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靠靠!真的假的???
——顾砧你是不是被绑架了!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我要给自己安排一个编剧的头衔,再去找我深爱的那个女演员,告诉她我真心后悔了从前 [狗头/狗头/狗头]
唱出来了 [喵喵]
大佬 [牛] [啤酒]
资本的力量,文人的堕落 [捂嘴/滑稽]
啊啊啊啊!不纠结了,我要站这对![兴奋/兴奋]
网友们觉得自己像一只猹,最初只是想在瓜田里吃点瓜,裹腹之余凑个热闹,万万没想到进入的是一片沃土肥田,一瓜连着一瓜,一瓜大过一瓜,整得他们现在个个都很撑。
桑葚看见这条消息,瞬间石化,脑子里晕晕乎乎地转了大半天,才把锦明笙的身份捋清楚了。
许特助是在下天台时接到了推送通知,点进去一看,腿下一软,得亏反应快及时拉住了扶手,否则就得顺着台阶从上而下地来个自由落体了。转而定下心神,意识到自己不用继续玩角色扮演了,他觉得整个人轻松了不少,朝文奕奕病房走去的脚步也随之变得轻快了。而在远远地看见桑葚站在病房外,双手抱臂靠着墙,一脸肃杀地望着他这个方向时,那轻快的步伐又恢复了沉重。
许特助走近了,桑葚皮笑肉不笑地和他打招呼:“顾编?”
许特助讪讪地咧了咧嘴:“不敢。许明,最大影视投资公司总裁助理。”
“啊~”桑葚故作恍然大悟:“记得您说过,这部戏如果和锦总或者最大影视投资公司有关,顾编就是狗?”
“我说的是,如果这部戏的投资和锦总或者我们公司有关的话……”许特助纠正:“这部戏,刘总确实是唯一投资人,锦总和公司都没有参与。”
“……”
桑葚被噎了好半天,气结地瞪着许特助,低声骂了句“鸡贼”。
许特助也不反驳,说:“锦总让我留下来帮你,嘱咐我在文小姐完全康复以前,网上的事最好先瞒着。”
“这个用你说?”桑葚白了许特助一眼,转身进去了病房里。
文奕奕躺在病床上,面色平静,呼吸平稳,桑葚伸手探上她的额头,感到热度稍稍减退了一些,缓缓呼出了一口气。转而想到锦明笙的一系列骚操作,心里沉甸甸的,思绪一下子飘回了自己和文奕奕初次相遇的那一年。
相较于文奕奕的秀气柔美,桑葚的五官更具英气,第一眼就会让人觉得她是一个十分仗义和值得信赖的人。她的脸型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上镜脸,很多观念固定死了的导演和制片人在看她的简历的时候,会直接把她排除在角色人选之外。加上她不是科班出生,没有家世背景,又性情豪爽,心直口快,学不来溜须拍马那一套,还经常在片场替其他群演们打抱不平,得罪了不少人,发展的坎坷程度可想而知。
桑葚帮不少人出过头,却不是所有被她帮助过的人都会感激她。更多的,反而会怪她多事给自己添麻烦,和她保持着绝对的距离,生怕她连累了自己的前途。
对此,桑葚很受伤,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付出,也没有因为得不到谢意而沦为冷漠的旁观者。文奕奕问过她一贯坚持的理由是什么,她回答说,她的这种心理叫“十年饮冰,难凉热血”。当文奕奕为此感动不已,她又说,她其实一直都清楚自己是被命运选中的人,每次受委屈和误解都是在历劫,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抱上影后的大腿,从此傲视群庸和白眼狼,遇见文奕奕的那一天她正好功德圆满。被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震撼了,文奕奕当场笑到头掉。
桑葚口中命里注定的那一天,是她在演艺圈逐梦一周年的纪念日,也是她对这个圈子心灰意冷,决定卷铺盖走人,另谋出路的前一天。她退了演员证,和房东交接清楚,打包好了行李,想在临走前好好看看自己奋斗了一年的地方,于是开启了四处游荡的旅途。
为了更好地沉浸在那种“风萧萧兮易水寒,你姐姐我一去绝不回还”的悲壮感觉之中,桑葚特地挑了一个大伙儿上戏最多、游客最少的时间点出了门。如她所愿,走了几个小时,除了几位清洁员阿姨,一个熟人没碰着。
然后,被命运选中的她途经了一条窄巷子。那里地处僻静,不具任何观赏性,游客从不涉足。除了偶尔有剧组在巷子上头的旧房子里约见演员面试和试镜之外,这里几乎闻不着人气。桑葚对这里也是没有兴趣的。然而在她准备掉头往回走的时候,窄巷子上方的某间房子里传出了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紧接着有一个人从相距地面一层半楼多高的窗台上跳了下来。
那人正是文奕奕。她初来乍到,没有经验,听说这里有剧组招演员就过来了,结果误入了色/狼/窝,情急之下,为求自保,她选择了跳窗逃跑。
桑葚不明就里地被吓了一大跳:试动作戏连个基本防护都不做,为了抢角色演员都这么拼了吗?还是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美娇娘!再仔细一看,美娇娘头发凌乱,长裙的领口和下摆都被撕裂开了一块。
看见站在巷子口的桑葚,文奕奕惊惧痛苦的脸上浮现了希望的神采。她一边一瘸一拐地朝桑葚而去,一遍大喊着“救命”。
三个男人跑下了楼,看见有另外的人在先是愣了一下,再一看也是个女的,又壮起了胆子,全速追起了文奕奕。
桑葚当即反应过来文奕奕遭遇了什么,想都没想地也朝文奕奕跑去,在那三个猥琐男得逞之前将文奕奕护在了身后。
“还想在这里混的,别他妈多事!”为首的男人凶神恶煞,眼神里全是鄙夷。另外两个的表情和他大差不差。
桑葚沉着脸纹丝不动:“几个大老爷儿们欺负人一小姑娘,不合适吧?”
“哟,是个天津妞。”猥琐男们被桑葚的口音逗笑了,站在右后方的男人模仿着起哄:“妹妹,哥哥也是天津的,要不要一起来玩玩儿?”
说完,三个人自觉有趣地大笑不止。哈哈了没一会儿,他们相继挨了桑葚的拳头和窝心脚。
“哥哥们还玩儿嘛?”桑葚居高临下地望着倒在地上、一脸错愕的猥琐男们。
没想到对方是个练家子,三个人不敢招惹了。恶狠狠地瞪了桑葚一眼,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冲猥琐男们的背影吐了口唾沫,桑葚转过身去看文奕奕。文奕奕腿脚受了伤,吃痛地扶着墙。见到桑葚回了头,她露出了感激的笑容,诚心地向桑葚道了谢。
后来,桑葚送了文奕奕去医院。再后来,两人倾盖如故,彼此扶持着走到了今时今日。
文奕奕不爱提家里的事,桑葚仅知道她的父母死于一场意外,她是被迫辍学,出来打工替父还债。关于锦明笙的一切,要是没有最近的多起热搜事件,文奕奕应该一辈子都不会提起。
事实上,对于文奕奕在某些事情上的刻意隐瞒,桑葚是有察觉的。不过这么多年,她没有追问过。每个人心里都会有永远只属于自己的小秘密,桑葚对此很是尊重。小视频事件后,知道了是那样一段不堪的感情经历,她更加能够理解文奕奕了。现在,此刻,她却觉得自己做错了——要是她了解得多一点,详细一点,这种时候,她会更清楚自己要怎么做,而不是只能提心吊胆地尽量隐瞒。
“不行,我得去问清楚。”
越想越担心,越担心越坐不住,桑葚小声自言自语了一句后,起身朝病房外走去。听到开门的动静,许特助从长廊的椅子上站了起来,问:“怎么了?”
桑葚关上病房门,拉着许特助往旁边去了去,离了病房一段距离才是压低了声音问:“锦明笙在哪儿?”
许特助顿时警觉:“你要干什么?”
“我想问问他要干什么?”桑葚冷着脸吐槽道:“又是投资电影儿,又是披马甲写剧本儿的,每一次都把奕奕推到风口浪尖儿。他比那一粉顶十黑的毒多了,想害死谁呢?浪子回头没他这么回的。”
许特助挠了挠头,替锦明笙辩解:“锦总不是浪子,他心里可苦了。”
随后,许特助将锦明笙当年傍富婆的真相、这些年努力写剧本和做生意的原因、怎么在最不受公司重视的片子意外爆红后发现女主是文奕奕、小视频事件上如何维护文奕奕、为什么要用顾砧的身份安排这样一个局的起因经过和结果,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说给了桑葚听。
桑葚听完,脑子里更乱了,沉默地坐到了椅子上。许特助安静地坐在了她的旁边。不知不觉地,两个人一左一右,靠着椅子背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病房里不见了文奕奕,床头的柜子上放了一张银行卡,卡下压着一张便条,便条上写了三个字:
违约金。
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出自《史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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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夫人请就位(八)