呼着弟弟,“没有镜子就是这点麻烦。”
话是这么说,不过大筒木家没有女眷,兄弟俩早就习惯了互相帮忙整理衣冠,而羽衣压根不需要,所以就一直没有谁想起来去置办,毕竟镜子也是比较贵重的东西。
“驱邪的妆容,让父亲来帮忙更好吧?”阿修罗有点犹豫,“我没弄过耶。”
“没关系,在眼睛下面随便涂一点就可以了。”因陀罗不以为意地说,“反正今囗天只是见习,主持人还是父亲啦,只要没歪就可以。”
既然兄长都那么说了,阿修罗便也不再纠结,盘坐到因陀罗面前,用指尖随意沾了些赤土替他涂抹在眼睑下方。
兄弟俩在这种细小处的豪放之风,一直都很有羽衣的风格。
因为经常练习书写的缘故,涂一条均匀的火目纹这种小事,阿修罗还是办得到的,不过若是巫女那种复杂的妆容,他就没辙了。
以圣洁的赤土涂抹在眼睛周围,可以让神职者看穿邪祟的迷惑之法,虽然大家都是那么说的,但因陀罗感觉只是种毫无根据的迷信,因为他一点儿也没觉得眼力有什么提升。
“好了吗?”感觉到凉凉的指尖离开了眼睑,他便睁开眼询问弟弟。
阿修罗端详了一阵。
和兄长色泽艳丽的仙人眼相比,赤土的色调显得黯淡而沉郁,一点没有涂抹在其他神职者身上的那种神气。
“是没有研磨好吗?感觉看起来好灰暗啊。”
因陀罗摇摇头,“已经是能采出来的最囗好朱石了,但干了之后就会这样,岩一叔叔说加些油脂会比较好,但味道实在难闻,而且还熏眼睛。”他看看手中放置颜料的石盒,“应该是红色很难和我的仙人眼相配,父亲的眼睛是雪青色,就没有这种问题。”
“不是赤色的辟邪土……那就只有这几个了。”石盒中尽是各种浅淡不同的赤红,都是由深山中采出的朱石研磨而成,只有寥寥数格里是黑,黛,青那样的色彩。
“这些都不是朱石研制的吧?也是石头吗?”阿修罗好奇的询问。
“不全是,有神树的树皮晒干后磨出来的青色,还有月亮上的石头与泥土研磨出来的黑色,以及净土入口处的巨岩上刮下来的石粉调制的黛色。”因陀罗看了看盒子,“……黛色吧。”他说。
“……净土耶。”阿修罗觉得不是很好。
“另外两个更不妙吧?”兄长这样说道。
“月亮不行吗?”
“像叔父那样?”因陀罗挑挑眉。
“……还是净土吧。”阿修罗沉痛地回答,起码大家以后都要去的,月亮实在太远了。
黛色的火目纹比赤色好了一些,起码不会被仙人眼衬得色调黯淡,夜空的颜色让因陀罗本就比旁人洁净的肤色变得更为显眼,柔软地披散着的亚麻色头发和雪肤赤眸的样貌,在光线朦胧的室内有种虚幻般的艳丽。
“现在如何?”因陀罗这样询问弟弟。
“非常合适哦,哥哥。”阿修罗真心实意地称赞。
刚想收拾东西起身的长男,哭笑不得地发现弟弟的嘴角沾上了先前的赤土,应该是指尖不小心抹到的缘故,“别动,脸上沾到了,真是的,只是让你帮忙画个眼纹而已。”到底是怎么沾到自己脸上去的呢?因陀罗拿出沾水的布巾,无奈地替阿修罗擦拭,赤土虽然辟邪,但吃进嘴里却会对身体有妨碍,而且味道也很糟糕。
虽然很努力地再三折叠布巾,每次都用干净的那一面来擦拭,但被反复搓揉的阿修罗的嘴巴,还是染上了难以忽视的嫣红。
“哎呀,跟小姑娘涂了花汁似的。”因陀罗不由得笑了出来。
“有那么明显吗?”阿修罗皱起端正的小脸。
“唔,晚上天很黑,大概也看不出来什么,你别跑到火把底下,应该就不会有谁笑话你。”长男已经完全习惯了弟弟时不时闹出的小乌龙,所以也没有特别在意,“快把手洗一洗,我们可以去神社那边帮忙了。”
“父亲没有去吗?”
“他在通道边守着呢,毕竟叔父一直没空过来。”
原来如此,难怪一囗天都没看到父亲。
于是阿修罗就跟着兄长一起去了神社帮忙布置,等月亮从外墙顶端露出影子,迎接的号角也被吹响的时候,兄弟俩便站到了村落的入口处。
只是他们的工作并不相同,因陀罗穿着族服,且束发绘妆,需要以正式使者的身份对来客行礼和对答,而阿修罗仍跟平时一样穿着童子的白麻囗衣,负责端器皿和拿东西的杂务。
很多人觉得,这应该是宗主羽衣对未来继承人选的一种昭示。
并没人知道大筒木一家从不考虑那么麻烦的事情,纯粹只是谁擅长就谁干得更多而已……
每次都被囗迫工作狂的两位长男表示,其实他们也想休息的,然而阿修罗是真的太容易出状况,与其事后收拾残局不如一开始就换人,而羽村……每次羽衣都不知道弟弟到底是怎么把工作丢给自己的,反正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在干活,而弟弟在对面负责给他加油打气。
撇开这些无人知晓的琐事不谈,忍宗今夜的祭典显然十分成功,负责充当乐师的修囗炼者们端坐高台之上,穿着节日才会更换的上等麻囗衣,用常年在田地里耕作的粗糙手指吹笛鼓琴,太鼓声一重重叠起,仿佛要掀起天幕,琴音如溪水流淌,温柔地环绕着整个神社前的广场,而最囗后响起的笛子妙曼至极,既似春日雀鸟们的啾鸣,又仿佛是幽幽吹过湖面的清风。
巨大的篝火堆外,头戴各种鲜艳花朵的少女们拍起手掌,用木屐在地面上踏出清脆的响声,围绕着篝火跳起古朴的舞蹈,追逐她们笑声的青年纷纷也加入进来,用狩囗猎时的呼喝代替掌声与足音,原本喧闹的步伐在鼓声的统合下渐渐趋于一致,舞者们不停地前行,踏出一个完整涡流行路,过于整齐的舞步,混合着脚踏声,呼喝声,化作声音的海潮,回荡在整个村落中,甚至让人产生了那音色已经传达到天上的错觉。
这种盛大的群舞,即便是小孩子,或者已经缔结了婚姻的人,也能够随意参与。所以阿修罗跳完一轮,忘乎所以地从舞者们的队列中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小伙伴们已经散得七七八八。虽然祭典会持续到深夜,直至火焰燃烧殆尽为止,但年纪幼小的孩子们还是在平日睡觉的时间犯起了困,便纷纷回家去了。
阿修罗轻易地在篝火对面的木台上发现了以神官的身份端坐的兄长,祭祀仪式都已经结束的现在,大家只要尽情庆祝即可,不过作为神明代言的他却不能参与舞蹈,只能像个长辈似地坐在高台上欣赏大家的狂欢,并且还得枯坐到祭典结束。
这确实不是一份讨人喜欢的工作,难怪父亲那么嫌弃呢。
阿修罗本想立刻到兄长身边去,但他突然觉得空手过去不太好,不如先去酒席边摸几个点心,这样两人也不至于太过无聊。
然后他就在广场角落里看到了正拉着叔父的衣袖,给他唱和歌的父亲。
月中可有秋木樨,碧罗叶下虹雨落,
馥香尽随长风去,传我心中思君情。
次子惊讶得都有点呆,他还真不知道父亲竟然会唱和歌,而且唱得还不错的样子,起码比村里年轻人们那些韵脚都不太对的歌谣要优雅得多。
而悠闲地盘坐在石台上的叔父一边用衣袖捂住脸忍笑,一边拉着父亲的手要求他继续唱。
“说好了一年一首呢?兄长,这数目还没有补上呢。”
羽衣只好愁眉苦脸地继续想新的和歌。
看着都让人觉得可怜起来了。
阿修罗抓起几个糯米团子,在路过祭桌的时候,又从供奉的瓶子里悄悄抽了一支宽大的叶片间结满细金的木樨,放进怀里,然后一路小跑窜上了兄长端坐的高台。
“哥哥!”
因陀罗一眼便看到了从台下爬上来的弟弟,刚刚跳完舞的小脸上满是仿佛醉酒一般的霞晕,漆色的眼眸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之前沾染了赤土的嘴角还泛着红,阿修罗的容貌其实相当端正,但那份格外朴质的英气让他虽然引人注目却显得更加亲切,而不是耀眼。因陀罗从不知道,弟弟还能有看上去会让人想要称赞一声漂亮的时候。
“要回去了?”他不动声色地对阿修罗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然后才拿出怀里的帕子给弟弟擦脸,“跳舞很开心吧,一脸是汗。”
“嗯,挺好玩的,不过人太多了,花香混着汗味,哥哥你会嫌弃的。”
“果然我还是看看就好。”因陀罗理解地说道。
然后他给兄长递出团子。
“哥哥你还没有用夕食吧,先吃一点,是你喜欢的栗子馅哦。”
“啊,确实好饿,父亲先前还说要去给我拿点东西吃,结果人就不见了……”仿佛完全忘记了我这个儿子,因陀罗恨恨地想,“你看到他了吗?”
阿修罗就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在哪里?”长男抓住弟弟的肩膀,因恻恻地问道。
“……在角落里被叔父逼着唱和歌呢。”
“哈?”因陀罗一脸懵然。
“真的,而且还要连着唱很多首……大概起码十几首吧,看叔父什么时候会满意才能停的样子。”阿修罗同情地叹了口气。
“噗,哈哈哈哈哈!”兄弟俩顿时就不约而同地大笑出声。
“叔,叔父也太坏心眼了……”因陀罗一边笑,一边小心地抹泪,生怕把眼纹弄花。阿修罗摊在木台上几乎直不起腰,“父亲,唱得还挺好听。”
“阿修罗你以后找恋人的话,可千万别找叔父这样的。”
“恋人……要找也是哥哥先找吧?我还没有束发呢。”阿修罗总算能从台阶上爬起来,好好坐回兄长身边,“话说,我没见过其他人束发耶,狸吹和竹野他们满十二岁的时候跟之前没差别吧?”
“啊,成年有正经的成年礼,一般人确实不会束发啦。”因陀罗一脸无聊的跟弟弟解释,“这个是可以谈论婚约的意思。”
“……婚约?那是什么啊?”阿修罗听到了一个十分陌生的词。
“你不知道也正常。”长男有些无奈地说,“村里和外面都一样,女孩子要是有人喜欢的人,会直接邀请他来家里住,生下第囗一个孩子后都没有分手的话,就是夫妻了,要是闹了矛盾,通常会和家里人一起把男孩子轰走吧?但孩子还是归母亲抚养。”
“难道还有人不是这样的吗?”阿修罗十分惊奇。
“贵人家不会哦。”因陀罗说道,“就算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也不会上她家去住,而是让她到自己家里来,为了让她提前适应的缘故,所以要从小时候就搬过来。”
“……女孩子万一不喜欢了怎么办?也会吵架的吧?”
“这就是麻烦的地方了。”因陀罗说,“虽然不开心的话她也可以回去,但孩子必须留下,婚约就是这样的东西。”
“那不是只有女孩子非常不幸吗?”阿修罗说,“好过分?”
“缔结婚约的时候会给予聘礼之类的东西。”因陀罗撇撇嘴,“很厚重,足够她的家人生活。”
“所以婚约就是用钱财换个孩子?”阿修罗皱起眉头,“听起来可太讨厌了,为什么我们家也要有这种规矩啊?”
“也不能算是我们家有吧,毕竟忍宗里能出面应对贵人们那边的只有父亲嘛,如果一点也不迎合的话就会有这样那样的烦人事。”因陀罗不以为意地说,“反正也不会真的来看我们是不是有照做,就算阿修罗你跑去女孩子家里住,父亲和我也会遮掩过去。”
“只是装装样子罢了,就跟税吏来收走的那些东西差不多。”
“哦。”既然只是装样子,阿修罗便不再关心这事,“就算我有了喜欢的谁也不会搬出去啦。”
“噗,这样的话,女孩子生气怎么办?”
“可是我不想跟父亲和哥哥分开啊。”次子坦然地说,“要不我们还是各住各的?这也没什么吧?” 因陀罗捂嘴笑倒,确信弟弟以后一定追不到任何女孩。
在靠上阿修罗肩头的时候,他嗅到了淡淡的木樨花香,然后就看到了弟弟怀里的花束。
“我说为什么你要提女孩子的话题,是谁把花束给你了?”因陀罗顿时就兴致盎然起来,抓住了阿修罗的手开始逼问。
虽然他们还很年幼,但少女向男孩子赠送自己佩戴的花束,那就是允许他追求的意思,十一二岁确实有点小,但这样大胆的女孩子也并非没有。
“不是别人给的啦,这个是我拿来给哥哥的。”阿修罗有点不好意思,“他们几乎人人收到了花,但是谁也不会给哥哥吧……”
毕竟神官只能坐一晚上冷板凳。
“狸吹说没有收到花的人好像会被笑,我的话无所谓啦,所以这支给哥哥哦。”
以为男女之间的关系只有跑去对方家里住和祭典上的对歌,对送花含义不是很清楚的阿修罗,单纯的以为这是人缘好坏的问题,毕竟因陀罗确实没什么朋友。
长男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为了不辜负弟弟的好意,他当然不会说出‘收到男孩子的花才让人困扰’之类的实话,甚至还小心地把花枝放进怀里。
“啊,我很喜欢,谢谢你,阿修罗。”他只好干笑着道谢,并且祈祷别让弟弟在日后察觉真囗相的时候,跟他闹别扭。
上回爬进叔父被窝的时候,他在被子里团了一刻钟。
这回不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