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要努力吃饱（原始部落） 第5章 挨打

部落里大部分人都分不清除了食物以外的草。

能够认识草药、并且能正确地运用，是一种很难得的天赋，而这种天赋却是成为巫所必需的。

巫最开始也只是一个普通小孩，后来不小心掉进隔壁部落的陷阱里，胳膊上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幸亏伤口不深，所以上一任巫给她敷了几天草药，她就又变得生龙活虎了。

巫做药的时候从不避着人，有时候看她无聊，还给她两株不成样的草药玩。

再后来去采集，她就长了个心眼，看见和巫用的草药相似的草，她就悄悄地采回来。也不知道对不对，全送给了巫。

巫看她对草药感兴趣，不知道和前族长说了什么，再然后她就再不用去采集队了。每天只跟着巫认草药，看巫给其他人治病，学着煮草药汤。

等到巫死后，她就成了新的巫。

可是她已经老了，上一任巫活了44年，而她今年，已经38岁了。

很快，她也会变成上一任巫。

她不是没有想过培养下一任，只是找过好几个看似聪明的小孩，却都没有这样的天赋。

一个部落没有巫，就相当于生病和死亡之间，只有一线之隔。

所以她焦虑、忧心，甚至想过等她死后让部落加入其他有巫的部落生活，只是那样的话必定会收到原部落人的排斥。

幸好，她现在找到了这样一个有天赋的孩子。

不过，听到不远处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她嘴角一抽，决定暂时先不干预别人的家事。

……

“你给我过来！”鱼二看到脏得像个泥猴子一样的小阳，两眼一黑，连背篓都没放巴掌就已经高高扬起了。

“我错了，阿妈！我错了！”

小阳原本只是有点心虚，此时看到阿妈真的要打她，才害怕起来，赶忙躲在巫的后面。

鱼二气得手脚发颤，她在路上就问过了，是自己家这捣蛋鬼先闹着要来青湖，才带着木大木二一起。幸亏那蛇毒不重，要真是木二死了……

她越想越后怕，看到小阳还躲在巫的后面，用全是泥的手抓人家干净的兽皮裙……她忍不了了，直接把她从巫身边扯开，押在地上，对着她的屁股就开抽，“叫你不听话！叫你来湖边！”

小阳疼得眼泪喷涌，大喊：“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

鱼二狠狠地拍了好几下，才稍稍解气，再一想到中午鱼大还提到过此事，可见这孩子不是第一次过来（小阳：我不是我没有！），又气上心头，继续揍起来。

此时木大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听着小阳的哭喊声，又陷入另外一种惊恐之中——等回到部落，她不会也要被阿妈打吧？！

俗话说得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虽然原始部落的人没听过这种话，但却很好地领悟了这种精神，于是木大赶紧上前扒住鱼二的一条胳膊，眼泪汪汪地看着她：“鱼二阿姨，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木二也从地上爬起来抱住她的一条腿，替小阳求情：“我们都没有下水的，只在岸边玩了一会儿。”

小阳小心翼翼地偷看阿妈的脸色，发现有所缓和，于是也不大喊大叫了，连忙低着头走到跟前认错：“阿妈我错了，你别生气。”

鱼二已经过了最愤怒的时候，这时候看着三个泪眼兮兮的孩子，母爱先忍不住跑了出来：“大人们说过多少次了，不能来湖边，不能来湖边，你们以为是说着玩呢？要是掉进水里了，就再也见不到阿妈阿姨了！”

三人听得一愣，但鱼二还在继续说：“就算没掉进去，湖里除了有水蛇，还有大鱼知不知道？那是会吃人的，就你们这几个小胳膊小腿的，顶多够鱼啃两口！”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的兽皮裙哪儿去了？”鱼二眼神犀利，兽皮裙难得的很，她们家要不是因为鱼大在狩猎队里，还一件都没有呢。

要是小阳敢把兽皮裙掉湖里，她非得再揍她一次不可！

感受到阿妈越来越危险的眼神，小阳连忙出声：“在芦苇荡里，我用兽皮裙装了鸭蛋。”

“鸭蛋？”

鱼二、木大和木二这才知道小阳为什么要来青湖，只是一个在想：孩子平时吃的也不少，怎么还这么馋？另外两个在想：原来真正来玩的只有我们两个。

几人走到芦苇荡里，看着兽皮裙里稳稳裹着的十颗饱满水鸟蛋，除了小阳外都有些目瞪口呆。

鱼二赶忙合上兽皮裙，心里砰砰直跳，直问：“你在哪里找到的？”

小阳看了一眼阿妈，觉得她没生气，便如实说：“就在芦苇荡里啊，不过我没往里走，据说靠近水边的地方能有更多呢。”

这个据说自然是据统统说，但是鱼二她们都没注意到，她现在盯着芦苇荡里面，双眼放光。

小阳这时也胆子大了起来，狗腿地说：“阿妈，我到时候分你半个蛋。”

“去去去，你们三个赶紧回去，不准再靠近湖边！小阳把兽皮裙抱好，别把蛋给弄破了。”

鱼二将三人全赶回岸上，再次警告她们不准靠近后，就招呼着采集队的人兴致勃勃地进芦苇荡里扫荡去了。

“哎，你为啥不早说，我还没找过鸭蛋呢。”木大惋惜不已，估摸着只有等明年才能亲自摸鸭蛋了。

“我也不知道你想找鸭蛋呀。”小阳边说边揉着屁股，阿妈实在是打得太疼了。

这片芦苇荡确切的说，不算大，只是树大和鱼二她们显然不肯放过一丝一毫，反复找了好几次，才意犹未尽地出来。她们可比小阳厉害多了，一共找到了近四十个鸟蛋，有几个裂了缝也没放过，当即就进了嘴里——

虽然有点腥，但好歹算个吃的不是。

回去的路上，众人的心情都很不错，毕竟孩子没事儿不说，还找到了不少鸟蛋，和着野菜一起煮，起码够部落里吃两顿呢！

所以也不嫌弃小阳她们几个，纷纷过来表示“关心”：

“小阳啊，可不准再单独来湖边了，看把你阿妈给急得。”

“木大，要看好你妹妹了，你们还小，这森林里到处都是吃人的玩意儿。”

……

每路过一个人就要受一番劝告，三人既觉得丢脸，又不敢不回答，只好点头如捣蒜般表示自己知道了：

“阿姨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去湖边了。”

“阿婆我以后一定看好妹妹她们，不再去危险的地方了。”

……

一轮下来，三个孩子都焉巴了，默默走在队伍最后面，看着彼此的样子，都觉得有点可怜。

而眼看着马上要到部落，三人则更焉巴了——族长可是很威严的。

此时牛大正站在部落最前方，担忧地望着森林：今天要去的野菜地不算远，按理说采集队早就应该回来了，没道理比狩猎队还迟。

而且她找了一圈，巫也不在部落里，问了守卫队的才知道，巫下午被木大叫走了。

难道是采集队的人受伤了？

牛大内心忧虑，可千万别是青壮年啊。

直到看见树林里终于出现了眼熟的人影，她才放下一半的心来。

巫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她本来就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下午还跑狠了，此时手脚酸软起来，竟然还需要别人搀扶着，才能走回来。

看到牛大，默契地朝她点点头，族长就知道没人受伤，于是剩下的一半心也放了下来。

等到听完全过程，牛大惊奇不已：“所以是小阳救了木二？”

小阳被众人看的不好意思：“我当时也不确定能不能行。”

“才不是呢，她只会玩我的大腿。”木二撇撇嘴角，“而且巫都说了，是因为我本来中的蛇毒就微弱。”

鱼二在后面跟着点点头，她也不是很相信自己女儿认识草药这件事，只觉得是她运气好。

“别胡说，明明小阳还给你找了草药，要和人家说谢谢知道吗？”

木二努努嘴，不是很愿意，木大看见了急得不行，疯狂朝她眨巴眼睛。

见她还是不开口，牛大直接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盯着她给小阳道谢。

“小阳，谢谢你救我。”木二这才诺诺地说，“我以后帮你拔草养兔子。”

“我也帮你！”木大看见妹妹从阿妈的目光中逃脱，生怕下一刻就到自己这里，于是连忙表态。

牛大满意地点点头，她不像其他人一样对巫的能力一无所知，小时候她还跟在巫的屁股后面到处玩闹呢，所以才知道巫的厉害之处：

要知道什么样的草药能治病，治的是什么病，这些草药在哪里能找到……

还要知道不同的病要用哪些不同的草药，哪几种草药可以一起用，哪几种草药坚决不能一起用……

反正她是一点也没看懂，当然了，部落里绝大部分人都不懂，而那少部分懂的人，最后都成为了巫。

所以她一听巫说完小阳能认识草药后，瞬间就明白了巫的意思——她要培养小阳成为下一任巫。

小阳觉得族长今天对她好的有点过分，对木大木二还骂了她们两句，对自己就只剩下和颜悦色了，不过在她的小脑袋瓜还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的时候，她就被另外一个消息砸懵了：

“真的吗族长？我真的可以用六个蛋换三只小兔子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那五个鸭蛋必须全部用来换，你的水鸟蛋可没有鸭蛋个头大。”牛大兴致勃勃地看着小阳兽皮裙里的蛋，“不过剩下的蛋你打算怎么办？”

小阳想了想，“给阿妈一个，给鱼大阿姨一个，给巫一个，给木大她们一个。”

族长见她有所规划，便点点头不再说话。

鱼大才被其他人叫过来，刚靠近就听见小阳在这分蛋，心痛得不行：这一下子就要分出去两个蛋！

听说这次找到的水鸟蛋个个有一个拳头那么大！

鱼大看着一无所知的小阳，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就该让她去狩猎队试试，明白获得食物究竟有多不容易！

小阳却根本没注意到鱼大此时的脸色，一双眼睛就盯着她手里的三只小兔子。

她眼睛发亮地从人群中挤过去，如果不是手上还提着装了水鸟蛋的兽皮裙，估计早就已经上手摸了又摸。

“鱼大阿姨，我刚刚和族长阿姨商量好了，六个蛋换三只小兔子。”说完还有些骄傲自得，这可比中午少了三个蛋呢。

鱼大不知道还有这事，但想了想自己单独多了个蛋，肯定要比九个蛋分到自己碗里的多，心里便没有那么介意。

可转念又想到分出去的两个蛋，心里不甘，脸色变了又变，才最终和小阳换了兔子。

小阳把兽皮裙里的蛋四散分了，才接过兔子爱惜地摸起来：“统统！我好高兴，我有小兔子啦！”

“恭喜宿主，可这不是已经知道的事情了吗？”

“是呀，但是比之前少了三个蛋，所以我更高兴了。”

系统查询了一下，觉得这或许就是现代所说“讲价还价”的乐趣。不过它没告诉宿主，因为有了更关键的事情：“建议宿主抓紧时间给兔子筑窝，不然它们可能马上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