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唐白和唐末出门倒垃圾,顾爵本来想一起去,却被苏云眉叫住了。
“小顾啊,你坐,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顾爵在她对面坐下:“伯母,有什么事吗?”
苏云眉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毛毯,她年轻的时候是乡里有名的美人,不然也生不出唐白这么好看的孩子,但现在的她,不过是一个华发早生满脸皱纹的中年妇女,眼中也早就没了当年的光彩。
时间,真是公平又残酷。
望着头顶的白炽灯,许久她才开口说
“你跟唐白,真的只是朋友关系吗?”
她这句话一问出口,顾爵就知道糟了。
在否认和坦白之间犹豫了一秒,顾爵决定赌一把。
“伯母。”
顾爵噗通一声跪在唐妈面前。
“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唐妈一惊,忙伸手去拉他。
顾爵说:“伯母,我跟唐白在交往,以相伴一生为目的的那种。”
唐妈收回手,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靠回轮椅里。
不论心里的猜测有多笃定,在亲耳听到答案的这一刹那,她还是觉得天都塌了。
“你们……”唐妈闭上眼,“你们怎么能……”
顾爵说:“请您听我说,我父母已经去世了,以后我也不会有自己孩子,唐白就是我的所有,我知道他从小吃了很多苦,以后我会护着他,陪伴他,疼他爱他敬他,不敢说无灾无难富贵荣华,但有灾我先挡,有难我来抗,不让他受委屈,不让他经风雨……”
唐妈慢慢睁开眼睛,对上了一双坚定的眼眸,顾爵说
“我会尽我所能,让他此后的年年岁岁,都是平安喜乐,请您相信我,把他交给我。”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不论平时多么桀骜,在外头如何呼风唤雨,此时此刻为了唐白,他心甘情愿跪在出租房脏污的水泥地面上,抛弃了所谓的自尊和傲气,来证明自己的诚意,乞求对方的认可。
只因为这个人,是唐白的母亲。
唐妈长长地叹了口气:“孩子,我明白了。”
顾爵不敢相信地问:“您的意思是?”
唐妈眼里泛起了泪花,她说:“我这辈子过得很失败,感情感情赌输了,婚姻婚姻也成了一场闹剧,所以啊,对一些事我看得比较开,什么男男女女的,一段关系能不能走到最后,跟有没有孩子没关系,跟是男是女也没关系,人这一辈子,高兴自在最重要……”
她停了一下,抹去眼角的泪:“我们家唐白啊,命不好,生在这么一个家庭,这么多年来没过过几天好日子,我就希望他以后能高高兴兴的,这是我一个当妈的心,你明白吗?”
她伸出手,顾爵握住她,像是接住了某种沉甸甸的东西:“我明白,伯母,以后有我,你放心。”
唐妈盯着他,像是要剖开他的外壳,看看里头那颗心,是不是如他说的一样滚烫真诚。
最后她点点头,说:“我知道你们现是真心喜欢彼此,你说的话,给的承诺都是肺腑之言,但是……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会变的,不是我对你们没信心,也不是我存心盼你们不好,只是……如果哪天你们分开了,答应我,不要做伤害他的事情……”
唐妈死死抓着顾爵的手,“把他好好地还给我,行吗?”
顾爵说:“为了让您心安,我可以答应,但也请您记住一句话,这辈子,除非唐白不要我,否则,没有任何人和事,可以把我们分开。”
门外
唐末无措道:“哥……”
唐白靠着防盗门,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
除夕夜,唐白肯定要在家里住,顾爵是客人,哪怕现在过了明路,得到了丈母娘的认可,身份地位水涨船高成了‘唐家’的女婿,但初次登门,也断没有留宿的道理。
正是热恋期,整天黏在一起都嫌不够,别说要分开十几个小时了。
顾爵抱着唐白不肯撒手:“我明天一早就来拜年,你不许出门,就在家里等我。”
唐白任他抱着:“好。”
“明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带早餐。”
“家里买了汤圆,明天下汤圆吃。”
“那你给我也煮一碗……”
“好。”
路灯昏暗,树影遮盖下来,刚好把拥抱的两人笼罩其中。
顾爵说:“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唐白笑着问:“那怎么办?”
顾爵说:“你变小一点,小到能装进兜里,然后我就把你偷回去。”
唐白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谈恋爱的人都会变成白痴,但他还是配合
他的幼稚,唇贴着耳廓,唐白小声说:“可是变得那么小的话,就不能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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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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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这就跪一个给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