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退维谷之日 第10章 嫁衣花鞋

第一卷：嫁衣花鞋

弥砚山单手撑着木桌，眼底却在阿斗身上打转。阿斗穿得是坐客堂的学徒服，蓝白色混搭在一起，白色的内衬搭配外褂偏淡蓝色，长工的帽子扣在他头上。阿斗生活和配饰都很简单，腰间的带子下面垂挂着一串木珠。

就很寻常。

端木家两位小姐半跪着相拥在一起“我做到了，我终将那个禽兽诛杀。也许世人会给我冠予弑父的名声，我认，这将是我最喜欢的及笄礼和婚宴礼。姐姐，我们……成功了，也自由了。”她们并不能够理解长期的痛苦和忍受的折磨，在一定的条件下，我将以怎样的心态去舒缓。

最开始的《贵女诛》就是送给端木弘的贺礼“君不能相忘，敢越江水，弃之逐流，报君之恶。”

屋内的蜡烛被尽数点燃，瑞气循着空气传送出来。星子堆积，楚洋捂住脸疯狂抓痒，手指在脸上不停撕扯“痛，痛，有人在剥我的皮，好痛。”

“生剥皮，生剥皮，好痛。”楚洋发出响声，他脸上的皮质在退化，手抓痒过的地方会出现烈黄色的齿斑，抓痒的次数越累加，颜色就会愈加深重“楚洋，你怎么样？啊，你的脸，他在蜕皮。”

端木梓吓摊坐在地上“他的脸。”

“疼痛，有人在剥我的脸，救我，二小姐。”楚洋药理的副作用由于强光的刺照发挥作用，楚泽那边也是一样，脸皮被人活剥的疼痛感席卷全身。

“别碰，小心有毒。”阿斗隔开两人的距离“这是烈黄色，刺青。”

“楚洋，可有解药？”阿斗回想起来，大婚那日李家小姐身上的刺青颜色也是黄色，楚洋之前提到过，他一直在服用名叫“南极果”的容颜药“我没有，他不曾提过有解药。”声音颤抖，连着几个字。

“火，烈？二小姐，派人去取一些冰块来，再找一些绷带来和地榆或者是紫草的药子，帮我研制成粉末，动作快些。”

府上的家仆很会看眼色，端木小姐摆了手在场的全部下去准备，犹雪和雯华在前面带头“跟我走，你们跟我走。”

“疼，我的脸。”楚洋脸上的外皮开始蜕变，滚圈之后皮色掉落在地上，脸上烈黄色占据。类似于脓水的液体开始从脸上流下“救我。”楚洋上手去抓，阿斗制止住“别抓了，会产生强烈的副作用，这个是死循环，别抓了，”

液体流出之后，在脸上又是一些骚动，蠕动感后知后觉攀附上来“弥砚山，吹灭那根蜡烛。”

星子灭掉之后，楚洋疼痛昏晕过去，一些黑色纹理的虫子从他脸上黄色的部分攀爬出来“这是什么？黑虫？”刚爬出□□之后，虫子就开始爆破，血色液体喷洒在支柱上和活人的皮肤上，流动次数会加快黑虫的速度“幽冥蝎。”

幽冥蝎。

体积小的幽冥蝎会被吞噬，增强其后的体格，身上花纹的线条长度代表了幽冥蝎的攻击力和防御力。体型较大的幽冥蝎在尾巴处会有一个小口，是他们的武器“迷幻”，释放出来的气泡接触到活人的皮肤就会产生幻觉感和控术迷幻效应。

阿斗有心理阴影，坐客堂旁边的胡同里面出现的虫子也是幽冥蝎，但那些虫子的体型偏小，应该是有人故意放置在那里“阿斗，别让虫子接触到皮肤，尾巴处的迷幻小心。”在线源较暗的环境中，幽冥蝎的繁殖叠加。

阿斗抵不住，他只会最简单的符咒。在内的除绪青界和逸洄界的弟子运用御术除掉周围的幽冥蝎，百姓人家全部致使进入幽冥蝎的迷幻阵。楚洋的脸部已经全部溃烂，外皮蜕尽，血肉暴露在外面。幽冥蝎“享受”舔食着。

阿斗也好不到哪去，心理阴影对他的打击。胳膊上面的鸡皮疙瘩沾满了全身，发丝尖总会有虫子爬动的感觉，耳廓也有飞虫作响“走开。”幽冥蝎吐着唾液在阿斗的身上，黑烟贯穿进他的身体“不要。”

在快闭上眼间，一束金光冲击微暗。强烈的刺光将强迫他睁开双眼，那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别睡，睁开眼睛。”端木府院内，一个阵眼被人抹上血迹，围着阵眼从地拔起一扇铜镜门“是镜像术。”绪青界的弟子忍不住高呼“真的是镜像门。”

阿斗抬手遮住强光，手指间的距离拉得大些抬眼望过去“镜像术，绪青界的独门秘术。”

镜像术，是六界之中绪青界仲季以上的弟子才可以修炼的术法，除了那老祖绪青界主，其座下弟子就属弥公子和风公子二人。所谓镜像，也被称作是生门。豢养镜中的动物可启开镜像之门，镜中所产生的皆是折射出的梦魇和镜鬼。

生门，回也。

但还来不及高呼，那些幽冥蝎注意到镜像门的启动。绕道方向过去，守住镜像门，将阵眼的位置修改。镜像术是将血迹引入阵中，且豢养动物要以人血作为哺食“进入镜像门，快。”幽冥蝎和众将尾巴处的迷幻和阴魂鬼物全被注入进去。

“镜像门被干扰了。”此前，两家弟子相继进入镜像门，唯独在阿斗这里出现的偏差。幽冥蝎以自爆的方式将身上所携带的毒液喷在了生门的外围，阿斗的身上也有残留的阴魂毒物“我进不去。”

镜像门有一层束缚屏障隔绝着阿斗，他踏不进去“带着他们先离开。”梦魇的藤曼缠住了进入镜像门的众人，弥砚山将豢养的动物猎杀而后用其血肉割开藤蔓的捆绑。梦魇之绳被斩断。“公子，快进入镜像门。”

“是呀，公子，这可是拿你的血液和内力在蓄养。”

“公子。”绪青界的弟子呼喊他进入生门，因为只有那样，镜像门的的术法才会解锁，从而真正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阿斗摇着手不想让他陷入困境之中“弥公子，这镜像门似乎与我结仇，我就不进去了。楚洋还躺在那里，我是坐客堂的学徒，理应带他回去治疗。”

阿斗没有犹豫，他不知道自己的脑海里面为什么会知道镜像术。根源在楚洋身上，他必须要带人离开。幽冥蝎的数量太过庞大，可剩下的体积占比不是很大，阿斗还能应付过来。他用自己仅存的一些术法灼伤了幽冥蝎，黑色纹理较多的生命力太过强大，再一次灼伤之后会涅槃重生，甚至比上一次的体形更加庞大。

“镜像生门。”

阿斗没注意到，脚下的地面开始出现裂痕，最开始认定是镜像门留下的痕迹，可随着裂缝的趋势已不可掌控，他明白并不是。依旧是一道强光照耀下来，可这次地面上存活的物种就只有阿斗和受伤的楚洋。这次阿斗没有遮眼，他看到了端木府内的幽冥蝎，屋檐和石柱都被占有。

那人还在吗？镜像生门是镜像术仲季的基础上提取灵识来打开生门，肯定不在了。

阿斗不知道的是，镜像生门是双门，这次显现的镜像门是双次效应，吸收了第一门的灵力和血气才构成真正的双门。还没来得急反应，他就被拉了进去。

“阿斗。”迷幻还停留在阿斗身上，刚进入生门就被梦魇种上了“梦境之花”，他被推进了别人的回忆，

这不是他的梦，阿斗很少做梦。对自己的童年记忆也只有和爷爷相处过的那段日子，之后就是被人送到了坐客堂，中间的记忆像是被人抹了去，他也不怀念。弥砚山打开了双生镜像门，就只有阿斗一个人在双生门里面。里面的梦魇之花是他留下的种子，他是故意的，他想让那人回来，不惜打开了双生门自毁灵力和修为。

镜像双生门与原本的镜像门不同的就是梦境藤曼，双门一旦进入就只能是进入梦魇的魔咒中，去追溯和回望。

“冰濯雪。”阿斗的潜意识里，有人在唤醒他。

“冰濯雪。”

“师哥，师哥。”

“师哥，我好疼啊。”有人在哭泣，他下意识想要替那人抹去眼泪，手悬在半空中止住，才意识到那滴泪是挂在自己脸颊上，干涩且蜇疼“是我的泪。”

“师哥在的。”那人回了他。

昔日的委屈和心酸涌现出来，过去，他将这些当作回忆埋进心里“不是我打开的镜像门，师哥。”

“我知道的。”这是他的回复。

阿斗的脑海中被植入了这些信息，不属于自己的那个名字一直哭诉着“冰濯雪。”那人跟他说着“河道口，维谷，镜像门。”

“那是什么？”阿斗反问。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去看看。”那个声音在引诱阿斗“冰濯雪。”

梦魇藤曼和梦境之花开始生长，枝节将阿斗裹住带入了弥砚山留下的魔咒。

那宅子落在谷中，常年落雪覆盖住屋檐，老人和小孩子在这里常伴。阿斗被送进了一处宅院，进门的时候，雪滑摔了一跤，便坐在地上开始哭闹要吃街上的茉莉糕。

“你这个哭声师哥都知道，想吃茉莉糕了。”院门被人打开，那人一席素衣，腰间挂着两个针织物，是茉莉糕饰品。

“师哥，给我买……茉莉糕。”

“淘气。”

“我这不是淘气，我这是撒娇。”小孩子带着哭腔委屈解释。

那人将地上的孩子抱在怀中“这是又跑出去了。”语调温柔等着他的回答。

“他们说……山上有小松鼠，我就跟上去看了一眼。小松鼠很可爱，但就是一碰它，它就跑了，抓不住。”身上的孩子弯腰下去抓住那两个茉莉糕的针织物不撒手。

“抓不住呀。下次师哥教你，好不好呀？”

“好。”

‘师哥，快，我们去买茉莉糕。“

”今天可有温书？“

”有。“

”我今日读了《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

第一卷：嫁衣花鞋 ，就结束了，马上开启第二卷：镜像生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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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嫁衣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