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带出来后,方翎窝在他怀里安静柔顺。
她此刻脸上的样子嘛,嗯,粉面含春,加上那诱人的红唇,迷离的眼眸,望着你的水润润清透的目光,浑身还散发着一种含着浓烈酒香的热气,嗯,真活生生一道美味可口的甜点,整一个,任君采撷。
这样子的方翎,许纹章自然不敢把她送去酒店。万一她突然耍起酒疯来,独个儿跑出房间,给色眯眯的男人捡走,那他这英雄级美不白救了吗?
五星酒店也不安全的。
多少斯文败类在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乱来。
许纹章将方翎丢到副驾驶位上,关上车门,然后绕过车前头钻进驾驶室。先没忙着发动汽车,欠身去把歪躺在副驾驶位上的方翎拉起来坐好,然后又横过身体去给她绑安全带,一壁说:“告诉我你家在哪儿,我先送你回去。”
方翎像是如梦方醒,微微动了动身体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然后,她伸手拉住了吊在自己眼前的男人的领带就开始拉扯,嘴里咕咕的笑了下,说:“你家就是我家。”有五分醉态了。
许纹章嘴角一抽,“我跟你说正经的。”
方翎抬起手臂伸过去戳了戳许纹章的嘴角,笑得很魅,“我瞧你就是个正经人,你不用再跟我强调啦。”
“……”许纹章嘴角猛抽。
戳了他,方翎又跟那条吊在眼前的领带较劲儿,两只手都去扯,试图把男人扯过来,但是扯不动,许纹章支棱在跟前像杠杆一样扎实,没有离她更近一分,也没远一分,还在原地,她于是松了手,后一把抱住了许纹章就开始往他身上蹭磨。
许纹章一看这情况,心说还好我没把她送酒店了事。
这姑娘,喝醉了酒,见着男人就又拉又抱的。
今晚也庆幸自己救她出了魔域,他要是不救她的话,转天她醒来,若是个心里承受能力低的,想不开,寻个短见就不美了。
因为方翎乱动,还一直往他脸上凑,挡着了他的视线和道,许纹章捞了半天没捞到安全带,有点来气:“别乱动啊,我给你绑安全带呢!”
语气有点重。
就见方翎嘴一扁,“你凶我干嘛?你不是叫我宝贝吗?有你这么凶宝贝的吗?!”
许纹章嘴角又一抽,猜她是不是吃软吃不硬,于是搂着人轻哄了句:“乖啊,宝贝,先安静会儿,我给你绑安全带啊,马上就好。”
但方翎已经给惹火了,她这会儿是醉意上来,正醉着呢。
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啊,杜新玲叫的那个酒是真的烈,但当时方翎喝得急,连干三大高脚杯。醉酒是需要个过程的,但是当时杜新玲也急。养心殿的客人要女人,催得急,倘若真要耐心等她醉意上来,起码半小时,杜新玲哪里等得及?一指甲盖秘药下去,就把方翎往养心殿打包送过去。紧跟着没几分钟,许纹章又闯进去把人截走了,到现在,正好半小时!
好,她醉意上来了,醉态显露了。
醉酒的人呢,你千万别去惹她,惹火了,她会仗醉行凶。
便说醉意熏熏的方翎听许纹章说在捞安全带呢,醉着的人也知道安全带在哪儿,就开始非要跟他对着干,抱着他不止磨蹭,还蛮有气势地把他往挡风玻璃前的平台推攘。
许纹章一只手禁锢住她,一只手去挠安全带,嘴里甜言蜜语不断:“祖宗喂!”“我的姑奶奶诶!”“乖宝贝,求你,真不要乱动啊!”
但,管你喊什么,没用!
两人四只手就像是拆解九连环似的,最终还是许纹章败下阵来,主要是,嗯,他不是正人君子,方翎身体往他身上又磨又蹭的,他推推挡挡的姿态很做作,完全就是一副欲拒还应。
而且,方翎这时开始发脾气了,她不满地捶打许纹章胸口,“你磨磨蹭蹭的在干嘛?赶紧开车呀!”
这时候许纹章已经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发酒疯还是装疯卖傻了。
许纹章只得不管她了,抽回身体坐直了,拉起安全带把自己绑好,启动车子。
她没绑安全带,他心想着待会儿开慢点就是了,先带回屋子在说,这车里可活动不开。
而且,这车停在露天停车场的,驾驶室内开了灯,车身又在动来动去,外面过路的人已经好多都好奇地往这边看来啦。
他这辆车本就拉风,如今在露天坝里诡异地晃动,实在叫人遐想连篇。
许纹章强迫自己忽略掉旁边那个一直捣乱的女人,发动车子。
一分钟后,酒红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悠然驶离露天停车场,开上主干道。
车启动后方翎也在副驾驶位上坐好了,并且诡异地很安静,许纹章忍不住错眼看了下她。
车内自然是没开灯的,但是外面路灯、霓虹灯,还有对向来的车打进驾驶室内不时闪过的车前灯,各种灯光交织,都叫车内的情形一览无余的。
方翎脸色酡红,安安静静地歪靠在副驾驶座上。
半明半昧的光线下,许纹章看见她晶亮的眼睛,眉宇间的浅笑淡媚。
她好像想着什么美事儿呢,嘴角微微翘着,好似她正搁那儿独自乐着啥事儿呢,就跟个吃了蜜糖的孩子似的,脸上,嘴角,眉梢,都是甜!
看着这样一个甜妞儿,许纹章不自觉嘴角上扬,一抹浅笑堆在唇边。
转过头来专心开了会儿车,又扭头过去瞄她一眼。开一会儿车,又瞄她一眼。
她可真是耐看。
她的脸蛋儿红艳艳的,外面的灯光打到她脸上时,格外的艳红。
劳斯莱斯在安宁柔和香甜的氛围中行驶了一段时间,许纹章渐渐觉得车厢里燥热起来。
想来是喝了酒的缘故,那会所的酒都烈。他扯松了领带,把驾驶室里两边的车窗都打开了。
猛一股清冷的风钻进来,许纹章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气,余光瞟到方翎微微侧了下身体,脸朝外,两脚提起来,整个人儿蜷缩在副驾驶座椅里。
许纹章侧过脸去看了她一眼,关心道:“是不是不舒服?”
方翎不响,她正在跟身体里的药效做斗争……
许纹章见她不说话,有些担忧。
他知道那家会所下作,方翎肯定给喂了药才会被杜新玲送进那家包间的时候毫无反抗,于是又不放心地喊了两声,“方翎?方翎?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去医院?”腾出一只手去拍了拍她的肩头。
这时候方翎有反应了。
她扭过身子来,下一刻就往他怀里倒,两条手臂框住他的脖子往下拉,嘴巴却往上递,要去亲吻他。
许纹章大惊失色。
他正在开车。
忙打方向盘在路边停下来,也不怜香惜玉了,将方翎按在副驾驶位上,拉起安全带将她绑在座位上。
接下来许纹章还是开他的车,但是方翎在位置上动得厉害,她嘤嘤的哭哭啼啼,抵住座椅蹭来蹭去。
知道她为什么变这模样么?
咳,吃下去的药又开始发作了!
会所那会儿,方翎狠命咬伤了自己的舌头,清醒了一时半会儿,又受到惊吓,更加清醒。然后许纹章将她带出包间,带离会所,夜里冷,她还算镇定。但是等到上了车,封闭的空间里,许纹章身上有酒味儿,还有些其他好闻的味道,让她感觉很舒服,时间一长,精神舒展的她,身体里的药效就又钻空子的来了。
因为整个人比较放松,且时间过了这么长,那药效便有些抵挡不住了。
许纹章不是个叫她恐惧的男人,跟他磨蹭的功夫,方翎身体里那种空虚到骨头里的感觉就席卷而来,势如烈火!
方翎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好像着了火,骨头都烧空了,怎么使劲儿都不舒服!
这一回可不是靠咬舌头就能挺过去。
此时方翎的神智还没完全迷糊,但这样不是更糟吗,她清醒地体会到这焦躁蚀骨的滋味儿……
蜷缩起来,抱紧自己,更紧地蜷缩起来,像妈妈肚里的婴儿,卷缩成蚕茧,唯有这样,那蚀骨的空洞感才会稍有平缓,却,接下来,是更深一次的空虚……此时,痒什么,烦什么,都不能在感觉里留下什么了,那噬咬每一寸神经的空虚感觉才是恶魔,它要把她带入无底深渊!
许纹章看出来方翎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一面加大油门儿把车开得更快,一面喊一下方翎,要叫她清醒。
迷迷糊糊中,蜷缩在座椅上的方翎眯开眼看见旁边一个影子。
“方翎?”那人又喊了她一声。
方翎给他喊得烦,“干嘛?”
许纹章一听她语气,又疑惑,吃了药是这反应吗?
好,你还给我来气了是吧?那就说明她没问题。
但过了会儿,余光瞥到她使劲儿磨座椅,又在嘤嘤的低声哭泣,便又忍不住关心地喊一声,“方翎?”
这一回,方翎放下一只脚,蹬掉小高跟儿,那脚朝许纹章伸过去了。
须臾,穿着长筒肉色丝袜的脚就搁在了许纹章的大腿上,但是,并未到此为止。她的后跟提起来,脚趾头摁下去,从男人的大腿上中部慢慢往上,一点一点地划拉,用四根脚趾头,磨人似的隔着他的西裤划拉,满满往上,到根部……嘴里吃吃地笑说:“正经人,你老喊我干什么呀?”
“哎你别这样。”许纹章的耳根儿微微红了,在快要抵达要害处时,他腾出一手把她的脚挥开了,面上好笑的道:“你别给我戴高帽啊,我可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我不正经起来,是个母的都害怕。”
方翎咯咯地笑。
她此时已经完全由**控制了行为。
但是许纹章却不知道,他心道,好,你还笑,说明你听清楚了我的话的,说明你没醉昏头。
既这样,许纹章便将想把方翎往医院送的想法按捺住了。
这会儿又已是深夜,她又不说她家的地址。没办法了,不放心送她去酒店,那就只好将她暂时往自家里带。
而且你看此时的她——
方翎努力睁大她那双水润润的双眼看着你,牙齿紧紧咬着唇,楚楚可怜,心疼死人。
许纹章看着这样的方翎。
丢酒店里哪里放心哟?果然还是往自己家里带才是正确的。
终于到家了,车子开进楼下车库停好,下车绕到副驾驶位,拉开车门,欠身进去解开她的安全带,方翎立刻就像饿虎扑食般扑到了他身上来。
这回许纹章没大吃一惊。
在车上他已经见识过她的热情。
拦腰将她抱下车来,锁了车,直接抱着人就进电梯。
电梯是入户电梯,直达自己家门口。
电梯门一关上,许纹章刚把方翎放下地去,方翎便像饿极了的老虎,转身就将他压在轿厢上,急切地吻了上来!
她一双白嫩的手还在他身上乱摸,口中一边喊热,一边却开始扯他的领带、脱他的衣服。
“别别!哎,你别这样啊,小祖宗!”许纹章哭笑不得,“还在电梯里呢,有摄像头!”
方翎会听他的?此时她已经彻底迷乱了。
本就没怎么抗拒,方翎又那样热情似火,一番操作下来,许纹章很快就顶不住了。重新紧抱住她,以免自己在电梯里出丑,眼睛难耐地盯着楼层的红色显示灯看。终于,电梯抵达终点的悦耳的叮铃声响起,许纹章迫不及待地打开房门进了屋,然后像抱了个烫手山芋般把方翎丢开手。
但他还没跨出一步,方翎竟一条腿抬起来勾住了他的腰……
你说,如此柔媚的一个女人,她又漂亮身材又好,脸是自然的美,笑是纯真的笑,眼睛水润润的,没有任何心机,身子骨又这样柔软,腿那么长,长腿勾住了自己的腰,这样的她投怀送抱到这个程度,是个正常的男人还能把持住吗?
而许纹章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失控,只看着那条着肉色丝袜的健美的长腿缠上来的时候,他竟然很快就有了反应,赶紧勾脚把门踢过去关好,然后抱着人就往卧室疾走。
你要不善解人意、不解风情,那你就不是男人是吧?
他许纹章是男人,自然不会做柳下惠,所以方翎勾上他的腰,后面的事情发生得也就自然而然了。
他家里的装修简单而奢华。
空旷的大客厅,只有一套大沙发。
为了避免明天这沙发收拾起来麻烦加尴尬——屋子基本都是叫的物业来打扫的——所以他只能抱着方翎往卧室大床去。
但他更怕方翎是醉后糊涂,事后会后悔。
更重要的是担心她把自己认错了,那将十分伤他男人的面子的,所以事前一定要问清楚。
大床上,许纹章剥下努力往他身上缠绕的女人,压在上面,手捏着女人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做最后的确认:“乖乖宝贝,你知道我是谁吗?”
方翎今晚的遭遇实在可称之为大喜大悲,情绪波动太大,导致她的身体里,酒一会儿起作用,药一会儿起作用。此时呢,她是酒醒了一半,但还有一半醉,又有几分药在搞鬼。
正是这一半醉给她壮胆,勇往直前,彻底跟过去划开界限。
又是那几分药效,让她渴望得到满足。
方翎拽着许纹章的领带很霸气地把他拉近自己,在他的唇上狠狠地啜了一口,说:“知道,你不就是许纹章那个斯文败类么?”
许纹章微微一愣。
暗想,他何时在这个女人眼里留下了“斯文败类”的印象?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女人很清醒。很好,她知道他是谁就好。免得她把他当做谁谁的替身,避免了自己被睡了还找不到人负责。
就说这世上的缘从来都是有隐根的,许纹章第一次碰见这个女人没印象,第二次打交道就有很深的印象了,第三次,印象就太深了好不好?
别怪许纹章太好奇,也主要是方翎先头给他的两次印象,差距实在大。不讳言,许纹章对她有兴趣。
且,体谅一下他吧,他也是个正常男人。
所以,接下来的发展,就顺其自然了。
这过程中,许纹章再度有些招架不住,他想着起身去抽根烟,喝杯酒,或是喝灌红牛什么的补充能量,反正就是干点别的歇口气。
他可不想被女人看出来他快成软脚虾了。
但是方翎扑过来,抱着他的腰不让他走:“你去哪儿?我还没要够呢。”
他只得回身哄:“等等,宝贝你不要急啊,我去去就来,很快的,乖。”
这么被需要,心里极受用。
几步奔到外面找出酒柜里珍藏的飞天茅台,快速喝了二两下肚,身子一下子感觉热乎了,又有劲儿了,许纹章便又赶紧回来掀被子扑上床。
方翎一次次纠缠,许纹章一次次满足她,最后两个人都精疲力竭,抱在一起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